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的报恩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7(2 / 2)

狐狸的报恩 哲学少男 4780 字 2023-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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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人来得及,距离太近,也完全没给他们应对的机会。

一招得手,喻恒又假装鼓起两腮,朝着一左一右煞有介事呼了两口气,当即骗得两人后仰躲避,他便一把夺回长刀,娴熟地甩开刀鞘,在龙椅上的新帝站起来之前,矮下\/身一连切了那凑上来的几人的小腿跟腱,动作流畅,一如平常,倒还因为这一矮身,躲过了身后嗖嗖射了一排的箭。

他没忘记匆忙扫一眼箭的朝向,通过这个能判断出弓箭手全部位于后方,这么大的纰漏随便拎个士兵出来都不会犯,但转念一想,这也是为了顾全仪仗好看。

可怜那李公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竟然会在嘴里藏钉,还是托了自己对杀气格外敏感的福,没让这钉子刺穿他的咽喉。

不过当他很快感知到自己出现呼吸困难,才意识到提前说福也是高兴的太早。

喻恒的脑子很清醒,没急着杀人,围拥过来的士兵,他一刀一刀杀太费时间,让耍刀的站不起来,显然是更省力的选择。

达成目的也不恋战,直接将那长刀架在李公公的颈项之间,迅速将人拖进了柱后。

这里是弓箭手的死角。

“我只杀他一人!杀完便自我了断绝不贪生!若还有人想陪同我们一起上路!那送他先走倒也无妨!”

他背靠着柱子,朝着火速向他逼近的士兵喊道,说来也可笑,这些人来得很快,刀尖一齐指向他,却没有一人敢贸然上前,还有意无意地用余光瞄着龙椅上的白念。

“别瞪了,你不想救他。”他也注意到白念灼灼地目光,轻笑一声,手指顺着李公公的脖子,摸到了那根钉子,用力一按,当即断了他嗓子里能发出来的所有音儿。

“他要是还活着,你这皇帝当得和傀儡也没什么区别。”兴许是玩心起了,架在老太监脖子上的刀形同虚设,他自顾自地玩起了那钉子,慢吞吞地旋转拔出,在用指尖一按到底。

“所以……我帮你杀他。”

被刺破了气管和声带,李公公一双眼突起得像一只垂死的金鱼,一张老脸被憋得通红。

喻恒不甘心他死前经历区区这么点痛苦,确认包围过来的士兵,在看见白念落在后,彻底断了上前阻挡的心思,行为也更加无所顾忌,刀尖抵在他背上,寻了个不太像要害的部位将其刺穿。

只是这刀,不知是因为他回来的路上斩杀了太多人,因而变得柔钝,抑或是他有意放慢刺捅的速度,以求将痛觉放到最大。

他贴近李公公的耳边,语气森然道:“这一刀,是为那狐狸捅的,你真应该感谢我现在落魄成这样,不然定要让你体会体会被人活生生剥了皮的滋味。”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估计他捅得位置也不知太秒,李太监的嘴巴已然关不住肆溢的血。

“这一刀,是为我四哥捅的,你口口声声说燕南残暴,说的时候可有想过你们对我喻家痛下的杀手?”

他的情绪,逐渐在一声声的咒骂之中失控,直到他残破的手腕再也捅不进刀了,他也不愿意停下。

只是遗憾李公公一直背对着他,没能看到他断气那一刻的模样。

他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在众人的围观之下,完成了一场并不精彩还有些疯狂的杀戮秀。

他看着做堂上面无血色的白念,一脚踢开身前碍事的尸体,一步步走上前来,将手中的刀架在了自己的咽喉。

“你要做个好皇帝,不然我没法说服自己不杀你。”

他最后同白念说道。

殿堂之外的一列戴着头盔隐藏起来的弓箭手们,见他决定自刎,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他们本就是听命于赵继,在殿外候着,寻找合适的时机将其击杀,如今看来倒是省得他们亲自动手了。

独独一人,固执地不肯放下弓箭,若有心人来仔细辨别,一眼就能瞧出,他拉开的那张弓非比寻常。

与寻常的中原兵器不同,它带着浓郁的边塞特色,还有神话色彩。有见多识广的人,也只是在边关异族的擂台场上见过一面。

据说是有一年,当地的部落长老从拿它当过奖品,引人来看,并且积极下注。

只可惜当天就让人赢了去,长老还因此懊恼不已,准备夜里伺机偷回来,结果被抓包之后,又被讹了些奶制品。

起初,喻恒是想将这得之不易的战利品送进宫里,献给皇上。不想试探过连晁之后,丢了那么多年的良心却开始难安,于是便差知秋送予了他。

但当时他不曾想过,这张弓最后回落在谁手里。

勾着弦的两指一松,搭在上面的箭便一举撕裂开空气,直击喻恒的后心,穿透了他的身体。

猝不及防地被刺穿了心脏,害得双腿直接失去了承重身体的能力。

喻恒半跪着,中箭的一刹那,长刀便在手中转了个方向,直接扎进了红毯。

靠着刀的支持,才勉强维持身体不用倒得太难看,但他想不出来,究竟是何人恨他到这种地步,竟然如此等不及地抢先下手。

直到背后想起了那句熟悉的呼唤。

“小舅舅。”

