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因此,有一种隔靴止痒,难以尽兴的感觉!
这时纪凌风怎能不知道少年的意图呢?他是故意这样做的吧,目的是想让自己回应他吧~
其实纪凌风已经发现了一点,那就是少年似乎很喜欢逼迫自己主动做些什么一样.......
可是,在这种时候,他怎么好意思?
况且若是在这样由他下去,自己也很难再克制住了!
然而一想到少年刚才那笑意吟吟的目光,还有此刻放在自己腿上的那只手,纪凌风又实在是没有办法无动于衷,他只能想出一个比较折中的办法。
片刻后他轻轻用手心覆住了对方的手。
当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传来温热而熟悉的感觉之后,迟墨也不再继续写下去,其实刚才他并没有写完,但想必太子应该知道他的意思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太子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就着这样的姿势,包裹着他的手,好像是某种温柔的沉默。
这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是不方便提及?还是这武功心法都是辛秘,不能告人?
迟墨转念一想,觉得后者倒是极有可能的,因为之前他从扶兰那里得知,内功心法之类的东西也只有世家大族才有,而且不是人人都可以修炼,也只有本家子弟或是精心培养的死士才能练得。
那么太子并没有和他解释倒也不奇怪,迟墨此时虽然确系是有些好奇,但想了想等到出宫后,再去问问秋纹倒也不妨事。
所以迟墨也就不再执着了,转而又想到了些什么,这样看来,这位舞姬更加古怪了起来,毕竟谁会大费周章地让一名舞姬修习武功吗?难道就仅仅是让舞姿更加婉转飘逸吗?
不过是一晃神的时间,随着音乐的停止,那皮鼓上的少女也站定了身子,然后缓缓地从鼓上走了下来,此时众臣更是惊叹无比,刚才的舞姿实在是太过美妙,即使在宫中多年也未尝见过这样灵动的舞蹈。
当然更让他们舍不得移开目光的是因为面前的这位舞姬,此时经过了一场颇耗体力的运动之后,虽然未曾看到她面纱下的容颜,但从她微微起伏的胸脯上,倒也看出了她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同时香汗淋漓,身上的纱衣似乎也透薄了一些,几乎贴在身上,更显得身姿曼妙至极。
再加上她那含而不露的容颜,自然引得人无比好奇起来,忍不住想要探寻一番。
而这时,两个舞乐节目都已经结束,也到了评选的时候了。·
不过很多人心中已有了一些定论,虽说这
纪凌风自然能够感觉到少年趁着自己不注意,又在悄悄地偷看他,等到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目光移开之后,纪凌风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抿了一口酒水,同时禁不住嘴角浅浅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纪景辰坐在对面,自然将纪凌风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对方虽然此刻看似敛眉饮酒,对这一切漠不关心,但他并没有错过的是,纪凌风在低头的一刹那,露出的那个微笑!
看到这个微笑之后,纪景辰心神一凛!
明明是现在自己占着场面的优势才对,无论是群臣的品评,还是以舞蹈本身来看,皮鼓舞的获胜已经成了定局。
就算是父皇也得采纳大多数人的意见,况且父皇一向对于纪凌风十分冷淡,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偏帮他,按理说这个结果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动才对。
难道说,纪凌风还有后招?想到此处,纪景辰自然是提防不已,而这次比赛的结果对于纪景辰十分重要!
这些年来,纪景辰自从晓事之后就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与纪凌风是天差地远,两人虽然都是皇子,年纪相差也不过半岁,但是因为对方有太子这个称号,他只能俯首称臣!
这又何其不公!
同样是父皇的儿子,为何命运如此天差地别?纪凌风不过是因为生来是嫡长子所以刚满月的时候才会被封为太子,与本身的才能并没有多大关系,而且纪景辰认为自己比一向对于许多事情漠不关心的大哥更适合做皇帝!
所以他这些年来苦心造诣,在读书上很下了一番功夫,平日里待人处事也体贴细致,温润有加,还刻意和一些朝中的文人学者交好,在文坛上也有了一些名声。
而随着父皇开始提拔清贵一流,纪景辰更是如鱼得水,很多与他以前就交好的人转眼就在各大部门之中担任要职,也成为了他的一份重要的人脉,同时纪景辰还与左丞相一派搭上了线,这时的他也有可以与纪凌风一争高低的实力了。
当然纪景辰能够如此自信的原因还是因为父皇的默许,毕竟这些年来自己的动作应该没有人比那坐在最高处的人更清楚了吧?但是父皇却对他一直青睐有加,甚至在前段日子还将宴会主理的权力分了一半给自己!
这其中的意味,不仅是纪景辰明白,朝中的很多大臣也清楚,纪盛方这是有重新选择储君的意思.......
