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方便啊。我又不会做别的。”
“回家我烧吧。”
“太难得了,成栎你烧饭给我吃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说这话你太没良心,从小到大我没少给你做过饭好吧?”
成栎回家简单煮了面条,他先煎了两个荷包蛋,然后放热水进锅里,煮了挂面,烫了一把小青菜,十分钟端了两碗面条出来。
“吃呗。”成栎叫靓靓坐下。
“你这烧的很简单啊,我也会。”
“吹吧你。”成栎夹起一口面条,吃了起来。
“你换新碗筷了?”靓靓敏感的看到成栎用的碗筷是刚在超市买的。
“嗯。”成栎点头:“这事我先问你,你老实回答我就可以。”
“你说。”
“我那边的房子还有差不多半个月原主人才能给我钥匙,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再待几天,如果你介意的话,我晚上去住酒店。”
“你怎么会这么想?”靓靓愣了一下,立刻会意他说这话什么意思,一脸认真的说:“我也是个医生,我知道这个东西的传染途径,更何况你连续吃完药就会没事的。我这里你可以住到你不要住为止。”靓靓用手挠了挠猫咪:“你说对吗?胡萝卜。”
“喵……”猫咪睁大了黄彤彤的眼睛,点点头。
“那就好。”成栎点点头:“我自己到没什么,就是怕你会顾虑,虽然所有的教科书都说共同生活不会传染,但还是谨慎点好。”
“我没事,我相信你也没事。”靓靓朝着成栎笑,露出八颗整齐雪白的牙齿,是特别治愈的笑容,她说:“吃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不上班吧?”
“嗯。”成栎起身收拾碗筷,靓靓跟上去问:“你手术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伙HIV感染?你怎么知道的?”
“患者是急诊送来的,血液检测报告没那么快出来,针扎到我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这个患者健康与否,他肺部听音奇怪,手术室影像显示肺炎感染,胸部淋巴结触摸肿大,最主要这个患者的脑部肿瘤很罕见,通常发生在老年人身上,而这家伙不过30多,我猜是HIV病毒引起的免疫防线失守造成。手术室用到电钻开颅,有气溶胶传染风险,所以让吴天天他们都先离开,再说我看到你了,你不会无缘无故等我下手术台的。”成栎边刷碗边给靓靓详细解释了一番,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成栎,你知道一个男人最帅的是什么时候?”靓靓答非所问。
“什么时候?”
“刷碗啊。”
“鬼扯。”
“真的。我记得某乎上有个投票,叫做男人最帅的十个瞬间,从第一名到第十名都是一个答案,就是刷碗。”靓靓咬着苹果站在旁边当监工,成栎洗碗也是慢条斯理按部就班的那种,先冲冲水,再拿洗洁精泡着,钢丝球把边边角角弄弄,再用清水冲,放消毒柜烘干消毒了才算完事:“而且像你这种专业人士刷碗更帅。你还记得上次你在医学院上课,问学生为什么要学医,有人说外科医生是职业中的逼格之王吗?王者刷碗我要拿手机拍下来留念的。”说完还真的拿手机拍了成栎刷碗的照片。
“真的很帅,又高又帅,洗碗也像拿手术刀,我要发个朋友圈让大家都点赞。”靓靓摇摇手机嘻嘻笑。
靓靓拍的彩虹屁毫无节操,成栎无奈低喊:“程靓靓!”
