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大脑里的思维逐渐拢成一张网,只指向了一条想法。不可以让这种虚弱的状态被人看到!
兰萨曾经就是被人在虚弱的时候偷袭,被封死了千年,错过了多少人间好事或者趣事,这种体验可不想再来一次。
他非常努力张了张手指,也只是细微的颤动着。
意识比他身体更着急,像是被鬼压床了一般动弹不得。
有人推门而入,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今天直播的时候要你顺便……”
易霆再说了什么,兰萨也听不真切了,只是心中恍然认定了这是他的照料者,没那么坚定的挣扎了,依然懒懒的躺着。
棺材盖儿再度被粗暴地掀开,那人的声音也越发清晰了:“怎么一点动静没有?敲半天门了,你这让我敲不敲也没差嘛。”
借着一丝光,兰萨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视野里是模糊的狼人的脸。
“咋的,睡迷糊了?”狼爪子在他脸前挥来挥去,它的主人似乎还没有察觉到兰萨的异状。
兰萨勉强动了动唇,声音可谓细若蚊蝇:“血……”
狼人的脸庞凑近了,侧了侧头,把灵巧的耳朵贴在兰萨的嘴边:“啥玩意儿?没听清,再说一遍。”
兰萨恼恨狼人总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当下也没有力气去说教了,只是又合上了眼,不舒服的微微晃了晃头。
“说不了话?”狼人终于觉得不对劲了,拿他的手放在兰萨的额头上摸了摸。
兰萨感觉有什么东西忽然拍上了脑门儿,但是很轻。
狼人的手平时是很温热的,此刻附着在他额头上也不觉得凉,但和自己的温度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我的娘唉!”狼人传来一声巨大的叫吼,一下子就缩手跳了起来,又跪在棺材跟前,“你还会感冒发烧,多久了?”
兰萨无法回答,只是獠牙慢慢伸长了,但却无力扑向男人的脖子,更别说用力吸食了。
模糊中他感知到狼人热乎乎的脑袋,靠近了过来,按着他的獠牙就往那紧实的脖颈上按。
但只是刺破了皮肉,并没有受到那甘美血液的慰藉。
“血……”
兰萨的眼圈更加青黑了,面上泛着潮红,依然喃喃低声索求着能救他于水火的东西,这模样绝非普通的感冒发烧。
他感受到易霆的焦躁不安了,因为狼人在疯狂抓自己的头发,一搓狼毛直直的扑到他脸上。
“牙口怎么还不好使了呢?”狼人懊恼万分,把他平平一放,跑出房去做了什么。
兰萨心里躁郁的不得了,还伸手想拼命把他的照料者抓回来,却只摸到一片残影。
不行,怎么可以离开?好想……
易霆拿着一个小药箱回来了,非常暴力的把盖
子拆了下去,像是组织统一发放的,但从未被开封。
“你别急啊……”易霆跪坐在兰萨身边,疯狂扫着尾巴,在医药箱里翻找药品。
兰萨倒没什么急的,汹涌而来的难受把他一切想法都要淹没了。
这种感觉……曾经也有。
血族亲王在无限的生命中,不可能过得一帆风顺。
每几百或者一千岁,就会陷入这么一种难耐的境地。
而他沉眠了千年之久,却没逃过这一场小灾。
易霆抓了一枚红色的药片,扶着兰萨起身,按着他的下巴要喂。
看不清听不清,手脚无力心里发慌,兰萨的嗅觉却异常的灵敏起来,一嗅到那难闻的药味,极不配合的扭了扭头。
“不吃……”
终于有除了血还能说出来的两个字。
“你不吃怎么好啊!”易霆这次却乖乖听了兰萨的话,没有强制喂药,只把他揽在怀里了。
兰萨对这张某些地方很软乎的狼人垫子很满意,虽然他比狼人热了不少。
兰萨沉着头:“就这样……”
气息微弱极了,也不知狼人听没听清。
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扫到了脸上。
好像是那个狼毛团子,此刻已经成为易霆的手机扣了。
易霆维持着这个姿势在讲电话:“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这是什么病,快点查!”
“稍等……”
电话里的声音没有耳边人的大,几乎被掩盖住了,兰萨只能断断续续听进几个字。
“等个屁!他要是死了怎么办!”
