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啊啊啊我不是故意的!”她被自己笨到发疯。
应辞许咬着勺子咽下那口粥,忽然倾身,与她相距咫尺,戏谑道:“怎么,你又想亲我了?”
谢汀:“?”
应辞许眉梢微杨:“每次亲我,都爱撞我牙齿。你刚刚,不是在暗示我?”
谢汀:“……”
暗示你个大头鬼!!
她咬牙,忽略脸上的热潮,虚张声势,把碗往桌上一磕:“你还吃不吃了!”
应辞许忽而坐直身体,好声好气地安慰她:“好了好了,吃完再亲,先吃饭。”
谢汀:“……”
食屎吧你!她只想把粥泼他一脸!!!
迅速把一顿饭给他塞完,塞的应辞许苦不堪言,鸡汤灌了小半碗,应辞许已经抱了。
谢汀把饭盒阖上,提了一下:“怎么这么沉?”
应辞许瞥了一眼:“下面还有你的。”
谢汀把下面两层打开,一张比第一层大两倍的卡片映入眼帘:下面两层都是汀汀的,小辞吃了变小狗!!!
谢汀:“?”
应辞许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一小碗精致的杂粮米饭,青芹炒虾仁,一小块蒸鱼,清炒秋葵,甜汤是小份的雪耳炖鱼胶,甜点是一球香草冰淇淋,缀着巧克力屑,放在盛满了冰的容器里,一丝都没有融化。
谢汀:“哇哦~”
应辞许:“…………”
很好,有了孙媳忘了亲孙子。
应家的厨师水平自不必说,谢汀确实也饿了,吃的心满意足,应辞许……
坐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她吃。
谢汀夹了块虾仁递到他嘴边:“看你可怜,喏,偷偷赏你一口。”
应辞许抿着唇没动弹。
谢汀倏地又收了回去:“哦我忘了,受伤的人不可以吃海鲜哦,你乖乖的。”
应辞许:“……”
等谢汀吃完饭,应辞许的脸色已经黑成了碳。
谢汀收了餐盒,笑嘻嘻蹭过去,扬着眉炫耀:“好满足哦。”
应辞许抬脚一勾,勾住她的大腿,往前一带。
谢汀猝不及防,闷声撞到了他肩上。
应辞许没给她反应时间,拿手腕按住她脑袋,偏头就亲了上去。
谢汀“唔唔”反抗,又怕碰到他的伤处,被他占尽了便宜。
唇舌纠缠,旖旎暧昧。
谢汀气喘吁吁地软在他怀里,应辞许轻笑着含她唇珠,轻轻厮磨:“好满足哦。”
谢汀仰天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
收拾停当,两人一起过去看张勇。
还在手术中。
阒静的走廊里,只有周平等在外面。
谢汀的神色不自觉凝重起来,应辞许用手腕蹭蹭她脸颊,道:“周平先去吃饭,我和汀汀守着。”
周平应声,谢汀和应辞许倚着坐在了走廊的长凳上。
夜里阴冷,头顶白惨惨的灯有些发暗,照在谢汀面无表情的脸上。
“冷不冷?”
谢汀摇头,手指搭在他腕间,无意识地勾画着,发呆。
“他……”半晌,谢汀声音幽幽响起,带着犹豫,“会好吗?”
“会,”应辞许望着她的侧脸,轻声回答,“不论如何情况,应家负责到底。”
等到夜里十点,谢汀已经迷迷瞪瞪靠在应辞许肩上眯了片刻。
手术终于结束,寂静的走廊刹那喧哗起来,张勇昏睡着被推出来,头上缠着白纱布,面色微微苍白。
医生走出来,谢汀和应辞许忙迎上去:“手术很成功,不必进ICU了,普通病房观察就可以。”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谢汀紧紧攥着的手稍稍一松,心头一块大石倏然落下。
张勇运气实在不好,除了背部烧伤面积大一些和小腿骨折之外,最主要的伤在头顶。
被柱子接连砸了两回,颅内出血,颅骨碎了一块,好在手术成功,没有影响到其他功能,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两人站在玻璃窗前望进病房,张勇还在昏睡中,嘴唇发白干裂,即使是麻醉状态,眉心也微微蹙着。
他们安静地站了很久。
回去病房的路上,伴着月光,一地沉默。
进了门,谢汀声音沙沙的,说:“我先去洗漱。”
闷头躲进了洗手间。
再出来时她已经收拾妥当,只眼圈微微发红,自动自觉地拿了毛巾过来找他,仰头说:“你坐下,我帮你擦脸呀。”
应辞许瞥了眼她明显哭过的眼睛,从善如流的坐下。
浸了热水的毛巾温热熨帖,令他紧绷的皮肤有一霎的放松。
应辞许闭着眼,唇角微勾,嗓音深醇,问:“哭了?”
