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在冷宫种田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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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上门环的那只手一顿。

吴桂花不知怎地,心头一紧,见他回过头,面上一副无波无澜的模样,一字一顿道:“亲也亲过,抱也抱过了,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吴桂花能感觉自己脸那一瞬间开始爆热:这人这时候突然说这个,他他他他想干啥!

“能,能有啥关系?我我我——”她越说越怯,却又生出了恼怒:是这人亲的她,她怯什么?要说怯,也是这个占人便宜没够的死鬼王八蛋该怯才对!就是!吴桂花,你没错,你不用害怕!

这样心里鼓着劲,她的胆气又渐渐壮了回来,说着说着,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你这样是想干嘛?想让我对你负责吗?”

应卓:“……”她这是……气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吴桂花越发来了气势,哼道:“那些藕粉你拿便拿走,拿走了我不就是再做一回吗?当谁不会是咋滴?”

而那人沉默着听她说完话,只说了一句:“桌上这些银子是我付的这个月饭钱。”

吴桂花一怔,听他接着道:“从今日起,每天我都会来重华宫用饭,你做饭时记得做我一份。”

这是什么转折?

直到这人重新拉开门环,吴桂花才想起来回石桌抓住那些银子作势要扔:“我才不做,把你的银子给我拿回去!”

回应她的,是一声“哐”的关门声。

吴桂花捧着满手的银子,扔也不是,收也不是,傻在了当场。

反正不管这天两人怎么闹的矛盾,到了第二天中午,应卓果真如前晚所说那般来敲门了。

他一向只有晚上才过来,敲门的时候,吴桂花以为是别人在找她。这几日她也心虚着,因为贪图藕粉方便,她有好几日没做饭,张太监自然也没了吃的,陈项专门为这事还来问过她一回,叫她用试新品的话打发了,可总是不做饭,肯定是交代不过去了。

因此,一听见敲门声,她赶紧去开了门。

没料到门外站着那个硬赖着要她管饭的人,见她抹了脸要拍上门,那人一只脚伸进来,手上提着一只油纸包在她眼前晃:“城北朱婆婆家的香酥鸡,吃不吃?”

这是中秋节那天,她见过的那家。当时她见排队的人多,只是多望了两眼就走开了,他怎么知道她想吃这家的鸡?

那人就趁吴桂花愣神的功夫挤了进来,自顾自找来碗盘摆好鸡,还给自己斟了杯茶,坐在石桌上挑眉望她,仿佛在问,你真的不吃吗?

一整只红亮红亮的炸鸡被解开层层包装搁在桌子上,那爆炸般散开的香味霸占地侵占了整个院子的空间。

吴桂花自问她不是特别贪吃,可她也真的是好久好久都没有吃鸡了。

现在,她鼻子里净是这道鸡霸道的香味,没出息地跺跺脚:“一盘野菜换一只鸡,这么划算的生意,傻子才不做!”

说是只做盘野菜,吴桂花手指在采好的几样野菜中滑过,坏心眼地选出了鱼腥草。

依她的经验,一般人都怕鱼腥草那股浓重的腥气,这人一看就是精养出来的大少爷,肯定也吃不惯。

想想人家毕竟给她带了只鸡,这么做好像是不大厚道,临出门前,她又切了盘咸蛋。

两个人三道菜,她偷偷望了眼对面的人。

看他第一筷果然是夹向鱼腥草,不禁抿住嘴,眼睛睁得大大得盯着他。

却见他筷子一拐,那一筷子的鱼腥草全进了她的碗:“先吃菜再吃鸡,垫垫胃。”

吴桂花盯着这几根菜,觉得这人和这菜都跟她相克。这菜她采三天了,为什么没吃,就是因为这味她也吃不惯哪!

她端起碗正要往嘴里不管不顾地扒下去,忽然发现他嘴角的笑涡闪了闪。

吴桂花福至心灵,趁那人没反应过来,赶紧叉起筷子,也夹起一大筷鱼腥草丢进他碗里,笑眯眯道:“你别光说我,你也吃啊。”

看着这人一张忽然严肃的脸,吴桂花心情很好地夹了一块鸡翅:她孙女给她发的那张表情包叫什么来着?

来啊,互相伤害啊。

没错,来啊,咱俩互相伤害啊。

老太太我啥没见过,我!不!怕!

哈哈哈哈。

第48章

再过几天,田大壮托人给吴桂花送了一大块猪肉。

宫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吃起了猪肉,就连张太监都弄到过两块,托吴桂花给他做了回锅肉和红烧肉。张太监趁陈项出宫去巡察兽苑产业的时候,好好过了两顿嘴瘾。

吴桂花掂着那块猪肉,笑问来人:“想必你们带班近日又有了大喜事?”