而朝中并没有很严格的嫡长子继位的规定,只是约定俗成而已。
况且太子这些年虽然无功,但也无过,怎样才能让皇帝选择自己作为储君呢?
纪景辰在上面犯了难,这也是有很多大臣选择观望而不是追随自己的原因。
不过这次宴会正好给了他一个机会。
毕竟很多人都清楚地知道这场宴会必有深意,如果最后是自己获胜了,那么无疑给了所有人一个信号,那就是自己不仅比起太子更有才能,同时也是父皇更为属意的人选!
接下来自己只要轻松煽动一下,就会有更多的朝臣站在自己这边,正是清楚这一点,纪景辰也深知这一次非赢不可。
所以这三个节目都是他精心安排过的,为此还拿出了一个自己筹备多年的棋子,就是刚才的那位舞姬。
原本他也没有打算现在就将这枚棋子摆在桌面上,但谁知道这一个月里,纪凌风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如果说之前纪凌风的态度是毫不在意,乃至于漠不关心的话,纪景辰也未必会有这么大的压力和决心。
现在的纪凌风有一种比以前完全不同的感觉,让人根本不敢忽视,而且他明明知道现在的情况,却能够沉得住气,这一个月和自己慢慢开始了各种角力,他身上好像有一种沉淀了许久的气势一样,让他整个人都像极了一把还未出鞘的宝刀一样。仿佛有一种感觉,若是真到了出刀的那一刻,那么必定寒芒乍现,见血才收。
所以纪景辰这时看到了那抹微笑,一下子防备起来,暗中思忖着对方到底会有怎么样的后招。
此刻舞乐节目的获胜者还未公布,而且还有两个节目未曾播出,难道还有变动不曾?
纪景辰想到此处,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他将酒杯一饮而尽之后便将身后的侍女撤下,并且将杯子倒扣在食盘上。
这也是一个暗号,就是让人下场的意思。
此刻侍女微微躬身,平托起盘子转身往后面走起,而看到这一幕的几个朝臣嘀咕起来了,这第一场比赛明明已经快有了结果,教坊这边已经是胜出的局面才对,为何二皇子还要他们下场呢?
但不管如何,二皇子的命令还是要听的,于是几人对视了一下,一个一品大员慢慢地站了起来。
这位一品大员是当今的礼部尚书张翰和,礼部掌管文教礼仪以及部分对外事务,并不算很有实权的部门,但是在文人试子里面很有地位。
迟墨因为时间不多的原因,来不及记下所有的朝中大臣的信息,不过三品以上的大官他几乎认了个遍,因为古代画像并不清晰的原因,虽然记得这些大臣的信息,但要和他的记忆对上还是有几分难度。
这位礼部大臣张翰和相貌有些特殊,十分清癯,还留有长长的美髯,又是一品大员,所以他一站起来,迟墨就认出来了。
而张翰和还是二皇子的人,一出口便是夸赞教坊的皮鼓舞比起太常寺的要胜出很多,张翰和本来就颇有名望,并且对于声乐又很通晓,他这一出口,自然很多人都连连附和。
迟墨看在眼里,不免有些不平,毕竟皮鼓舞的舞姬还借助了轻功的巧妙,所以在众人看来才如此神乎其神,而太常寺的舞乐也无处不精彩绝伦,况且又是传统的宫廷舞乐,一向受人喜爱,哪里会低出教坊太多呢?
这个张翰和因为自己的私心,如此贬低太常寺这边的舞乐,实在是让人反感。
迟墨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几欲出口说些什么,不过他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若是真的帮太子说了什么,反倒会招惹麻烦。
想到这里,迟墨不觉有些抱歉地望了身边的人一眼,毕竟太子能够在御前毫不掩饰地帮他,自己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
身旁的人又悄悄地看了自己一眼,坐在旁边的纪凌风自然是清楚的,刚才因为二弟的动作目光一冷的他,转眼间云霏雨霁。
此刻他转着手中的酒杯,抬起双眼,心情甚佳地看着对面的张翰和。
纪景辰会在这时候让张翰和站出来,着实让纪凌风感觉到有些意外,不过这样也好。
其实纪凌风对于这场比赛的结果并不看重,无论结果的好与坏,都和他的计划没有什么关系。他原本也不是在这上面下功夫,这也是为什么他这边的人几乎没有一个出口的原因。
但看到纪景辰如此按捺不住,纪凌风不觉慢慢地在心中浮现了一个冷笑,到底是自己以前的不屑与他计较的态度给了他一种严重的错觉?还是因为父皇对他有意为之的纵容几乎如同假戏真做了呢?
此时张翰和站在对面,居高望远,太子的神情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但想不到对方不仅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反而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似乎眼中还有一抹笑意?
