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哄你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2(2 / 2)

才不是哄你 陈惜 4770 字 2023-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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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谢书约被他牵过去坐下,她这才想起膝盖阵阵刺痛,黑裤裤筒宽松,她掀开来看,膝盖青了一片。

程仲宾也望见,大概是她肌肤太白,瞧起来便尤其触目惊心,他眉心不自觉蹙起来。

谢书约自己倒不觉得什么,看一眼就放下来。这时候药房已经关门,程仲宾只得忍下买药的想法。

不多久蒋家父母也带着衣裤襁褓赶来,时间一分一分过去,终于,产房冰冷的门打开,婴儿响亮啼哭声传出来。

谢书音顺利生下一个健康男婴,谢书约顾不得看外甥,先去关心姐姐,确认她只是生产脱力而虚弱后,松一口气。

谢书音这一胎生得巧,大伯去世,新生命降生,好像冥冥之中注定着什么,一定程度安慰到大家。

院子办着丧事,请了锣鼓,法事做到后半夜,会惊到新生儿。程仲宾将他们送回蒋家,谢书约叮嘱姐姐好好休养身体后告别,她还要回去给大伯守灵。

车上程仲宾让她先睡一会儿,谢书约昨夜便未合眼,今夜又受惊,倒还真的睡着了。

开到半途,程仲宾回头望了她一眼,见她睡得熟,靠边停下,他下车给谢书钧打电话。

程仲宾坦坦荡荡说:“阿约睡了,我看她这两天情绪崩溃,好不容易睡着,就让她好好睡一觉吧。我在河东也有一处房子,带她到那边休息一晚,明天早晨带她回来。”

程仲宾在外面是怎么样的行径不谈,对大院里的人,人品还是非常可信的。他混到如今地位,也不至于对妹妹一样的阿约做没脸的事。

谢书钧平时就住在河东,他没有任何疑虑,当即同意:“行,还是仲宾你想得周到,麻烦你。”

程仲宾回到车上,车子掉头,往河东开去。

雁城最早的一批高楼建在河东,说是高楼,其实最高也才八层,程仲宾住七楼。幸好那时候普遍没有安装电梯,能住高楼已是家境优渥的象征了,没有谁觉得吃力。

车子停在楼外,程仲宾熄火。他绕到后座拉开车门,见她睡得安静,两道睫毛湿湿缠结,如两勾月亮落下,乖乖巧巧。

他目光凝在她脸上,半晌,躬身探进去抱她。

谢书约睡得不深,程仲宾结实的手臂刚横过她腿弯,她便睁开眼睛。

程仲宾撞进她黑亮的一双眸子里,心脏猛跳了一下,若无其事收回手,不待她发问,告诉她:“给你大哥打过电话了,他让你今晚好好在我这里好好睡一觉,明早再回去。”

谢书约第一反应是拒绝:“我要给大伯守灵。”

程仲宾不容置疑的语气:“今晚你大哥和二哥守,书俊也去睡了,明晚换你和他。”

谢书约犹豫了一下,觉得有道理,于是说:“我还是回去睡吧。”

“你想和别的人挤一张床?”程仲宾反问。

亲朋好友赶来参加葬礼,自然优先安排他们歇息。

“我……”谢书约吞吞吐吐,为他考虑,“我现在戴着白,不能进你家里的。”

程仲宾闻言,他笑了:“阿约什么时候这么迷信?”

谢书约告诉她:“这是我妈妈说的,不吉利。”

“我没有这种讲究。”程仲宾对她道,“这里是我一个人的地方,也不用担心犯你叔叔阿姨的忌讳。”

谢书约还在纠结。

程仲宾催促:“抓紧时间,明天没有懒觉睡,天一亮就要回去。”

谢书约下车,跟着他上楼。

这处房子购置后,程仲宾仅仅简单装修,装了家电大件,偶尔来住比较方便。

客房空着,程仲宾为谢书约换了新洗过的床上三件套,谢书约陷进柔软的蚕丝被里,很快睡着。

那夜大伯托梦给她,梦里大伯没有生病,他健健康康的,温和告诉她这辈子没白来,活到六十岁,也没什么可遗憾的。所以他让阿约不要太为他难过,距离高考不到三个月,好好复习功课,他会在天上保佑她取得好成绩。

大伯说完这一番话就消失,谢书约流着泪醒过来,泪水顺着两鬓落下,浸入发间,湿了一片。

想到梦里大伯不要她伤心,谢书约擦掉眼泪水。黑暗里,她在心里发誓,高考一定不辜负大伯遗愿。

大概是哭多了,身体里的水分流出来,这时她觉得口干,于是摸到床头电灯开关按下去,出去找水喝。

客厅里一片漆黑,陌生的环境,谢书约扶着墙壁摸索半天,才开灯。明亮光线骤然闯入视线,谢书约双眸刺痛,她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会儿。

厨房里冰箱崭新,冷藏室里只有矿泉水和啤酒。她刚拧开瓶盖,程仲宾来了,谢书约惊诧望着他:“仲宾哥,你怎么还没睡?”