靓靓收回手机:“逗你玩呢。”
“我在值班室碰到天天,说起今天三哥手术的事,后来护士捡到一瓶药,说是那个病人的,认出来是克力芝。”后来的事情,靓靓也就不说了。
哦……成栎了然,怪不得。
“好啦,洗碗照片我会删掉的,不会把你英明神武光辉灿烂帅气逼人的形象乱发的。安啦。”靓靓慢慢踱回房,看到在墙角窝着舔着自己爪子的猫咪:“胡萝卜,回自己屋去。”
“喵……”胡萝卜斜眼看她。
成栎怎么会不知道,靓靓是觉得他碰到这事会心情低落,不希望他太恐慌焦虑。哎,说一点都不忌惮那是假的,但是成栎啊成栎,如果这百分之二十的感染概率被你轮上的话,那真的是哔了狗了,你上辈子是杀人放火十恶不赦老天才这样惩罚你吧。
但是并非不可能,成栎心里非常清楚这个原理:被带有HIV病毒的针扎到后,原本微量的病毒时刻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如果有凑巧的人体细胞经过能够匹配上,病毒就会附着,细胞感知病毒附着并包裹住它,一旦进入细胞,就会活跃复制,从一到二,从二到无数,如果不及时阻断,那就是可怕的感染。(此段话源于《血疫》,见下方作者说。)
夜里,成栎发烧了,难受的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得有40度了吧,他身体向来好,感冒发烧头疼脑热的已经多年没造访过他,他觉得一阵阵恶心,轻手轻脚的起来去卫生间,看到抽水马桶的时候,那口气没憋住,连胆汁都呕出来了,吐的实在没力气了瘫坐卫生间的地砖上,猫咪听力好,即使成栎压着声音也听的真切,胡萝卜急得喵喵叫,用爪子拍靓靓房间的门,想把姐姐叫起来。
靓靓着实吓了一大跳,连忙把成栎扶起来,140多斤重的大男人压在她肩膀上,饶是她人高腿长的也是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把他挪到床上,一摸他脑袋,“好烫!”
“阻断药物的副作用。”成栎低低的说了声,“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靓靓去拿了耳温枪,都四十度了,“我送你去医院吧。”她眉头紧皱,十分担心。
“不用,这不是现成急诊室医生在身边吗?”成栎面色苍白,但还能开两句玩笑,“还要去医院干嘛?你仔细看看药物说明书,是正常反应。靓靓,你再扶我一把。”成栎又想吐了。
“我去拿个盆子给你。”
“不要,我自己去卫生间。”成栎咬牙支起身体,虽然呕吐物普遍认为不具有传染性,但还是要留神,他跌跌撞撞去卫生间,“砰!”的一声把靓靓关在门口,“你别进来了,太脏了。”
然后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靓靓在卫生间门口转来转去,她去包里拿了药品说明书,摊开了跟被单一样的大,一条条仔细的读,常见药物不良反应,妈啊,发烧、呕吐,腹泻,肝功能异常等等,这几乎全中了。
“成栎,成栎!你怎么样了。”卫生间里的声音稍歇,靓靓轻声敲了敲门,迟疑的问:“你还好吗?”
“还好,还活着。”成栎满头冷汗,是扶着墙出来的,出来的时候,靓靓看成栎已经清理了卫生间,靓靓觉得心里发酸:“你放着给我弄吧,呕吐物没传染性的。”
成栎扯了下嘴角:“好的。”
靓靓去给成栎倒水,让他喝两口,然后去自己屋拧了毛巾,盖在他的额头,靓靓摸了一下成栎的肩膀,汗水粘嗒嗒的,她又回去拿了条毛巾:“把T恤脱了,我给你擦一下。”
“没事,等等就干了。”
“等等你要烧熟了!”靓靓有点急,这都烧成这样了:“又没想怎么你,你少不了一块肉。”她拿了条毛巾,也不管他了,撩起他衣服就擦汗,她言语有些冲,但动作很轻,生怕把他擦破皮了一样。如果不是场面有些尴尬,成栎是真的想笑,想笑之余心里又有点心酸,当医生久了,久到都忘记了自己生病是什么感觉了,真糟糕。
靓靓用温水给他擦好身,摸了摸毯子有点潮气,回房间把自己盖的那条换给他,看他神色疲倦,又拿了耳温枪量了量他的体温,似乎是消停下来了,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睡吧,不舒服叫我。”
成栎无声点了点头。
靓靓早班,早起了半个小时,下楼给成栎买了白粥酱菜和蛋饼当早饭,又弄了两个白煮鸡蛋泡在冷水里方便剥壳,发烧的人需要补充水份和蛋白质,吃点清淡的食物,她出门的时候,成栎房间还没动静,靓靓留了字条,轻手轻脚的走了。
靓靓上班的时候,抽了空去找感染科的邱主任,向她说起成栎昨晚的情况,邱主任说:“都是正常的。这种药的不良反应很严重,但是也只能忍着,正常护理就可以,体温上来了就降温,恶心呕吐就别忍着,饮食清淡易消化,只要他能吃能睡就没问题,还是建议多休息。”
靓靓发微信给成栎,也不敢打电话,怕吵着他睡觉,只说:想吃什么喊我,我去买,若急事找不到我就打护士站电话。
靓靓中午休息的时候,赶着回了家一趟,成栎见到她奇怪的问:“你下午没上班?”靓靓回答:“上的,中午有一会儿空挡,你……还好吧?”
