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挤眉弄眼,估计压力太大了,你多放几首快歌。
江尤点头,伤心的人确实不适合听慢歌。
“我还有事,我先走啦,拜拜~”花花朝里说道,然后脚步调转,走了出去。
路今熠目送她离开,然后又跟江尤说,“单曲循环。”
“……行。”江尤汗颜。
当景然过来时,路今熠还沉浸在音乐世界,沉浸在绿色极光笼罩头顶的景色,直到景然喊他名字。
“你在干嘛?”他在路今熠面前那张凳子坐下。
“在入戏。”路今熠放下手。
景然哦了一声,后面拍的是安禾刺杀薄松喻的戏,这场戏也挺难演,特别是那爱恨交融的眼神!
彼时,这首《绿光》刚唱完,但没几秒,熟悉的前奏又响起,又重复一遍。
“你循环这首歌几次了?”景然问他。
江尤替他回答,“起码11次。”
“?”景然惊了,“路哥你受了什么打击,被绿了?”
但下一秒,自己又反驳了,“路哥你都没谈恋爱。”
闻言,路今熠用一种悲痛的眼神看他。被绿了固然惨,没谈恋爱也惨,但是自己单恋的新婚老公绿了自己,那更惨。
可是他为什么会露出这种眼神,景然不懂。
路今熠也没希望他能懂。
……
下午一点,剧组的拍摄继续。
今天这场戏,对于路今熠来说,也不太容易,那个眼神的度太难掌握了,有杀他的决绝,还要有爱的保留,复杂的感情,矛盾的心理。
所以,他花了很久时间入戏。
薄松喻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偌大的府宅,除了几个下人和安禾,一切都呈现一种孤伶的感。
有时安禾会做梦,梦见两人在流舟山庄的种种。他会带着薄松喻到灵山采露水,但薄松喻总是在一边做自己的事情,不会帮忙,而这个事情,无非是拿着一个树枝扫开前面的草,时而手臂用力,狠狠地鞭打那野草。时而会飞身跃到树上,吊儿郎当地躺在上面,拿一片树叶吹出一曲轻盈的调子。
美好的事情,总是会让人不停追忆。
庄园毁后,后面的事情对于安禾来说,几乎又是噩梦。薄松喻变得暴戾,耐心极少,也不会再陪他做那些幼稚的事情。他变了,常常一句话不说,就开始压着安禾亲。很少回家,但一回家,总忍不住拉着安禾做。安禾开始觉得,他的世界好像更黑了呢。
结束吧,他想结束了。
寒冬腊月,这一天,薄松喻回来了,正是这一天,他也准备了很久。
他要杀了薄松喻,然后自杀。
“安禾……”
薄松喻一回来,就直奔安禾住的地方,风尘仆仆,舟车劳顿使他看上去更疲惫。
安禾坐在床边,脸上没有多大表情,他听到薄松喻叫他名字的声音,手藏在枕头下,握着匕柄的力道不由自主加重三分。
“最近有好好吃饭吗?怎么看起来这么瘦?”薄松喻将身上的披风脱掉,挂在衣架上边,眼神落在安禾脸上,一寸不移。
安禾不再看他,一句都不想搭理。
薄松喻见状,眉心一攒,脸色也有些不耐烦起来。大事压着他踹不过气,小事又专挑不舒坦的地来膈应他,再好的脾气迟早也会被激出。
他这时过来,但没靠近安禾,就看到后者从底下迅速取出匕首,剑尖正好对着他,银光闪烁,好不耀眼。
薄松喻心一沉。
“安禾,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安禾双手握着匕首柄,双目狠狠地盯着薄松喻,依旧如水般澄净的眼瞳,过往里面承载着最美好的笑,然而此时,只留下了对他的恨意。
他笑,他怆然地笑,“我要杀了你,为庄民、为阿娘报仇!”
杀?
安禾要杀他?
