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维桢挂了电话,看见何清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也跟着笑:“怎么了?”
“我以前还听见别人说我虚伪,”何清笑道,“今天可算见识到了,林老师更胜一筹,捧人不脸红。”
林维桢伸手拍他一把,何清假装躲过去,俩人谈恋爱久了开始肆无忌惮,在天桥上光明正大地撒狗粮。
“林老师教教你,”林维桢笑道,“赞美的话要张口就来,伤人的话要三思。”
他顿了顿:“不过你是两种都不讲,挺好,你这儿的赞美含金量特别高。不过为什么说你虚伪?考试前说都不会,一考满分?”
何清一扬眉毛:“考试前我也全都会。”
林维桢居然无法反驳,笑道:“听听,这话欠的。”
边说边笑很快就到了餐厅,开学事情多,算起来这竟然是一个多月里第二次见面。两个人都珍惜,都享受。
“十大不报名吗?”何清问。
“报不报都行,”林维桢说,“去年参加过了,上个月忙申请,没想这茬。”
“那报吧。”何清果断道。
林维桢抬头朝他笑:“怎么了,想听我唱歌啊?”
何清不置可否,林维桢最喜欢看他这种小表情,怎么看怎么可爱。
其实何清是想让林维桢多和同学玩儿。几个月谈下来何清总算摸透了,这人表面到哪儿都吃的开,心里谁都不想搭理,自闭到可以长蘑菇。
从这个角度来看何清偶尔还会羡慕李修远,他错过的日子李修远一直在林维桢旁边。
“快报吧,”何清没把那些小心思说出来,索性坐实了“想听唱歌”的说法,“VIP位子,记得给我留。”
作者有话要说:
做父母的会担心你,但我会和你在一起。
这是我写这本第一次写哭自己,也是对应文案那一段吧。
在不够强大的时候有你可以仰望,在成长的路上有你的陪伴和认可,最后以无可争辩的姿态站在你身边——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浪漫和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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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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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林维桢说,“决赛场,给你抢最好的。”
吃完饭何清还能再待两三个小时。林维桢一推餐厅门就看见了一排共享单车,突发奇想道:“骑车吗?”
何清笑道:“怎么了,消食啊?”
林维桢说干就干,掏出手机扫码开了一辆:“带城里人逛郊区。”
四月初快到一年最好的时节了,天气不冷不热,南方湿润,又不是没完没了的梅雨季,湿润的刚刚好。路旁的绿化带被精心打理过,在蓝天白云下映出舒服的色彩。
两人一人蹬一辆自行车,都骑得很慢,一边骑一边聊天。
谈恋爱就是做点别人觉得无趣,自己却觉得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林维桢指了指不远处的建筑:“那儿是个菜市场,离大超市走路十分钟,价钱便宜好多。”
何清一听乐了:“做饭很老练啊?”
林维桢毫不谦虚:“一般一般,应该比何医生好。”
何清笑了笑没否认,他在家是不怎么做饭。顾晓燕基本不让他进厨房,多少有点君子远庖厨的思想。出来上学以后哪儿还有时间,食堂解决一切,反正以后上班了医院也有食堂。
其实林维桢就在这儿吹,做饭也就是熟了能吃的水平,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吃。
菜市场往前骑五六分钟是个面积挺大的小区,小区旁边是一家幼儿园。周六没有小朋友的吵嚷声,院子里的亮黄色滑梯静静地立着,反而有种电影的质感。
慢慢悠悠地骑了半个小时后,林维桢又绕回了地铁站附近,何清四下张望,忽然问道:“你住哪儿?”
林维桢一愣:“啊?”
何清以为自己太突兀了,下意识地偏了偏头,说:“随便问问。”
其实他真的是随便问问,林维桢对附近这么熟悉,一看就是生活过挺长时间的。
何清把手插在兜里,又开始捏耳机之类的小物件,盘算着怎么把话圆回去。
林维桢在电话里说过他自己住,但去恋人家这种事情,还是受邀比较好吧?
哪儿有主动问的啊?
何清难得心虚地瞥了林维桢一眼,听见对方说:“啊……是附近,就那个楼,挺近的。”
林维桢俩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摸了摸头,又说:“去坐坐?”