成栎说:“没事,我午饭也吃了,不用管我。”
“你自己做的?”
“随便叫了点外卖。”
靓靓站在门口看着成栎,他就半靠在沙发上,精气神不太好,半眯着眼,脸白的近乎透明,胡萝卜趴在他肚子上,像毯子一样四脚摊开给他肚子保暖。靓靓走过去,摸了摸成栎的额头,“成栎,进去睡会吧。”还是烧着,靓靓皱眉,心里也没数,这低烧如果不是药物副作用的话,难道是病毒在体内和免疫细胞做抗争?
哎,她工作这么几年,真也从来也没碰到过这种事情,知识不够用啊,她不安的抬头瞄了下成栎,他还是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样子,这……知识够用的人又不敢问。
“靓靓,你中午不要赶来赶去了。”成栎听到靓靓关门出去的声音,提起精神来喊了一句:“真有事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病毒是包膜和蛋白质构成的微小囊状物。囊体里有一条或多条DNA或RNA链,DNA和RNA是长形分子,包含病毒复制所需的软件程序。有些生物学家将病毒列为“生命体”,因为从严格意义上说,病毒不能算是“活着”。病毒非生非死,它的“活着”很难定义;病毒存在于生命与非生命的边界之上。若是处于细胞外,病毒只是存在而已,什么也不会发生。它们是死的,甚至能结成晶体。血液或□□内的病毒粒子或许看起来是死的,但粒子只是在等待机会而已。它们的表面有黏性。要是细胞凑巧经过,碰到病毒,病毒的黏性与细胞的黏性能够匹配上,病毒就会附着在细胞上。细胞感觉到病毒的附着,会包裹住病毒,将它拉入内部。一旦病毒进入细胞,就变成了特洛伊木马。它活跃起来,开始复制。病毒就像寄生虫。它无法自己生存,只能在细胞内进行复制,利用的是细胞的物质和运行机制。所有生物的细胞内都携带有病毒,甚至真菌和细菌也不例外,有时候还会被病毒摧毁。简而言之,疾病也有自己的疾病。病毒在细胞体内自我复制,直到细胞被病毒塞满和撑破,于是病毒涌出破裂的细胞。病毒也会穿透细胞壁出芽,就像龙头渗出的水滴:一滴、两滴、三滴,复制、复制、复制、复制——艾滋病病毒就是这么复制的。
摘自《血疫》
[美]理查德·普雷斯顿
我在kindle上读看的,kindle全文3447页,这些文字是717-718页
第021章
医院后面穿过两条街有一个大菜市场,靓靓以前从来没来过,今天四点中班下后,她特地跟着同科室的林姐来买菜。林姐是个厨艺高超的中年妇女,有一个读小学六年级的挑食的女娃以及和娃同样挑剔吃食的老公,经年累月的磨练出一身好厨艺。
她下午打电话给自己妈妈,问成栎喜欢吃什么?何娟萍说:“从小到大也没见他挑食,除了不吃五花肉以外,哦对了,他最喜欢吃糯米饭和馄饨。”
“妈,糯米饭和馄饨那是主食。菜呢?”
“你自己不会问他啊。”何娟萍奇怪:“哎你这是怎么回事,突然问起他喜欢吃什么?做错事要道歉请吃饭?”