薄松喻冷笑,毫不畏惧地走上前。
见他走过来,安禾一愣,眼神闪过慌乱情绪,“你过来干嘛!停下!不许乱动!”
“不是要杀我吗?”薄松喻挑唇,“第一次遇见我,你就应该杀了我!”
“别过来了!不然我杀了你!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安禾大叫,眼睛里已经有泪光,看着薄松喻越发逼近,他不得已跟着后退,握着匕首的双手开始颤抖,小幅度地颤抖起来。
“杀了我吧,安禾,对着这里。”薄松喻侵身,让匕首尖利的地方对着自己的心脏。
见状,安禾瞳孔不禁放大,看着薄松喻,眼神满是害怕。但他双手依旧握着匕首,只不过身子跟着倒下,几乎要贴到床上。薄松喻越靠越近,匕首已经抵到心口了。
“你不要过来了!薄松喻!”
薄松喻不以为然,在他要收回手的时候,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慢慢地、往自己心口的位置推进。安禾看到匕首已经刺穿他的衣服,已经有血渗出来了。
“薄松喻你放手!你疯了吗!”安禾要收手,可是薄松喻攥着他手的力道太大,他无法挣脱也无法收回,眼睛被泪水朦胧了视线,他真的害怕了。
薄松喻这时才停住手,将他的匕首一把夺过,往后面丢了出去,匕首‘哐当’砸地,发出无比清脆的声响。
“安禾,不是你要杀我吗?怎么?这颗为你跳动的心脏,你舍不得刺下去了吗?”薄松喻挑唇一笑,说话缓慢,像是恶魔的低语,让人欲罢不能。
看着安禾簌簌落泪,还有未回神的慌乱,他俯身,抓着安禾的双手往两边分别摁住,然后又自然而然地,凑近他的唇边,温柔地亲吻他的下唇瓣,亲吻他的唇角,而后才探入唇腔,逐渐深入。
安禾在乱动,薄松喻直接单脚抵在他双腿之间,甚至抵到腿根的位置,限制他的乱动。
最后镜头拉近,停留在路今熠的胸口上。他穿的是白衫,而易清迟压着亲他时,胸口被刺出的血便滴落下来,将白染成了红,开出一朵花。
作者有话要说:总觉得在写剧本方面,是我输了
第32章美色误人
这是路今熠和易清迟第二次的亲密戏。
前几次虽然有接吻,但那些接吻都没有伸舌头。
唯有上次女装那场,以及这次刺杀的一场。
到底心境不一样了啊,知道自己喜欢易清迟后,他有时会盯着人家的嘴唇看,想着再跟他接吻,明明以前都是盯看眼睛。
路今熠,谈恋爱使人思想下流!
这场拍得顺利,庞煜辛很高兴,高兴到直接大手一挥,让他们提早收工。
但路今熠还没恢复,易清迟刚刚那一脚,正正抵到他敏感的位置。试问你喜欢的人这样对你,你会不会有反应?而且你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呢。
易清迟退身下来,十分懂得的替他拉过被子,盖住他的身子。
路今熠脸十分不争气地红起来,别扭地接受对方为自己盖被子的东子,然后又不好意思地拉高被子,直接把脸也埋了进去。
好、尴、尬!
易清迟见他默默拉被子把自己埋进去的动作,脸也红得跟苹果似的,不由笑了笑,觉得这位路路小朋友特别可爱。
沉默了会儿,他开口问道,“今晚去唱歌吗?”