程仲宾确实是没睡得着,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谢书约那双盈了水的眼,一股烦躁之意在心里横冲直撞,面对这样的情况,他真是束手无策。

他听到外面有动静,便出来看情况。此时的谢书约,仍是一声哭后的眼。

程仲宾无奈问:“你也没睡着?还在哭?”

谢书约摇摇头,说:“我刚才梦到大伯了,是做梦的时候哭的。现在口渴,出来找水喝。”

“阿约这么喜欢你大伯?”程仲宾走到她身边,拿过她手里的水瓶,“还没到夏天,不要喝冰水。”

他找出烧水壶给她烧,等水开的时候,谢书约对他说:“其实我小时候,觉得大伯更像是我爸爸一些。”

谢父教师职业,在他心里,永远是把学生放在第一位的,在学校的时间居多。即使回到家,也忙着备课批作业,没什么时间管女儿。

虽然她和大伯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但大伯每每回家,总会抽空检查她作业,也带她出去玩,感情非同一般。

难怪她这样难过。程仲宾垂眸瞧她,企图讲道理:“虽然大伯去世了,但他一直在你心里。他要是知道你把眼睛哭坏了,走得不会安心。”

“可我就是忍不住啊。”谢书约这么说着,鼻子又酸了,眼睛里水雾弥漫。

程仲宾本意是哄好她,他哪里想到一句话又惹到她伤心处。说哭就哭,也是她本事?

“阿约。”于是他叫她。

谢书约朦胧着眼睛,模糊不清看他。

她似乎听见程仲宾叹息一声,然后他说:“要不要借肩膀给你靠靠?”

谢书约摇摇头,可是程仲宾不由分说,一把拉过她,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女孩子抱着比看起来单薄,程仲宾心里一阵抽疼,手掌一下一下抚摸她的后脑勺,说:“你大伯在医院躺着,他硬撑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比你们大家都要痛苦。这对他来说是解脱,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

谢书约贴在他怀里,良久,“嗯”了一声。

“别哭了,好不好?”程仲宾逗她,“我真担心明早你喊眼睛痛。”

谢书约总算笑了,她答应他:“我尽量不哭。”

程仲宾摸摸她头:“乖。”

水开后,他兑了一杯温水给她喝,又装满保温杯,让她带回卧室。

谢书约躺下后,用眼睛描绘保温杯的影子,不觉勾了勾唇。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做仲宾哥女朋友应该很令人羡慕。

程仲宾一语成谶,早晨醒来,谢书约果然喊眼睛痛。

他拿了热毛巾给她敷眼睛,不忘检查她膝盖淤青,见到比昨夜淡了许多,松口气,手指放上去按了按,问她:“疼不疼?”

谢书约看不见他表情,她闭着眼,毛巾上的热意缓解了眼部神经,她人也迟钝起来,说:“不疼。”

“今天还要跪,别用那蒲草垫了,拿软一点的。”程仲宾嘱咐。

紧接着,他又说一句:“算了。”

那天回到院子里,是他去找谢书俊,说:“你们给阿约重新准备一个垫子,她昨天走路都不太对劲了。”

第33章

第三日大伯下葬,请人看黄历,指定时辰,骨灰入墓。盖棺之前又是一场法事,谢家晚辈们最后磕三个头,丧礼至此结束。

墓地偏远,回家时,谢书约坐程仲宾的车。谢思好和她一起,小姑娘趴在她怀里,问她:“小姑姑,爷爷告诉我,他去了天堂,变成星星守护我们,是真的吗?”

别看前两日,谢书约的眼泪那样汹涌澎拜,在谢思好面前,她知道自己是长辈,温柔哄着侄女:“是真的,所以好好要乖乖长大,爷爷在天上看着你呢。”

谢思好苦恼极了,“天上那么多星星,我怎么知道哪一颗是爷爷呢?”

“你觉得哪一颗最亮,哪一颗就是爷爷。”谢书约刮刮谢思好的脸蛋,“那是爷爷在向你传递讯号呢,好好与爷爷心电感应,一定会认出来的。”

谢思好想想,又说:“要是下雨就看不到星星了。”

“爷爷在好好心里,即使不能每天见面,也没有关系的。”谢书约这时用上程仲宾安慰她的话。

谢思好“嗯”一声,她双手搂住谢书约脖子,埋在她颈边,不说话了。

谢书约低下头,嘴唇碰了碰谢思好的脑袋。

车上还有杜子宣和杜母,因住一个院子,虽两家关系闹僵,但过世这样的大事,不会丢失礼节,他们同来吊唁。

李德淑已经说起其他事,不是谢家至亲,她无法为此真切悲伤。

她想将自己侄女介绍程仲宾的那点心思一直未淡,试探他口风:“仲宾,你年纪不小了,还没有结婚的打算?要我看,你就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钱哪有赚得完的道理。”

谢书约听了不禁皱眉,之前李阿姨瞧不起她时,她都没有这样讨厌她。

程仲宾对李德淑一直都是淡淡态度,这个时候,谈这种话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他到底是晚辈,不回答又显得傲慢,他简明扼要道:“缘分没有到。”