兰萨感觉到身后的胸膛里有颗跳动的很厉害的心脏,像访客一样,一下一下敲着他的门。
“别催……太少见了……”
“又不是你们养的吸血鬼!老子养的,老子着急!”
兰萨听着听着,笑意涌上了心头,干渴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
说的跟主子一样,他可不承认有被养着。
但狼人这么着急,他自己反而没来由的畅快。
“躁郁脆弱期……血族亲王的正常现象……本来是会狂暴的……这次他太虚弱了。”
兰萨听见几个短句,说的一点不差。要不是力量还没恢复,他也会去寻找一些东西来破坏。
可这次真是虚弱到了极致,他连靠獠牙吸食的能力都做不到。
他活了三……四千年,何时沦落到这种地步?就连一千前也是反抗了一场。
“妈的,你们有办法赶紧跟我说!”
兰萨缓缓睁眼,想对这个急吼吼的小狼嘲讽一句。
却见狼人张开血盆大口直直朝他咬过来,锋利的尖牙有让人闻风丧胆的威力。
兰萨并不害怕,但却生气。
这只小狼……他本以为一易霆是真真切切的在担心他,没想到是趁虚而入!
但想象中的剧痛没有袭来,只是嘴巴被强行打开,有什么液体滴落了进来。
兰萨动了动舌头品尝,是那熟悉而热烈的狼人之血。
身体里的活力仿佛正在复苏,但暴虐之欲也随之旺盛。
……怎么回事。
视野逐渐清晰,入目便是有点血淋淋的手腕。
那一口原来没有咬在他身上,而在狼人宽厚的手
腕上。
“喝,喂你嘴里了还不喝?”
狼人俊飒的声线此时听来十分舒服,虽然语气依然像是命令,倒没平日那么凶了。
之前兰萨总觉得狼人的血对它是某种控制,每次吸食都不情不愿的。
但现在兰萨不管不顾,犹如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地饮血,甚至还抬了抬头伸舌去舔人手腕。
满脑子都是两个字:真香。
易霆不愉快的往后撤了撤手:“舔啥呢?狗似的。”
竟然被一只大狗子说像狗,兰萨脸上的红又重了一层,是恼的。
他一直都在剧烈的喘着,躁动不安依然难以抑制,但好歹不是无力的难受了。
兰萨的声音有些沙哑:“已经好了,你不用把我看的那么虚弱。”
狼人的爪子一下拍在他脑门上,皱着鼻子:“你跟我扯啥呢?刚才跟个虚弱的小猫似的,牙都张不开。”
兰萨脑门一痛,像是被教育了的小孩一样拗气:“你怎么总是动手动脚的?”
易霆甩了甩手:“测温懂不懂?这还烫着呢,你平时拔凉拔凉的。”
兰萨这才反应起来,自己还在拿易霆当狼人垫子呢。
理智有点匮乏的血族亲王和平时不一样了,调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人身上,也不说什么嫌弃的话了。
越来越有主子的自觉了。
“干嘛呢你,撒娇?”易霆歪头不解,舔舔被他自己咬破的手腕伤口,因为不像切割的那么凶狠,那里已经快要凝固。
“不要拿那种词汇羞辱我。”兰萨懒洋洋的,身上依然没有多少力气,只能倚靠着人,见到狼人在舔伤口,用尽力量又坐直了,“你在……干什么?”
易霆理所当然:“愈合啊,疼死老子了!”
兰萨闭上眼睛偏了偏头:“我刚才有碰到。”
易霆盯着他,埋头又舔了一口:“咋的了,我不嫌弃你口水啊。”
“不知羞耻。”兰萨没有力气和人辩驳了。
只是他实在无法认同狼人毫不在意的模样。
怎么可以舔他的口水?
太粗俗,太无礼了。
这岂不是在……
他不去想那些了,当做没有发生。
兰萨懒懒的:“进门时要说什么?”
易霆一拍脑袋:“被你搞的都要忘了!最近有款挺火的竞技游戏,买来给你练身子练脑子,顺便还能凑直播。瞧你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拉倒吧。”
兰萨还是不想让狼人小看了自己,挣扎起身:“我可以。”
易霆一下子把他扑了回来:“可以啥可以呢,就知道喝血。”
兰萨再度陷入温热的身体里,像极了一只可怜无助的猫主子。
“你要造反!”
