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夫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2 / 2)

丑夫 亚木聘聘 4757 字 2023-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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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作炭,如此体贴至极的举动,只有白显做得出。我受用着这份真真切切的疼惜,心里涌上一股混杂着紧张、甜蜜和忧惧的复杂情绪,仅是好友就能得他这般相待,如果是他的妻儿,只会是百般疼万般宠吧……

我点头应他,飞快地合上眼睛,生怕那胸口满溢的情绪从眼里倾泻出来。

直到白显将我手放进被里,轻轻走出了车厢,才睁开了眼。车内一片昏暗,药味久久未散,在他为我暖手的那几刻钟,我终于清醒地认识到一个疯狂的事实——我爱上白显了。

最初和母后说的“同心白首”,这一刻完完全全化成了一个“白显”。

是我的知己,我的亲人,而且……和我一样是个男人……

他性格并不温和,长相也不柔美,可是他会包容我认可我无条件支持我不动声色地保护我,相识十余年,朝夕相处三载,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怎么可能不心动?

父母胞弟尚未做到的,他都了给我。

亲朋好友还没触及的,他也都为我考虑过。

他为我砍倒扰我清梦的芭蕉树;

他记得我喜欢的菜色,每次都让李伯备好;

他担心我的身体,把陈乙从郊外接到都城,还给他开了一个医馆;

他知道我不喜拘于院府,每次都会找一些理由替我易容带我出府,天南海北都走了一遭;

……

“殿下,我们再比一次!”

“王爷,这些梨花品相如何,如若不佳,我再去寻。”

“莛郁,你答应我,千万保重自己,来日方长。”

“姜莛郁,我真的很怕……”

我真是笨,我记得他做的每一件事,记得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在我心里扎根快枝繁叶茂了,他都要去娶妻了,我才知道自己不想只做他的好友,不想只是他的亲人,还想成为他的爱侣,成为能陪他走完余生的人,想把天底下所有好的都给他,想名正言顺的护他爱他。

可是,现在会不会太迟了?

母后,我该听您的劝,我应该多求一点、多占一分。

母后,我也该早点告诉白显,我是赴必死的心应战,才和他说了和离那番话,其实我不愿与他分离。

母后,我该怎么办呢?

我鼻尖一酸,再压不住心中的激荡,眼角簌簌滚下泪来。

“莛郁,怎么了?”

白显的声音响起,我只感到脸颊拂过一阵清风,他就已经移到我身边,修了面、换了衣服,似乎还有一股熟悉的竹香。

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我还没抓住,白显又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砸来,他问我:“是伤口疼吗?”

“陈叔说输血后人体会排斥,你告诉我现在哪里疼,我好给你用药。”

“莛郁,是不是头晕?”

“莛郁,哪里不舒服,你指给我看……”

我嗓子疼得还说不出话,见他神色紧张也跟着紧张起来,一时急切,抓住他的手,起身用唇堵上他的。

第15章两情相悦

我吻上白显的唇,他一下子消了音。

我离开时,他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呆呆地看我。

眼中全都是我,丝毫没有往日的锐气。

“他并未反感。”这样的认识给我了勇气,靠得更近了些,将嘴唇轻轻贴在他唇上的疤痕。

白显,我好喜欢你呀。我心里悄悄的说,说完后抬手勾住他的后颈,给了他一刻推开我的机会,他没有动,我便笑着与他对视,缓缓凑过去咬上他的唇。

从上嘴唇到下嘴唇,细细碎碎地亲吻,待他打开牙关,我又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急不可耐地闯入,齿龈、上颚、舌面……他口腔里的每一处地方都细细用舌探访了一番,直至将他口里的津液和空气掠夺殆尽,才心虚地舔了舔他的舌尖,无声安抚。

许是我太过分了,一直僵着任我作为的白显张嘴咬住了我的舌。却没用多少力,齿尖与我的舌相触,似乎是拒绝,又更像是挽留。

我抬眼去看他,正逢他垂眸望我,两人视线相撞,震得我一时忘了动作。

我以为白显是在无条件包容我,就算我如此逾矩,我还以为白显只是默默忍耐我,就算同是男人去吻他也不反抗,思绪万千,最后我还生了最后一次吻他就吻个够的无耻念头,却从来没敢设想他也和我是同样的感情。

直到看到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里只有我,眼神如同南水海域一般平静深沉,蕴含着无尽的柔情,坦荡地说,他也爱我,他在爱我。

