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正趴在茶几上在韩煦给她的每一本书上都签了名:“现在满意了吧?”
韩煦依旧铁青着脸:“你真的要离开风影?”
“真的。”她耸耸肩,“我进娱乐圈是为什么你知道的,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
韩煦看着茶几上风影与姜星晚解除合作关系的合同,见她要抽走,他忙俯身一掌拍住,皱眉说:“那你得答应我,下一个影视版权一定要卖给我,并且点名要我出演!”
姜星晚眯着眼睛笑:“你想主演哪本?”
“哪本都行,只要是你写的!”
看着韩煦一副她不答应就绝不让她拿走合同的样子,姜星晚忍不住失笑,没想到堂堂影帝也会耍无赖。
她认真想了想,说:“行吧,我想想。”
韩煦这才心满意足松了手,又说:“你的公寓想住还可以住着,公司不会收回的。”
“凭什么不收回?”满口传来封厉城沉沉的声音,他看了姜星晚一眼,说,“我已经让你经纪人帮忙收拾东西了。”
“喻姐在楼上?”姜星晚见封厉城点了头,她忙起身跑了出去。
公寓的门开着,不仅王可喻,连白漾也来了。
“星儿姐?”白漾看见姜星晚有些诧异。
姜星晚上前抱了抱他:“小孩,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白漾腼腆地有点脸红。
“来了。”王可喻从卧室出来,有些落寞问,“那些不要的你自己进来看看。”
“喻姐。”她叫住她。
王可喻站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我知道你解约合同都签了,要走就直接走,道别的话别说,我会生气的。”
姜星晚绕至她面前,歪着头问:“不是说有白漾了不需要我了吗?为什么还要生气?”
王可喻瞪着她。
姜星晚笑着从卧室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合同递给她,说:“我的版权经济约一个月前就到期了,想问问喻姐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版权经纪人?”
王可喻满脸诧异。
姜星晚继续说:“当然啦,你也可以适当地徇私舞弊一下,比如给你手里的艺人琢磨个角色啦,比如你给你手里的艺人蹭首主题曲什么的……”
她说的时候不断冲白漾眨眼睛。
白漾激动又兴奋,姜星晚走后,王可喻手里的艺人不就只有他了吗?
“哎,喻姐,表个态啊!”姜星晚将合同在她眼前晃了晃。
王可喻这才回过神来,她激动得有些结巴:“可我……我怕我不太懂这个啊!给你弄……弄砸了怎么……怎么办?”
“这个嘛……”姜星晚想了想,说,“那你第一个版权卖给风影娱乐好啦,煦哥和封总应该不会坑你的吧?”
王可喻说不出话来,眼睛有点红:“你早就安排好了?”
姜星晚认真说:“是很早了,两年了,从你我初见开始我就开始对我的新版权经纪人进行了长达两年的面试,现在,恭喜你,面试通过啦!”
“死丫头!”王可喻抽过合同就抽打在了姜星晚头上。
“昏……昏总?”
白漾的声音传来。
王可喻扭头果真看见封厉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后面,她惊叫一声忙躲进了洗手间。
很快发信息给姜星晚:
「我还能活吗?」
姜星晚笑得前俯后仰,愣是不回。
封厉城被她感染了,不自觉扬起嘴角,他的星星本该是这样快乐的人啊。
姜星晚将白漾拉过去,低声说:“给姐三年时间,一定把你捧成顶流,到时候你再告诉喻姐你的身份。”
白漾有点害怕:“那……煦哥呢?”
姜星晚笑:“你们一个影帝,一个乐坛大咖,有冲突吗?”
“这倒也是。”他不好意思摸摸头,谢谢姐。”
“谢什么?”姜星晚捧住他的脸,“爱你爱你!”
刚才还好脾气笑着的封厉城瞬间就变了脸色,白漾瞥见他的脸色吓得赶紧借口有事下楼了。
封厉城一把将人拉过去警告:“以后你说话注意点!”
姜星晚“咯咯”地笑。
他不悦看了眼时间:“不是说要去你朋友那吃晚饭吗?”
“哦,对!”姜星晚跟着看了眼时间,转身就要走。
他拉住她,上下打量问:“你就这样去?”
牛仔裤、单色毛衣,头发不扎,妆也不化。
姜星晚笑着说:“见朋友不用装。”
封厉城拉住她的手仍是不松。
姜星晚蹙眉:“二哥?”
他终于忍不住,语气极度不快:“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带我一起去?”
