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7(2 / 2)

客卿 谷草转氨酸 4831 字 2023-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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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棠仰却张口轻轻咬住了他指尖,含笑稍用力,就是不松。明堂挑眉,反而将手指又往更深处探,去捉他稚嫩的舌尖儿,棠仰这才慌了,松开牙关硬推着他半坐起身,讨饶道:“别闹别闹,我不敢了。”

明堂乐个不停,掀过被子一把裹住棠仰,两人倒回床板。

第50章第九桩往事

棠仰认床,整个晚上翻来覆去睡不踏实,到天快亮时才勉强睡着。明堂起身时他刚睡熟,便也没叫他,自己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了。隔壁檀郎的房门开着,明堂走进去,檀郎倚着窗户在看楼下来来往往的人,他随口问说:“春雪起来了吗?你怎么计划的。”

“我哪儿知道,”檀郎挠挠头发,“我大清早敲人姑娘家的门不合适的。”

明堂叹了口气,叹得檀郎莫名其妙的。他过去敲了敲方春雪房屋的门,没人应,明堂啧了下,又喊了她几声,仍是没人答。正待明堂犹豫要不要直接推门时,有人拖着沉重的足音上楼,两人一起回头,见方春雪顶着俩乌眼青过来了,她一见明堂,立刻此地无银三百两,解释说:“我下楼转了圈。”

明堂不戳破,檀郎也就没问。方春雪上来就势进屋,坐在桌前揉着眼打哈欠,明堂在门外道:“我们出去看看,你和棠仰就留这儿等着吧,他还没起来。”

璧城比宪城稍暖和些,厚实的冬衣有些热,明堂回去换了件轻薄点的外衣,檀郎早已等在楼下了。两人并排走在街上,客栈楼下便是热闹的市集,吆喝声不绝于耳,檀郎左顾右看,装似随意道:“师兄,我们分头行动吧,还是边打听边找。一个时辰后街口见。”

长街上人群川流不息,这些走街串巷卖糖贩布的见多识广。两人在街口分开,明堂往北走了段儿路。桥头有个卖莲子糖的,莲心剔过了,他掏钱买了包,立刻往回拐,从后面远远地跟上了檀郎。

璧城环湖而兴,路弯弯绕绕,不及宪城好记。檀郎七拐八拐,沿着河道往前走,碧绿的水面上撑篙的船家却认识他,高声喊他,“小道长,你又来了?”

檀郎轻快地哎了声冲他打招呼,他走到转角拐进了旁边的铺面,是家不大不小的茶楼,店小二似乎和他相熟,很是热情。檀郎摆手不坐,只是问说:“怎么样,最近看到他了吗?”

店伙计想也不想便答说;“最近不勤了,这几天都没见到。”

明堂站在店外背靠着门板听,檀郎在里面叹了口气,嘟囔说:“烦你继续盯着。”那口气与其说担忧,不如说是失望。明堂心情也颇为复杂,白露的事果然另有隐情,他们自幼在山上一起长大,檀郎是断不会害白露的,也因此让人更不明白意义所在。明堂打定主意,决定直说,朝左一迈,把檀郎拦个正着。

被拦下的人吃了一惊,全然未了师兄神出鬼没,眨了眨眼才道:“师兄,你怎么在这儿啊?”

明堂挑眉,只淡淡道:“檀郎,你还不打算实话实说?”

檀郎抿起嘴环顾四周,这才把明堂拉进茶楼内。两人在角落里坐下,明堂不说话,静候下文,檀郎重重叹了口气,才压低声音道:“其实,我找到白露师兄了,他就在璧城。”

“那你倒是说啊,”明堂被他噎住,训说,“这不是让人净忧心了。”

“不是,找是找到了,但是又失踪了!”檀郎摆手,看上去也够头大的。他又叹气,看着窗外窄窄的河道低声说,“我和你们从宪城分别后,到璧城当天就打听到了他,你也知道他很好认嘛。”

他指指外面,“他在客栈没结钱就走了,但我打听过来这儿,伙计说他几乎每天都会从那个桥上路过。”

朝外看,河道上架起一座小小的石桥,倒是没什么人往来。明堂恩了声,檀郎继续讲道:“我去隆城的那几天前,伙计说他不路过了,刚好又有商队说在隆城见了个嘴下有黑线胎记的男人,我肯定得去看看啊。”

照他这样说,白露只能算是行踪不定,离“出事”可还差得远。三人本就已经下山四处游历,白露或许是在璧城留够了,又去了别处罢。明堂托着下巴思量半晌,一方面确实如此,另一方面,白露自幼安分守己,话不多事也不多,更不会是那种故意逃单的人,万一真是出了什么事无人相助呢?