何清话都说到这儿了,怎么可能不请人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都觉得自己没准备好,在比谁更心虚大赛里勇夺第一。走到小区门口,林维桢指着便利店说:“你能去买两瓶喝的吗?噢,我家就进门左拐这个楼,6楼2号,老房子,没电梯不用刷卡。”
何清点头说行,想问林维桢“喝什么”,话没出口对方就跑了。
老房子的六楼是顶层,当时选这一间也考虑了房租,反正年轻人爬爬楼梯还锻炼身体。林维桢一般都是悠闲地听着歌,一阶一阶往上走,跟蜗牛爬树似的。
这会儿蜗牛变身西班牙斗牛,风一般地往上冲,迈开长腿一步两三阶,气喘吁吁地扑到门上,插了几次钥匙孔都没对准。
玄关的鞋子摆摆好,嗯,没有忘了洗的袜子。盘子都刷过了,水池没垃圾,还行。
被子没叠!
林维桢冲到床边,用多年前高中军训练出来的速度叠了个惨不忍睹的假豆腐块。
书还摊着!
林维桢冲到书桌旁,把一堆法语卷子一股脑地塞进包里,规规矩矩地摆上了看起来逼格很高的法文版《红与黑》。
还有什么……
窗台上有灰,赶紧擦擦应急,地板也不算锃光瓦亮的,但是来不及了——门铃声响起,何清在外面叫了一声“维桢”。
林维桢深呼吸一口气,开开门把人迎了进来:“不用换鞋了。”
何清点头,假装一点儿都不紧张。他不知道买什么喝的,索性买了一堆,从牛奶到汽水到啤酒应有尽有。
“随便坐,”林维桢说,“挺小的,一般没人来,就我。”
其实不是“一般没人来”,除了许盈说不放心,一定要看一次以外,谁都没来过。
何清一眼就看见了墙上的画,《撑洋伞的女人》,是当时莫奈展自己买给林维桢的礼物。
在一起之后再看见林维桢单恋时期的东西,总觉得温馨又好玩。何清站在墙边,对着画看了好久,一边扬着嘴角笑。
林维桢猜着何清就在想自己当时的怂样,一边打开冰箱,一边道:“别看啦,喝可乐吗?”
何清:“……你不是说家里没喝的了?”
林维桢:“……”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林维桢终于端不住了,一边笑一边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行了行了,你笑话我吧,随便笑。”
何清稍微品了品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笑着把自己刚买的饮料填进冰箱,填的满满当当的。
林维桢站在旁边看,眼神贪婪,仿佛看一百年都看不够。
何清摆东西很规矩,一类的放一起,瓶子高低有序,把林维桢之前放的又整了一遍。
“看什么。”何清笑着问。
“有人投喂真好,”林维桢说,“感觉自己以后不会饿死了。”
何清由着他贫嘴,把饮料摆完,留下了两瓶可乐。
可乐一直好喝,但从没跟今天一样甜过。
林维桢的小公寓确实没什么东西,床,书柜,衣柜,琴,还有简单的厨具,冰箱,小型独立卫浴,一个洗衣机。
但何清怎么看怎么好,林维桢带他来了,就是真的接纳了他,这个小世界永远给何清留了位置。
“林老师,”何清晃了晃可乐,“弹首歌吗?”
“上来就给展示的机会?”林维桢把可乐放下,美滋滋地给电子琴插上电,“想听什么?”
“都好。”何清说。
林维桢试了几个和弦,又把音量调低了一些,周末邻居都在家,省的吵到人。
电子琴配了踏板,虽然奏不出来钢琴那么光彩的音色,但在家练手也足够了。林维桢先弹了一段儿柴可夫斯基的圆舞曲,四三拍,闭上眼仿佛就能看见舞池华丽的裙摆。
何清觉得手里的可乐不够应景,应该换成红酒杯。
林维桢转头,酒窝一扬,看着心情特别好:“学不?”
“太难。”何清放下可乐。
他一边说着难,一边倒是毫不客气地坐上了琴凳。凳子本来就是单人演奏用的,两人坐一起有点儿挤,林维桢笑道:“等会儿我就掉下去了,你自己弹啊?”