那名弓箭手从容地摘掉了头盔,露出一个十五岁少年天真无邪的面庞。

第53章尾声

“真不愧是我舅舅,残废成这样还能震慑得住人,看得朕都快急死了。”

小皇帝笑着,头盔在他手上滑稽地转了转,就被抛弃到脚下。

他将长弓背负在身后,不慌不忙地踏上这红毯,无论是重新站在众生朝拜的中心,还是终于看见自家小舅舅的脸上的震惊与落魄,都让他忍不住面露难掩的喜悦。

这一天,他期待了多久了?

他甫一走近,殿堂之上的赵继人等便纷纷跪倒在侧,口中齐呼参见陛下。

小皇帝闻声露齿一笑,脸上再也看不出半点唯唯诺诺的痕迹,他单手扶起赵继,将手中的长弓塞进他怀里,背着手环视一圈,目光最后定格在颤颤巍巍站立着的喻恒身上。

他朗声道:“将军喻氏,里通外国,枉朕信任!幸有赵都统将其射杀,实乃我燕南不可多得忠良猛将,因此即日起,拜为护国大将军,统帅三军!”

“谢陛下!”

“此刻就不必拘礼了。”小皇帝即使制止他的跪拜,“一场闹剧终了,也该清场了!”

只是话音刚落,忽觉背后寒光一凛,未等赵继出手,腰间的朴刀就被小皇帝一举拔出,一上一下地硬截住白念的一击。

他的身法都是喻恒手把手教出来的,但可惜他反应够快,力量相差却是悬殊。

“白指挥使怎么着?这是想当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诈死,朕陪你演戏,你造反,朕借给你兵不说,还帮你调走了他的同盟,而且就在刚才,朕还顺手帮你解决了杀死你叔父的仇人,怎么这会儿就朝着朕刀剑相向了?”

“他是你亲舅舅!”

“那又如何!”

外人口里的一句舅舅,不知道怎么就刺激到了小皇帝的神经,以至于手上凭空来了一股气力,一把将白念斩向他的刀挥开。

“我当然知道他是我小舅舅,他给我当了那么多年的疯狗,一条非常好用的疯狗,”他笑得疯疯癫癫的,甩着两把朴刀凑到白念耳边,“要不是你一直下不去决心,朕也不想亲自动手,你瞧瞧这一场下来,朕得灭多少张嘴啊,头疼。”

“不过白指挥使有空替我舅舅鸣不平,怎么不先想想,自己有多久没见到你那刚经历了丧夫之痛的亲妹妹呢?”

说完他就抢在白念爆发前,闪身退开,将朴刀还予了赵继。

“杀了。”

“小舅舅,你知道吗?天下想杀你的人很多,不过有人是为了扳倒被喻家垄断的体系,有人是贪图你手里的破佛刀,还有人想杀你,又下不去手,只有我不一样,我是真的恨你。”

“从你第一次入宫我就开始恨你,小时候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人对自己亲儿子避之不及,却待自己的亲弟弟如同己出,”小皇帝站在他面前,仰着头看着这个男人,“其实我以前是有一个哥哥的,但他一天夜里睡着的时候,被我阿娘亲手掐死了。父皇怕我也被掐死,才给我设置了单独的小别院,安排了亲兵护着我,他说要我平平安安的长大,皇位永远是我一个人的。”

“你……把她怎样了!”

“我能怎么样,她不爱我,她想杀我,可不我能和她一般见识,我要让她过最雍容的生活,我要世人都称赞我们母慈子孝。”

他忍不住逼得越来越近,几乎要贴上了喻恒的鼻尖,一张幼态的脸上展露出明显违和的凶狠,咬牙切齿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杀舅舅,可是舅舅太让我寒心了,你那时双腿皆废,宁可将这破佛刀悬赏,都不愿意给我这个和你留着相同血脉的亲外甥,舅舅是不是忘了,我也是喻家人,我也拔得出这破佛刀!”