闷在被子里的路今熠听到这句话,不禁疑惑起来,怎么突然邀他去唱歌了。轻轻把被子拉下,露出一双眼睛,他看向易清迟。后者见他星眸熠熠,长睫纤长微卷,扑朔之间,像能化身蝴蝶而蹁跹飞入他心里面。
“去吗?”他抬手,在路今熠的脑袋上揉了揉,昳丽眉眼写意柔情。
被这样触摸,被这样注视,饶是路今熠想说拒绝,此时此刻都没办法说出一个‘不’字。投其所好,至关重要;美色误人,诚不我欺。
路今熠闷声应好,然后下一秒,他就怔住了,因为他就看到易清迟笑了,跟平常的笑不太一样,这时的笑,让他不由自主想起「今夜月色真美」这六个字。
他本就好看,因笑而眸眼微弯,眼底似覆星河,被长睫遮隐,碎光泠泠,惹人心动。同时,还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这个魔力在于人们会为博他一笑,不惜代价。
难怪,古代会有烽火戏诸侯一说。
难怪,西尔维娅·普拉斯《对手》会有这样一句话:“如果月亮微笑,她会和你很像。你给人的印象和月亮一样,美丽,但具毁灭性。你俩都是出色的借光者。”
难怪,他要把易清迟比喻成嫦娥仙子。
路今熠这一刻,心中无比清晰。
他也真的沦陷了。
哎,没救了。
“不问问去唱歌的都有谁?不怕我把你卖了?”易清迟的笑意缓缓收敛,好整以暇地看着路今熠。
路今熠眨眨眼,耳根有些红,“我这么好看,易老师才舍不得卖。”
易清迟闻言,继而暧昧笑笑,“你怎么知道我舍不得?”
这句话说出口,路今熠觉得脸也热了起来,刚想把被子再拉高时,易清迟却抬手阻止他的动作,“好了,不逗你了,你感觉好一点再过来找我,我在车上等你。”
路今熠连声嗯嗯,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太温柔了。
我永远臣服于温柔。
临走前,路今熠跟江尤简单说了下,就是易清迟要带他去唱歌的事情。
闻言,江尤简直是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问,心里纳闷着路哥什么时候跟易老师走得这么近了,都直接去KTV玩了。但转念一想,也好,今天路哥下午的情绪怪怪的,高歌一曲也可以缓解自己的压力。
于是,江尤脸上立马露出友好的微笑,“路哥你好好玩,记得早点回酒店休息。”
路今熠睨了江尤一眼,觉得那笑怪不对劲的。
摆摆手,他出到外边,就看到了易清迟那辆车。
上了车后,就看到易清迟在里边闭目养神,直到路今熠将门关上,他才将眼睛睁开,神色微慵。
独处时的局促又来了,路今熠捏捏手心,面露微笑。
“不用紧张。”易清迟弯唇,转言道,“大概一个小时才到,休息一下吧。”
路今熠嗯嗯应声,有些怔楞。
易清迟像是无视他的反应,又像是真的很累,随即便阖上了双眸,不再多言。
见他一副休息的样子,路今熠心里的紧张感慢慢减了些,心道自己真的不争气啊,都这个时候了还能紧张,况且人家还没对你做什么呢。
他一边懊恼自己,一边又说服自己,不停给自己下洗脑包,好让自己待会乃至以后都能自然一些。
于是就这样,他也渐渐困了,毕竟昨晚想易清迟跟梁蔓的事情,想到他整夜都辗转难眠,此时待在这安静的环境,身旁就是让他心安的人,倦意便如浪潮般向他翻涌而来。
心静下来,他能闻到属于易清迟身上的味道,有些像冰雪覆盖花的味道,冷冽中夹点缥缈,微凉干净,又像溢散的水雾卷着棉花糖,清淡甜柔。
路今熠这一觉睡得挺好,直到,他听到有人叫醒他的声音。声音宛如抽丝剥茧地进入他耳朵里,由一开始的模糊到完全清晰。
他迷迷糊糊醒来,抬起头来就开始用手揉眼睛,但接下来,他动作猛然一顿,觉得脖子都有几寸僵硬。
他刚刚……好像是……
路今熠机械般不自在地转过头,却见易清迟莞尔看他,抬起手揉了揉那被压得有些发麻的肩头。
“睡得还好吗?我们到了。”易清迟语气一贯温和,像柳枝轻轻扫过湖面,轻盈照顾。
路今熠无意识地点头,随即尴尬地转过头,他居然靠着易清迟的肩膀睡觉了,他为什么没感觉!也幸好,他睡觉不流口水,不然他都无法再直视在易清迟面前的自己。
他本想开门,然而这时,自己的手腕却被令一只好看修长的手给握住,指腹微凉,激得他心生奇异。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贴得有些近,近到他能感受到温热气息喷洒在他肌肤上的感觉。
“你的左脸压出了一块红印,需要缓缓吗?”
