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
他离开之后，书咖街道对面的黑色轿车也缓缓驶离。
第三天。
本该是休息日，但周嘉乐前天被放了假，所以得补上工作。
工作空闲下来时简语给员工品尝即将上菜单的新甜点。
“觉得怎么样？可以给一点建议。”简语问周嘉乐。
“我很喜欢，酸甜不腻，客人们肯定也会喜欢的。”周嘉乐咬着勺子，指了指玻璃墙外，“店长，你有没有觉得外面那辆黑色的车停了很多天了？”
“是吗？我没注意。”简语瞥了一眼。
第一百五十一章跟踪者
“好像是最近几天才来的。”另外一个男同事说。
周嘉乐皱起眉：“你也注意到了？”
男同事摇头叹气，用着艳羡的语气道：“这豪车是限量款，价格八位数，想不让人注意都难吧。”
周晶乐陷入)几吟。
这日下班，周嘉乐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先去附近的那所中学买点吃的。学校在哪里美食就在哪里，不仅好吃还便宜。
周嘉乐先买了一串炸烤肠，又买了一份炒面。
现在这个时间点学生刚刚上晚自习，所以路上人不多。他等着老板炒面，站在小摊车旁边，吃掉烤肠后找垃圾桶。
他自然地扫了一眼周围，丢掉竹签。
没有看到黑色的车。
“帅哥，你的面好了。”老板说。
“谢谢啊。”周嘉乐提起打包好的面，哼着歌回家。
他没有走以往经常走的大路，岔进了巷子，从老区穿过去。
回家的路程会更短，但是这一条路的路灯年久失修，大多数都坏了，一到晚上就得打手电筒。
周嘉乐打开终端的手电筒，一手提着面，一手插着兜，不紧不慢地走着。
一旁陈旧的楼房上传出炒菜的香味，还有不知哪来的狗叫，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平静。
周嘉乐走得很慢，脚步也很轻，到了拐角口，他关掉了手电筒，贴着墙全身紧绷。
微动的耳朵捕捉到了一路紧跟着他的脚步声，近到眼前时，他那只一直插着兜的手抽了出来，亮出一柄折叠军刀。
即使多日未训练，但是十几年的磨练早就让他的肌肉牢记住了进攻。他的动作很快，像是一阵疾风，手指成爪掐住对方的脖子，大力甩到墙上，同时刀也抵在腹部。
“晤！”对方痛哼。
“跟着我做什么？”黑暗中，周嘉乐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能判断出对方是比他稍微高一点的男人。
幸好，本来他看见车还有些苦恼，可似乎现在跟着他的只有眼前这一个人。前些日子他就起了警惕心，一直带着刀，又凭着一身拳击技术，不怕制不住。
第一百五十一章跟踪者
男人的呼吸沉重起来，滚烫的呼吸喷撒在周嘉乐的手上。
周嘉乐略微松了一下手，但是抵着他腹部的刀更逼近一分：“说话。对方的嗓音低沉而又磁性，清润中带着几分柔情：“阳阳......”
周嘉乐猛然瞪大眼睛，整个人呆愣住：“江......老师？”
第一百五十二章该怎么惩罚老师才好呢？
黑暗中，两人挨得很近，彼此之间的呼吸声都在耳畔。
周嘉乐收回了掐着他脖子的手还有刀，把终端的手电筒打开，果然看到眼前的正是陆淮那张脸。
被白光直照到脸上，陆淮微微偏过头去，眼睛不适地微微眯起，那颗红色的眉心痣随着皱起的眉而微微一动。
“老师，你为什么......？”周嘉乐依然处于震惊中，“我还以为......”
他想象中的来人不善，已经准备好了一搏的准备，没曾想，是自己心上牵挂许多日的人。
“一直都是你？”
陆淮低下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颚线也崩得紧紧的，不作答。
他看起来似乎很紧张。
不过这幅故作冷静的样子，真的和梦境里的江淮之像了八成。
周嘉乐看着看着，眼中逐渐浮上些许兴昧：“老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陆淮垂着眼，不敢看他：“......”