那比萝卜丁只高一点的小太监喝着她新点出来的豆腐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来是跟姑姑说一声,我们带班要当管带了。”

“怎么?你们带班要升到东掖廷去了?”

小太监的豆腐脑就喝不动了:“不是,还在西掖廷,倒是我们的刘管带,要高升东掖廷去了。”

吴桂花奇道:“刘管带升职?怎么这么突然,说升就升了?”

自打她有钱之后,这些时日时常往来西掖廷大膳房采买菜品,对膳房的事也了解了一些。

像膳房这种人人都想去的地方,升迁尤其讲究论资排辈。膳房从最低等的粗使太监爬到最低级的管事级别,除了本身能力不差之外,正常升迁的速度也要二十来年,何况刘管带比管事还高两个级别,不出意外,他这辈子就止步于此了。何况宫里东西掖廷这种特殊的组织结构,东掖廷的人可以到西掖廷来做事,没有特殊缘由,西掖廷的人是很难升到东掖廷去的。

刘管带她见过,是个做事古板,性格严肃的人,看不出来,他竟有本事钻营到东掖廷。

来给吴桂花送肉的小家伙今年秋末才进宫,还不满九岁,不知哪叫田大壮看中,说是留他在身边看看,能不能做个衣钵传人,他哪说得出那些大人们争较的缘由?

吴桂花留他喝了一碗甜豆脑,就放他去了,她自己转去厨房开始剁馅。

这是块精瘦肉,搁着是别人,肯定嫌它没油水,但她上午在林子里找到一片秋荠,正好和着猪肉做馅包饺子。

晚上,应卓来时,果然吃到了这新嫩的荠菜饺子。今天正巧他带了一小瓶荣致斋的酱菜,一口酱菜一口汤,即使应卓这样从不喝面汤的人,也把这一大碗饺子面汤喝得涓滴不剩。

吴桂花看他喜欢,就说:“这是荠菜包的饺子,可惜我翻遍竹林就只找到这一点,你要喜欢,明儿给我带一把进来,正好这还有点猪肉,一道剁了再给你包一回。”

因为他时常来吃饭,除去一开始的□□味,两人这么处着处着,还有了些家常的默契。

应卓抬了下眉:“猪肉?”

吴桂花感到他情绪有些不对,不明所以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以后,少吃些猪肉吧。”应卓道:“宫里这段时日不知从哪传说,说半岁小猪吃着鲜嫩如膏,现在膳房收的猪肉都是不满半岁的幼猪肉,这样吃有伤天和。”

传说的源头吴桂花:“……”

她气得语无伦次:“谁这么歹毒胡说八道?我明明说的是春末找半岁的小猪阉了,养到年底出栏,肉质比不阉的猪鲜美,谁让他们直接吃半岁小猪的?不杀母猪,不吃小崽,能得他们!”

应卓:“……”默默给她夹了一筷清炒苦瓜。

吴桂花第二天去了西掖廷大膳房一趟。

田大壮果然满面的红光,一段时日不见,他又圆了一圈,听见是吴桂花找他,人来得还挺快的:“桂花姐,今天想来买个啥?”

自打吴桂花教给他的红烧肉说是得了上面人赏识之后,他对吴桂花的态度又殷勤了一大截。

吴桂花反而是保持着自己不好接近,古里古怪的挑剔嘴脸,随意择选两三样,问起了刘管带升职一事。

这是田大壮的得意之举,偏偏没个可靠的人一吐究竟,此时听见吴桂花问,当即笑道:“不是我还能是谁?你说我们刘管带,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这么辛苦,半辈子了还是个西掖廷管带,我这个当下属的都替人着急……”

他罗里罗嗦半天说不到关窍,吴桂花却明白了重点:田大壮用向东掖廷大膳房总管献红烧肉方子为条件,换得刘管带被调任到东掖廷,而他自己则顺势递补一级,已经是新任的田管带了!

吴桂花问他:“你不是一直想去东掖廷吗?怎么这回舍得把机会让给刘管带?莫非你又改主意,不想去了?”

田大壮竟有点怅然的样子:“这怎么可能?东掖廷可是包含了御膳房,宫里宫外的能人那么多,本事稍微不扎实一点,就会叫人挤下来。我也想好了,与其成天巴望天上的月亮,还不如多捞点实在的。如今刘管带一走,这一排二十个灶眼都归我管,比起其他人,我也算衣锦还乡了。我师父混了一辈子,不也才是一个带班?还有一大堆徒子徒孙孝顺,日子过得比我还美呢。”

东掖廷的情况,吴桂花也知道一点,那里因为有御膳房,不能说一定是全大郑最好的厨子都在那,但那里是全大郑厨艺最顶尖的地方是肯定的。田大壮在东掖廷没有人脉,又是以一纸食方强挤进去的,要是本事也没有出挑的地方,被挤下来也正常。他现在用一张红烧肉的方子换来东掖廷大总管的庇护,算很聪明的做法了。