无处安放的心一下子归了位。

我闭上了眼睛,一个很轻很柔的吻迎了上来,在彼此的口腔里留下甜蜜的标记,又温柔地离开。

“莛郁,我只要你。”白显紧紧地抱住我,轻柔地以额头相抵。

我也只要你。可是我还没法说出话,心里十分急躁。

肌肤相贴,气息相交,我又听到白显缓慢而低哑的声音:“我阿姆说过‘眼睛会讲话’,我怕它们坏事,你醒来后都不敢好好看你,不知你冷,不知你疼,也不知你的心事,对不起。”

春雨浇灭熄了我的急躁,在我心头开出了一朵花儿。

第16章是娶是嫁是你就好

马车缓缓行驶,窗外景色几易,我躺在榻上枕着白显大腿,听着他讲我们到何处、当地有何特色、谁任辖区长官等等,遇到好奇疑虑处便抬眼去看他,他又给我细细介绍。

一如过去三年里的每一次出行。当然,也有不同的,以前的我不会拥抱他亲吻他,以前的他也不会,更无需承担照顾我吃喝拉撒。

手脚无力、行动不便,被人无微不至地照料,我以为我会不适,但只要对方是白显,一切都能坦然接受了。

他担心水凉,会含着清水以唇喂我,喝好水,我便缠着他黏黏糊糊索一个亲吻;

他为我擦洗身体时,我大大方方张开手脚任他擦,最后笑看他手忙脚乱的离开;

就是出恭入敬这等肮脏的事,他也会面不改色的帮我,见我窘迫了,也不会出言奚落,只是转过头不看我,给我隐秘的空间……

我们就像一对寻常夫妻,我们就是一对寻常夫妻。

湖光山色,蜜意浓情,时间总比别处快些。

我忍不住叹气,如果能一直陪白显走下去,就算风餐露宿也是欢喜的,嗓子好了后,我就拉着白显问:“皇上同意你出京吗?”

“经他准许了。”白显虚虚揽住我说,“他念我平乱有功,特赐我丹书铁券,可是先帝凡疑人臣反皆以赐券震慑,我当时急忧,你又昏迷不醒,实在无计可施,便借寻医之由带你出京。”

免死金牌?姜莛清倒是说话算话了。

我有些高兴,凑过去亲了他一下,笑着劝他:“为君爱臣,无可厚非,这是你该得的,你别担心了。”

白显没答话,揉了揉我的头发,转身去生火了。

“又在胡思乱想。”我扶着车轴缓缓挪下车,又捡起一个木棍做拐杖,一步步移近正在架柴火的白显。

“莛郁,这外面风大,你小心一点。”白显抬头看到我,赶忙过来扶我坐到一旁大石上,皱着眉看了我一下,把马车里的毯子拿出来给我裹上,才去淘米做饭。

这次出门,一路上都没惊扰地方官员,吃穿用度皆是白显从京都带出来,我醒了以后他经过街市又去采买一些熟食和便衣。

我不知道如果我一直没醒,白显守着我要怎样走完这漫漫赴疆路,下雨了没人和他说话,天晴了也没人陪他赏景,就是整休进食也是一个人冷水就干粮……

我看着他正在忙碌的背影,心中半是欣忭,半是酸苦,洗衣淘米、一日三餐,不过寻常,可和意中人在一起却是别样的滋味绵长。

当下,我便暗暗起誓,以后凡事多思绝不让白显担心,要和他安安稳稳过完一辈子。

见白显提着锅炉走过来,踩着我心跳的鼓点,一步一步,离我越来越近,我一时情动,不假思索说出了心里话——

“白显,这次去北疆,我们一起去拜一拜阿姆阿爹吧。”

白显怔在了原处。

“我们拜了天地,还没拜高堂。”我弯起眼睛注视他,小声地说:“我为你准备的聘礼,很丰厚的,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满意。”

“莛郁……”白显唤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如果二老不满意,那就做我嫁妆。”

“阿姆前几天托梦给我了,”白显摇摇头,“阿姆说,他们都很喜欢你,让我带你到我的家乡看看。”

我心下一跳,瞪着他:“你都不告诉我。”

闻言,白显笑了一下,似乎还有些羞涩和窘迫,半晌才吐出一句“我说过了”。

“什么时候?”如果有,我绝不会忘的。

“你刚醒的时候。”白显道。

当我绞尽脑汁去想,我刚醒的时候?那是我们说了哪些话?

