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死开。”林数翻了个白眼:“你对你林教授的财力太有信心了吧,还宾利,我只能买个夏利。”
吃完晚饭,林数把餐盘丢进洗碗机,赶紧拿出材料做明天带给郑黎光的蛋糕。做的是和前几天谢铭山点名的同款芝士蛋糕,只是把里面的糖换成了木糖醇,同时把一个大蛋糕分量的芝士液分别倒进了八个纸杯蛋糕大小的模具里。
“这也太小了吧。”谢铭山觉得这个蛋糕大小甚至不够他一口吃的。
蹲在谢铭山脚边,时刻准备打秋风的谢小蒜同时发出赞同的喵喵声。
“做得太大怕他管不住自己,一下吃太多。”林数小心地将灌好蛋糕液的模具转移到冰箱里:“而且木糖醇一次不能吃太多,容易拉肚子。”
“反正我觉得郑教授对这个尺寸是不会满意的。”谢铭山摸着下巴点评道。
郑黎光确实十分不满:“这也太小了!”
“想当年我们读大学的时候,食堂打的米饭也就这么一点打,那时候我们吃完饭,还没出食堂门呢,人就又饿了。”郑黎光十分悲愤地回忆道:“看见你这个小点心,简直又让我想起了当时的日子。”
“那您就当忆苦思甜呗。”林数冷酷无情地拿蛋糕做威胁:“吃不吃,不吃这个也没了。”
“那放那边吧。”郑黎光飞快变节,指了指床头柜,让林数放到他眼前。
“您说您这么大了,也不让人省心。”林数在病房里翻箱倒柜一圈,在犄角旮旯里搜出稻香村点心七八块,杏仁露三罐以及小饼干若干,表示十分心累:“大夫之前跟你怎么说的,吃点零食可以,但是要适量,您这些东西可比适量多多了吧。”
郑黎光则十分理直气壮:“都是学生来看我的一点心意,我总不能扔了吧。”
两人嘴仗打得不可开交,谢铭山打好米饭回来了,见两个人面前摆了一堆零食,疑惑道:“怎么不吃饭倒吃起零食来了?”
医院的饭做得再好吃,林数也嫌是大锅饭,不如自家做得精细,因此特意挑了饭点来,给郑黎光带了两菜一汤,只要打份米饭回来就能开吃了。
林数见谢铭山回来了,也不逗郑黎光了,拿出保温饭盒,把在家炒好的菜和汤摆到他的面前。
然而郑黎光拿筷子夹了一口,又提出了新的指导意见:“没味道,太淡了。”
“那是你平时吃得太咸了。”不提还好,一提林数又开始唠叨:“护工都跟我说了,买腐乳不到一个月就能吃空一瓶子,知道您年纪大了,口重,那也得悠着点不是。”
“知道知道。”郑黎光看着苦口婆心的林数抱怨道:“老是跟个大人一样,就知道训我。”
“什么叫跟个大人一样,我今年都三十六了,都是大叔了。”林数忍不住笑道。
“都这么大了啊。”郑黎光夹菜的手一顿:“那年你来给小辉补课的时候,才二十来岁,看着跟小孩儿一样,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郑黎光的语气里透着怅然,眼神穿过林数,看向窗外,喃喃地重复着:“都这么大了。”
“小辉要是还活着,也和小谢差不多大了。”郑黎光缓缓叹了口气:“小晞的话,要是努把力,估计都当奶奶了。”
林数默然,郑黎光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笑了笑,把自己不喜欢吃的瘦肉捡到一边,认真地叮嘱林数:“下次来多做点肥肉,不要净是些瘦肉,塞牙。”
“小晞是谁?”出了病房,谢铭山提着保温饭盒,和林数并肩往回走。
“郑教授的大女儿。”林数砸了砸嘴:“叫郑晞,我也没有见过。”
“死了?”谢铭山试探地问道。
“对。”林数点点头,道:“好像是十几岁的时候,那时候她读大一,刚过完年,那年风大,回家的路上邻居家阳台上的花盆被吹下来,正砸在她头上,人就这么没了。”
这故事简直再让人唏嘘不过,好端端的青春少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了回家的路上,谢铭山听得心都揪了一下。
“怪不得郑辉和她爸爸岁数相差这么大。”谢铭山有点难过:“你说好不容易养大了郑辉,也……”
“都是命。”林数不忍心评价这件事,只是感叹道:“其实比起永远的死亡,活着才是一种极大的巧合。”
“所以活着的时候,一定珍惜这种巧合。”谢铭山呼出一口热气,借着初春时宽大的衣袖,悄悄握住了林数的手。
林数一惊,继而笑了起来,用力地回握住了谢铭山的手。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林数让出租车在菜场门口停下,两人一起去买菜。
“晚上吃白灼菜心行吗?”林数规划着菜单,说道:“做个一糖醋丸子,家里还有点五花肉,买两个青椒回去爆炒,然后熬个山药排骨汤。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把青椒去掉。”谢铭山和林数在一起时间久了,也不像原来那么什么都不挑了,积极为自己的伙食出谋划策:“买点蒜薹,做过油肉好了。”
“也行。”林数默默记下要买的菜,一回头,却看见已经常姐已经空了许久的摊子又开了起来。
“常姐你回来啦?”林数笑着跑过去打招呼。
“诶,可不嘛,空了好几个月了,再不回来不是白扔钱。”常姐依然是笑呵呵的,只是模样看起来沧桑了许多,已经时常漂染的头发也没打理,露出了新长出的白发。
