“哎，这不是那谁，顾总人呢？”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饱含惊讶的声音，苏宁认出来，是那个顾凌风送雪茄的林总.

“林总.”苏宁收拾好脸上表情，恭敬地喊了一声.

林总往苏宁身后看，奇怪地问，“你这么一个人在这儿？顾总呢？”

苏宁颇为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总看他表情，一拍额头明白过来.

之前顾凌风在包厢接了个电话，明显是哪个小情人打来的，顾凌风说了忙完会过去.以顾凌风的性格，哪怕是对自己的情人，说出的话也会做到的.

“哎哎，这顾总，真的是艳福不浅啊.”林总尬聊了一句，落在苏宁身的目光，隐约带点同情.

可不该同情么？都眼巴巴地自己送到身边来了，结果却还是被抛下，去找了别人.

在林总眼中，只怕觉得现在的苏宁是个惨遭抛弃的小可怜，待会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哭吧.

苏宁并不知道林总的想法，在顾凌风的那些朋友或者商业伙伴里，这位林总对待他的态度算是比较客气的了，不过依然没能记住他的名字，哪怕他们已经见过好几次面.

独自打车回到家里，看到桌上凉掉的饭菜，苏宁叹了口气，把菜全倒进垃圾桶，然后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睡觉前，苏宁趴在床上刷手机看八卦新闻，对于顾凌风不着家的行为，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苏宁觉得，自己在顾凌风心里，大概就是那种古代少爷身边的通房丫鬟角色吧.不仅要将少爷的衣食住行料理地妥妥帖帖，还得在少夫人不方便一时又找不到其他适合的人时，满足少爷的生理需求.

对于这点，顾凌风从不在苏宁面前掩饰.

嗯，他比丫鬟好一点的是，拿的工资高，等到攒够了钱就可以抽身离开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想走还得替自己赎身.

苏宁勾着手指头算计着自己的那点儿存款，大概在合约到期前，钱也能存得差不多了.

这可真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苏宁算完自己存款，又翻看那些陈年八卦老料，笑得眼睛眯了起来.

一直又过了两天，顾凌风才回到这栋别墅.苏宁跟往常一样迎上前接过男人的西装外套，一边挂衣架上，一边尽职尽责地问：

“顾总，晚上想吃点什么？”

顾凌风动作一顿，视线落在苏宁公式化微笑的脸上，“你——”

苏宁转过头，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嗯，怎么了？”

顾凌风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转开视线继续向前走，一边淡声道：“明天我要出趟差，你收拾一下.”

顾凌风出差是很正常的事，苏宁跟在后面问：“去几天？需要我一起去吗？”

顾凌风脚步一顿，道：“一天，你不必跟着了.”

“好的.”苏宁点点头，并不追问，以前顾凌风出差，有时会带他，有时不带，他听从老板吩咐就是.

睡前，苏宁又尽了一份同房丫鬟的职责，顾凌风又凶又狠.苏宁咬紧嘴唇才不至于让让自己叫出来，一边心里纳闷，这人不是才刚从新宠那边回来，难道那个正当红的小鲜肉没有满足他吗？

等第二天早上送走了顾大债主，苏宁松了口气，本以为自己又可以合理安排一下“假期”，结果，他回到别墅没多久就接到了顾凌风打来的电话.

苏宁下意识看了眼时间，这个点，顾凌风应该也下飞机没多久吧？总不能又是落了什么东西需要自己送去？

苏宁迅速脑内风暴，就算现在买最近一班飞机的票也只能晚上到那边了……诸如此类.结果电话一接通，却是顾凌风让他给楚子晨送东西.

苏宁停下了紧张的幻想，稍稍愣了下，很快切换到工作状态，称职又尽责道：“好的，顾总，请问楚先生需要些什么？”

顾凌风只说了一句，“你看着办.”

然后就挂断电话.

苏宁拿着手机愣神了一会儿，跟在顾总身边就了，自然能感受到这语句里的不耐烦，但也因如此，他知道这语气并不是针对他的，至于针对的是谁……

不说也罢.

第9章

对于楚子晨打电话向顾凌风撒娇得知顾凌风出差不能陪自己就生气需要哄的事，苏宁不做评价，他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就好.

至于送什么样的礼物才能哄好生气中的小情人，嗯，几年来不知处理过多少类似事情的苏宁，表示自己很有经验.

拿着顾凌风的卡，去商场刷了一只高档的最新款的男式手表，再打听出楚子晨的行程，苏宁便从车库里挑出一款相对最普通的车，就开去楚子晨录综艺的地点了.

