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
第二日,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温满满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帖子被人删了一个又一个,最后早读课的时候,骆佳把温满满叫到办公室,这事瞒不过去。
江小鹿担忧的目光追随着她,内心着急又无力。万一满满被处罚,都是她害的。
秦玉半早上没来上课,林之凡疯狂发消息给他,也不知道秦玉半在干嘛,消息石沉大海,打电话过去还关机。
艹,不会病了吧。
温满满进了办公室,她很紧张,她紧张了一个晚上。
骆佳对温满满的印象一直不错,小姑娘乖巧认真学习好,多门老师都在她面前夸过,而且还乐于帮助同学,骆佳几次去卫生间时都看到温满满被大家围着给他们讲题目。
她不相信小姑娘会做出这种事,于是骆佳和声和气地问她:“昨天晚上,学校论坛上有一个帖子,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温满满点头:“知道的,老师。”
骆佳微笑,拉了把凳子让她坐下再问:“那你能告诉老师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温满满为难,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说实话,那江小鹿就要完蛋了,如果不说实话,老师这边也瞒不过去。
思量再三,最后她摇摇头,拿出杀手锏:“老师,我不知道。”
温满满不善于撒谎,一撒谎眼神就飘,她不敢看骆佳,骆佳一直盯着她的反应,也没有紧逼,只是问:“真的不知道吗?”
温满满沉默点头。
“那好。”骆佳从办公桌上拿起了一份文件,“上次你们演讲的成绩很好,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市里的比赛就是你和秦玉半还有二班的陈君你们三个一起参加,但是现在因为你这个事情,如果不能调查清楚,学校很可能会找替补,也就是说,你不能证明自己没有写这封情书的话,有可能会被记过,也不能去参加比赛。”
骆佳不是在吓她,而是实话实说。学校对学生的思想品德和道德把控的很严苛,她作为班主任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班的学生被记过,尤其是好学生。
温满满不吭声,她不可能直接说出是江小鹿写的。
骆佳问不出什么,让她回去好好想想。
江小鹿一看到温满满回来就哭了,眼泪加上鼻涕泡泡张口嚎啕:“我是不是要被请家长了呜,我妈妈要打死我了怎么办呜——”
温满满和她呆在小树林里,江小鹿实在是哭的太大声了,她一边拍背一边担忧会被老师发现,不停地手指比唇:“嘘嘘嘘,哭小一点声音啦!”
“呜呜呜,我害怕呀!”江小鹿哭的不能自已,特别害怕。
“我没有告诉老师是你写的啦!”温满满急急忙忙说到。
“呜——嗝。”哭声顿止,江小鹿从眼泪水里迷蒙的睁开眼:“真的?”
“真的!你别害怕!”
江小鹿打了个嗝:“可是,可是那情书怎么办?”
温满满暂时无解的摊手:“不知道。”
她也没跟江小鹿说自己演讲要被撤的事儿,怕江小鹿一会儿又哭起来。
江小鹿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下的大祸,拉着温满满的手道歉:“对不起。”
“没事啦。”温满满笑得月牙弯弯,“我们一起想办法!”
“嗯!”
——
秦玉半在第二节课的时候来了学校,林之凡偷偷摸摸给他打报告,什么温满满被老师叫走了,什么温满满和江小鹿哭着回来了,什么温满满又被老师叫走了。
“秦玉半,你说温满满,不会真的写情书了吧?”
班上的人都在观望这件事,每一次温满满进进出出班上都会无比安静,这让人非常无措。
秦玉半在走道找到抱了一摞卷子回来的温满满并将她堵在墙角,少年眸间清亮,俊美的脸上冷酷异常,他拦着温满满,低头看着她问:“写情书了?”
“……”
“写什么样儿给我看看?”
“……”
“你可真够蠢啊,送个情书都能被发现。”
“……”
秦玉半今天暴躁的很,眉间戾气看起来非常不好惹,温满满怀抱卷子,有些害怕的吞了口口水道:“其实,那个,情书不是我写的。”
秦玉半心情稍稍平息,听她继续讲。
“不过好像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啊…”温满满偷偷瞄他一眼,又道:“你这么问我就有点…不太合适啊?”