说完他猛地将自己的手覆盖在被喻恒握着的刀柄之上,想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破佛刀,可当他的手心触碰到喻恒冰冷的手,却是不争气的一哆嗦。

他再一咬牙,两手一股脑儿地握上去,可任凭他怎么拉拽,喻恒手中的刀,都不曾移动分毫。

“你都要死了!还留着刀做什么!”

他忍不住恼羞成怒,歇斯底里地抬头对着喻恒吼道,却不想喻恒像是被这忽然提高的声调激着了似的,半跪着的身体极缓极缓地站了起来。

小皇帝吓得松开了手,跌倒在地上挪蹭着后退,直到后背撞在了墙上,嘴里还不断惊呼着:“护驾护驾!”

同敌方厮杀的士兵迅速抽离战场,再度包围了喻恒,却让人无一人敢上前。

只见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手里握着插/进地毯的刀,一双似乎含了笑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惊吓过度的小皇帝。

直到有一人大着胆子上前试了试鼻息,禀告给皇上,他已经断了气,小皇帝才从惊吓中缓过来。

下方的厮杀已经步入尾声,嘶吼的杂音也越来越小,他忍不住抬起眼皮看了看喻恒,模样有些呆呆的。

他问自己,他是最后的赢家对吧?

这盘棋他下了五年。

他根除那些亡国奴深埋在他燕南的奸细,又巧妙的利用了熙和复国心切,从喻家手里夺回了兵权。

他在这场鹬蚌相争之中,坐享了渔翁之利。

他甚至亲手了结了喻恒,这本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喻恒呢?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他凭什么临死还要对自己露出那样不屑的笑,他凭什么?

但自己心里这股突如其来的恐惧,又是因何?

一场宏大的闹剧,足足用了三日才修整回个大概。

燕南城里气温回暖,积雪日渐消融,一朝回归安稳的生活,街上的戏台便也敲锣打鼓的搭了起来。

除了个别的大户,寻常百姓对这场凭空爆发有凭空消失的战争,都感到云里雾里摸不清头脑。

安稳过后,便又开始思念,原先那明月茶楼里说书的平阿公。

要是有他在的话,定能把这些天的事情说个明明白白,然后绘声绘色地讲给他们听。

这不,很快就有人,房子修补到一半,撂下泥瓦,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就站起来,招呼来三三两两的人凑齐一堆儿,煞有介事道:“我听街头老李家说,那日在乱葬岗领尸的时候,瞧见平阿公了!”

“不会吧!他是躺着还是站着的?”

“还会喘气会说话哩!你说躺着的站着的?”

“他去那干啥?他一个糟老头子,上没老下无小,莫不是去拾荒了?”

“嗐,还真让你说中了,他说以后都不去明月茶楼了,皇上不是准备着要好好开发一下燕北那块儿地嘛!他说他以前就是燕北人,这是打算回家了!”

“那他说没说以后还讲不讲了?大家伙一天听不着他说两句儿,都怪寂寞的!其实燕北离这儿也不远,等通了马车,闲了去那儿逛逛也挺好。”

“放心吧,他说了以后去燕北还干这营生,他还说可以去燕北那个珞珈山的庙里找他,他没家,以前都在庙里睡。”

“那儿还有庙呢?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这可就是你无知了啊,平阿公说了,那里面供的是神农氏的后代,家里谁有个小病小灾的,都可以去那儿烧个香啥的,灵得很!”

“是吗是吗?那我要去!我家那婆娘快生了,我得去求个母子平安!”

“平阿公还说了,心要诚,不能空手去。”

“这个晓得!等开春,我老娘做了桂花糕,我提几包去。”

“嘿嘿,那我提二两腊肉去!”

“带点酒,平阿公说带酒好,庙里那路神仙爱喝酒。”

“他胡咧咧的吧!他上哪儿能知道人家神仙好哪口?”

“可不呗,我也觉得。我跟你们说啊,老李头不让我往外说,你们自个儿心里知道就行,他说他觉得那平阿公不太对劲儿,他从乱葬岗带出来的东西,好像会动。”

“你这人不讲究,大白天的,你说什么鬼故事呢?不跟你扯了,我家屋檐儿还没补完呢!”

“哎哎别走啊!我一开始也不信,可他说的有模有样的,说他布里裹着的好像是一条眼睛冒红光的狗,隐约还露出来一块价值不菲的玉,看上去特别像国舅爷的呸呸呸,那姓喻的以前腰上挂得那块!你说他能不能知道点什么?”

“嘘——大街上不能提那个人的名字,小心被这个!”说话人伸出泥泞的手,一把将率先挑起话头的那人嘴给捂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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