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浠……”
他身下这只皮毛鲜亮的花豹只存在了一瞬,确保了顾枕安全之后就迅速身形缩小,顾枕这回是实打实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惊异的看着面前的浠月,道:“浠月你……”
浠月脸色严肃,四下看了看,现在还早,街道的小贩行人不多,又大部分的都被那边的嘈杂声引了过去,似乎没人注意到她,悄悄松了口气。
顾枕大梦初醒般的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尿差点被吓出来,压着嗓子冲浠月道:“你疯了!这可是大街上,可不是如松门那深山老林,你被人看到怎么办!”
浠月神色复杂的看向顾枕道:“先生您刚才……”
要不是浠月是个姑娘,顾枕都想跳起来敲浠月一个脑瓜儿蹦儿,道:“这点高度,怎么可能摔得死人,你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浠月行了个礼:“自然不会给大人添麻烦!”
顾枕气的差点翻白眼:“我是担心你给我添麻烦吗?!”
浠月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急色的男人,心底居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希冀。
只听他道:“我是担心你的安全啊!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人还是鬼的找上门来如何是好!”
浠月那一点小小的希冀像是一缕缕看不见的气流,慢慢聚成一滴清澈明亮的水滴,落在她的心尖上。
或者……或者自己可以再相信面前这个男人一点。
他不是以前的顾枕了,早就不是了。
顾枕还没顺完气,身后就传来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喊道:“哎呦,大早上孤男寡女在大街上这是干什么呢?”
顾枕回头一看果然是诸葛师,冷笑道:“大清早我们这孤男寡女在大街上偷情呢。”
诸葛师被顾枕呛的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啊,怎么,吃多了,窗户都被压垮了?”
诸葛师说着,指了指二楼断掉的窗棂,顾枕懒得搭理他,扭头就往贺许良和绛云轩的方向跑了过去,浠月本也想跟上,却冷不防被诸葛师叫住了。
“这位姑娘。”
“?”
诸葛师露出个笑,道:“姑娘你真的很漂亮。”
浠月听完皱了皱眉,本不打算理他,可诸葛师又重复了一遍:“无论什么时候,都很漂亮。”
诸葛师嘴角还是那么个带点风流与不羁的笑容,眼底却混合着莫名的深意,浠月觉得不舒服极了,像是个洞察一切的旁观者,浠月心底有些隐隐的猜测。
他……看到了?
浠月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开了,诸葛师在后面枕着胳膊慢悠悠的也往人群方向走了过去,叹道:“唉,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冷冰冰的呀……”
顾枕离人群越来越近,女人与孩子的哭声和围观百姓的议论声也更加清晰起来,顾枕来到贺许良身边赶忙问道:“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让轩儿自己进去了啊?”
开什么玩笑,轩儿那可是万金之躯,出点什么岔子自己就得宣布任务失败了。
说着顾枕就想也挤进人群,却被贺许良一把拉住,他道:“没事。”
顾枕瞪他,低声喝道:“怎么没事,轩儿有个三长两短我把你剁了喂猪去!”
贺许良道:“若什么都不让他去,何必带他出来。”
顾枕:“……”
说的也是,顾枕有点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似乎自从知道那个孔安宁之后,他就有点太紧张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不是昨晚落水的孩子吗?”
贺许良没答话,扬了扬下巴,示意顾枕自己看。
昨晚落水的孩子脸色发青,被他的娘亲抱在怀里不住的发抖,那妇人自己也抖如筛糠,眼泪把前襟都湿了个通透,手里还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瘫坐在地上被前后的人群退无可退。
而昨晚的老妪跪在地上一直朝周围的人群磕头,精神状态似乎比昨晚更差了,枯叶一样的身体像是踩一脚就要变成齑粉,嘴里不断念叨着:“求求你们了,你们要献祭就拿我老太婆的命吧……义儿……义儿还小啊,放过他吧,求求你们了!”
顾枕听得浑身一震,都8012年了!还有拿活人祭祀这事?
而老妪前面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一个男子满脸戾气,叫道:“要你老太婆的命有什么用,海龙还能稀罕你这么个老不死的?!这孩子是海龙挑中的孩子,昨晚被一群多管闲事的人给救上来了,海龙肯定生气了,说不定今晚就要淹了我们整个五采郡,不想死就把这孩子交出来,海龙开心了,说不定就自己游回肇沣湖放过我们这条小河沟了!“
老妪听了连连摇头说道:“不……不要抢走我的义儿,就算把义儿喂给海龙也没用啊……海龙……海龙都吞了多少人命……多少人命了啊,它都没有走,义儿不会有用的,不会的……“
那男子不耐烦的摆手道:“有没有用也得试试,不然你想让整个五采郡的人给这个孩子陪葬吗?!”
