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魏修发现自从成为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他的情话技能就被点亮了,夸起人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若是他没死前能有这本事怎么也不至于被人当万年备胎呀。
不过这花言巧语偶尔用来逗媳妇儿开心还行,说多就不值钱,魏修决定在路上慢慢告诉楚瑜一些都城的情况,便从他的身份说起,该坦白的都坦白:“其实,我并非无父无母,李镇桓并不是我的舅舅,而是护卫。”
原以为楚瑜会震惊却听到楚瑜‘噗嗤’一笑:“这我早就猜到了,魏大哥原先跟我说你并无亲人,但是又有个舅舅在,舅舅也算是亲人的,我便猜想他并不是你亲舅舅。”
这回震惊的换成魏修,他知道楚瑜是个十分聪慧的女子,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聪明,不过仔细想想又觉了然,楚瑜一身心思都放在他身上,能察觉出什么自然不奇怪:“不怪我瞒着你?”
“我怎么会怪你,我知道你若是想说肯定会跟我说的,不想说我就当做不知道,你看你如今不就跟我说了么?”
魏修笑笑继续讲自己的身世和京城一些简单的情况告诉她,楚瑜则一面吃着魏修给她准备的早饭茶水一面认真听着,除了在听到魏修的身份是皇子时惊得差点被噎住,其他时候到是相对比较平静。
南头镇,一队官兵找到魏修的院子来时,发现这院子已经人去楼空,左邻右舍,便是连平日里跟魏修最为亲近的大成叔一家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第二日,大成叔去他家杂物房拿工具,突然发现杂物房多出几个大坛子和几个大篮子,陶罐发出一股熟悉的酱料味,靠近篮子则能闻到魏修特制腊鱼的熟悉味道。
他打开一个坛子,坛子里面赫然是魏修做的酱料,又掀开篮子上盖着的棉布,果然是腊鱼,大成叔不可置信地揉几下自己的眼睛再眨巴两下,才确认,这并不是幻觉,他赶紧跑到大成婶和成大娘做针线的屋里道:“娘!媳妇儿,你们快去那杂物房看看,出大事儿了!”
大成叔火急火燎带进来的冷风吹得成大娘一激灵,成大娘白了自己儿子一眼“什么大事让你慌里慌张的?”
“咱咱咱们家,杂物房,有酱料!”
成大娘撇撇嘴:“有甚好激动的,魏修前几日给我一罐,我看厨房的还没吃完直接放杂物房里存着了。”
大成叔喘匀气,说话终于不结巴“不是,咱们杂物房突然多出好几大坛子,还有几篮子腊鱼!”
“什么?”成大娘赶紧放下手中针线穿上鞋跟着大成叔去杂物房,大成婶要看着孩子便没一起去,只是心里也跟着着急,人坐在榻上眼睛一直往门口看。
没一会儿,大成叔和成大娘都回来了跟着的还有大成叔的父亲,她赶紧问:“大成、娘,这到底怎么了?”
成大娘给儿子使个眼色,大成叔急忙把房门关上,然后才坐在大成婶身边小声道:“那些酱坛子是小魏的,几个坛子里满满的都是酱料,还有那几篮子腊鱼,恐怕是小魏带着楚瑜走前偷偷给咱们家留下的。”
“啊?可是他们怎么突然就走了?也没跟咱家说一声,小魏不是说还要让楚瑜在咱们家出门子么?”大成婶想不明白,之前小两口欢欢喜喜地筹备婚事,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成大娘道:“恐怕还是因为之前那梁家的丫头带人闯魏家,要让官兵抓走楚瑜这事儿,唉,想必小魏是要护着楚瑜才不打一声招呼才离开,楚瑜这姑娘命苦啊,眼瞧着要过生安安生生的好日子了,结果竟又发生这样的事儿。”
大成婶轻轻拍着正在哼唧的儿子也叹道:“这小魏到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又有本事,便是换一个地方隐姓埋名重新开始过日子,楚瑜跟着他想必也不会受什么大委屈。”
几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感慨着便听到隔壁有响声,听着像是魏家院子的门被人撞开了,大成叔赶紧跑出去看,就看到人数比之前还要多,还要凶神恶煞的官兵已经团团围住魏修的院子,他看了一眼急忙缩进屋里,想起魏修给他们家留下的那几坛酱料和几篮子腊鱼,转身便往自家杂物房跑去,跑到一半想起什么,又去叫自己的父母,大成叔和他父亲在杂物房挖坑,成大娘便找出几个陶罐把篮子里的腊鱼放进去,挖好坑之后几个坛子罐子都埋进坑里再盖上土放上杂物。
刚干完就听到大成婶在喊:“大成啊,有几个官老爷要找你问话呢。”
大成叔跟他父亲一块出去,让成大娘留在杂物房里,那几个官兵是在魏修家找不到人,又听说这两家邻里关系不错才过来询问,大成叔和他父亲对着官兵即紧张又十分畏惧,不过普通百姓畏惧官兵,这些官兵也都清楚,竟没看出什么异常来,仔细问过他们之后便离开了。
一家人回到房中齐齐松了一口,这才明白魏修带着楚瑜走时没告诉跟他们家说一声是多么明智,魏修这是在为他们家着想呢,若是他们知道魏修和楚瑜往哪里去了,今日恐怕就要瞒不住,让官兵知道他们家知情不报,他们家定然没有好下场,但是告诉官兵定然又要于心不安,所以有些事情并不是知道得越多越好的。
马车越是前进,天气越是寒冷,车厢外寒风呼呼刮着,车内确实一片暖意融融,楚瑜偶尔在车里做得闷了便拉开车窗看一看外面的景色,原本还在南州时入目一片青翠,越过南州到达夷州中部后,车窗外便是黄叶凋零。
“魏大哥,都城冬日也是如夷州这般么?”
