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曦没有回答，他的掌心因心虚紧张冒了薄汗，和那人的热度交织缠绕。

来之前他求了好多天，真站在妖界的土地上反倒话少起来。他听着耳边大妖时不时的介绍，却心不在焉的恍惚着。

和他的半年来他变化很大，努力做个成熟稳重包容的恋人，而被包容的人，会去酒吧，夜不归宿，还要给他惹麻烦，似乎这样才能感觉到真实。

直到眼前铺展开一片人语杂声的村落，白辰光牵着他跟村民打招呼，有个老爷爷拄着拐杖提着篮子在身后追他们，白晨曦想开口说我们停一停，但实际上他们心里清楚他不是那种友善的人，所以他闭上嘴。

拿篮子的老爷爷最后还是没有追上他，夜晚两人温存完抱着呢，又突然问到这事，白辰光说这是村里的传统，让最德高望重的老人送祝福，新人在前面走，他追，追的上就是喜结良缘。

白晨曦心里一慌，不由得抱住他的胳膊，仰头看他，“那……他没追上……”

夜色中那人似乎冷笑了一声，他侧耳听，却是温柔的安抚，“没事的，只要我们坚定，没有人和事能分开我们。”

是啊……分开他们的……不是生死吗？白晨曦苦涩地想，其实白辰光早就知道他算计的一切了，挑拨妖王的嫉妒心，把奄奄一息的他救回家……后来有点是图新鲜，又能更彻底的利用他的价值。才会提在一起。

谁对谁错呢？白家计划着、隐忍了这么多年得来的机会，不能随意放过。

而他仿若重新走到那一天早上他迷迷糊糊醒来，白辰光穿好衣服要推门出去，他鬼使神差问了句，“这么早，你去干嘛？”

“我去撸猫啊。”他回得随意。

“撸猫……猫会有我好撸吗？”

“嗯……没有。”

从那天起，他便占领了他腿上安眠的最佳位置。也是一开始，输掉所有。

第35章系统的秘密

回到系统空间，迎接叶天的是戴个灰边半缘眼镜的0032，他在沙发上坐得端正，蓝眸严肃地瞥他一眼，摆着个“我有重大事件要说”的架势。

“怎么？”叶天随手拿了椅子坐下，大妖骨子里对世事人情的漠视还没能完全消散，弯起的唇边温和也似被冲淡，“有事想告诉我？说吧。”

三二暗舒一口气，看来宿主的状态已经自我调节过，而且……他总觉得宿主对自己的态度又好了些。

把这要不得的想法弹出脑海，长高了一点点的正太三二先生扶扶眼镜，双手十指交叉虚托下巴，以一种神秘的语气说道，“每个智能系统的诞生都有他们最本质的使命，有的是一开始就知道，有的却要经历过几个任务才能知晓。”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是后者？”叶天眸底浮起思索的神色，又想到刚开始他说的“任务很简单的，这些小说承载的世界中总有一些不可或缺但因为描述不够只能当做人形背景板的人物，宿主的任务就是扮演这样的人物，方式是魂穿，自由度很高，只要完成一个定义并走完剧情就可以。”

实际他在扮演过程中也有所察觉，人的性格心性习惯以及成长可不是一个定义能够概括的，往往会有矛盾和单纯的一面或几面。

“是什么？你的‘使命’。”陡然凌厉起来的眼神盯住小正太，他犹疑着是否在两人的关系间竖起高墙，却没有表示明显地警惕和不信。

至少他还给了三二解释说明的机会。

但三二还是莫名难过，他说，“我跟其他的系统不同，我一生只能绑定一个宿主……就是你。”

“……”叶天有点沉默，在弄清楚使命始末之前他不会轻易放松思绪，声音带着不适的干哑，“还是继续说吧。”

这种不适，却是因为听到话后从心脏各个角落涌现的奇异情谊，他必须承认，帮助他能够离开原世界深深地压抑的三二对他而言并不是不经意、可以肆意伤害、丢弃的，他也，不想被背叛。

“我是偶然回顾前面世界的情况，发现了端倪，然后才顺势明白了自己的真正使命。”他说这话时表情带一丝神圣，语气则掩盖了许多空泛的平静，“每个位面都有自己的权限等级。完全虚拟的位面是一级，从虚伪向现实的位面是二级，也就是我们需要做任务的位面。一个普通的现实位面是三级，往上的等级根据位面的现有发展、未来潜力、生命实力等等继续划分，与之对应，系统也有自己的权限等级。”

“比如说权限为二级的系统只能在一级和二级世界里挑选宿主，书中觉醒的配角、偏离剧情的主角多发生在二级世界，也更容易得到系统青睐。这个系统的宿主完成任务最多只能在从虚拟向现实的世界，而且在这样的世界会受到一定压制，三级现实世界基本不可能沾手。”

