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繁洲正要否认,突然想起修理壁画时,夏知星也去了。这就是泥巴滚进黄河里。
“我没有喜欢过她,一丝这样的想法都没有。”季繁洲再次表忠心。
时淼淼似乎很满意他这个回答,高兴地笑了:“嗯,那我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季繁洲心松了下来,牵着时淼淼的手高高兴兴回了家,俩人在四合院门口好一顿腻歪。
威廉见季繁洲神清气爽回了办公室,八卦之心安耐不住:“老板,你没有跪键盘帽?”
季繁洲懒得应他,直接亮出裤子膝盖处,一丝皱褶都没有,笔挺得连只蚂蚁都爬不上去。
威廉“啧啧”有声,摇着头感叹:“你还是太年轻。你以为夏知星为什么来?你想想淼淼为什么去?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季繁洲仿佛被雷劈中:他的脑子可能真的还留在爱丁堡了。
于是,他二话不说,咚咚上了楼,敲开了夏知星的房门。
一开门,季繁洲就遭受了第二道雷击。
夏知星居然裹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
季繁洲的脸比外面的天还黑。
“有事找你。你换好衣服到一楼来。”季繁洲飞快说完,转身就走。
刚一转身,只听身后“哎哟”一声惨叫,门口一阵乒乓作响。
季繁洲嘴里喊着:“你先别动,我找人来。”刚跑到拐弯处,威廉上来。
“怎么了?”威廉压着嗓子,目光直往上瞟。
“你也下来。我给淼淼打个电话,算了,我去找隔壁大婶。”季繁洲刚按上号码,又合上手机。
这事他还真是有嘴说不清。
威廉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抬手指了指楼上:“又被坑了?”
“嗯。”季繁洲鼻音应了一声,带着威廉去找隔壁大婶。
隔壁大婶是个老实人,一听季繁洲让帮忙,逮了逮衣服上的灰尘,跟着季繁洲进了石晶家。
很快大婶下了楼:“季先生,我上去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了,穿着睡衣,她说是腰扭到了,躺躺就能好。”
“谢谢婶,这事......”季繁洲突然词穷,感觉这话一说,反倒证实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我就是来石书记家里借把粉筛的。”大婶拿着一把竹篾粉筛出了门。
季繁洲和威廉面面相觑。
“你说,夏知星是不是知道你要赶她走?故意的?”威廉用手肘拱了拱季繁洲。
季繁洲笑了一下:“不怕。是妖魔鬼怪总是要现行的。”
威廉恍然察觉一阵阴风吹过,汗毛都立起来了。
季繁洲的脑子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季繁洲又开了一次会:“今天你们就要正式开始工作,辛苦大家了。”
几个人新人站起来,各各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是,季总。”
只是其他人都坐下了,夏知星僵得像个机器人似的,半天坐不下。
旁边一圆脸姑娘扶了一把:“夏学姐,你这腰是不是扭到了?我会推拿,祖传的,真的很有效,你要不要试试。”
圆脸姑娘,沈清秋,季繁洲有印象。别看年纪小,已经博士毕业了。季繁洲问过沈清秋,为什么来他这座小庙。
沈清秋答得特别干脆又直接:“第一公司没有丑人,这样工作比较有积极性,当然我对你没有爱慕之心;第二公司管饭,我看了照片,伙食很好;第三该有的福利待遇都有,能上手的东西也多。”
夏知星当然不同意,赶紧推脱。
其他几个新人纷纷附和:“夏学姐,真的,清秋按摩技术真的很有一套。我颈椎现在松一半了,昨天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季繁洲推开椅子起身走了,找时淼淼去了。
威廉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他大吼了一声:“这是菜市场啊,还是按摩房啊?还干不干活了?你们别看老板看着好说话,实际心黑着呢,你们要实习不合格,他会立马让你们走人。一秒钟的机会都不会给的。”
威廉顿了顿,开始分派任务。
夏知星拿着她的任务,脸一下子就变了。
沈清秋眼尖:“学姐,怎么了?”