魏修道:“自然不是,前往都城咱们跨过夷州渡过渭河后,还需跨越一个州才能到达,南州刚入秋时,都城便要开始下雪,如今恐怕已被白雪覆盖,那天气比起夷州还要冷得多。”
“这么冷?”楚瑜皱着眉道:“那都城的人该如何生活?”楚瑜想起自己还在流浪的日子,南方冬日没有夷州冷她都觉得十分难熬,便是后来遇到魏修,她的日子好过了,可入冬后,她能不出门都是尽量不出门的,在家里还能烤火,若是出门没一会儿便感觉脚冷,进而全身都要冷起来,晚上躺进被窝里都需要许久才能暖和呢。
“北方有炕,到达之后你自然就懂了,便是你整个冬日都不出门也使得。”魏修见她对北方的生活感兴趣,便开始给她讲起整个朝代自己记忆中的一些北方的风土人情,楚瑜听得惊叹连连,但是却始终无法在脑中描绘出魏修所说的场景或者物什,不过她对北方的生活却越发憧憬起来。
看着这成群成群伺候的人,楚瑜终于明白,当时魏修为何说她一个冬日不出门也行了。
一路上,护卫从李镇桓一人,渐渐增加,变成一个护卫队,一行人到达京城城门外,魏修才让人回宫传消息,然后便径自带人回到自己府邸,宫中暂时没传旨让他进宫,他更不着急,成日里就陪着楚瑜熟悉新环境。
到达都城,跟着魏修回到他的府邸时,楚瑜披着魏修在路上给他买的漂亮斗篷,被魏修牵着手下车,她站稳一抬眼,险些被马车不远处齐刷刷跪着的那群人吓着了。
她从未见过这阵仗之前魏修说他是皇子,可皇子对楚瑜来说是一个遥远的阶层,而她的魏大哥却是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他与普通人的丈夫并没有太大不同,所以当时楚瑜没有察觉出贵族阶层与平民阶层之间的差距,她想象中的是皇子应该是比省城那些富贵人家过得要更好一些的,而今,贵族阶层的生活明晃晃地摆在了她面前,告诉她,皇子的生活是省城那些富贵人家远远比不上的。
楚瑜抱着魏修的手臂怯怯地道:“魏大哥……这……”
“别怕,”魏修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你身份比他们高,无需害怕。”他转而对着一众下人扬声道:“这位是本王未来的王妃,从今往后她便是这王府后院的女主子。”
前身在被皇帝赐婚前之所以不被人看好,便是因为他长到可以娶妻的年纪后,皇帝不但没给他张罗婚事,还封他为王,而按例皇子都要先赐婚,确定婚期,再开府,最后便在自己的府邸成婚。
而太子则要在宫中成婚,直接入住太子府,前身没得赐婚就被赶出去开府,虽说被封王,但依旧会让人认为他已经不在皇帝继位人选上。
魏修话音刚落,下面便齐声声地道:“见过王妃。”他满意地点点头,之前让人回来整顿过一次,看来效果不错。
这场景魏修在马车上时教过楚瑜,不过临到头她还是有些慌,魏修捏了捏她的手,她才回过神赶忙道:“免礼,都起来吧。”说完突然想到魏修只告诉她要说免礼二字,她方才似乎多说了几个字。
不是一家之主魏修叫起,其他人都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能起来,正在犹豫间,便听到男主子冷哼道:“怎么,夫人叫起都还愣着做甚?”