“你回来就好,我才不想在隔壁家买菜呢。”林数看了心酸,但也知道几句轻飘飘的安慰没什么用,干脆换了个方式,悄悄和常姐一起挤兑隔壁摊那个坑过他的女人,逗她开心。
“可不是,我没回来就听说了,她一直想把我这个摊口占了。”常姐的眉宇间露出了几分得意:“结果管理员一直不同意不说,我今天一回来,那些去她家买菜的都回我这儿了。要不说,做买卖还是得有诚意,就那种缺斤短两的,生意好不了。”
林数又和常姐说了几句话,才买菜结账。他扫了二维码,却见常姐换了头像,以前的头像是她去俄罗斯时,才红场甩围巾的照片,现在换成了她那个还在襁褓里的孙子,一点点大,粉嫩嫩的。
“我听卖水果的说,孩子最后还是跟着小杨回了老家,不过离婚前也约好了,常姐会掏抚养金,但是不能给孩子改姓,也不能阻止常姐去探视孩子。”回去的路上,谢铭山将自己新听到的八卦分享给林数。
“常姐现在,就指着这个孩子活了。”林数叹了口气。
故去的人消失在时间里,人们总是要在艰难的生活里生出新的寄托,像是黑暗里的一盏灯火,踉跄着,总要走下去。
第47章上班
五月中旬,天气渐渐热起来的时候,谢铭山的胳膊经过医生盖章认证,算是好全了,憋了三个多月的哈士奇,不是,谢铭山也终于也可以快乐的撒欢了。
“我从来没想过上班是件这么快乐的事。”谢铭山对着镜子给自己打好领带,一边穿外套一边说道。
“那是你上班的时间还不够多。”林数还没睡醒,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出了卧室门,就看见谢铭山在镜子前摆弄他那件阿玛尼的西装:“你怎么又把这件阿玛尼穿上了,不嫌热得慌。”
“因为我就这一套啊,不穿这个穿哪个。”谢铭山正在兴头上,对着镜子左照右看,还要问林数:“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林数退后了两步,端详谢铭山,不得不承认人靠衣装这句话是有道理的,谢铭山身材高大,健身后蓬勃的肌肉将衬衣撑得十分挺括,穿上西装后,是一种与平时休闲打扮截然不同的成熟阳刚的帅气。
“别说,你还挺适合西装的。”林数夸奖道:“下了班去亮马桥那边吧,给你买两身西装换着穿。”
“用不着,有这一身就行了。”谢铭山想也没想拒绝道。
“那怎么行,都当经理的人了,一年就穿一套衣服你不嫌丢人。”林数上下打量着谢铭山,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看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转回屋,抽了一条自己的黑色领带,拿给谢铭山:“你换我这个吧,你那条太细了,显得轻佻。”
谢铭山一开始还没主意,被林数一说才发现自己这条确实太细了,衬在身上显得飘飘扬扬的。
“我不太懂这个。”谢铭不太好意思地说道,单手扯松领带,扔在一边。
谢铭山在家里养伤太久,林数对他的印象都快定格成一个穿着套头T恤的宅男了,此时见他扯送领带时不经意间露出的锁骨,顿时一种禁|欲的气质铺面而来,把林数撩的一阵脸红心跳。
“你低下头,我给你系。”林数抬手给谢铭山系领带,脑子里却想着晚上可以穿着西装做点活动。
这种事情就是不能瞎想,越想越躁动,等林数给谢铭山系好,干脆揪住领带,将他一把拉到身边,抬头亲了一下。
谢铭山先是一愣,接着低低的笑声从喉间溢出,他轻轻扶住林数的腰背,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亲了半天,等分开的时候,脸都是红的。
“不行,我得赶紧走了。”谢铭山一瞟墙上的挂钟,着急说道。
他来北京之后很少坐地铁,对时间把握不准,一不留神就有点晚了,当即再顾不上卿卿我我,慌忙跑出去了。
林数看着好笑,发了个微信叮嘱他别太慌张了,小心胳膊受伤,接着便去洗漱吃早饭去了。
这一天除了谢铭山复工这件大事以外,一切如常,下午时谢铭山发了消息回来,说晚上要请客吃饭,让他不用做饭了。
升职加薪这种喜事,当然得请客吃一顿,林数早就料到了,撇撇嘴,出地铁转站时换了个方向,直接去找柏英玩去了。
“所以吧,虽然升职加薪是很好了,但是一想到以后他又要天天晚上熬夜蹦迪,喝酒喝到吐,我就很不舒服。”吃完饭,林数应柏英的要求,系了围裙,站在柏英家灶台边上给他做屯粮。
“我家那口子不也是。”柏英仙女一样站在一边寂寞地叹了口气,给林数递上四个削好皮的土豆:“开年一上班就没个消停的日子,每天不是拉关系就是搞推销,一天一天不见人影。”
“所以说啊,要么有钱就没时间,有时间就没钱,你能怎么办?”林数摇头晃脑地感叹道,然后把土豆切成滚刀块。
“那还是有钱吧,每天腻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意思。”柏英歪头想了想,说道:“而且老邝事太多了,在一起时间长了总吵架。”
“我就觉得挺有意思的。”还处在热恋期的林数倒是很享受和谢铭山一起宅在家里的时间:“一起和蒜头玩就能玩好久。”
“那是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还短。”和邝同安在一起超过十二年的柏英不屑一顾:“不说这些了,你家蒜头绝育了没?”