“呵,没有关系?”秦玉半声音冷冽,他刚刚去办公室,骆佳让她参加晚上的演讲培训,但是名单里没有温满满,他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秦玉半压着怒气,修长的手指挑起温满满的下巴,温满满被迫抬头,嘤,姿势羞耻。
少年眼下一层青影,语气倨傲的不容反驳:“我辛辛苦苦教你那么久,就让你一封情书打破,说不参赛就不参赛了?“
“可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呀,她又不能陷害朋友。
温满满的下巴痒痒的,她想躲开秦玉半的手却躲不开,
水汪汪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她问:“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啊?”
还不是因为老子喜欢你!
脑海里一个声音闪过。
秦玉半周身的怒气在某一刻停止了流动,大脑比他嘴巴更快的反应,刚刚那一瞬闪过的话语就像是清晨薄雾中的山寺敲响的钟鼓,当的一声敲在他的心尖上。
敲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醍醐灌顶,恭喜秦哥开窍了。
第30章
“喜欢”是一个穴位,找到后按下去,就打通了任督二脉。
秦玉半独占欲很强,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绝不会让给别人。
温满满仰着头在等他的回答,扑闪的睫毛上下扇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透着单纯与懵懂,秦玉半勾了勾唇,内心豁达之后他清明很多,像他这么好骗的同桌,就算喜欢别人,他也能把她抢回来。
是他的逃不掉。
连日的暴躁和不安分在这一刻平息,秦玉半双手抱胸站直,稍稍离她远了一点,眉宇轻松的开口:“温满满。”
“嗯。”喵。
少年心情大好,撸了一把她的呆毛道:“情书是怎么回事儿?”
他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
温满满摸摸鼻子:“不是我写的。”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话了。
秦玉半再次确认:“真的?”
“真的。”
好,事不过三,他信了。
温满满怀抱着卷子,一会儿要发给大家呢,可她现在还被秦玉半圈在一番天地里,不得出去。
“你能不能…让让啊?”
秦玉半让了让,温满满往教室走,少年伸手抓住她的小辫子。
!!!
她要生气了!
温满满头皮一阵疼,她转身用没什么杀伤力的眼神瞪着他,质问:“你要干嘛?“
秦玉半不怒不恼,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他背着光,穿着和她一样的蓝白校服衫,如松般立在她面前,好看的不像样,温满满怔忪片刻便听他说:“你给我写一封信。”
思路不在线的温满满迷迷糊糊抬头:“啊?”
秦玉半沉吟:“今晚给你补课。”
温满满回神,以秦玉半的破烂水平能给她补课的不就是英语吗,可是——“我不一定能参加比赛呀?”
秦玉半刚刚才柔和一点的眼神立刻犀利,他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问:“不是说情书不是你写的吗?”
她要敢说其实是她写的他就去打断陈怀印的腿!
“可是,可是……”温满满想到江小鹿,这件事解释起来很复杂,她也不能在老师面前暴露小鹿的秘密呀。
“可是什么?”
温满满瞬间闭上嘴,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不能告诉别人,她摇摇头:“不能告诉你。”
秦玉半:“……”
mmp!
他脑子里上闪过了无数种逼问方式,然而对上温满满那无辜又挠人心的小眼神,算了,他多盯着点儿就是。
小姑娘细皮嫩肉的,一会儿就被问哭了。
——
温满满再一次被叫去办公室,这次来了个三司会审,班主任、教导主任加上十三班老师,陈怀印也在。
这他妈就很尴尬。
陈怀印和往常一样,清润的少年没有丝毫窘迫感,安静的站在十三班的班主任身边仿若一幅潺潺如流水的画卷,见到温满满,他还温和的笑笑,这一笑抚慰人心,温满满镇定了一点。
这已经是教导主任第三次见到她了,温满满一进门他就问:“又是你啊,小姑娘。”
“……主任好。”温满满硬着头皮打招呼。
前两次教导主任都抓了个空,这次情书证据在手,他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来自领导者的威严,两个班主任还没开口,教导主任率先提问:“温满满,这位男同学你认识吗?”