易霆顶着一张“是啊,那又怎样?”的脸,把兰萨拎上了柔软的床铺。
易霆:“天天睡那破棺材也不知道硌的慌,躺上歇着吧你,和你忙活半天,饿死我了。”
兰萨只能任人摆布,但在狼人转身走前,偷腥似的抓了一下他毛茸茸的尾巴。
他明晃晃地看见狼人抖了一下身子,愤愤的跑出去了。
可能精神状况太脆弱了,兰萨带着笑进入了梦乡。
是他醒来以后,第一个梦境。
第15章被宿敌舔醒了
梦里他还是那个高贵的血族亲王,被迫和其他血族进行地盘的争夺,接受后辈们的赠礼,闲来无事写首小诗,嘲讽血猎和狼人。
为了恶心一名邪恶的血猎和执拗的狼人,还会以他们两个为主题创作恋爱小说,到处发放。
更多的时候会一边品酒一边画自己认为的传世名画,除非有不长眼的小贼来到他的古堡偷,从来没有给别人看过。
孤芳自赏的极致。
这些过去的回忆,在梦里都以碎片的形式呈现,逐渐串联起来。
最后梦里的兰萨躺在他精心布置的花园里,惬意的享受月光的沐浴,手头似乎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用意识探查过去,手头正摸着的是深色狼尾巴。缓缓往上看,竟然是一只变身形态的狼人!
那狼人浑身都是毛茸茸的,突出的狼嘴正往他脸上拱,一双明亮的眼睛里似乎能倒映出他苍白的脸。
这是什么……狼人!怎么这么近!
修养极好的血族亲王在内心尖叫了起来,眼睛一闭一睁,活生生吓醒了。
还好是梦。
可手头那舒服的绒毛的触感还在,疯狂提醒他和刚才没什么不同。
梦中之梦?
可脸上似乎还有什么湿润润的东西,锲而不舍地滑动着。
兰萨缓缓睁开了眼,易霆趴在他身上,几乎是和他面对面的。
红色的舌头正在他的脸上舔来舔去,感觉自己满脸都是狼人的口水。
兰萨浑身都绷紧了,汗毛倒竖,实在是无法忽略。
一向优雅沉稳的血族亲王差点崩溃,又惊又气,伸手推了推易霆:“你怎么敢!”
敢把口水弄到脸上!
易霆收回了舌头,不知怎的,兰萨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丝担忧。
那柔软的舌头,刚才舔的也蛮温柔的。
狼人虽然脾气硬,该软的地方还是软的。
易霆低头舔舔爪子:“你昏了好久,我就舔舔,现在不好了吗?”
兰萨一时哽住,说不定他真是被狼人舔醒的,梦里才会梦见那么恐怖的事情。
想必在狼人的思维里,没什么是舔两下还好不了的。如果不能,就再舔两下。
他的舌头是万能的。
兰萨感觉自己身体舒服多了,像是一股暴躁的热潮已经退去,反而懒洋洋的,但依然有些虚弱。
兰萨的唇色淡了许多,开口:“我度过了最难熬的时候,你可以不用再照料我了。”
“瞅着还病殃殃的啊。”易霆凑过来疯狂嗅嗅,惹得兰萨脖子痒痒的。
本来都要心如止水了,又被弄得躁动不安。
兰萨气道:“你的行为太粗鲁了,像一头蠢兮兮的狼狗。”
“你今天才认识狼人?”易霆哼哧一声嘲讽,又把兰萨放下的手腕捏了捏,“那你松手别玩我尾巴啊,整半天,痒死了。”
他分明好看的手此时还附着在狼人的大尾巴上,把原本可能柔顺的狼毛抓得凌乱不堪。
兰萨却不肯放,得寸进尺地揪了一下:“你吓到我了,这是对我精神损失的赔偿。”
“嗷呜!”狼人的脊背猛烈地抖了
抖,像是被触碰了什么开关一样,浑身卸了力直接压兰萨身上了,“什么毛病?别玩尾巴行不行!”
受到如此重压,兰萨感觉要透不过气来了,不情不愿地把手从那片舒适的毛茸之地挪开。
兰萨恍然发觉,怎么就陪他闹了呢?太没有体统,也太不高雅了。
兰萨抖着耳尖皱眉:“起来,我没工夫陪你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生病了还这么有力气计较。”易霆居然在他身上拱了一圈儿,才利落的跳下床了,“昨天你该直播,结果旷了也没说,不少人担心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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