顾凌风的别墅有好几款车，也表示过让苏宁随意开.在给顾凌风做司机时，苏宁会挑好的开，而当他自己需要用车时，他就尽量挑最低调最普通的那款——即便是最普通的，以苏宁现在的全部存款也买不起.

上次去会所接顾凌风时，苏宁之所以是自己打车去的，是因为他考虑到当时顾凌风自己开着车，他去了大概率是做司机——结果，顾凌风没回家，也没让自己送他去楚子晨那儿，而是直接将他扔在了会所.

苏宁来到节目组，录制还没开始，所有人都在做最后的准备，场面看着有些乱糟糟的.每个人都跑来跑去，一副正常速度走路的时间都没有的急迫样，对于苏宁的到来也没人多看一眼.

苏宁寻思着应该找人问问，他环顾四周，想找个不是那么忙的人.同是打工的，耽误到人家工作他会觉得很歉疚.

在看到过道那边站着的人时，苏宁眼睛一亮，那是一个留短发身材微胖的女孩，大家都在忙，就她站在那里好像没什么事的样子.

没有多想其他，苏宁抬起脚大步朝女孩走过去，等走近了，才听清到那女孩似乎在骂人.苏宁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化妆间本来就该给我们子晨用，明知道他一个人独处更自在些，怎么能够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共用一个化妆间？我们自带了化妆师和造型师，那么多的人，肯定要一个大点的房间才能站得下.而且我们子晨用的东西都是很贵的，化妆品也好，衣服配饰也好，万一碰坏了或者丢了，谁赔？你来赔吗？”

她一口一个“我们子晨”，语气咄咄逼人，都快把她对面一人多高的绿植边一个梳马尾的小姑娘说哭了.

小姑娘低着头，眼睛红红的，声音很小，带着哭腔说道：“我们只用一小会儿，另外一个化妆间实在挤不下了，所以才——”

她话没说完，微胖女孩抬高音量，声音尖利地打断，“凭什么别人不让，非得要我们子晨让！是欺负我们子晨是刚出道不久的新人吗？！”

听到这里，苏宁大概能猜出这个微胖女孩是谁，估计是苏子晨的助理之类的.也不知是巧还是怎么的，他来找苏子晨，然后想过去问话的人竟然就是苏子晨的助理.

在那边还在喧哗的时候，这边的工作人员早已一边做事一边窃窃私语了.

“没有见过比这更嚣张的新人了，我没记错的话，魏晴比那个谁出道还早两年，而且两人是在同一家经纪公司，算起来是他师姐吧.”

“师姐又怎么样，人家找到了大靠山，到哪儿都给他开绿灯，没见咱们台的一哥和一姐都捧着他吗？”

“哼，靠着爬床得来的伽位算什么，他现在是有本事耍大牌，那有本事能一直耍下去啊.本来化妆间就不够用，腾出两间让大家将就，结果他倒好，独占了一间，还挑的那间大的，其他人只能挤在一个小小的化妆间.也是魏晴倒霉，来的晚，小的化妆间已经人满挤都挤不进去，只能去求那位借用一下化妆间，却没想到人家虽然年龄不大，架子却比天还要大.”

“所以那是魏晴的助理？真是什么人用什么样的助理，我刚才过来时，看到魏晴躲在卫生间哭呢，八成是被那位给骂哭的.”

苏宁听了一耳朵八卦，事情的来龙去脉也都清楚了.

他绕过那位还在训人的楚子晨助理，朝标着化妆间的房间走去.

本来哪间大哪间小在外面是看不出来的，但苏宁还是一眼找到了楚子晨所在的那间化妆室.

——因为，门口站着保镖.

苏宁：“……”

他这些年也接触过不少明星艺人了，会将保镖带到节目组的化妆间来的，这还是头一回见到.

忍着嘴角的抽搐来到门口，果不其然被拦下，不过，苏宁有万能通行证.

“我是替顾总来给楚先生送东西的.”苏宁不紧不慢地说了句.

楚子晨跟顾凌风的关系，他自己身边的人都是知道的，保镖一听，果然放行.

苏宁正准备推门进去，里面蓦然传来一道含怒大喊：“让我穿这种衣服，是把我当乞丐吗！”

听到开门声，正在发脾气的楚子晨猛地看过来，看到来人时眉头紧紧皱起.他在顾凌风身边见到过几次苏宁，但眼中只有顾凌风一个人的楚子晨，又怎么会刻意去关注一个助理呢？

“你好楚先生，我是顾总的助理苏宁，这是顾总让我送来给你的.”苏宁掏出之前买的手表，简单明了道出来意.