“江淮之江老师，您可是育人教书的老师，怎么可以做变态才会做的事呢？”周嘉乐声音很轻，看到他的脸随着自己的话肉眼可见地红了，心跳愈发快起来，“明明说不想见我的人是老师，可跟踪我的人也是老师。老师，你是变态跟踪狂吗？”
“我......”陆淮抬起头想解释什么，可与周嘉乐对视一秒就败下阵来，飞速垂下去，眼睫颤抖着像是勾着
人去逗弄，“我不是......”
声音很低，没有一丝底气。
“这话说出来谁信呢？老师可是被我抓了个正着。”周嘉乐将脸凑过去，追着陆淮的眼睛，“你都不敢看我，明显在心虚呢。”
陆淮呼吸沉重，慌乱躲避他的目光。
“老师跟踪我不是因为在意我吗？明明我现在就在你眼前，你怎么连看我都不愿意看一眼？”
陆淮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推开几乎要贴上来的周嘉乐，背过身去，声音冷硬：“够了。”
周嘉乐直起身，沉默几秒，声音低下去，沮丧道：“我知道了......因为我现在长得不一样了，老师喜欢的
人是梦里的李霈阳，不是我，接受不了我现在的样子。”
陆淮脊背僵硬，手握成了拳。
周嘉乐苦涩一笑，声音带了哭腔：“我长得没有阳阳好看，老师嫌弃我了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怪不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该怎么惩罚老师才好呢？
老师。”
“才不是！”陆淮焦急转身，但想象中已经哭起来的人却是笑得一脸狡黠。
周嘉乐说：“啊，老师看我了。”
陆淮：“......”被骗了。
“先不说这个，就说说老师跟踪的事吧。这个呢，要是我报警，老师一定会受到法律的惩罚的，但是我不忍心，所以这个惩罚还是由我来执行吧。”周嘉乐手指指骨抵住下巴，做出认真思索的模样，“晤，该怎么惩罚老师才好呢？”
陆淮偷偷后退。
“我们别在这里说吧，黑漆漆的一点都不方便，先回家。”周嘉乐一笑，想去拉陆淮的手，被他躲开后也不生气，笑呤呤道，“还是老师想就在这里受惩罚？也好，在外面也别有一番刺激呢，不过这附近还是有人住的，要是被人听见了......”
“我没这个意思。”陆淮打断他，擦走额头滑落下的一滴汗。
“那就走吧。”周嘉乐伸出手，与他食指相勾。
这一回陆淮没有拒绝，乖乖顺从。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周嘉乐一手勾着他的手指，一手打着终端的灯，脚步轻快，好似脚下这条漆黑的路被星光铺满。
难得见到江淮之回到最初在他的进攻之下，总是逞强又慌乱不已的样子，等回去可要好好逗逗才行。
两人手指勾着手指像是小朋友一样，一起走到了周嘉乐的家里。
一打开门，就见到黑猫在门口蹲着。
“喵。”
“亚撒。”周嘉乐蹲下身在换鞋的空隙挠挠它的下巴。
陆淮问：“它为什么叫亚撒？像是人的名字。”
这熟悉的一句话让周嘉乐微微挑眉，想起来王医生跟他说过，现在的陆淮并没有沈纪轩的记忆。
周嘉乐说：“张兴奕有没有跟你提过沈纪轩？”
陆淮眼眸一动，点头：“张兴奕告诉我，他主导我的精神体的时候断绝了我和陆家的关系。”
周嘉乐也能猜测到这一点，毕竟这是大事，本该让陆准知道，又问：“还有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该怎么惩罚老师才好呢？
“没了？”
“嗯。”
周嘉乐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张兴奕派的人做得再到位，也不可能对他们私底下的事情知道得巨细无遗。
“你先坐吧，我还要吃东西。”周嘉乐打开凉了大半的炒面，大口吃起来。
陆淮坐在他右边的单人沙发上看着他吃，过了一会儿，又坐到他身边去，只隔着一人的距离。