“谢王妃!”一群人赶紧呼啦啦地站起来道。
☆、第13章
不出一日,京城中便有传闻,六皇子自民间带回一女子,并且宣布那女子是他未来的王妃。
几日后连正在渭河边打仗的承恩公和楚译笙都得知这一消息,况且与其他人只是道听途说不一样,他们得到的是确切的消息,那丞相第二日便进宫哭诉,老皇帝也给他面子,当即便将六皇子和他带来的女子唤入宫中,然而进宫的只有六皇子魏修,魏修接到圣旨后就开始冷笑,这后宫如今可是皇贵妃的地盘,楚瑜入宫自然不能直接面圣,而是要去后宫见如今掌管后宫的皇贵妃,他傻了才让那女人磋磨自己媳妇儿。
而楚瑜一心替魏修打理后院的事情竟是连皇帝传唤他进宫的事情都没听说,自然就没跟着魏修去。
顶着一众皇子幸灾乐祸的目光,魏修毫不在意,大摇大摆地便入宫,他到时,丞相已经在皇帝那边待了一会儿,看到他入内,立即面露恼怒之色。
皇帝厉声道:“孽障!跪下!还不快快解释那民间女子是怎么回事?”
魏修才懒得给他们面子,懒洋洋地站在大厅前:“解释?为何要解释?事实便与你们听到的传闻一般,她便是我未来的妻子,没甚好解释的。”
“你!”皇帝气得抬手执起茶杯便要往魏修头上砸,魏修轻松躲过,而后看向旁边纷纷不已的张丞相:“如今要解释的应当的是张丞相吧?你难道不该解释,为何本王失踪之后,令媛却怀了身孕?如今双身子怕是4月有余了!”
“这这,”张丞相眼角余光隐晦地看向皇座之上的人,而后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魏修:“这简直无言乱语,小女可是清清白白,自殿下失踪起,除了进宫探望皇贵妃娘娘,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会、怎会与他人苟且,事关女子清誉,王爷请勿妄言!”
“是不是妄言,请她进宫让宫中太医诊治让医女查验不就真相大白了吗?”呵,什么清清白白,魏修早就让李镇桓派人盯着她,他母亲虽然已经不在,可就因为人已经不在了,眼线探子才埋得更为隐秘。
张家这位小姐进宫确实去皇贵妃那儿了,可谁让皇贵妃喜欢干拉皮条的事儿呢?只不知张家千金肚子里的那块肉是皇贵妃某个儿子的亦或是……魏修看向皇位上拳头紧紧攥着的皇帝,若是这一位,那可太有意思了,他眼珠子一转说道:“听闻令千金在本王失踪这段时间时常入宫陪伴皇贵妃娘娘,而本王的几个哥哥,似乎也时常去探望皇贵妃呢,要说次数三哥为皇贵妃所处,探望次数最为频繁,莫非……”
魏修说着便看到皇帝紧攥着的拳头微微松开,心中暗道原来是这位想让亲生儿子给自己接盘,不过现在换另一个他真爱为他生的儿子,不知他究竟会如何选择呢?
“够了!”皇帝打断魏修的话神色晦暗不明道:“此事朕自会彻查,今日要说的是你带回的那民间女子!”皇帝话音刚落,一旁站立着的张丞相便松了一口气道:“皇上圣明,还请皇上彻查此事,还小女一个清白。”
魏修冷笑,看来这张丞相也知道他那女儿跟皇帝的事情,似乎也是默认了二人苟且的行为:“无论她清不清白,本王已经怀疑她不清白了,本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娶她的!”
他这么不顾尊卑地顶撞皇帝,气得皇帝拿起手边的砚台想狠狠砸向他却又有所顾忌:“你放肆!你与张丞相爱女的婚事是朕赐婚,怎能犹如儿戏般说不娶便不娶?此乃抗旨不尊!”
魏修这次到没再顶嘴,他沉默半晌,就在皇帝以为他已经屈服于自己的皇威时,便听到魏修淡淡地道:“若儿臣能解渭河之局,父皇可否答应儿臣收回赐婚旨意,让儿臣另择所爱为妻?”
“渭河困局连承恩公都无法处理,交给你?”皇帝的语气颇为不屑,他原本寄希望于承恩公能制住自己的弟子,谁曾想这老匹夫这般无用,然而他并未想过,若不是因为承恩公教导过楚译笙,如今坐在这金銮殿上的人可说不准会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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