想事情的功夫里,檀郎又道:“但我从隆城回璧城的时候打听过了,又有人在璧城见过他。我们在这儿等几天,说不定还是能找到。”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师兄你知道的,我不是个能拿主意的人,万一真的有事,也得靠你。”

明堂叹了口气,张张嘴似乎想训檀郎几句,翻来覆去也没想出来说点什么好,最终只是手在桌板上点了下。

今日过了白露从前路过的点儿也不见他来,两人干坐了会儿,原路打道回府。檀郎自知理亏,一路没敢和明堂说话,回到楼上就躲回自己房间了。另一间屋推门,榻上,棠仰把被子掀了,缩在明堂的衣服下扔在睡,只露出半个脑袋。明堂不知不觉微笑起来,把衣服往下拉了拉,叫他露出口鼻。谁料,这一动棠仰可算是醒了,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揉眼说:“你去哪儿了?”

“困就再睡会儿吧。”明堂坐下来柔声道,“白露估计没事,他应该还在璧城。”

棠仰恩了声,又躺下,这次半枕在他腿上。那扇窗仍是开了条缝,楼下吵吵嚷嚷,干冷的风钻进来,明堂把掌心贴到棠仰脸颊上,随口问说:“冷不冷?”

“不冷,”棠仰难得没拍开他的手,闭眼道,“白露怎么回事?”

将适才种种讲罢,棠仰没什么反应,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也算是好事”。他坐起来洗漱,背对着明堂也信口说道:“春雪呢?”

明堂愣了下,这才想起方春雪早上作的妖,看她那样子,指定是夜里偷偷溜达出去转了整宿。棠仰听说了也是和明堂一样无奈,叹气道:“我看她先要把我们磨死。”

顺手摸出来早晨买的那包莲子糖,明堂出主意说:“白露的事,你就别操心了,留在客栈里盯着春雪到底在干什么吧,她越作妖我心里却忐忑。”

方春雪到底是极少见的天生阴瞳,真惹上什么麻烦,十有八九就是大麻烦,偏生她又死活不肯说,哪怕是怕连累到他们,明堂和棠仰也都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既然白露的事变得不那么十万火急了,只当来璧城玩玩。两人隔着门缝看了眼,方春雪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一时半会儿不会醒的样子,这才放心地出去转。棠仰毫不掩饰兴奋,小孩儿似的,东看西瞧。两人并肩走着,一侧是小摊商铺,一侧是向远的碧水河道被竹篙破开,一叶扁舟悠悠地碾上涟漪。棠仰边张望边走,不由自主地牵住了明堂的手,早晨已经看过一遍了的明堂目视前方,抓住他的手眉目含笑。

冬日的叶落尽,好在有绿水点缀不显沉闷。两人沿着河道逛了许久,正午头才不紧不慢地回了客栈。檀郎交了饭,正愁眉苦脸地坐在他那间客房内,见他俩回来,总算是喜笑颜开,招呼说:“你们可回来了,方姑娘也不醒,我一个人哪儿吃得完!”

话音刚落,方春雪步履虚浮地从隔壁晃悠过来,坐下说:“我要饿晕了。”

四人起筷,安安静静地吃起饭来。方春雪大抵真是饿极了,风卷残云半碗就下去了,她端起茶盏喝水,那边明堂顺手给棠仰夹了一筷子菜,檀郎本来正吃着自己的,看得一愣,忽然开口说:“你们……”

三人动作停了,同时看过来,檀郎目瞪口呆来须臾,大声道:“师兄,不是吧!你以前不是老调戏咱们山下李伯家的闻琴吗!”

方春雪噗了声,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被她硬闭紧嘴憋了回去,扭头咳嗽得眼都花了。檀郎抓着筷子自己陷入了巨大的震动中,相比于冷汗已经快下来的明堂,棠仰挑了挑眉,啧啧道:“你才发现吗?”

“你为什么开始喜欢男的了?”檀郎上上下下反复瞄着棠仰,蓦地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等等,那你的那些钗钗裙裙——”

“停!”明堂脑袋一大,当机立断反驳说,“我那是行脚方便!你好意思说我,你不看看你自己那些环环佩佩!”

棠仰仍是饶有兴味地挑眉,旁边方春雪没憋住笑了声,又捂住了嘴。檀郎无比坦荡荡,摊手道:“我是喜好,我觉得好看。但我喜欢女的啊,你忘了我和白露师兄还因为闻琴打过架呢!”

明堂放下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可见山下李农伯家的闻琴真是倾国倾城,魅力逼人。棠仰阴阳怪气地冲檀郎道:“他从前是怎么调戏闻琴的,在宪城就怎么调戏我的。”

“别听他瞎说,我就下山的时候遇见她会打声招呼而已!”明堂抢道。

檀郎大惊,“我下山的时候,闻琴还问我说你要是还俗了她等你娶她呢!”