终于记起在我往他手上写字,问他要赴何地时,他说过要去他的家乡——北疆,可当时我还以为他要去娶妻,并为此难过了好久。现在,听他重提旧事,顿时只觉面红耳赤、尴尬万分。

白显才不管我尴尬呢,话才说完,他就提着锅炉架到火上。等他把大骨倒进去煮,合上盖子,加了柴火,才快步走过来陪我。

他坐在我身侧,不讲话。

“抱抱我,我都说要娶你了。”我略带埋怨地道。

下一秒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伸手抱紧,把脸埋他怀里蹭了蹭,“是娶是嫁,只要是你就好。只是,你我皆是男儿身,父母也许会有芥蒂,可我不要与你分开,百年之后,我们再去寻他们,跟他们告罪,嗯……那时我们也不用分开……”

我说了很多,被山川草木偷听了不少,微风徐徐吹来。

“好。”白显低声应着,抱着我转身挡住了风。

第17章一对苦情人

一路走走停停,到北疆已是立秋时节,草原上的花开了,连绵的高山披上了金装,异于南国的风情。只是我急着赶路,没了欣赏的心情。

进入北疆境内,白显的身体每况愈下,开始的时候只是嗜睡,到后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偶然醒来也是从梦中惊醒,醒来唤我,若是得我应,他便安心闭上眼睛又睡过去;若是得不到回应,他会强撑着爬起来到处找我。

那一次,我外出捕猎(粮食所剩无几),彼时白显还在昏睡,我担心草原上的狼群就马车外设了很多陷阱,但我回去时却看到白显跌坐在陷阱处,满手鲜血,一动也不动。

我喊他,他似乎未曾听闻。直到我跑过去抱拖他出了陷阱,他才回过神,双手紧紧抓着不让我离开半步。

“白显。”我贴白显的脸颊,手上小心地处理他掌心的伤口,等他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才敢让眼眶里的液体无声倾倒。

鼻腔间全是竹香,我终于理解了白显当初的痛和怕。

我从母后自缢那一刻起,就再未这般惧怕过,可如今我怕,真真切切,恐惧如蛆附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白显再不寻医就会彻底睡过去,我也会彻底失去他。

此事之后,我再不敢离开白显半步,白天赶车,夜晚抱着白显休息,渴了就喝山泉水,饿了干粮嚼着药材下咽,剩余精粮细面分成几十份,一点点煮成粥喂白显……

相比白显,我绝不是一个体贴的伴侣,如今调换了身份,更觉自己无力。

白显半梦半醒间,也是在安慰我,“莛郁,我没事。”

“我们很快就到药庐山了。”我看这天蓝草绿,美得晃眼,我又吻了吻白显的唇,小声地和他继续说着我的愿景。

我们不回京了,就留在北疆,在他的故乡盖一间小木屋,围上篱笆种菜,养十几头牛羊。

春天,清澈的黄河水玉带般绕门而去,等待了一冬的梨树枝头探出花苞时,我开始酿酒,白显打下手;

夏天,篱笆院里草木葳蕤,寻几株能食用的做下酒菜,不能食用的拔了喂牛,我们随着羊群去草甸上生活一季;

秋末,赶着牛羊回小木屋,两人抢着时间将粮食瓜果收进粮仓,如果当年丰收了,就拿出一部份来酿酒;

冬天呢,我们哪儿都不去,在屋子里烤火、说话、饮酒,闲时再出去看看雪……

白显埋头在我的颈边,我把我的四季抱在怀里,心都要碎了。

五天后,进入药庐山,在半路上遭到两名药童拦阻,对方明说已知今日会有天下至尊至贵上门求药,只是人命天定,要从阎王爷手里抢人,自然要留下和命一样贵重的东西相抵。

“有什么比得上人命?”我问道,这段路是陡峭狭窄的石阶,两面皆是石壁,马车无法通行,前后无援,我背着昏睡过去的白显,惴惴不安。

“师祖说,这个问题不在我们,而是在于你。”两药童异口同声地说。

有备而来。

我定了心神,沉声道:“只要无损家国大义,只要能救他,我可以付出我的所有。”

“嘿嘿嘿,师祖打赌输了。”两药童齐声道。

我站着未动。

过了一会儿,他俩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条担架,又齐声说:“把他放上来吧,我们不难为一对苦情人。”

第18章生死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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