她微微愣住。
心里有点小得意和想笑。
她睁大了无辜的双眼,说:“可坛子没叫你呀,她只做三个人的饭,到时候饭不够很尴尬的。”
他一本正经说:“我可以不吃饭。”
姜星晚:“……”
她在心里笑翻了。
……
霍云檀出来开门时看见拎着大包小包的封厉城明显怔住了:“封总?”
“霍小姐。”封厉城颔首,站得笔直。
姜星晚从后面探出脑袋来,嬉笑着:“你俩怎么那么别扭呢,二哥,这是我好朋友坛子。坛子,我二哥。”
霍云檀终于笑了下:“封二哥。”
封厉城有点严肃:“唔……坛子你好。”
姜星晚抱住他的手臂笑:“还好还好你没来一句霍坛子。”
“哈哈哈哈……”霍云檀笑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宁绎吓得穿着围裙就跑出来问怎么了。
……
家里很小,以至于餐厅坐了四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四个人还是第一次聚餐,宁绎特意开了瓶酒。
酒至半酣,一向嬉闹的霍云檀突然严肃地说:“丸子,你的事儿我都知道了,新闻也看了。”
宁绎轻声叫她:“坛子,那事过去了。”
“没有的。”霍云檀勉强一笑,说,“在我心里没有的,车是我开的,别人不知道我知道,我想了好几天,还是决定说出来了。”
她顺道把手机放在餐桌上。
宁绎的脸色变了:“坛子,你干什么?快删掉!”
姜星晚知道,发网上的东西,你删除没用,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霍云檀有微博,不过就几百人,她很聪明地把这段自述视频发在了姜星晚的微博上,再加上这段时间姜星晚的热度,瞬间就爆了。
视频中她说:“大家好,我就是秦眠口中的霍云檀,我承认当初是我开的车……”
一时间舆论纷纷,有相信的,也有不信的,认为是秦眠为了洗白自己想出的招数。
“坛子!”宁绎气得站起来摔了筷子。
霍云檀抬头望着他,强忍住眼泪说:“阿绎,你知道我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站出来的吗?”
宁绎语塞,他是最明白她的,这两年她只要一想起当年的事就会失眠。
餐厅安静许久才听姜星晚冷静开口:“我知道这是你心里一直觉得亏欠了我的,现在你还给我了。所以接下来我做的任何的事都与你的良心无关。”
霍云檀有些诧异,不明白她的话什么意思,就见她拿起手机也不知道按了什么。
姜星晚看着“发送成功”四个字,将屏幕转向霍云檀。
宁绎看着姜星晚最新发布的微博视频,点开,是当年车祸现场,与之前新闻发布会播放的不同的事,这段视频,从秦眠将姜星晚拖至驾驶座,到姜星晚要秦眠放心的话中间,还多了两句话——
姜星晚问:「后座的坛子还活着吗?」
秦眠答:「活着。」
姜星晚录了视频:“大家好,我是姜星儿,我为当初记者会提供的视频是删减版给大家道歉,视频中的坛子就是我的好朋友霍云檀,之所以当时剪掉是因为我是朋友不是圈里人,我怕给她带去不好的影响。没想到事情还没结束,所以我只能放出完整版,希望大家能尽快忘记我的朋友,谢谢。”
姜星晚在视频里这番话既不承认霍云檀是被秦眠逼迫上前说话,也不否认这件事,但无疑再一次把秦眠推上风口浪尖。
霍云檀震惊得不行:“丸子,你为什么……”
姜星晚站了起来,说:“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从来不欠我什么,要说亏欠,你欠的也是当时被你撞到的那个人。”
封厉城跟着说:“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安排你们见面。”
姜星晚握住霍云檀颤抖的双手:“坛子,我和你一起去,我们一起去道歉。”
☆、他以吻封缄
关于封厉城早就联系过当年的受害者一事,姜星晚还是很意外的,原来二哥要帮她的话真的不是说说的。
梁开很快联系了受害者。
下午姜星晚等人就去了受害者住的小区。
看建筑应该是海市最老的一批小区,九几年的房子,外头连保安也没有。
没有电梯,楼道狭窄。
姜星晚是和霍云檀两个人上去的,一路上霍云檀都紧张得双手冰凉,姜星晚紧紧握着她的手隔着防盗门敲了敲里面的门。
很快,门开了,从里头露出一张约莫六十多老人的脸。
因为之前梁开打过招呼,他自然知道站在外面的两个女孩为什么来。
防盗门也打开,他说:“进来吧。”
房子很小,不必霍云檀现在租的地方大,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住。
他指了指沙发请她们坐,又说:“儿子成家搬出去了,老伴儿去年走了。”
两个女孩站着没有坐。
霍云檀低着头说:“张先生您好,我就是当年开车撞了您的那个人,我叫霍云檀,其实两年前我就应该跟您好好道歉的,一直拖到现在实在说不过去,对不起张先生,当年是我开车不小心。”
“是有人故意别了我们的车。”姜星晚接过她的话,认真说,“我们撞到了您是我们的错,但被人别了车也是事实,我必须得为我朋友辩解一句。不过张先生,我们今天来还是真诚地想得到您的原谅,对不起!”