果然,离了宪城这饭桌上也得鸡飞狗跳。方春雪在旁边憋笑憋得脸都扭曲了,棠仰仍是只挑眉,明堂头疼不已,既怕棠仰真的生气,又觉得他就该赶紧吃醋才对。罪魁祸首檀郎摇头说:“可惜闻琴不喜欢白露师兄,你走后,白露师兄问闻琴愿不愿意和他走,闻琴拒绝了。”

“你快别说话了。”终于,方春雪受不了了,飞快地捂上了檀郎的嘴。她的声音因为忍笑听起来就像个八旬老太,想盯着看这边俩不错过丝毫好戏,又不敢直勾勾地看。倒是檀郎脸腾地一下红了,火急火燎地把春雪手拉下来,想说什么,棠仰却出声道:“好了别闹了,吃饭吧。”

始作俑者被方春雪捂嘴捂得哑了火,众人各怀心思地重新拾起筷子。

第51章第九桩往事

这番小插曲搞得明堂颇为忐忑,两人回了屋里,刚掩上门,他便干巴巴地开口说:“那个……我和闻琴真的只是打过招呼,白露比较喜欢她。”

棠仰负手冷笑道:“我还不知道你?见到个好看的就得上去嘴欠两句。”

明堂立刻并指起誓说:“沈梦灵君在上,没有下次了。”

棠仰伸手给了他一掌,训道:“你让他老人家省点心吧!”

下午,明堂仍是叫上檀郎出去寻白露,棠仰才不客气,直接过到春雪屋里坐下,正大光明一副“我倒要看看你在搞什么鬼”的样子。方春雪这才安生了,在屋里坐立难安,可惜再没了老猫或薛巧巧救场,她干坐在棠仰对面,欲哭无泪。

檀郎和明堂晚上回来时垂头丧气的,估摸着是明堂趁着棠仰不在训了一下午,让他张嘴就胡说八道。打听来打听去,还是那些旧话,两人看似没什么发现。但姜还是老的辣,明堂回客栈后朝掌柜的讨了纸笔,伏案片刻就把白露在璧城活动过的路线画了出来。

四人围在桌前看明堂画的线路,除了方春雪,都明白过来。白露每日从客栈出来,沿着街路过茶楼过桥,虽然路上断断续续,但他时间固定,又面有异象,沿途许多商贩都对他有印象,能大致连出来个路线。他极有可能是每天都去了固定的地方,然后从更近的另一条路回到客栈。

“我们几乎是挨家挨户打听的,不是没见过就是见过路过。”明堂抱着胳膊蹙眉道,“他要不去的地方是没人的场合,要不,有人说谎。”

白露走过的地方是璧城城中,几乎没什么“没人的场合”。棠仰抬眼看向明堂,显然有话。几个人又胡乱议论了几句散场,等门关好,棠仰才低声说:“你们白露师兄也和檀郎一样,没学到什么本事,是吗?”

明堂一怔,点头肯定道:“是。但基本的仪轨神咒还是会些的,只是普普通通。”

“你不觉得奇怪吗?”棠仰反问说,“我这样的大妖入境,璧城本地的大妖却没想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明堂摊手,“指不定看过了,咱俩也发现不了啊。”

棠仰抿了下嘴,没好气道:“咱俩发现不了还有檀郎和春雪呢。就算是在外面远远跟着看过一眼,我和身怀法力的道士走在一起有说有笑,这若是在宪城,为了自身安危要不去会会,要不躲起来——”他摸摸下巴,自言自语说,“也对哦,可能躲起来了。”

“还有种,”明堂淡淡地说,“他比我们两个要厉害得多,根本不放在眼里。”

棠仰不答,低着头思索起来。不过到底同白露的事情有点跑题了,明堂又开始挂心起师兄来,一晚上俩人都没睡好。

这天晨起,方春雪没半夜溜出去作妖,神清气爽地起了床。她开门,又推窗站在那儿眺望远方,从客栈二层顺着蜿蜒如带的河道、绿水缓缓汇入璧湖。她本来微笑着欣赏景色,看了半晌,把白瓷面具取了下来放在窗框上。

隔壁屋里,檀郎亦在眺望远方,他手上捻着腕上红绳坠的山核桃,边看边自言自语说:“唉,师兄,你跑到哪里去了?”

璧城的清晨铺满了白蒙蒙的雾气,那些雾落得很低,穿插着条条道道窄窄的小河。船家的篙在宁静中发出咚咚声,擦着乌篷船沉向河底。璧玉似的城蛰在浓雾中,透着股不属于冬日的潮气。

雾散后只晴了一晌,天色便又暗淡下来,淅淅沥沥落了小雨。若是夏日,跑快些回去也无妨,如今眼看就要立冬了,湿答答的衣裳黏在身上指定要染风寒。明堂和檀郎躲在人家的屋檐下避雨,细如银针的雨丝被微风一刮吹到脸上,冰凉冰凉的。檀郎并拢五指挡在眼上,随口冲明堂搭话说:“师兄,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妖?”

“小孩子别问大人的事。”说话时呵出的白气蒸腾着上升,明堂敷衍答道。檀郎撇撇嘴,嘟囔说:“我也十八了,放别的地方指不定孩子都有了。”

“也是哦,你和春雪一般大。”明堂倚着墙也随口和他聊着,目光落在远方。屋舍间聚起薄薄的水汽,云雾缭绕,这雨细又轻,打伞也没多大用,因而街上没什么过客。檀郎微讶说:“春雪姑娘有十八了啊,我还以为她十六七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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