猫的爪子搭在周嘉乐的胳膊上，去闻他手里捧着的炒面。
周嘉乐用筷子的粗端将它的脑袋抵开：“你不能吃这个，老师，你帮我喂点东西给它吧，猫粮在那边那个柜子里。”
陆淮起身去打开柜子，根据周嘉乐的话分出适量的猫粮倒在猫的饭盆中，然后低头看着吃饭的猫：“你还没告诉我，它为什么叫亚撒。”
“你怎么还在想这个问题。”周嘉乐吃着面，闷笑，“它只是猫的名字啊，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陆淮想了好一会儿，低声说：“隐约觉得很重要。”
“就是突然想到了，就取了。”周嘉乐用着一样的话搪塞他。
吃完面后，周嘉乐把饭盒丢入垃圾桶，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柠檬汽水，一口气就暍了半瓶，末了舔舔嘴唇。
陆淮盯着他湿润的嘴唇：“晚上暍冰汽水不好。”
周嘉乐：“……”
“路边的小吃也要少吃，不卫生。”陆淮又说。
“老师是在管教我吗？”周嘉乐走到他面前，“但是我已经不是老师的学生了，所以我不会听老师的话的。”
陆淮冷淡的神态有了一丝变化，微微向下压的嘴角暴露了他的不开心。
“再说了......”周嘉乐拖长着尾音，“老师要是想管，跟踪我的时候就该阻止我。当时就让我别买不就好
了？现在算什么，马后炮吗？”
陆淮后退一步，可后背抵住了装着猫粮的柜子，退无可退。
“老师好奇怪。”周嘉乐将手撑在柜子上，像是半抱住他了，“又冷淡又温柔，我都看不懂老师了。老师到底在想什么呢？可以告诉我吗？”
陆淮将身子往后仰，尽量拉开与他的距离：“离我远点。”
“好吧，看起来老师不喜欢这个话题，那我们就说说惩罚老师的事吧！”周嘉乐不再多说，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用蛮力把他扯过来，吻上去。
周嘉乐的吻蛮横又任性，舌头灵巧地逗弄着他的嘴唇，扫过敏感的上颚。
陆淮一直没有回应，直到周嘉乐咬破了他的舌尖和嘴唇，腥甜的血味充斥了这个吻，却有着令人沉沦的魔力。
陆淮的手掐住了周嘉乐的腰，带着转身，将两人位置颠倒，反客为主。
在他们脚边吃饭的黑猫听到声音，抬起头，疑惑地歪歪脑袋，用爪子抓了抓陆淮的裤腿：“喵鸣__”可陆淮顾不上搭理它，只一心一意用吻与周嘉乐交缠。
这个吻失去了“惩罚老师”的意味，最后在这个吻中输得溃不成军的人反倒成了周嘉乐。
不知过去了多久才结束，周嘉乐早已双腿发软，膝盖一弯在滑坐到地上之前被陆淮搂住腰提起来，眨着泛着盈盈春水的双眸，迷离朦胧地望着陆淮。
陆淮眸光锐利地紧盯着他，眉间的痣红艳得像是他嘴唇上挂着的血珠，不似他清冷疏离时的神圣，反倒有几分邪性和蛊惑。
他伸出舌，缓缓舔走了嘴唇的血，带入口中。
周嘉乐看得双眼都直了，身体里一股火往小腹下方蹿去，烧得他情欲四起。
对了，这就对了。
这才是江淮之。
他的老师不该温柔似水，也不该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圣人，就该是现在这样，注视着他的眼里有着想将他吞吃入腹的、凶狠又痴狂的爱与欲。
第一百五十三章这些都不过是因为我爱你
周嘉乐双手环着陆淮的脖子，抬起双脚勾住陆淮的腰，像是只树懒抱着树干。
他抬起头，含住了陆淮的喉结，用舌头舔得湿漉漉的。
陆淮觉得又痒又酥，忍不住动了动喉结，再次出声时嗓音变得嘶哑起来：“阳阳。”
“嗯？”周嘉乐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放过了他的喉结，进而往脖子其他肌肤上留下痕迹。
陆淮低下头，与周嘉乐额头相抵，止住了他继续用亲吻四处点火的动作：“别这样，我会忍不住。”
“为什么要忍？”周嘉乐眨眨晶亮的双眸。
他的语气天真烂漫，好像真的不明白。