“大总管帮你这么大个忙,看来这张方子对他帮助不小啊。”吴桂花似笑非笑看着他。

田大壮现在一看见吴桂花这个表情,心里就开始发紧,忙赔笑说:“哪里哪里,这都是桂花姐肯帮忙,没您的帮忙也没我的今天哪。小顺子,给你桂花姑姑把我才做的鲭鱼籽的酱拿一坛子来。”又说:“大总管跟我说了,陛下最喜食这些肥甘浓酱的肉,下回若是再试出新方子,他有多少要多少。”

说完,再巴巴看着吴桂花。

吴桂花嗤他一声,道:“那你们弄这些猪肉菜出来,没那么多好猪肉怎么办?”

田大壮用“你傻了吧”的眼神看她:“桂花姐你不是头一回告诉过我吗?用半岁小猪啊,真别说,小猪的肉就是比大猪肉滑嫩。我听说,东掖廷那边还对比了一下三个月,四个月,五个月和半岁的小猪,得出结论,五个月的小猪比半岁的还嫩滑些。要不是乳猪太小,不然也可以试一试呢。”

“别!什么半岁小猪不半岁小猪的?跟我可没关系!”吴桂花皱眉道:“我从来没说过这话,你少拿我做幌子!”

田大壮弄不明白这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但她不承认,功劳不都是自己的吗?“猪肉菜第一人”的名头,比田管带可是好听多了!

只是还巴望着她再做出好东西来便宜自己,方赔着笑忍了这女人忽阴忽阳的臭脾气。

吴桂花却在想,田大壮这人重利短视,以后,还是少跟他来往的好。

昨天她听应卓说,现在皇上每顿饭都要有猪肉,因为他特别喜欢肥肉,因此,膳房里只取猪肚子那一点三花五层的肉做了进上。再加上膳房在加班加点研究开发猪肉的各种吃法,每天宰杀的小猪少说有两头!

但人人都只取猪肚子上的那点肉,剩下的怎么处置?她一下就想到了张太监给她送来的那两块肉。

吴桂花听了就心里哆嗦,她听应卓说了,才知道哪里不对。他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来着?

“《礼记》有云,‘毋覆巢,毋杀孩虫、胎、夭、飞鸟、毋卵’,陛下再这么吃下吃,御史台该有人坐不住了。”

就是说,他们国家有一本当官的,当皇帝的都必须要遵守的书《礼记》说了,不能杀幼虫,幼兽,幼鸟,而现在皇帝干了,那肯定不行。应卓的意思是,皇帝干一回或许没什么,可如果他天天这么干,肯定有人要拿这件事来说话。到时候皇帝会不会有事不知道,但他们这些最开始带起这股潮流的必然会被绑上耻辱柱大加挞伐。

原因只要有一条就够了:带坏皇帝啊!

这罪名太重了,何况在这事上,吴桂花还想喊冤呢。她叫田大壮骟半岁的小猪,她以为他回去后照着办的,谁能想到这人为了图方便,直接宰小猪来试菜,不知道他宰了多少小猪,也不怕遭报应!哪怕他骟了养两个月再献方子呢,这么急功近利,他哪天倒霉了也是他活该!

她琢磨着,田大壮这里警告过,还得回头再跟陈项说一声。

这小子一向精明懂事,自己只要照应卓说的那样,把那什么记的话跟陈项背一遍,他肯定就能明白事情严重性,自己就能把事情处置好。

幸好当时她为了卖方子,只跟陈项和田大壮两个人说过这个法子,宫里的猪肉也不好弄,她只做过这一回,不然这事肯定最后能追到她身上。现在么,不说最后一定跟她没关系,但出事的风险小了不少。

吴桂花顶着一脑袋的心思出了大膳房,走到教坊司那,听见乐器弹奏的声音,她忽然想起来,之前她还答应那个叫李英娥的小姑娘教给她推宫的手法,来来回回西掖廷这么多次,她次次都忘记,今天也该去把这事了结了。

第49章

教坊司的变化,吴桂花还没进门就感觉到了。

教坊司门口多了不少来去匆匆的小姑娘,她们三五一群,或提着篮子,或夹着包袱皮,挽着手说说笑笑地出了门。

这些小姑娘大部分穿着普通下等宫人穿的靛蓝,暗青等颜色的衣裳,间中夹着两三个穿灰布衣,包着葛巾,作女道士打扮的女孩。这些包葛巾的姑娘混在人堆里,像鸡群里的凤凰似的,昂首挺胸,即使面无表情,也看得出来其得意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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