这时周围其他围观的人也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似乎都相信了男子那“被海龙选中的孩子”的说法,“就是啊,怎么有人敢从海龙嘴里抢人啊”“要不是最近来的那些外乡人,至于吗”“就是啊,我看就是昨晚那事儿闹得”。
我qnmlgb啊,还被选中的孩子,你以为你在演数码宝贝吗?
这时绛云轩小小的身影挤到被娘亲紧紧抱在怀里的义儿身边,完全不明白这迥异又令人窒息的氛围,歪着脑袋问那双目失焦的孩子说道:“你怎么了?你不是先生昨晚亲的那个小孩儿吗?”
顾枕这时突然意识到,绛云轩似乎越来越愿意去接触同龄人了。
那孩子抬起眼皮,失神的望着面前的绛云轩,绛紫的嘴唇张张合合,做出了个口型。
“救……救我……”
绛云轩听懂了,好奇的看了一圈四周,稚声稚气的大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欺负他?”
绛云轩的出现让人群安静了一秒,随即四周又开始议论纷纷。
“这小孩谁啊?”
“不知道啊,应该是外来客吧?”
“长得真贵气啊……家里得挺有钱吧。”
这时候那老妪也注意到了绛云轩,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一把把绛云轩拉到自己身前,献宝似的给那男人看,说道:“你看……你看这个孩子,长得这么好看,海龙肯定喜欢这样的孩子,吃了他,吃了他,放过义儿吧,放过义儿吧……”
顾枕瞬间就火了,卧槽你妈死了。
第155章诈尸4
"到了。”
大抵走了一刻的时辰,孔安宁才终于停下了脚步,烨然抬头望去,檐下一块黑底烫金色匾额悬于头上,上书“安宁堂”三个大字。
看来这就是孔安宁的医馆了,烨然警惕的打量了一下,门脸不大不小,从门口就能闻到浓重的药材味道,说不上难闻,但还是让烨然眉头皱了皱。
之前的顾枕非常热衷于在他和姐姐身上试验一些淫邪奇巧的玩应,其中就有各式各样不知好坏的药材药粉。曾经有一次,“顾枕”让他强行喝下了一碗味道诡异的汤药,喝完之后他的肚子就不受控制的胀大起来,像是被人灌满了水,又感觉像是被人吹满了气,他连手脚都浮肿起来,总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炸开,能把自己的五脏六腑糊那个杀千刀的王八蛋一脸。
可是他并没有炸开,只是像一只被翻了个儿的乌龟,连自己过身都做不到,可那个王八蛋却异常兴奋,轻飘飘的就分开了他的双腿,把他那肮脏的东西送到自己身体里去,蜡黄如吊死鬼的脸上显露出狂热的迥异表情,喃喃道:“然然,你看你多好看啊,像不像怀了孕的女人?”
怀了孕的……女人?
烨然双目失焦的盯着闾鸢阁的梁柱,精神恍惚,毫无意识,只是生理性的感到恶心,在听到不知道“顾枕”喃喃了多少句女人之后,双眼一黑,扭过头,吐了。
而就在他吐了的同时,“顾枕”的兴奋达到了一个顶点,就那么泄在他身体里去了。
那时候他几岁?不记得了,只记得他当时晕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一句嘲讽。
顾枕快的不像个男人。
说起来自己也真是命大,被顾枕折磨了两年还没死,本以为自己是从小习武所以身体素质太好,现在想想,或许也跟那什么“半人魔”的血统有关系吧。
烨然捏了捏掌心,想起那日如松门与闫法道人一战里,阿姐化身而成的花豹。
他身上隐隐有些发热,他会不会有一天也能变成什么畜生四肢着地的奔跑,撕咬?
当畜生可比当人舒服多了……
“小公子?“
孔安宁的声音把烨然从短暂的失神中拉了回来,烨然捏了捏眉心,点了点头,也立刻跟上去了。
孔安宁进门之后先是给烨然倒了杯茶就让他先坐,他则去那面排列这着密密麻麻一整个墙面的药材柜里翻找起他需要的药材来。
烨然没有喝那杯茶,只是紧绷着身体坐在一边打量着周围,除了矮桌上的香炉烧着些寡淡味道的熏香再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孔安宁突然开口跟他搭话:“小公子看你年龄也不小了,定亲了没有?”
