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说:“以前可是也有一人这么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
燕恒瞬间反应过来瞬说的怕是赤炎剑魔。他散漫一笑,毫不在意道:“我和她不一样。”
瞬问道:“怎么不一样?”
燕恒的目光移到瞬身上,嗤笑道:“她接近仙尊的目的只是为了成仙,渡劫成功后有没有仙尊都可以。而我的目的是毁灭魔域,非仙尊不可。”
瞬愉悦地用喉咙笑了笑:“不得不说,燕恒你劝服了我。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司景真人正提笔端坐在掌门尊位思量明年宗门大比该派那些弟子去破云坊参加比试,就接到禁地仙兽传来邀他相见的讯息。
司景真人连忙赶去,就见镇派仙兽瞬倚在回廊,问他道:“司景真人,你可还记得赤炎剑魔?”
不待司景真人回答,瞬就自言自语道:“当年赤炎剑魔堕落魔修,给修真界带来巨大灾难,连带着拖累玄天宗,让玄天宗名声被害。这件事可以说是玄天宗立宗以来最大的耻辱,你身为玄天宗掌门,肯定知晓此事。但现在我想问你,若是这玄天宗将出现第二个‘赤炎剑魔’,你打算怎么处理?”
第95章亘海尊者
清雨峰,墨邪剑叩了叩房门,宋凌离开谢晏的怀抱,表情平淡,哪还有刚才的情动。“进来。”
墨邪剑跟她说起刚才燕恒出现的事。
宋凌冷笑:“他来才好,他要是不来,我反而不放心。”
就燕恒这性子,她不信他会在谢晏来找她时不跟来。
谢晏惊讶于她情绪的转变,愕然道:“宋凌?”
宋凌眸光淡淡地抬起眸,道:“师兄,我刚才说的话不是作假,但是我现在有比感情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受心魔誓影响,燕恒不能伤害二师兄,但是他能伤害其他人。
别人也就算了,师尊大师兄不可以。
墨邪剑道:“我见他刚才那副阴森模样,可能是在酝酿滔天阴谋诡计。”
“再好不过。”宋凌淡淡笑道,“若是他直接动手,我现在反而不是他的对手。但若他想借别人除我,那就别怪我反客为主。”
“宋凌……”谢晏定定看她。
宋凌微微垂眸,“师兄,我知道你没看过这样的我,但这就是我。若是你难以接受,先前我们说的话,可以……”
她不作数三个字还未说全,就被谢晏打断。
谢晏:“宋凌,我没有不能接受,我只是在心疼,我们分开的三百年,你究竟经历过什么。”
他的宋凌,原本不用活得如此机关算尽殚精竭虑。
谢晏略微低眸,身姿孤傲挺直。
“师兄。”宋凌看出他的难过,安慰道,“你不必难过,我喜欢现在这样的自己。”
成竹在胸,谋定而后动,万事倚仗自己。
虽然一路以来吃过很多苦,但她是真的很喜欢现在这样的自己。
尤其是在……师兄也接受这样的她后。
“这浩大修真界,多的是三百年前的宋凌,但是如现在这般的我,仙界魔域修真界加起来,也只有一个我罢了。”宋凌笑,笑得坦然。
谢晏心情随着她的笑容缓缓变好,喟然道:“那我等全修真界独一无二的宋凌旗开得胜。”
宋凌笑了笑,走到窗前推开窗,任由阳光照进来,自信道:“师兄等着看就好。”
谢晏凝着沐浴在阳光中微操胜券的她,眸中闪过细碎的温柔,微不可闻地嗯了声。
……
“妹妹,妹妹。”无极仙宗,左丘光抱着左丘月,遏制她发疯。
“啊啊啊啊啊!”左丘月头发散乱,什么也听不懂,只是在拼命挣扎。
左丘父左丘母站在一旁,面色铁青。
左丘母流露出不忍心的神情,劝道:“儿子,你放弃吧,你妹妹已没办法恢复神志,你还是放开她,小心她伤了你。”
左丘光抱着左丘月不松手,任由她抓自己的脸颊,坚定道:“妹妹她现在连修为都没有,怎么能伤我?母亲,你有去求爷爷,让他救妹妹吗?”