何清没吭声,林维桢又笑:“好好好,你坐你坐,手放上去,手型是这样……”
何清摆了半天还是不对,林维桢在旁边示范没用了,索性上手帮他纠正,一根一根地掰指头。
他动作很轻,何清完全没记着怎么摆,光觉得痒了。
林维桢一边纠正一边笑:“再也不信医生的手什么都会了。”
何清跟着笑:“这不是有人给弹吗。”
半个小时后何清用一指禅和超强的记忆终于弹出了两句,林维桢左手给配上伴奏,一下子就好听起来了。
“Sodoremimiredo,do是白键,mimiredoremi,对,是这个……”
“有点儿耳熟。”何清一边弹一边说。
“当然熟了,”林维桢眨眨眼,“昨晚上给你唱的,张学友那首。”
“我的爱一天比一天更热烈,要给你多些再多些不停歇,让恋人钟爱的每句誓言,不再难追,全都实现。”
作者有话要说:
BGM《每天爱你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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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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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太快,林维桢觉得还没弹多大会儿,他定的闹钟就响了。
这闹钟是林维桢给何清定的,他俩每次都能谈天说地几个小时,收都收不住,导致有一次何清去实验室迟到了五分钟。
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然而何清素来自律极少迟到,仅此一次也让林维桢心里不痛快。
但不痛快和不舍得并不矛盾,这会儿何清该走了,林维桢眼睛跟黏在他身上一样,看着他收东西,检查手机充电线,喝了口水准备出门。
林维桢跟着走到门边,在何清出去的一瞬间抓住了他的胳膊。
何清回头笑:“不让走啊?”
林维桢摇头松开,何清刚要迈步,直接被抱住了。
“不让有用吗,”林维桢在他耳朵边哈气,“何医生日理万机,分给我的就那么一点点点点……”
何清又笑,这人想撒娇了谁都拦不住,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在林维桢手上:“密码你生日,微信置顶除了你就一个实验室的群,群主是我老师。”
林维桢眨巴着眼睛:“啊?”
何清说:“请假,请好我就不走了。”
林维桢笑着把手机给何清塞回去:“拿我开涮还上瘾了。”
何清玩笑里带着三分真话,只不过林维桢不会这么做。他最喜欢看何清专注的样子,特别迷人。
鹰隼属于天空,爱他的人不会把他关进笼子。
林维桢把何清送到地铁站又回家,推门的一刹那忽然觉得家里有点不一样了。
何清来过后,好像又多了点家的味道。
林维桢打开微信回复了负责十大选拔的学姐。
负责人安雅秋已经大四了,以前也是W大阿卡贝拉人声合唱团的风云人物。毕设和工作offer都差不多搞定,安雅秋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十大歌手筹备组,干的比大一新生还起劲儿。
阿卡贝拉的前主唱肯定听的出林维桢的实力,特意让他报名也是惜才。安雅秋做事儿风风火火,当晚就叫林维桢去海选面试。
林维桢骑了辆车去二教,推门打完招呼,又笑道:“这么急啊。”
“你不急我急,”安雅秋手里转着笔,“周一就出复赛名单了。来,唱什么?吉他要吗?”
这是临时面试教室,钢琴电子琴都不方便搬,只放了一把民谣吉他,还是安雅秋自己带的。
“我吉他水平什么样你知道,”林维桢一边笑一边摆手,“不班门弄斧了,清唱吧。”
安雅秋点头:“181号,林维桢,歌名?”
林维桢一闭眼全是何清的影子。
“《每天爱你多一些》,”他说,“张学友的。”
教室里除了安雅秋还有几个大一的干事,有人听说过林维桢,但听他唱歌还是头一次,都屏气凝神,不想错过一句。
清唱比带伴奏多了点说不清的韵味,转音也更清晰。听到一半安雅秋已经打出了分数,剩下的时间就顾着欣赏了。
一曲唱完几个大一的同学都开始疯狂鼓掌,林维桢低头笑了笑,他是最后一个选手,等筹备组整理完打分的文件,便帮着一起收拾场地。
安雅秋走近说:“哎,问个事儿。”
他俩之前大大小小的活动见了好多次,也算熟人,林维桢知道她就是有话直说的风格,点头道:“什么?”
安雅秋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林维桢惊讶地转头,听安雅秋笑着说:“肯定是,恋爱让人变好看,这么一看更帅了。”
林维桢愣了片刻,也跟着笑:“嗯,恋爱了。”
“看你那歌甜的,”安雅秋背上吉他,又交代道:“复赛好好准备。”
周一出来的复赛名单按报名顺序走,林维桢排在最后一个,倒像压轴一样。
复赛时间紧,林维桢最近一周都早早地回家练琴。练琴的时候也开着语音,让何清从图书馆回宿舍的路上戴着耳机听。
有一次吃饭何清提了一嘴,604几个人都不干了,想不到林帅哥还是能上十大的实力派,嚷嚷着也要听,何清拗不过,开了一次外放。
gu903();杨浩十分配合地吹了一波:“老何,那边真的不是在放原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