真不愧是亲妈,一想就是闺女做错事。
林姐问她:“靓靓,我从来没见过你买菜,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死党这两天感冒发烧,单身女人好可怜,没人做吃的,我做点吃的给她送过去。”她随口胡诌:“也不知道该买啥。”好苦恼。
菜市场闹哄哄的,下午这个点,正是闹市,一眼望去,多的是家庭主妇主夫们在买菜,林姐说:“你这摸不着北的样子,跟着我买呗,我买啥你也买啥。”
靓靓连连说好。
先去肉铺,老板白围裙系在腰间,膀大腰圆,拿着一把剁骨刀立在案板后面,一排整只的猪蹄挂在身后微微晃动,猪心猪肝猪肺在塑料盆里一字排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老板油腻腻的胖手指着不锈钢板上的猪肉,看到林姐笑的像个小可爱,显然是熟客:“这么早下班?今天腿肉特别好,炒肉片还是做卤肉都行。”
“给我来两斤。”林姐对靓靓说:“你也来一斤吧,加香菇做成肉末,吃面条或者米饭放两勺,我家娃能吃下一大碗。”
再去海鲜摊子,买了半斤对虾,两条鲳鱼,林姐说起烧菜滔滔不绝:“对虾你拿盐水过一下,看到壳变红了就可以捞上来了。鲳鱼糖醋、红烧、清蒸都行,铁锅烧热,放点姜片和葱白爆香,背上划几刀顺锅溜下,单面煎香后再放糖、陈醋和酱油,热水过鱼面,大火烧开转小火,五六分钟后看着锅里酱汁变浓稠了,放点葱就好起锅啦,趁热吃。”
“你们小年轻啊,不要老去超市,超市的菜哪里有菜市场新鲜?”林姐倚老卖老趁机埋汰了几句。
靓靓机械性的“嗯嗯嗯”点头,对林姐说的烧菜步骤一脸懵逼。
林姐看她呆滞的神情:“我回头给你传个视频,你多看几次照着做就好,这些没难度啊。没难度!”她特别夸张的强调“没难度”这三个字,靓靓在心里表示不敢苟同。
林姐叫她多买点水果和蔬菜,放冰箱里屯着,“不用天天来菜场,我们在急诊室干活,好也好的,一个夜班下还有二天休息。可以在家好好带娃。”
可是,林姐,一个夜班下来人命也要去半条的好不?
菜场口的有一家包子铺,不少人在排队,靓靓踮起脚尖看,土黄色的竹制蒸笼架的比店家人还要高,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林姐指着:“这家包子铺是方圆几公里最好吃的包子,面发的好,馅料足,咬下去……呃,说的我都饿了,走走走,多买几个带回家,吃不了冷冻放冰箱,拿出来蒸一下就是早餐。”
靓靓拎了几个大塑料袋回家,把东西先搁厨房,洗了手换了衣服出来,这是工作后养成的习惯,回来洗手洗头洗澡,衣服挂阳台晾着,别把病毒细菌带回家,靓靓把自己整理妥当出来,整个屋子还是静悄悄的,胡萝卜见到她,轻轻的“喵”了一声,翘着尾巴钻进了成栎的房间,靓靓跟了进去,见成栎半靠在床上睡着了,一副病娇美男的模样,腰下盖着薄毯子,几绺头发挂在额头,眼睛微微合着,白皮肤衬得眼卧蚕的黑眼圈特别浓,靓靓凑近听他的呼吸细微均匀,成栎一只手挂在床沿,一只手压着肚子上的书,“看什么呢?”靓靓瞟了一眼,是她买的《明朝的那些事儿》,“你也会看这种闲书?”
靓靓帮成栎拉了拉毯子,“嘿,胡萝卜快出来。”她把猫咪拎出房,轻手轻脚的拉上门。
“饿了吗?”靓靓蹲下身,挠了挠胡萝卜,“今天给你买了鱼哦。青花鱼你的最爱。”
胡萝卜“喵”了一声跑开了,很不屑仿佛在说:“你才想到要给我买好吃的啊,忽略猫猫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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