夏知星收好任务单,撑着腰上楼拿了东西又下来。
威廉全程当作没看见。
夏知星暗咬牙,出了门。
晚上吃饭时,夏知星没有来,时淼淼却来了。
季繁洲刚一进门,威廉就告密了:“夏知星说她不舒服,不想吃饭。你的戏没法演了。”
面对威廉的幸灾乐祸,季繁洲一点都不在意,他冲沈清秋招了招手:“小沈,你去叫夏知星来吃晚饭。”
“好咧。有什么奖励吗?”沈清秋答应得很干脆。
季繁洲若有所思:“做得满意,你可以跟淼淼姐申请上她那儿吃顿饭。”
沈清秋一点头,蹦跶着上了楼。
“你就不怕她坏了你的事?”威廉觉得自己狗腿子的地位好像有点不保。
“别人可能有问题,小沈这儿,一般人都达不到。”季繁洲食指敲了敲脑门。
威廉不以为然。
十五分钟后,沈清秋欢欢喜喜回来了,后面跟着夏知星。
夏知星这身打扮,不细看看不出来什么问题,明眼人却知道,她花过心思的,点都是季繁洲喜欢的。
她一眼看到坐在季繁洲身旁的时淼淼,笑脸明显的抽搐了一下,随即恢复自如。
“学姐,坐这儿吧。”沈清秋拍了拍她旁边的椅子,叫住了想要坐季繁洲旁边的夏知星。
夏知星脚下一顿,笑着说了一声:“好。”
毕竟,沈清秋离她最近。
正好坐在季繁洲和时淼淼对面,看着他俩的甜蜜小互动,夏知星梗得饭更吃不下了。
“那个,我跟大家正式宣布一下,我和淼淼谈恋爱了。”季繁洲握着时淼淼的手,举得高高的,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哟哟哟,这是情侣对戒吧。亮瞎我的狗眼了,嫂子,嫂子,我就一个问题。”威廉狗腿发挥到了极致。
一声嫂子极大程度取悦到了季繁洲,季繁洲很是大方地应着话:“你说。只要不违反原则的事,都可以答应你。”
威廉高兴了:“我就想这周末去吃顿嫂子做的饭。”
季繁洲不漏痕迹变了口气:“这不行。淼淼很忙,没时间给你做饭。你要吃,我可以给你做。”
威廉下巴枕在手背上,吹着刘海玩:“我就去吃顿饭而已,怎么就违法原则了?违法哪门子原则了。”
现在威廉的中文说得很溜,没有口音,甚至还会当地的方言。
“淼淼就我的原则。”季繁洲说得特别坦荡。
威廉被他老板的厚脸皮惊住了。见过不要脸的人,没见过像季繁洲这么不要脸的。
其他人马上收了劲,也不再起哄,忙着收拾饭桌。
夏知星跟着起身准备走,被季繁洲叫住了:“夏知星,你等一下。”
夏知星回过头,季繁洲正趴在时淼淼耳边说着什么,时淼淼笑着躲开,又安抚性勾了勾季繁洲手,起身出了门。
“师兄,请问有什么事吗?”夏知星撑在椅背,走了过来。
“好了,你就站那儿吧。”季繁洲指了指离他三把椅子远的地方,“还有,以后碰见了,你还是叫我一声季总的好。”
“师兄,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叫的吗?”夏知星眼泪一下就涌了上来。
季繁洲烦躁得狠,一个女的怎么这么爱哭?水做的都不行,怕是大海做的。
“停。锦大几万人,难道我都得叫一声师兄师姐师妹什么的?没这个必要,别人爱不爱这么弄,那是别人的事,跟我季繁洲挨不上。”
“还有,夏知星事不过三,明天一早你就走吧,我这儿不要这号人。”
“我怎么了,啊?我的工作不是都按期完成了吗?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呜呜呜。”夏知星呜呜哭了起来。
季繁洲眉头皱得能夹死夏知星:“这里没有一个蠢人,我更不是。我原本以为你这么聪明,知道我在说什么,想留些情面给你。既然你继续装到底,那也行,我让其他人一起过来,听听你,到底哪里不符合我们公司的要求。”
夏知星打了个嗝,把眼泪憋了回去:“我明天一早就走。”
季繁洲点了点头,出了石家大门。
刚一出门,就看见沈清秋在拐角处等着他。
“季总,您好。”沈清秋看见季繁洲出来,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
“说吧。”
“是,谢谢季总。我想周末去淼淼姐哪儿吃她做的饭。”沈清秋一笑,八颗大白牙都漏了出来。
“理由。”
“我今天这不是做了你额外的工作么?这是你亲口承诺的,条件随便我开。”
“这个理由太假了。”季繁洲一眼戳穿沈清秋的谎话。
沈清秋笑得两眼眯眯:“我这不是理由,是陈述,至于理由,这个,我不想告诉,这是我的私事,老板无权过问。”
季繁洲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开了口:“我得去问问淼淼。你是准备一个人的饭啊,还是两个人的饭啊?”
