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哄你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0(2 / 2)

才不是哄你 陈惜 4807 字 2023-09-04
再次刷新页面可以跳过弹窗

gu903();“行啊,我乐意为你介绍。”谢书约满口答应。

“你不怕我妈妈怪你多管闲事啊?”

“以前住一个院子我都不怕,现在又不住在一起了,她拿我有什么法?”

“有道理。”

谢书约又陪杜子宣聊了一会儿,直到抵达院子,两人才结束通话。

小巷这片地方差不多搬空,难见几盏灯,夜晚没了光,路都看不清。院子里四栋二层小楼空荡荡,它们安安静静矗立黑暗中,等待最终的倒塌结局。

程仲宾车里备有手电筒,他一手支光,一手牵着谢书约往里面走,同时问她:“子宣和他男朋友分手了?”

“上次子宣写信告诉邵润钊,如果他三月前不回来,他们就完了。今天她收到邵润钊的回信,他说他不回来了。”谢书约难免为杜子宣可惜,气道,“如果我是子宣,我这辈子一定恨死李阿姨了。”

“你是子宣我怎么办?”程仲宾推开谢家大门,顺手开灯。搬家翻箱倒柜,屋里一片狼藉,像进过贼。

“我是子宣,子宣就是我啊。”谢书约笑着说。

“那不行。”程仲宾说,“阿约只能是你。”

谢书约将他的思绪拉回来:“你明明知道我只是打个比方。”

程仲宾纵容笑了笑,他心里对杜子宣那段恋情本就没有持乐观态度,这样的结果,不在他意料之外,只是阿约和子宣感情非同一般,泼冷水的话,他不好讲。

两人往楼上走,他还握着她手,问:“你要给子宣介绍新的男朋友?”

“说着玩玩的,我和班上的男同学也不怎么熟。”

“那要不要我给她介绍?”

谢书约听了抬起脸看他一眼,觉得好笑:“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闲心?”

“我是看你烦恼,为你解忧。”

“你怎么像三哥一样,也会花言巧语了?”

程仲宾不觉得自己花言巧语,但他不否认,问她:“不喜欢听?”

虽然从小奶奶和妈妈就教她不要只听好话,花言巧语最哄人,不过对象是仲宾哥,她很肯定,他绝不会拿花言巧语哄她,诚实点点头:“喜欢听啊,但你只许对我一个人花言巧语。”

两人已走到谢书约房间,门开着,里面黑洞洞一片,谢书约先进去,凭本能反应摸到墙壁上的电灯开关,同一时间,程仲宾的手也按到她腰上。

灯亮起,谢书约的眼睛却自觉闭上,程仲宾低下头亲吻她。家里无人,整座院子除了他们两个,再找不出第三人,不必担心被撞破打扰。二月末,樱花还未开,他却早早尝到熟透樱桃味道,樱桃娇嫩,他温柔对待。

谢书约根本无法抵抗他这样的吻,虽然已经有过两次经验,可她还是紧张,攥着腰上的手臂,自己的所有感官,都只能感知到他。

她感觉时间过了很久,想要喊停,然后她很羞耻地发现,自己声音跑调,话不成句,出口变成千回百转的一个“嗯”,实在太引人遐想。

程仲宾呼吸更热,他是个正常男人,暴|露|情|欲之前放开她,嗓音低沉:“我出去抽支烟。”

抽烟倒是其次,主要吹一吹冷风。今夜的风不让人失望,寒意凛冽,刮得人面颊生凉。程仲宾取出一支烟,低头捧了火点燃,他敛下双目时,心里想,也许应该请她校长吃顿饭。

谢书约在卧室里磨蹭了一会儿,她拿上毕业证出来时,程仲宾脱了外套放到阳台上,烟抽半截,见到她,他顺手丢到地上,脚尖碾灭后,拿起外套搭在手腕上,另一只手伸向她。

谢书约被他牵着走出院子,车子驶出巷子前,她回头望了一眼,她在这里出生,也在这里长大,这个地方,承载她整个童年和青春时代,今夜,她心里默默与它说了声再见。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上演再见。就像,杜子宣与邵润钊也彻底再见。其实再见不可怕,有再见,自然也有相逢,那又是人生另一段新故事。