烨然没搭理他。
孔安宁没听到答话也不催促,拿了几味药材扔在药盅里捣,继续说道:“没定亲的话,有心仪的姑娘没有?”
烨然闭了闭眼睛,只觉得这男人有些过分八卦与聒噪,全然不想理会,可他的脑海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影来,贺大哥?
那身影很快转过身来,俊秀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不,这不是贺大哥,贺大哥从来不会这么笑的。
那个身影说道:“然然,我刚才说的你都明白了吗?不明白随时问李大哥。”
啊,是李安枫。
可是他再凑近了去看,那个男人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他说:“小然身手不错,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啊,是黑川。
可是不管是黑川还是李安枫,他们嘴里叫着自己的名字,却完全不看自己,只看着他们身旁那个,高挑,清丽的身影。
那是……他的姐姐。
烨然脑仁一阵尖锐的疼痛,他猛地站起身子,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脚踢翻了那个小矮桌,上头的香炉咕噜噜滚在了地上,里头烧成黑色灰尘的熏香在地上划了一道弧线。
烨然怒道:“你是什么人?你在搞什么花样,烧的是什么东西?”
孔安宁被烨然的突然发难吓了一大跳,有些惶恐的说道:“什么……?那只是一些安神的熏香而已,小公子你闻着不舒服吗?”
烨然晃了晃脑袋,把奇奇怪怪的身影都从脑海里晃出去,道:“一些安神的熏香而已?那为何……”
烨然猛然梗住说不出话来,孔安宁露出了点了然的表情,道:“小公子,从进来开始你就绷着身子,精神头儿一直绷着会很累的,这个香能让你放松一些,也有助眠功效,回忆起一些让人放松的事情来,刚才我跟你搭话也是想让你放松些。”
孔安宁有点无辜道:“你似乎太提防我了,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罢了,不是什么坏人。”
接着他露出个笑容:“我方才问你有没有心仪的姑娘,你可是想起她来了?”
烨然脸色煞白。
孔安宁立马就知趣的换了话题,道:“药我配好了,你别太紧张,我给你敷上。”
烨然听完不置可否的坐下了,孔安宁走了过去,伸手轻碰了烨然脸颊一下,烨然本能的躲闪了一下,但很快就不动了。
孔安宁轻笑了一下,把黑乎乎的药材往他脸上抹,边轻声细语的和他说话:“方才你家先生说的没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随便糟蹋了,能治当然要治。”
烨然冷冷看他一眼,道:“你可以不说话。”
孔安宁依旧是挺无辜的表情,说道:“我以为我们同病相怜可以多说些话。”
烨然看着孔安宁带着风韵的眼尾,抿嘴不说话了。
不多时,孔安宁就给烨然敷好了,又打包了一小包药材递给他,嘱咐道:“也不知你们能在这郡上呆多久,若是还在就找我来换药,若是不在就按照我今日的分量,早晚各换一次就行,那个青色的药包里是要煎服的药材,每日睡前一碗便可,不需多服。”
烨然低头看着药包里一包一包被分好的药材,突觉刚才自己有些失礼,斟酌了下,轻声道:“我……我身上没带银子,有空你去客栈取便好。”
孔安宁笑笑:“没多少银子,我欣赏你家先生,这点药材就当交个朋友了,以后若是有缘再见,可别忘了我。”
烨然恍惚的想,这点药材和当朝丞相交友,你也确实不亏。
但他还是道了谢,提着药包走了。
孔安宁目送着烨然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敛起笑容,拍了拍脸颊,矮身把被烨然踢翻的矮桌扶了起来,把那块已经灭掉的熏香块捡了起来,轻声道:“还好这小妖怪没一脚给我踩了,不然可惜了我这太素复容情香。”
他珍惜的往那个黑色的药块上吹了吹,望向烨然消失的方向,眼神闪烁不定。
烨然还没走到客栈门口就看见那边围了一大群人,他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人,只不过贺许良的高大身影在人群外面太显眼了,他皱了皱眉,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贺许良看到烨然回来了,脸上还包着块纱布,大概也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微微点了点头,烨然也回应般的点了点头就站在了贺许良身边,这时贺许良突然问他:“你身上带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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