温满满抬头看了眼陈怀印:“认识。”
“那你俩什么关系?”
“没关系。”
“这封情书你有印象吗?”
一封粉色信封被放在桌子上,温满满很想说不认识,可是一向乖巧听话的她不会撒谎,艰难回答:“有。”
“你写的?”
“…不是。”(?°???°)?轻(?°???°)?吻(?°???°)?最(?°???°)?帅(?°???°)?最高(?°???°)?的(?°???°)?侯(?°???°)?哥(?°???°)?整(?°???°)?理(?°???°)?
教导主任皱起眉头,抬高音量:“不要撒谎。”
温满满心里颤了颤,眼睛盯着鞋面道:“没有撒谎。”
“那么。”教导主任问出重点:“你知道是谁写的吗?”
“……”她沉默,无法再撒谎。
良久的寂静之后,十三班的主任打破这间屋子的沉默问陈怀印:“你认识她吗?”
陈怀印淡笑,嗓间平静道:“不认识,第一次见。”
温满满低着头,耳朵动了动,陈怀印继续说:“老师,我和她不认识,之前也没见过,我也没见过这封情书,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确实,他没见过这封情书。
骆佳有心护着自己家的小孩,于是顺着他的话道:“确实是有人举报,匿名把这份情书放在了办公室的桌子上。“
陈怀印便问出了他的疑惑:“那么,在老师们认定是温满满写的之前,有没有排除是举报者的蓄意造谣的情况呢?”
听到此处,温满满猛然抬头,她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不是别人造谣,就是她们放的,幸而理智还在,想起来这是在“三司会审”,没事儿就别招。
陈怀印善意的微笑。
骆佳看她如此急迫,以为她有话说,便问:“温满满要讲什么?”
“啊?没有。”她奇怪的看了眼陈怀印之后又低下头去。
不能说,死都不能说。
教导主任沉默了好一会儿,秉持着学风传统,学生早恋,绝不姑息。他对这个女孩子一直有着怀疑的态度,但是女孩子三番两次的不承认。
“如果是别人构陷,那你为什么说你见过这封情书?”
“……”她枯了,她好蠢,她应该说不认识。
“其实我好像,也没有太认识这个信封,毕竟这个信封,文具店里好多的。”温满满努力找着借口,想要蒙混过关。
教导主任听完冷笑:“那么你的意思是,你其实没见过这封情书?”
“嗯……”撒谎真的好累。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歇口气,教导主任那冷酷无情,冻人三尺般的恶魔声音问道:“那你昨天为什么仓皇地从三楼跑下来?”
一击重磅敲头,她居然忘记了,昨天她遇到方子铭之后和鹿鹿跑下来的时候撞到教导主任了!
陈怀印看向她,班主任看向她。
教导主任:“放学了你们两个去楼上干嘛?“
温满满双手背后低着头,乖巧老实好学生:“老师,我们没干嘛。”
教导主任对她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学生干坏事,要么隐瞒要么掩饰,没有一个会主动承认。
这件事理不清楚就要请家长,当然,如果证据确凿依旧会请家长。
温满满听到请家长三个字的时候脸都白了一下,她不禁想起前几天的晚上,妈妈生了那么大的气,如果她因为这件事被请家长,温满满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她咬了咬牙,顶着万分的压力,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江小鹿。
温满满被撤了演讲资格,骆佳把这话说给她听的时候她是有点难过。
自初赛过后她每天都有努力练习自己的发音,每天晚上都站在镜子面前观察自己的表情读稿子,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最好。
秦玉半在此期间付出了许多,第一次的比赛有很大一部分的功劳归功于他,而第二次的复赛他依然在花时间帮她改善语音语调。
说实话,不能参加比赛的这个结果对她的打击没有那么大,只是,她觉得有些愧对秦玉半。
就好像是,她让他失望了。
从办公室一出来,温满满鼻子发酸,但是陈怀印在她身后,于是她忍住了,再哭也能在别人面前哭。
陈怀印没有丝毫怨言,也没有问她什么,只是规矩的站在她旁边说:“不好意思,牵连到你。”
少年的笑容如清风,声音醇醇:“要加油噢。”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