女孩子的手有一霎的停顿,又细致抚过他的眉眼。
“下次不准偷偷哭,”他睫毛敛着,灯光下白而薄的眼皮上淡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眼尾微翘,含着淡笑,“要哭也要来我怀里哭。”
灯影下,谢汀望着他出神,手上忘了动作。
男人侧耳:“擦好了?”
谢汀声音有些发颤:“好了。”
“那我睁眼了?”
“不,先别……”
“嗯?”他轻声问,“崽崽要做什么?”
下一秒,女孩子温热柔软的唇瓣落在他额间,奶油梅子味,一触即分。
应辞许倏然睁开眼睛,谢汀攥着毛巾,转身匆匆而走。
耳垂泛红。
他轻轻笑起来。
落了灯,黑暗袭来。
窗外月光糖霜般漫进来,谢汀自觉地侧躺在床上,望着站在床边的应辞许。
黑暗里他眸底笑意湛湛,自然而然地躺下来,谢汀自动自发地缠上去,两手勾在他颈间,脸颊埋进他怀里,
她深深吸了口气,问:“手还疼么?”
应辞许细细啄吻她眉眼,低声哄:“不疼。”
谢汀抱他抱得紧紧的:“应辞许,你怎么那么敢啊?就那样冲进去,你不怕的吗?”
“不怕啊,”他沉沉地笑,喉间震动,抵在她鬓边,“我要做汀汀的、从天而降的英雄。”
谢汀也轻声笑起来。
幽静缱绻里,她手指下意识绞缠着头发,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剧组说,这是个‘意外’,对吗?”
应辞许一顿,只轻轻“嗯”了一声。
“可我觉得……”
她鼓起勇气:“我觉得不是意外。”
应辞许揽在她背后的手臂稍稍用力,沉沉开口:“汀汀,看着我。”
谢汀把埋在他怀里的脑袋拽出来,借着月光同他对视,眼底泛着坚定。
“决定了?不保护他了?”
这句话如巨石入水,掀起涛涛波澜,谢汀眼睛倏然睁大,而后又刹那平静下来。
原来他都知道了。
她如释重负。
“他是在犯罪。”她轻声说,“这样对张勇不公平。”
她的手摸索着轻触他手上包扎的纱布,轻柔地摩挲:“也对你……不公平。”
“报警吧。”
……
夜色缱绻,月光燃至清晨,露水初上,破晓时分,谢汀缓缓睁开了眼。
应辞许还沉沉而眠,一夜未见,他下巴泛起一层青皮,胡茬略略冒了头,她指尖摸上去,刺挠挠的痒。
她玩儿了一会儿他的胡茬,悄无声息地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应辞许眼睫微颤,却没有醒来。
谢汀轻轻舒了口气,踮着脚去洗漱,而后站在床边,望着沉睡的他发呆。
良久,她微微弓腰,在他唇畔留下一个清新的浅吻,转身离开。
……
第一缕日光透进来时,应辞许缓缓睁开了眼。
怀里空空如也。
房间里空气寂静,好似从没有谢汀停留过的丝毫痕迹。
她消失的干干净净、了无踪迹。
应辞许独自坐在床边,沉默无言。
片刻,门“吱哑”被推开,撕开了安静的空气。
周平提着饭盒进来,面无表情、例行公事般开口:“应总,谢小姐有事出去,她叮嘱我……”
“让我喂你吃饭。”
应辞许:“…………”
第54章
秋日清晨冷风瑟瑟,在快速行驶的车窗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雾水。
车内一片沉默。
正值小长假,城市空荡荡的,墓园里却已经早早有人过来祭拜。
穿过长长的甬道,树木参天,阴凉渗骨,转过一个弯,就看到温雪的墓碑。
碑前跪坐着一个人。
他手上握一把水盈盈的白色郁金香,静静望着墓碑上镌刻着的,那张微笑的温柔脸庞。
永远十七岁的温雪。
隔着几步远,赵伊绚和谢汀脚步缓缓停下来,神色复杂地望着男人的背影。
只有庄晴,一无所知,出声同他打招呼:“苏绍?你已经来了。”
苏绍转过脸,神色冷淡,只轻轻颔首,算是回应。
谢汀和赵伊绚依次走上前,将手上的捧花放在温雪墓前。
一模一样的,三束白色郁金香。
温雪最爱的花。纯洁,温柔,也叫做……
失去的爱。
庄晴也跟着过去,正要弓腰放下花束时,苏绍忽然一抬手,将刚放上去的那两束花大力甩到了地上。
纯白的花朵无力地栽倒在泥土里,花瓣凋落,混在一地泥土与落叶里,凌乱而狼狈。
花束飞溅时甩起的水珠重重打了庄晴一脸,她惊叫一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手上的花骤然落地。
现在,唯有苏绍的那一束,完完整整地摆在温雪面前,柔和而美丽。
苏绍眼里闪过讥讽,头也不回,淡淡道:“滚。”
庄晴猝不及防,心里火苗盘旋,出口便道:“苏绍,你发什么疯?”