“还没呢。”林数摇摇头,躬身在柏英家的橱柜里翻了半天,翻出一个巨大的炒锅,起锅到油:“本来想着年后做,这不是出事了嘛,一直顾不上它。”
“那你尽快吧,现在都是只一岁多的大猫了吧。”柏英催促道。
“知道了,过几天我就带着它去做绝育。”林数点点头,把腌好的三块鸡胸肉倒进锅子里,炒出香味:“放心吧,我家那只一直在家里关着,周围也没小母猫,现在还是只纯情小伙。”
“马上就要变成纯情小太监了。”柏英靠在一旁凉凉说道。
林数没理他,把切好的巨量胡萝卜和土豆倒进锅里,艰难地翻动了几下。
“真的,我每次来你家做饭,就有一种老母亲来探望自己出嫁的女儿,担心她吃不饱,一次做一个月饭的错觉。”林数直接把一大盆水倒进锅子里,感叹道。
“那妈你下次过来给我炖点肉吧。”柏英倒是入戏很快,直接点菜道。
“滚开。”林数气笑了,把空掉的水盆递给柏英,让他放回原位,等锅里的水开后,丢进去两盒咖喱:“行了,你等熬得差不多了把火关了就行,放冰箱里,够你们俩吃一礼拜了。”
柏英和邝同安两人不会做饭,日常靠食堂、外卖和出去下馆子存活,每次林数来了,就会被抓着做一些囤货量巨大的食品储存起来,好让两口子少受两天外卖的荼毒。
林数就是这么跟谢铭山解释自己为什么回来晚的原因的。
“这两口子不会雇个阿姨?叫你去做饭算怎么回事?”谢铭山其实也是刚回来不就,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一身酒气地从背后搂住林数,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十分不满意自己回来之后家里竟然没有人的情况:“你知不知道他们还叫我去唱KTV来着,我怕你等得太晚,还坚决拒绝了。”
“那你很乖哦。”林数抽出手摸了摸谢铭山的脑袋,推着他坐在沙发上,一边给他换衣服,一边解释道:“同性情侣不好请阿姨,柏英家之前请过一个,做事情倒是挺勤快,后来孩子想来北京上学,就抓着两个人的把柄想要威胁邝同安把事情办了,后来虽然解决了,但这两口子之后也不敢再请阿姨了。”
“唉,不说他们俩了。”醉酒的人死沉死沉的,林数费了半天力气把阿玛尼从谢铭山身上抽了出来,放在一边,拿了个杯子喂他喝了点水,关切问道:“今天上班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厂子里的人对我都挺尊重的,就是离得太远,没个车真不方便。”谢铭山说到这里,努力撑开眼皮,眼神亮晶晶地看林数:“林教授,我们什么时候买车呀?”
“这周末吧,你刚上班不好半路跑去看车,而且我后天想去给蒜头做绝育,做完之后在家休养两天,这期间得有人看着,周末我们去看车怎么样?”林数被柏英提醒,坐地铁回来的路上就跟宠物医院联系好了时间,预备着后天就带蒜头接受命运的一刀。
“不是,好端端干嘛给蒜头绝育?”谢铭山没想到自己出去上了个班回来,谢小蒜就被定下了做小太监的命运了。
而从刚才就一直在玩玩具的蒜头听见林数和谢铭山三番两次提自己的名字,还以为是给它吃的,兴奋地跑了过来,对着两人喵喵叫。
“绝育对它身体好呀。”林数莫名其妙,蹲身将蒜头抱在怀里,坐在沙发上惬意撸猫:“可以延长寿命,而且公猫不绝育的话,会很好斗的,还容易跑丢。”
“那也不能就这样剥夺人家的快乐呀。”谢铭山对养猫的知识还停留在村里和矿山上那些随处乱窜的半散养式的小猫身上,身为男性的敏感让他下意识觉得给猫绝育不是件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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