这让他准备好的长篇大论也差点卡了个壳,对于太子的印象,张翰和心里是很深刻的,如今对方好像又多了一份不言自重的威仪,比起常年含笑,温润如玉的二皇子大不相同。
张翰和不知为何心头有些发憷,他定了定神,抚着自己的胡须又继续往下说,不过出口的时候,到底是有些不尽善美。
他一说完,落了座后,也再无人接口,此时纪盛方平平开口道:“众位卿家的品评朕都一一听在耳里,两支舞乐都十分精彩,朕也看到了皇子们的心意,不过文分高低,舞亦有上下,既然众位卿家都觉得教坊要好一些,那么这第一场就是教坊胜了,继续吧。”
纪盛方的语气听不出来任何喜怒,似乎对于场上暗潮涌动一无所知一般,像一个袖手旁观的看客。
迟墨轻轻抬起茶杯,吹开浮在水面的茶叶,不知为何,他从这番话里好像听出了其他的意思,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判断对还是不对。
与此同时,接下来的第二场表演要开始了。
因为刚才是教坊获胜,所以按照规矩,重新改变了次序,是先由教坊上场的。
第二场表演便是杂艺,杂艺也叫作百戏,十分有趣,说起杂艺来也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只是在前朝,杂艺是登不得台面的表演,多在京城的街头、巷尾才有,不过先帝的时候,将杂艺进行了收编,也算在宫廷表演中。
而且因为杂艺颇为逗乐,能够让人感觉到难得的放松,也渐渐热门起来,如今百戏的种类已经数不胜数,真有百种技艺之多。
其中大致主要分为六类,第一者便是力技,力技的意思就是用力量作为表演的媒介,让他们角力,争交相扑之类的,不过这类表演并不在宫中常见,不太雅观是一个原因,而且还很容易作弊。
第二者就是形体技巧的表演,如柔术等等,这种要求身体的状态达到一种极限的程度,具有很高的观赏性,即使是到了现代,也十分热门。
还有其他的节目诸如耍弄技巧、高空节目、马戏等等,都是迟墨见过的东西,所以也并不会觉得如何新奇。
当看到十多个少年少女拿着绳索钢丝、瓷碗瓷盘上来的时候他也猜到了接下来的表演。
果然这次的表演是将高空绳索与耍弄技巧相结合,这些少女在高空行走的同时,还不忘顶着各种碗盘。
当然迟墨也见过类似的表演,只是这里的人对此倒是十分新奇,个个目不转睛,看来第二局的比赛.......
想到这里,迟墨也无意再欣赏下去了。
纪凌风此时也注意到了少年的神情,他似乎对眼前的表演并不感兴趣,莫非是不够精彩吗?
而高空绳索在百戏之中算的上一个非常高难度的节目了,因为自身的特殊性,门槛也很高。
这些杂技表演者是教坊培养了很久才练出来的,之前也表演过两次,无一不得到全场的满堂喝彩,这次为了父皇的寿宴,他们还精心排演过新的表演方式,确实很是特别,纪凌风看在眼里,也是觉得不错的,但却没有想到少年并不是太感兴趣,目光还不时游移着,似乎还若有如无地看了自己几眼。
在这种时候,少年仍然不忘看自己几眼,纪凌风心头一动,那种欣喜的感觉是怎么也免不了的,可是纪凌风也有些担心,因为等会自己让人呈上的表演只是为了别的功用,虽然也精彩,但并不像这个一般十分刺激,可以达到牵动人心的效果。
他自然也不想让少年感觉到无聊,这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不过还是静下心神,继续看着眼前的表演。
随着高空绳索上一个又一个的少女轻盈地落地之后,身体几乎不曾晃动一下,反而面带微笑向前方的人施下一礼。
这时很多人都忍不住鼓起掌来,这次的高空杂艺实在是太过精彩了,能够看到到这样完美的动作,实在是平生未见。
此时声乐也逐渐明快了起来,众人的兴味完全被这幻术提起,在觉得奇妙的同时也觉得十分有趣。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白雾中的那尾鱼儿,只见那鱼儿一跃而起进入白雾后,便真的如同在水中一样,金色的尾巴轻轻一摆,转眼间就在这偌大的宫殿里游动了起来。
只见它时而在众人的头顶上经过,时而从中间的走廊中划过,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不愿错过一丝细节。
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就是,那鱼儿的每一处都极其逼真,金光闪闪的鳞片上还有流光跃动,折扇一般的鱼尾上甚至还挂落着些许水珠,有时不经意间还会被那鱼尾甩了一脸。
此时众人的心情便和那声乐的节奏一样,十分明快激动,他们哪里看到过这样神奇的幻术,而且也从来没有离幻术变化的东西的这么近过。
毕竟幻术只是虚妄的,是一种欺骗感官的障眼法,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幻术变化出来的东西一般都不会让人靠近,也最多只能存在一小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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