他们找医修看过,说左丘月的神志是渡劫期实力修士毁去的,若想重建,也需要渡劫期的尊者在一旁疏导。
左丘父忍不住重重叹气道:“疏导神志是需要耗费寿元的。你妹妹本就将玄真镜偷走连累你爷爷受宗门责罚,他现在连我都不见,怎么可能耗费他余下不多的寿元帮你妹妹?光儿,依为父说,算了吧。你妹妹已无药可救,这几日为你妹妹的事,连修行都落下。这可不行啊,我们左丘家,这一代就指望你了。”
原本他儿女双姝,都是天赋极高的弟子,无极仙宗多少宗主长老羡慕他。可偏偏,出了现在这事。
左丘月不仅勾搭魔修试图谋害玄天宗弟子,还偷走无极仙宗的镇派之宝玄真镜送给魔修一事在整个修真界引起轩然大波。现在,不仅他们一家因此受尽非议,连失太上长老、长老、大弟子身份,还连累整个宗门失去颜面。
为了挽回名声,无极仙宗掌门下了死命令,让左丘父将左丘月找出来,给玄天宗一个交代。
左丘父好不容易将女儿赎回准备交给玄天宗,却赫然发现她已被废除修为神志不清。清云真人见他提着这样的左丘月去赔罪,只是似笑非笑:“左丘真人当真是舍得。”那语气,活脱脱仿佛在说是左丘父毁了左丘月的神志。
左丘父真是有苦说不出,好在玄天剑宗见左丘月已经如此,就不打算再追究下去。
可他们不打算追究,左丘家反而不知如何处置左丘月。
左丘月神志被毁,修为尽毁,跟废人无异,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二十岁。若是想要她活下去,必须每天喂之千金难求的续命丸,对左丘家实在是一大笔开销。若是不想花钱,就这么放而任之左丘月老去,仿佛又坐实左丘家为名声,下狠手毁去左丘月神志的流言。
左丘父真是醒着愁,睡着也愁,让他愁上加愁的是,左丘光见妹妹如此,心疼到无以复加,每日修炼也不修,就守着她照顾她。左丘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早知道,还不如不赎她,就让她死在血月教。
“若是你们左丘家没能力救令媛,不如让我一试。”低沉醇厚的声音,陡然在左丘一家耳边响起。
自家禁制密布的房子里,忽然传来别人的声音。
饶是左丘父,也惊得寒毛乍起,头皮发麻。
“谁?谁在那里?”左丘父召出法宝,如临大敌。
左丘母和左丘光也进入戒备状态。
燕恒轻笑一声,现出身形:“在下无名散修燕恒,特来替真人仙子解忧。”
左丘父浑然不相信:“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你会这么好心?你到底为何目的?”
“这世上当然没有无缘由的好心。”燕恒盈盈笑道,走到左丘月面前,轻点她的额头,“我只需要真人仙子帮我做一件事。”
左丘光见他接近妹妹,本想上前阻拦,却发现身体陷入禁锢,根本动弹不得。
不仅是他,连左丘父左丘母也如是。
来人是谁,竟然如此厉害?左丘父左丘母左丘光三人用眼神交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左丘父喉咙一紧,“你想我们帮你什么?”
燕恒不语,而是顺着左丘月破碎的灵脉往里面输送灵力,待他收手时,左丘月不仅灵脉修复,神志也恢复清明。
她不可置信地缓缓抬头,骤然叫道:“爹,娘,是宋凌害我!是宋凌陷害我,还废除我的修为!你们要替我报仇啊!”
左丘父左丘母没说话,只是保持戒备地看着燕恒。
燕恒笑道:“原来令媛是为人所害才下场如此之惨。这不巧了吗?我这次来,是想让二位帮我对付一个人。”
左丘父隐隐猜到:“谁?”
燕恒笑:“赤炎剑魔传人——宋凌!”
“赤炎剑魔?”左丘父面色大骇,但凡中洲名门正派,不会有人没听过赤炎剑魔的名声。而赤炎剑魔现在居然有传人,那个人还是宋凌。
“没错,当年赤炎剑魔身陨,赤炎剑也失踪。谁都没想到,失踪的赤炎剑竟然回到玄天剑宗镇宗之宝灵山里,机缘巧合为宋凌所得。而五年前,宋凌之所以能一剑成仙,倚仗的也不是玄墨尊者留下的墨邪剑,而是赤炎剑魔留下的这把赤炎剑。现如今,赤炎剑就在宋凌手中。”
左丘月闻言,立刻尖声说:“我说宋凌这个小贝戋人怎么境界晋升如此之快,原来是她继承赤炎剑魔的传承。爹,娘,这样的人可是祸端,你们可一定要除去她!”