苏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神情阴鸷,眼神淬了毒般,阴冷地扫在她们脸上。
“我发什么疯?呵。”他低低地笑起来,眼睛死死盯在谢汀身上,“谢小姐不如说说看,我在发什么疯?”
谢汀抬眸静静地直视他,没有开口。
“我发疯你们一个个都过得这样好。”他嘴角勾着嘲弄的笑,“我发疯当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
庄晴脸色一白,张口想要辩白:“那件事是个意外,她们两个也是受害者。你要怪的话,连我一起好了,那年是我提议要……”
谢汀猛地上前重重捏住了庄晴的手,制止她再说下去。
苏绍的眼神一变,死死盯在了庄晴身上:“你说什么?”
谢汀甩手一扯,把庄晴推到赵伊绚身边,挡在他们之间,轻声说:“苏绍,在温雪面前,互相留些体面吧。”
苏绍神色一滞,垂首去看墓碑上,温雪飞扬灿烂的笑脸,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他缓缓跪下去,温柔地、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脸,指尖轻颤。
秋风瑟瑟而过,男人一滴清泪重重坠地,迅速湮没在泥土里,消失不见。
……
病房里,应辞许斜倚在床头,手腕上扎着吊瓶,面前放着的平板上,密密麻麻的英文文件。
他飞速扫过一页,不必开口,周平迅速出手替他翻到下一页。
如果忽略掉刚刚喂饭后仍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的话,这配合堪称默契。
片刻,周平接了个电话。
“警方介入调查,剧组从今天开始停工,当时在现场的就有上百个人,一一排查需要时间。”
应辞许静静听着,忽道:“在剧组里悬赏,有人提供有效证据,一条一百万。”
周平应声,继续说:“关于苏绍的事……需要谢小姐亲自来说。”
应辞许颔首:“等她回来,会去录口供。”
这一等,就等到了暮色四合时候,连谢汀的人影都没有见一个。
结束了一个开在病房里的会议,天幕已经,应辞许眼帘微阖,道:“给她去个电话。”
电话忙音响了许久,没有人接。
应辞许眉心微微蹙起来:“再打。”
嘟嘟两声响过,下一秒,嘈杂的音浪从手机里扑面而来,炸裂在安静的病房里。
DJ飞速调音,尖锐的音调扎进耳膜里,接着,是赵伊绚扯着嗓子的挑衅:“谢汀!你硬撑个屁啊!不能喝趁早给老娘认输!”
谢汀眼睛都红了,手掌往吧台豪气一拍,梗着脖子:“再来一杯,伏特加!”
应辞许:“……”
赵伊绚哈哈大笑:“你他妈今天喝死到这里,老娘可不给你收尸!”
谢汀抬手接过侍应生递过来的酒,闷头往嗓子里倒,烈酒入喉,五脏六腑都灼烧起来,激的她眼泪直往下淌。
她把杯子往桌上一磕,大着舌头卖弄:“你、你他妈塑料姐妹,早掰了,压根靠不住!我、我可是有男人的人……”
灯光迷离,她喝的头晕目眩,顺势往桌上一趴,手肘碰到亮着屏幕的手机,上面“狗男人”通话中。
谢汀大脑迟钝,半晌才反应过来:“应、应辞许……?”
应辞许冷冰冰道:“喝了多少?”
谢汀满脑子酒精,哪儿听得出他的不虞,吃吃地笑起来:“多少?没、我没喝呀……我们、我们喝茶呢,嗯嗯,茶,好喝。”
说着抬手又灌了口酒。
应辞许额角青筋直蹦,跟酒鬼没什么好说的,言简意赅问:“酒吧名字。”
墓地在郊区,她们找的酒吧也显得有几分破败,应辞许赶到时,夜已经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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