杜子宣的新故事很快展开,她到雁商找谢书约时,已经没有电话里的失意了,她兴奋对谢书约讲:“阿约,你简直太神了,周鸣儒知道我分手,他真的告诉我,他不拿我当朋友,其实他对我一见钟情,让我给他一个机会。”

“那你答应他了吗?”谢书约更加兴奋,子宣被追求,她觉得很开心。

杜子宣摇摇头,说:“我让他不要可怜我,也让他考虑清楚再讲这件事。他知道我的过去,而且……”她附到谢书约耳边,小声讲了一句话。

谢书约听到脸红了一下,她也压低声音说:“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又不是以前了,悄悄告诉你,听说我们学校还有师哥趁着放假的时候溜到师姐宿舍留宿。”

那时男女关系虽还不开放,但她们这样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孩子,从书里电影里看到很多,该了解的都了解,思想还算前卫。不像多年以后,社会更包容,却对这方面又删又减。

“你们大学生玩得很开嘛。”杜子宣调侃。

“反正我觉得这又不是什么坏事。”谢书约问,“你把这种事情告诉他了?”

“这种事情,还是先说清楚比较好。”

谢书约点点头。

杜子宣告诉她的悄悄话里,有一个成语,半推半就。可当那样的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她一点也没躲。

作者有话要说:

第53章

一九九八年的三月,城北挖掘机轰隆隆不停,空气弥漫灰尘味道,一栋接一栋的小楼倒塌成废墟。废墟底下埋藏记忆,废墟之上,即将呈现新世界。

那时距离停止住房分配文件颁布还有一阵子,程仲宾不算特别忙,周末陪谢书约的时间多。只是行程单调,要么看电影,要么跳舞,他们乐在其中。

三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因为感冒发烧,程仲宾没能去雁商接谢书约。

他这病生得也有些玄乎。

周三那天,他到南望路考察,去年春带谢书约去拍下来的十亩地,种种原因搁置一年,他春节前就提前收到一些政策风声,最近这阵风蠢蠢欲动,他也做好借风更上一层楼的准备。

南望路那一片的居民已经搬干净,春天万物复苏,蛇虫出没,一行人无意看见墙角两条蛇缠在一起。其中有迷信的人,当即讲这是不好征兆。这话不合时宜,会来事的立刻插科打诨,以免老板不快。

程仲宾倒未放心上,不想一向体质条件不错的他,当天夜里就发热,算起来他几乎两三年没有生病,不怎么当回事,继续工作一天后,情况变严重,周五早晨醒来,全身发烫,四肢灌铅一样,他叫了医生上门看病,连输两瓶液,还是脑袋昏昏,提不起劲。

他精神太差,不敢自己开车上路,让司机接谢书约回家。谢书约听到他生病,放不下心,决定去看他,她还特意给奶奶打电话报备,又向老太太取经,煮什么给仲宾哥吃比较好。

程仲宾一个人住河东的家里,谢书约没要司机接,乘了公交过去,先到菜市场买齐东西。那时已是傍晚,三月末的天气依旧寒冷,谢书约牵挂程仲宾,她走得急,一口气上到七楼,热红了脸。

谢书约有钥匙,喘着气开门进去,房间一片暗,里面安安静静。程仲宾服药后,浑浑噩噩睡到现在,她将菜放到玄关,草草换鞋,到他卧室。

外面开门时,程仲宾以为自己幻听,他身上还烫,脑门一周,拧扯作痛。他平躺在床,感觉自己是沉的,忽然一只柔软的手摸他额头,耳边好似响起阿约惊呼的声音:“好烫。”

程仲宾费力睁开眼,果然见到谢书约,窗外天色渐暗,房间里光线灰扑扑的,她一张漂亮脸蛋露出担忧之色,他怔了一下。

谢书约掌心还贴在程仲宾额头上,见他睁眼,她朝他笑笑,关心问:“仲宾哥,你头痛吗?还有哪里难受?”