“我侄女景华只比你小两岁,她教高中语文,编制内,铁饭碗。不管身高还是人才,都和你般配,要不,你们两人找时间吃顿饭,互相了解一下?”李德淑脸上堆了笑。

别说谢书约,就连杜子宣见她这副样子,心里都很不舒坦,拦她:“妈,你少说两句,现在说这些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李德淑不以为意,她有她的歪理,“生死由天,这都是一个人的命。阿约大伯命中注定,他只能活到这个岁数,也是没办法的事。”

谢书约强忍着心里怒气,才没有与她争辩。

程仲宾这时开口,他直接否了李德淑:“我和陶老师不合适。”

李德淑被当面拒绝,脸上有些讪讪,试图找补:“哪里不合适?景华性格最好……”

“阿约还在车上,现在说我的感情问题,不太好。”程仲宾打断她,“另外,我对陶老师确实没有那种想法,你不必费心。”

他这话其实很不客气了,颇有指责杜母没有长辈样子,同时又多管闲事的意思。

杜子宣觉得丢脸至极,她为母亲难堪。

李德淑心里不悦。要是程仲宾没有发达时,她听了这话,定要阴阳怪气回他几句才算完。但此一时彼一时,他早不是前几年的程家老二。如今身价不菲,不要得罪为好。

于是李德淑笑着给自己找台阶下:“行,我就不强人所难了,强扭的瓜不甜。”

杜子宣忍不住怼了她一句:“也要你有强扭的本事。”

李德淑被女儿下了面子,脸色一阴,到底顾忌着有外人在,才没有训她。

接下来一路无话,车子抵达小巷,杜母先下车,杜子宣向谢书约道歉:“阿约,我妈妈说话太过分了,你别放在心上。”

“你才是,别放在心上,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谢书约反过来安慰杜子宣。

杜子宣点点头,也下了车。

车上这会儿功夫,谢思好在谢书约怀里睡着,小姑娘这三天都没有好好睡一觉,她不忍叫醒她。

这时程仲宾转过头对她说:“让我来抱吧。”

谢思好五岁生日已过,身高和体重都增长,谢书约抱她会有些吃力。

她接受了他的提议,只是程仲宾刚下车就接到一个电话,他讲了两分钟,对方让他记一组工程数据。换了这辆宝马后,他忘记在车里准备纸和笔,突然想到谢书约的书包还在他车里,于是向她借。

“你自己拿吧。”谢书约说。

程仲宾坐回车里,拿过副驾台上她的书包,拉开外层拉链,见到一张白纸,他以为是空的,打开来却展现谢书约的画像,不由愣了一下。

谢书约连忙提醒:“找错了,在另一个袋子里。”

程仲宾将她的画放回去,重新拿了纸笔出来,记下数据,撕下那一页放好,这才去抱谢思好。

谢书约怀里一轻,她活动了一下被谢思好压麻的一边肩头,然后跟着程仲宾往院子里走。

程仲宾状似无意对她说:“那张画很像你。”

若不是大伯突然过世,那天晚自习他来接她们回家时,她一定要给他看一眼的。

谢书约告诉他:“我也没有想到,徐长明画功这样好。”

程仲宾脚步顿了一下,然后他问她:“是徐长明画的?”

谢书约点点头。

程仲宾不得不叮嘱:“阿约,你接下来的重中之重是高考,不要为别的事情分心,知道吗?”

谢书约对他细微的变化毫无察觉,她心里狐疑,他为什么突然嘱咐她学习?

不过她并不深想,回答:“我知道。”

她甚至向他保证:“我不会分心的。”

程仲宾就笑了笑:“我相信你。”

谢书约没有辜负程仲宾的信任,接下来的日子,她一心扑在课业上,化伤痛为动力,十分刻苦。

徐长明又为她划了许多重点笔记,明明她也是高考过一次的人,和他的经验相比,她就像单纯玩了一趟。

面对徐长明的帮助,谢书约十分感激,她对他说:“徐长明,你也算半个我的老师,高考结束后,我做东请客,就当谢师宴。”

徐长明也不客气:“你考得好的话。如果你考不好,我是没有脸吃什么谢师宴的。”

这年是一九九七年,这一年,七月高考。

七月一日是个隆重的日子,香港回归祖国,举国欢庆。早晨到学校后,校长不知在哪里找来电视,组织学生观看了这个神圣的回放时刻。然后很快就到考前最后一天,他再次组织全体考生操场集合,给大家加油打气。

七月阳光炽烈,谢书约被晒得皮烫,台上的训话到了耳边,统一成了一段噪音,她听不进去,只想解散。

解散后就可以回家,离开前将课桌全部清空,收拾书本时,徐长明突然对她说:“也许我们考同一套卷子,如果你考A卷我考B卷,或者我考A卷你考B卷也没有关系,你尽量记一下题目和答案,考完我帮你估分。”

早些年,雁城实行考前填志愿,现在改了规则,考完自己估分填志愿。而多年后的考生更加幸运,可以知道自己的准确成绩后再填志愿。

上次高考结束,是杜子江帮她和杜子宣估分。不过她们错得实在太离谱,白填志愿。徐长明成绩这样好,有他帮忙,她当然更有把握一些,谢书约立刻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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