陆淮呼吸更加重了，闭了闭眼，抱着周嘉乐离开此处。
周嘉乐心里激动，想着今晚能吃一吃老师了，双腿缠得更紧。
陆淮停在了沙发旁，弯下身把周嘉乐放下去。
周嘉乐很乖，等着他欺身压过来。
可下一秒，陆淮站直了身体，转而坐在了离他有一米处的另一张沙发上，眸色黑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
么。
周嘉乐睁大眼睛愣了半晌，难以置信地转头看他：“老师？”
他都把自己送到他嘴边了，怎么就停下了呢？
“为什么？”周嘉乐侧身躺着问他。
“我......我只是觉得不该这样。”陆淮没有看他，视线落在地板上。
“有什么不该的？”江淮之出现之后所表现出种种矛盾使周嘉乐不解。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想要接近他的，却又临阵逃脱？
陆淮没有回答他。
两人陷入了沉默。
周嘉乐无声地望着他，在这几乎凝固住的气氛里，思绪渐渐不受他的控制，往最坏的猜测方向延伸。
过了很久，周嘉乐张了张嘴唇，长长叹了一口气，可是舒解不了心中的不安和愁绪。
“老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他颤着声音问出这句话。
第一百五十三章这些都不过是因为我爱你
这不是故作可怜，这不是撒娇讨好。
他是真心实意地这么想，说完后，他的眼睛立刻红了。
陆淮听到他的话，终于忍不住看向他，疼惜得不能自已。他想去抱抱他，吻走他的眼泪，可是......最后他
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两只手的手指互相紧扣，指尖在手背上压出了红色的月牙痕迹。
似乎只有疼痛才能让他保持冷静和清醒。
“阳阳。”陆淮声音很低，“我的心意从来没有变。”
周嘉乐问：“那到底是为什么昵？”
“我最初从梦里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又再次失去你了。”陆淮说，“梦里，你在我眼前死去，梦醒后，我以为那真的不过一场梦，所有的痛苦和爱，以及你，都从未真正存在过，就好像我失去了你两次。”
周嘉乐心猛地一沉，懊悔起自己当时怎么就离开了呢？不过一顿早饭而已，他应该时刻都等候在门外，这样陆淮一醒来就能看见他了。
“幸好，王医生告诉我，你一直都活着。我好开心啊，原来阳阳不是假的，还活得好好的，健健康康。”陆淮嘴角微微上翘，又很快沉下去，“王医生还告诉我，我的病都是你治好的，而我一一江淮之，还有沈纪轩的存在也是残留下的病症的一部分，都需要你来帮我治疗。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梦里的你是真的，可是所有的事依然是假的。追求我、喜欢江晏、把我当做江晏的替身、死于绝症，这些是假的。”
“最后你说你爱我，也是假的。”
“而现在治疗依然没有结束，违心说爱很难受吧？我很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对你做出更多过分的事，而你只能被迫顺从，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这时，周嘉乐终于忍不住了，吐出两个字：“好蠢。”
陆淮忘记了剩下的话，愣愣地看他。
周嘉乐揉了揉眉心，前面他听陆淮说得的确没错，但总觉得他的情绪有点不对，于是没说话，等着听完，没想到越听越发现走向了奇怪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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