当然像手表是他买的而不是顾凌风买的这种细节，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

楚子晨一听是顾凌风买了礼物还特意叫人送来哄自己，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眼角眉梢都透露着笑意.他接过手表立马戴上去，一边转着手腕喜滋滋地欣赏，一边看也不看苏宁地问道：“顾总有说什么吗？”

事实上是什么都没说，但苏宁当然不能这样回答.

“顾总说这两天忙，回来后会再补一份礼物.”

楚子晨明明很得意，却要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傲骄地“哼”了一声，“谁要他的礼物，明明之前说过要来看我录节目的，结果自己不守信用.”

苏宁什么都没说，保持礼貌微笑.

第10章

在楚子晨故意说出顾凌风会来看他录节目时，作为跟了顾凌风四年多并很了解自己雇主的私人助理苏宁，给面子的没有当场拆楚子晨的台.

就顾凌风那永远工作放在第一位的行事风格，闲暇时间哄哄小情人当是情趣，但特意抽时间来陪情人，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华娱倒闭了都不会.

苏宁心里很挺惊奇的，毕竟楚子晨怎么说都是公众人物，找个金主被包养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没人拿到台面上来说.而楚子晨却一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的样子，这就让人有点不太能理解了.

嗯……看样子，大老板喜好这方面，自己琢磨的还不太透.

苏宁在心里随意感慨了下，也没太在意.他奉老板命令送礼物哄自己的小情人，任务完成，便准备功成身退了.

哪知，这个楚子晨不让他走.

“那个谁——”楚子晨神态趾高气扬，一点没记苏宁名字，理所当然地说道，“我马上要录节目，但送来的这套衣服没法穿，你告诉顾总，立刻给我换一套送来.”

关于衣服的事苏宁在门口时听到了一点，他没想到这把火还会烧到自己头上.苏宁往旁边一看，架子上挂着一套浅灰色的西装，看着就是高订款的，式样别致，还挺修身，目测应该是照楚子晨纤细的身材定制的——无论怎么看，都跟乞丐扯不上关系吧？

要乞丐都能穿这样的衣服，那人人都想去当乞丐了.

旁边的服装师在楚子晨看不到的角度，对他露出一抹苦笑.

其实这套衣服已经是他们能找到的最好的牌子之一，在知道这个品牌前楚子晨也是满意的，但在看到衣服后他就一直叫嚷着这衣服不能穿要换掉.

可问题是综艺节目马上要开始了，又到哪里去给他找一套更适合的衣服.

楚子晨大发脾气，化妆间里其他人都不敢吭声，服装师听到苏宁说是顾凌风的助理，便将求助的目光转到他身上.

“苏先生，这……”

楚子晨见苏宁没有马上听自己的话行动，顿时不满地皱起眉头，“还不快去，杵在这里做什么，不是助理吗？叫你做什么你就去做是了.”

苏宁依旧保持礼貌微笑，试图跟楚子晨讲道理，“楚先生，现在离节目开始还不到一个小时，就算能借到衣服，只怕也来不及送到这里.”

“那就等着好了，反正让我穿那样的衣服上节目，我肯定是不干的！”

因为衣服的事，楚子晨闹得连妆都没化完，满屋子的人都围着他一个人说好话，劝他，连节目组的导演都来了，甚至表示可以让他在节目组里挑之前备下的服装，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但楚子晨性子上来了，说不要捡别人剩下的，而且他只穿手工定制，不然他的皮肤会过敏.

在场所有人：“……”

趁着其他人哄着劝着楚子晨时，苏宁走到角落打电话，很快向一家高奢品牌借到合适的衣服——他因为管理照料顾凌风的生活，包括各季度服装定制，有时也会遇到现在这样类似的情况，帮顾凌风的情人买衣服什么的，所以跟好些品牌熟.打个电话紧急调用一套衣服，还是没什么难的.

不过，时间还是有些赶.

最后苏宁开车超速去取衣服，衣服拿回来给楚子晨看，他终于满意了，愿意好好化妆上节目——却也已经耽搁足足半个多小时.

楚子晨只以为自己出了回风头，所有人都要围着他转，都要满足他的要求.却不知道，在节目录制一结束，节目组的导演和主持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删掉了他的号码，台里的领导表示，以后都不会再请这样的人来他们节目了.

一天折腾下来，等苏宁回去时，天都已经黑了.他回到别墅简单地吃了个饭，然后洗了澡躺床上，翻开手机查看，没有顾凌风的消息.

那人一般没工作上的事，或者需要自己替他处理有关情人的问题时，基本是不会联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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