“这件事不过是他一家之言,爹娘你们千万不可轻信。”左丘光急道。
左丘月崩溃吼道:“这都什么时候,哥哥你还帮她!我就知道你胳膊肘朝外拐,从来不在意我这个妹妹的死活。”
左丘光眼中划过受伤。
左丘月死死拉住左丘父的衣摆,跪在地上哭泣:“爹,你就答应他吧,难道你不想帮女儿报仇?难道你不想扬名立万?这可是赤炎剑魔的传人,你若除去她,就是为修真界除害。到时候名气声望,你都可以拥有。”
左丘父听她说前半句的时候还在犹豫,等到她说完,表情立刻变得坚定:“燕道友此事可以规章?或许左丘某可以一试。”
燕恒淡笑:“规章吗?我当然有。不过,我还要集齐几个人。”
……
玄天宗,凤永逸正在品茶,骤然,窗外出现红衣黑袍的男子。
燕恒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许久不见,亘海尊者。”
凤永逸放下茶盏,眸光不明:“许久不见,燕恒道友。”
第96章危机
燕恒道:“当年我想法设法才救尊者于百丈瀑崖底、助尊者从南苍尊者的诅咒中逃脱,如今也到我求尊者帮忙的时候。”
凤永逸道:“说什么求不求。燕恒道友放心,我亘海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明日之事,我定替你办妥。”
燕恒笑:“那就有劳尊者。”
次日。
宋凌彻夜参悟洛华尊者留下的无字仙诀至破晓,才掩衣躺下不到一个时辰,屋外就传来敲门声。
“宋凌师姐,掌门喊你去紫微峰一趟。”是祝怀桑的声音
宋凌披上外袍,打开门,跟在他身后,淡淡问:“什么事?”
祝怀桑道:“这我就不知,想来怕是有宗门事务请师姐去协助处理,毕竟掌门之位总有一天要传到师姐手里。”
宋凌淡淡道:“师弟说笑了。这事还完全定下,掌门接班人是不是我还难说。”
祝怀桑显然对宋凌有极强的信心,道:“师姐说笑了,以师姐的修为天资,这掌门之位除了你还能有谁?”
待领宋凌走到主殿门口,伸出手:“师姐请。”待宋凌踏步走进后,他站在外面,关上殿门。
偌大的紫微峰主殿,此时只剩下宋凌跟司景真人。
司景真人坐在主殿宝座上,俯瞰宋凌,颇具威严正色道:“宋凌。”
“掌门。”宋凌上前俯首示礼,抬起头眉目无惧地看着司景真人。
司景真人站起来身来,走到宋凌身边,缓缓说道:“我今日有三件事需向你求证。我以掌门的身份命令你,这三件事,你需老老实实情真意切地回答我,切不可撒谎,你可能做到?”
宋凌神色淡淡道:“掌门是掌门,宋凌身为玄天宗弟子,自然不敢在掌门面前撒谎。”
“好!好!好!”司景真人连叫三声好,才踱步问道:“我且问你,一个月前,无极仙宗左丘月绑架你威逼利用你师兄一事,是否为你所设计?”
宋凌抬眸道:“此事已经定案,连无极仙宗那边都已承认是左丘月的过错并给出交代。掌门为何突然问这?难道是左丘月一家对这件事心生不满,妄想翻案?”
司景真人道:“我问你便答,无需岔开话题。”
gu903();宋凌道:“我承认其中有我故意设计的部分,可我也只是为求一个公道。我当时深受重伤,又被左丘月和魔修抓住,若不是师尊及时找到我救了我,我的生死存亡在左丘月一念之间。我自认和左丘月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她想害我,难道我只能以德报怨放过她,不能请师尊和月羽尊者来为我做主?掌门可曾想过,若这次放过她,她下次又要我的命,我该怎么办?难道真要让我拱手相让把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