“两个......”话音刚落,沈清秋就知道自己上了这个老狐狸的当。
季繁洲呵呵一笑:“禁止办公室恋情。”
沈清秋反唇相讥:“老板带头,这不是州官放火么。”
季繁洲走得四平八稳,应的话气死人:“我是老板。淼淼是老板娘。”
“谁是老板娘啊?”时淼淼抄着手靠墙站着。
第七十二章
季繁洲笑得更开怀了。再没有比宣誓主权时,被当事人听见更美好的事了。
沈清秋是个小机灵鬼,早溜了。
季繁洲就势立在黑暗处,单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手指勾着时淼淼风衣的腰带,低着头目光灼灼看着她:“你是。”
时淼淼轻笑着,声音清软,像喝了八月酿好的桂花酒一样:“什么就是我了?”
尾音上扬,俏皮可爱得紧。
季繁洲声音越发低了,头也越发低了,手指纠缠得更紧了:“你是我的。”
时淼淼见好就收,手环抱了回去:“这不像你啊。这么着急着宣誓主权。不像你。”
季繁洲低头在时淼淼肩上蹭着,像只大型金毛犬:“要是再来几次像这两天这样的事故,我心脏可承受不了,我怕你误会。恋人之间更忌讳这个,第一次这样的事你信了,第二次第三次,你也信了,第十次你还信吗?我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事扼杀在摇篮里,让她们连萌芽的机会都没有。生意这单不行下单来,可要找一个合得来的伴侣,想要和她过一辈子,这事太难了。要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还有奇妙的缘分才有机会遇见。宣誓主权你不高兴?”
时淼淼特大姐似的拍了拍他头:“没有,没有。你把心放肚子里,要是我真有异心了,我绝对不会隐瞒你。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安心一些呢?”
季繁洲丝毫没有安慰到,认命地把人搂在怀里,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人快点拐回家:“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不用刻意来迎合我,做你自己就好。”
时淼淼揪着季繁洲衣摆玩:“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亲你。”季繁洲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时淼淼忍住笑:“准了。”
季繁洲左右看了看,突然有些紧张:“我们走吧,在这儿我怕你......”
时淼淼单手勾住季繁洲脖子一拉,嘴唇盖了上去,堵住了季繁洲这张还要试图说话的嘴。
都已经准了,还这么多屁话。
时淼淼的吻很简单,就是嘴唇对嘴唇地盖着,没有多余的动作。
可这满是少女气、幼稚、简单的吻,在季繁洲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不亚于一场海啸爆发。但他不敢放肆,怕吓跑了他的姑娘。
其实不是时淼淼不愿意动。她想动来着,尤其是她刚开始特别有气势地吻下去之后,就后悔了:她没有经验!!!但这事她又不想在季繁洲面前丢人。
时淼淼脑子转得飞快,真人没亲过,但谁还没看过几本言情小说,谁还没看过几部偶像剧啊。照着书里的、剧里的来啊。
时淼淼用牙齿轻轻咬了咬季繁洲嘴唇。咬了一下,又咬了第二下,季繁洲还是没有反应,时淼淼又咬了第三下。
季繁洲克制住的理智,嘭地一声化为灰烬。他反客为主,压了下去。
炙热、温柔、贪心,像狂风暴雨一样席卷了过来。时淼淼晕头转向,迷迷糊糊,之前还有些清明的思绪像林中的雾气,越来越多越来越迷茫,渐渐地沉醉其中。
直到马路传来一声:“哎呀,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见过。”
俩人才惊慌失措的清醒过来。
季繁洲把人藏在怀里。直到人的脚步声离去,又轻轻亲了亲时淼淼脸颊:“我们回家。”
“嗯。”时淼淼声音小小的,颤颤地。
季繁洲牵着她的手刚走出一步,时淼淼脚下一崴,倒在季繁洲胳膊上。
季繁洲弯腰将人抱起。
时淼淼急得直抖腿:“我没事,我能有。”
“是我想要抱你,请给我这个机会。”季繁洲轻易地化解了时淼淼的尴尬和羞涩。
刚才吻得人都失了力,他季繁洲是罪魁祸首。
时淼淼听话地埋在他怀里,双手从腰间怀抱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夏知星就不见了,只留了一封信给季繁洲。信不长,就三个字:“我走了。”
季繁洲心情简直不要太爽。
往后的每一天,威廉他们无时无刻不被强塞狗粮。
一天,威廉终于看不下去了,催着季繁洲走:“季总,这儿现在没什么事了,你下班吧。俩人面对面谈,还要发什么信息啊。还有,你这猥琐的笑,收一收,放心吓到淼淼了。”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