说到这，他看向叶天，“后面你也明白，三级系统可以去三级也就是现实世界挑宿主绑定，在可能的情况下，系统和宿主的等级是等平的。而在三级现实世界也有一定限制，二级放宽两分但不是没有限制，一级的话可以随便玩了，反正走后剧情都会自行回溯。我的等级是四级，按理说，最高到四级世界，那你最高也是四级。”

“可是……”他拧紧眉头，模样很是困扰，“我却看不到你的等级。我又回头去看那些进化过程本是中途的小说世界，竟然发现它们已经成了三级了！”

“我听说权限高的人能够促进世界的进化，而按照我的权限，你不可能大幅度改变剧情，宿主。”

气氛变得冷硬，他这么直直说出来倒有咄咄逼人的味道，奈何叶天本人对他的特殊也找不到源头，无辜的回望他，“你要说的正题呢？你的‘使命’。”

“是帮助世界进化。”三二给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们主要去的是进化中的小说世界，世界主要受三方面影响，作者、读者和世界意识。作者在完结小说后对小说世界的控制有所减弱，但还需要抑制在有限范围才能进行进化，这是我来起的作用。读者是一个小说世界存在的基础，是他们对小说的喜爱和希望小说成真的强烈愿望使这些世界能够成型能够存在在宇宙某个角落，而被抛弃遗忘的世界则会越来越虚弱。世界意识为了世界能真正的稳定的生存下来，去努力的进行完善工作，例如，穿越，重生，金手指，和系统合作也是一种很好的方式。”

“你这么说倒显得一切命运都有背后的意义，”叶天往椅子背上一靠，听完三二的长篇大论，都有些困了，他揉揉眼，“所以你是不是说完了，说完了请放我上床睡觉好吗？”

三二不甘心宿主回归只能相处可怜的少少时间，胆气上涌，强势的把他摁在了椅子上，听他对前几个世界的看法，“从第一个世界就不对劲，怎么男主跑了世界意识都没反应，我当时没细想，之后才看到世界意识又选了其他的主角，那一片地方索性交给你祸害，从一本书写了一个世界变成写了一部分世界，而且现实世界本就没有固定的主角，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到这地步进化已经是尾声了。”

“第二个世界，你的影子差点把事情搞砸，你也没被盯上，但是那个意识太自私，偏帮黑化的主角，把你随随便便困在那里，不像话。”

“第三个世界，也是小说世界，你参与的是小说背景，天使恶魔两族衰弱，人类兴盛，两族的王心中有个天真的白月光，直到女主穿越过去，偶然结识两个美男，虐心虐身再虐身虐心一通结局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过你把那两界弄的更残破了，效果比应有的还夸张……算了，你玩得开心也好。”

“第四个世界，你闲的没事去欺骗感情，虽然是相互欺骗但一方沦陷，可是，你应该度度假放松心情啊，又去勾搭小男生……我看你是要学坏了……”

三二嘟嘟囔囔的声音渐渐放轻，不是真的想要吵醒他惹烦他，只是看着他一次次和别人生活，却把最亲近的系统晾在一边，只是……寂寞而已。

你要记得我在隔空陪着你，也多和我，聊几句吧。

第36章全息游BOSS1

游戏里的风景远比以他的资产能旅游的地点美丽的多，哪怕什么也不做，找片幽深的小树林，歇坐在铺满落叶的土地，身体舒展感受自然的微风，耳边听鸟鸣虫声、万物生长，也自有一番静谧的想望。

如果别老看见一堆道德理念为零的家伙打打杀杀就更好了。

一声繁令拿下脸上盖着的绿叶，开始沉默的飚杀气，他不懂这些人怎么天天脑壳里装着挑事二字，他现在只想快意恩仇。

杀他个扰人清静的讨厌货。

而那群被盯上的待宰羔羊还在为了一套装备明争暗抢。

现在是《幻想》运行初期，完整一套的装备还是罕见玩意儿，何况这套装备的属性简直逆天，六大基础职业，武士、剑士、弓手、刺客、牧师、法师都能使用，四周属性涨幅20~100不等，在普遍十级以下挣扎，基础属性点不过十，升一级艰难，才给属性点两点的大环境下，还是相当惹人动心的。

毕竟日后游戏不一定会变简单，但全息游嘛迟早和现实世界接轨，想占个先机这无疑是最好的时候。

一声繁令潜伏到他们附近草丛，他们已经撂完狠话准备开打了，打起来没新意，丢技能，闪避，再防御，闪避丢技能，闪避防御，彼此的血量和技能等级半斤八两，打斗真是一团乱。

左边那帮的老大不知被谁搓下去半管血，跳着脚叫牧师加血，“菊花干嘛呢菊花，一个牧师用棒槌砸人啊，看好伙计们的血，不够加知道吗！”

右边那帮纪律性也懒懒散散，幸好同一队伍伤害豁免，没把自己人和敌人一起打死，中间有个指挥扯着嗓子喊，“都干嘛呢，放技能不会吗？管他近战远战给我往对面打！闪得大家眼花高兴了？”

“可是指挥……近战过不去啊，大伙太积极了，插不进空……”