她好似有魔力,程仲宾见到她,觉得身上松快几分。只是坐起来头更痛,不自觉蹙了蹙眉,说:“我还好,今晚带你出去吃饭。”

谢书约急忙按住他肩头,说:“你再躺一躺,我买了菜,给你熬葱白粥,奶奶说散寒解热。”

说到老太太,老太太就拨了电话过来,她问谢书约:“阿约,你到仲宾那儿了吗?”

“刚刚到。”

“仲宾怎么样?”

“他额头好烫,发烧呢。”

“那你给他刮一下背,放放湿气,就像以前你感冒时,我给你刮那样。”

谢书约说“好”,她挂了电话,对程仲宾说:“奶奶让我给你刮一下背,你等一会儿啊。”

程仲宾被谢书约按回床上,她出去从钱包里找出一枚硬币洗干净,接了小半碗清水,重新回到卧室,开灯后对程仲宾说:“仲宾哥,你翻个身。”

程仲宾一方面觉得被小女孩似的阿约照顾很不可思议,另一方面,一颗心仿佛融化了的糖,他依言趴着,唇不自觉勾起来。

谢书约将清水放到床头,她掀开被子,接着又掀起他身上的睡衣,见到程仲宾宽阔结实的背脊,也顾不得害羞,硬币蘸水后,从上至下刮起来,轻轻问:“痛吗?”

她一只手放在他背上,对程仲宾而言,仿佛温柔羽毛,他闭上眼睛,忘了沉重而无力的四肢,说:“不痛,可以重一点。”

谢书约宁愿多刮几下,也不敢大力,直到他倒三角一样的背脊通红,才停下手。拿毛巾擦干净水迹,拉下他衣服,又重新替他盖上被子,再次摸摸他额头,带着安抚意味:“你睡一会儿,我出去熬粥。”

她弯腰拿床头柜上的水碗,程仲宾伸手出来,将她手握在掌心里,漆黑的眼眸头一次展露脆弱,脆弱里,则是坚不可摧的爱意。

两人无言执手半晌,谢书约明白他的意思,她回握他的手,说:“如果我做得太难吃,我们再出去吃。”

他笑笑,放开她。谢书约端走清水,关上灯出去。房间里恢复灰暗,暗色迅速加深,外面天黑,里面也黑下来,程仲宾同样陷入黑色。

明显这次他睡得安稳了,被子一闷,出一身汗,好似把灌的铅也挤出来,体温不那么烫了,人舒服许多。

他再次醒来,门缝映入一线客厅灯光,穿上衣服出去,谢书约从沙发抬起头来,立刻问:“有没有好一点?”

程仲宾点点头,他还是病人,面色不太好,瞧起来精神倒是好了一些。

谢书约放下手中的《基础会计》,她再探探他额头,感觉温度降了一点,放心了一些,问:“饿了没有?”

“饿了没有?”

程仲宾也这样问她,两人异口同声。

“葱白粥熬好了,味道勉强还行,就是水放多了,稀得很。”谢书约眼睛弯弯,继续说,“我不会炒肉,只炒了菜心和胡萝卜,锅里温着,可以吃饭了。”

谢书约第一次知道,原来病中的人胃口也是很好的,程仲宾喝了两碗粥,她炒得没滋没味的两道菜,他也吃得痛快。她很怀疑,他在难为自己,体贴照顾她厨艺上的自尊心。

反而是她吃得少,他没醒那会儿,谢书约就感到饿,看书等大半个小时,已经饿过劲了。

吃完饭后,程仲宾要洗碗,被谢书约阻止:“我来洗,你去好好休息,洗完碗,我烧水给你吃药。”