尾音轻落,却像一只鸟儿飞掠过他心里,不经意却将轻羽落到他了心海上,路今熠耳根微红,正欲收手之际,那人已经松开了手,而且身子坐正,一切是如此的自然而然。
只有路今熠,一个人乱了分寸。
缓过神来,他抬起手摸到之前压在易清迟肩头上睡觉的左边脸颊,其实感受不出什么的,只能照镜子。
他下意识睨了一眼易清迟,后者便说,“那张椅子背后的袋子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路今熠惊讶,他还没说呢。
不再多想,他在副驾驶后面袋子里找到了一块圆镜,圆镜是象牙白的,设计简单,没有任何花里花哨的图案,手指触摸上去,指腹能感受到镜面清晰的纹路。
将镜子打开,下一秒,他就看到了自己左脸上的红印,主要集中在颧骨的位置,看上去怪好笑,像被人打了一拳,又像偷偷涂一块胭脂上去。
见到这么糗的自己,路今熠有些难以接受地闭了闭眼,这跟流口水的尴尬是等同的。
“对自己这么不满意吗?”见他闭眼的样子,易清迟不禁浅笑,揶揄道。
路今熠摸了摸那块红印,一副泄气的样子,“本来就没易老师好看,现在更丑了。”
“嗯?为什么要跟我比?”易清迟眼神落到路今熠脸上,尾音轻扬,颇为耐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路今熠本能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他这句话更是有些调戏的嫌疑。急忙刹住话题,他讪笑一声,心道你是天庭第一美人嫦娥姐姐呗。
但是,在心里能说出的话,当着易清迟肯定是不能说的,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那个,易老师,要不我们上去吧?”路今熠试图让他的注意力转移。
下一秒,易清迟的眼神便在他脸颊上游弋一小圈,“不嫌自己了?”
“不嫌不嫌,其实看久了还是好看的。”路今熠笑,自夸起来也不害臊。
易清迟敛眸,唇上勾起一抹毫不可察的笑意。
第33章先婚后爱
路今熠以为会只有他们两个去唱歌,结果进了包厢,他才发现其实不是。
厢房很大,咖啡色的沙发座椅连成一片,面前有两张玻璃桌子,桌上面摆有两打啤酒,还有一些零食。白色墙壁上沾有ins贴纸,又有两三支气球,增加了几分新鲜意思。悬在天花板上的球灯不停转动,映射好几道色彩不一的光线。
里面坐着五个人,四个男人一个女人,他们打扮风格不尽相同,但样貌都一等一的好看。路今熠打量过去,发现自己只认识三个,一个是易清迟的青梅梁蔓,一个是知名青年导演任尧,一个是最近很红的模特代远微。
另外两个他虽然叫不出名字,但他见过,是在和易清迟的婚礼上。之所以有印象,原因在于他们这副好看的皮囊和独特的气质,单凭这两样,就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门被推开,站在门口的两人自然也成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聚焦的对象。
在路今熠打量他们的时候,自然也有人打量他。
但大家都是眼神扫到脸,有些惊诧,随即又自然移开了。
KTV里面还没放歌,里面本应有的交谈声,直到他们出现,才停止。
但没过多久,坐在靠左位置的任尧便起身,说道,“二少,你来晚十分钟都有了吧。”
易清迟没先搭理他,而是俯身在路今熠耳边说了句:“他们都是我朋友,不用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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