正忙碌地想倒水的张先生明显双手停顿了下,他回头见面前两个女孩都低着头,态度诚恳在跟他道歉。
空气有些不合时宜地静谧。
霍云檀想起什么,忙从包里拿出厚厚的牛皮信封放在茶几上,说:“这里是十万,虽然不多,但却是我毕业工作以来自己赚的,都在这里了,希望您能原谅我。”
良久,才听张先生喃喃道:“都过去很久了,为什么……”
“因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吧。”霍云檀始终愧疚地低着头,“也为了今后的每一天都能睡个好觉,也希望可以对得起我现在的工作,好让我以后在工作中可以心无旁骛地昂首挺胸。”
张先生的手有些颤抖,眼睛有点红。
又是许久的沉默。
“我知道了。”张先生弯腰拿起牛皮信封重新递过来,说,“我……早就不生气了,这钱我不能要。”
不等霍云檀开口,他便又说:“你如果一定不想拿回去,那就捐掉吧,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你们看我,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缺了。”
霍云檀强忍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谢谢您。”
从张家离开时,霍云檀在茶几上留了张名片,希望张先生有需要帮忙的事可以找她。
姜星晚跟在她身后出门,走时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只见张先生颤抖拿着名片看了几秒,随意丢进了垃圾桶,他坐下的瞬间本能揉着眼睛,好像是哭了。
宁绎在楼下等得焦急,见她们下去忙叫:“坛子!”
霍云檀快步冲过去扑进他怀里“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宁绎吓得惊慌失措:“怎,怎么了?他不原谅你?没关系没关系,我……我上去。”
他一面拍着霍云檀的抽搐的背,一面又想要上楼,奈何霍云檀死死抱住不松手,他朝姜星晚看去。
姜星晚冲他笑笑,用口型说了句“没事”,宁绎这才松了口气,随即紧紧抱住了怀里的人,小声轻哄安慰着。
封厉城斜倚在车身上,见姜星晚朝自己走来,徐徐站直身体。
“二哥。”她勾住了男人的手指。
“嗯。”他轻声应着。
她突然问:“你之前来找张先生,告诉他我和坛子的事时,他说过什么吗?”
封厉城略微诧异:“他和你们说什么了?”
姜星晚摇头:“什么也没说,却让我觉得很奇怪,至少如果是我,当初撞了他的人不露面不道歉,时至今日才来,我一定会很生气的。可他好像完全没生气,有点不敢看我们。坛子不敢看他是因为愧疚,那他不敢看我们是因为什么呢?”
封厉城的眼睛眯了眯,低头道:“我让梁秘书查过,当年他太太得了癌症,他到处做兼职赚钱……”他顿了顿,下意识瞥了眼霍云檀,这才继续说,“霍总支付了一笔赔偿款给他后第二天,他太太医院的账户就多了一笔钱。”
姜星晚猛地抬头:“所以是不是坛子的车根本没有撞到他?”那天晚上暴雪,路滑,能见度低,又因为被秦眠的车别了,她们两个女孩本来就已经慌乱得不行,哪里会顾及这个?
当时她也只是隐约觉得撞到了人……
封厉城看着女孩认真询问的样子,认真说:“我从不会对没有证据的事下任何结论。”
可他分明也是和她一样怀疑的!
“想告诉她吗?”他低声问。
霍云檀的哭声还在继续。
姜星晚却摇了摇头,还是不说了,就算她们没撞到,估计张先生也是因为看到她们的车被吓得车子打了滑摔倒的,况且坛子的心结解开了,张先生也失去了爱人,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
四个人原本是想在外面一起吃饭的,可霍云檀因为哭肿了眼睛死活都不愿去餐厅,最后只好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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