她脱下外套,里面穿蓝灰色毛衣,和送他那件好似情侣装。女孩站在水槽前,衣袖挽起,认认真真刷碗。

程仲宾靠着厨房门,他看着这一幕,觉得特别温馨。他呵护着的女孩,反过来也呵护他,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这病好值。

这夜程仲宾吞了药再睡一觉,醒来浑身汗湿,头脑却轻松。他拉下台灯,拿起床头的表看时间,现在还早,六点不到。

如今季节转变,昼短夜长颠倒,外面一连排的高楼在淡了一半的黑色中显现出来。程仲宾睡得太够,他起来洗掉身上的汗,悄悄到次卧看了一眼谢书约,才去书房处理昨日耽误的工作。

等到谢书约起床,程仲宾已经开始准备早餐,他下楼买了肉包回来蒸上,另一只锅里热牛奶。

她要做贴心未婚妻,可是昨夜睡前的打算,被他抢去做了。谢书约向他走过,检查:“仲宾哥,我摸摸你额头,还烫不烫了?”

温度已经降下来,她单摸他的感受不出,也摸摸自己额头对比,确认没有再发烧,松口气道:“不烫了,奶奶讲得没错,刮一刮背,真的有用。”

程仲宾笑看着她,说:“有用的是你,你让我药到病除。”

他目光很深,谢书约不好意思嘟囔一句:“我哪有那么大作用。”

她欲揭锅盖,程仲宾拦下,他拉她入怀,温柔开口:“阿约,谢谢你。”

“谢什么谢呀。”谢书约回抱他,他身上清新皂角味道好闻,她说,“如果生病的是我,你一定做得更好。我们在一起,本来就要互相关心照顾,这是应该的。昨晚我住在你这里,奶奶和妈妈都没话讲,要不是你生病,她们才不允许呢。”

程仲宾听得笑了,明知故问:“为什么不许?”

谢书约含蓄道:“我们虽然订婚了,但还没有真正结婚呀。”

“我也想尽早合法,不如我找时间请你们校长吃顿饭,拜托他通融通融,允许你在校期间结婚。”程仲宾将那晚一闪而过的想法提出来。

谢书约顾虑道:“你说什么呢,要是被人举报,别说我的学业完了,校长他自己职位也要丢。”

程仲宾立刻妥协:“看来我出了一个馊主意。”

谢书约乐出声来,两人交颈,她盯着蒙了一层水蒸气的玻璃锅盖说了一句:“我又不是奶奶和妈妈。”

程仲宾当时没有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直到一周后的夜晚,才懂得谢书约的大胆。

转眼四月。四月三日,雁城电影院终于上映那部奥斯卡奖拿到手软的《泰坦尼克号》。那天刚好周五,程仲宾让秘书提前买票,他接谢书约吃过肯德基后,两人才去电影院。

从上映第一天,到一九九八年整个暑假,电影院都格外拥挤,售票厅排长队,放映厅坐满人。

《泰坦尼克号》时长三个多小时,前一个半小时,大家沉浸在富家千金与穷小子罗曼蒂克的爱情里,Jack和Rose的亲密镜头大胆呈现。虽然那些年更脸红心跳的咸片都有,不过一般在家悄悄看光碟,或者几个好友躲进私密录像厅里,哪像此刻,漆黑的放映间里,无数陌生男女坐在一起,大家屏息着,故作镇定。

幸好这样的片段不长,前一秒,Jack、Rose还因恶作剧成功,一句“等船靠岸,我要跟你一起走”后,拥吻于甲板。下一刻,那艘号称“永不沉没”的巨轮即将撞上冰山,谢书约不由自主跟着船员祈祷“快点,快点,掉头啊”。

泰坦尼克避无可避撞上冰山,Jack、Rose双唇分离,谢书约一把拉住程仲宾,他转过脸见她紧张盯着荧幕,反握住女孩柔软的手。后来两个小时,两人一直十指相扣。

Rose为了Jack,两次放弃救生船,而到了最后,Jack毫不犹豫,将生的机会让给Rose。电影播完,放映厅里抽泣声一片,谢书约也是其中之一。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