“插不进也插，叫你来是让你站一边666的吗？等着，看伤害低了收拾你。”

倒是热闹。一声繁令从背包取出短剑，半蹲着，左脚支撑右脚蓄力，身子压低，短剑横在身前，捕捉到两拨人混战的机会，猛然跃起空中急转，背落数人头顶上空，两秒间旋身出刃，带走接近几人的性命，又激起半米长的剑气，虽时间只有五秒，却也够料理剩下的人了。

故而看见化白光消失的“尸体”中还站着一个人的时候，他是诧异的。

那人背上背着一张琉璃溢彩四禽弓，弓身线条流畅，形状狭长，散发着微弱的魔法波动，显然是加魔攻属性的长弓，仔细辨别，隐隐能看出此四禽乃四神兽，让一声繁令迅速联想起武器榜上因职业限制而仅次于繁光剑的四尘弓，据说这弓就是四兽镇杀，琉璃往生，达到一弓杀一人并非难事。

头顶ID是叶落归尘。

他迅速给自己套上防御的剑盾，神色戒备。

这种氛围随时能打起来，可一身白袍的叶落归尘眼中笑意不减，甚至极有诚意得鼓几下掌，“阁下当真让我长了见识，未曾见可以客串刺客的剑士。”

他语气轻松，一声繁令却不敢大意，嗑药先把血和蓝回满，心中警惕，话里随意，“不过尔尔，侥幸敏捷加的高点，突袭得手十有一次就不错了。”

“你是说，我们运气好，赶上了一的几率？”叶落归尘还是亲切的模样，双手收拢袖中，露出一点苍白指尖，恍惚看竟和淬了毒般，粉白的唇唇角勾起，说的话倒似毫无关联，“这繁光剑原来是这样么？”

被发现了……一声繁令的身体瞬间紧绷，等他再放松，呼吸的间隙已经暴露。

杀意，暴虐的杀意，他恨不得把说破这事的人轮白再轮白，直到不敢再上游戏，眼前一幕幕虚晃而过，是前世他兴致勃勃告诉好友自己得到神造师传承，并制成了繁光剑……不想最后含恨而死，才认清那些好友的真面目……

双眼猩红，他几欲走火入魔。《幻想》是一款以真实体验闻名的全息游戏，玩家当然也会有走火入魔的状态，防御降低，攻击大幅提高，神智狂乱，大量杀戮，也有堕魔的选项，不过显然，叶尘不会眼睁睁看着男主君在自己面前改变种族的。

三二早几天把他送来，自从说开了他的“秘密”，给的要求越来越自由，描述的句子也长，“大量读者反映游戏最终BOSS这么牛叉还能伪装成玩家，但是遇到男主之后表现太过中二不忍直视，需要提升一下逼格。”

“……你就说这些？”叶天脸上的微笑差点维持不住，“只是不、要、中、二？”

“啊哈，”三二抱歉道，“好像吧，你好好发挥，要让别人觉得你很厉害，虽然BOSS本尊确实厉害，简而言之，当个名副其实的装逼犯。加油~\(≧▽≦)/~”

叶天：你偷偷下载了颜文字！

三二：哎？（无辜）我本来不想的，可是别人家系统都有颜文字，虽然我聪明一点但不代表我就不想和宿主更愉快的交流啊~

叶天：无盐以对。

于是，叶尘.叶落归尘.BOSS暮日混到首先被主角干掉的路人群中，来围观一下重生回来的主角，顺便装13。

现在正是主角最需要他的时候！叶落归尘走上前，轻轻抱住分外脆弱的主角，主角前期繁光剑这个雷点可谓一踩就爆，他可不打算真把这么大的仇恨拉上，“一声繁令师弟，我对剑并无兴趣，四尘弓是我自己所制，已经足用，我只想来看看师傅好友的徒弟究竟何种模样。”

没错！BOSS君有个师傅，虽然是师傅跪求徒弟教的模式，但拿出来做个名义还是可以的。

主角当然不会老实待在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人怀里，刚挣出来，听到他一长串文邹邹的话，心里突然有个荒谬的想法，这叶落归尘不会是npc吧？

按无比任性的游戏制作组的尿性，说不准真会弄出一批玩家流名字的智能npc。

想着他点开人物信息，叶落归尘，乃鬼才锻造师付寅子之徒叶尘，天赋极高，常年待在锻造炉旁，生性亲和易心软，盼望有朝一日师傅能领回几个师弟。对玩家好感度：80（终于有师弟了，师弟最棒）。

他就那么怔在原地，隐秘的喜悦在心底一角泛起，多此一举的人物心理也让他感到脸热，为了刚才先入为主的针锋相对，为了曾经和‘好友’自成世界错过师兄而羞愧，还有……一点儿小孩做错事却被包容的羞涩？

这样的情况叶尘乐见其成，对重生主角而言npc要比玩家更真实可靠，毕竟npc有好感度，好感度高是不会背叛的。他就打算当这样一个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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