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第36章法会·晴天娃娃
晏离大人注意到大盗脸上放荡不羁的笑容,神情淡淡。他好像并不怕大盗另有计谋。
江吟虽然不知道晏大人心中打着什么算盘,但是清楚他稳重可靠。所以她也没有再问什么。
“呦,晏大人办事效率真高,不愧是民间百姓人人称赞的刑部侍郎。”庭理流里流气地斜倚在门口,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和尚。
明明是好话,但是被他这么阴阳怪气地说出来,连一向待人接物淡极的晏离也将视线在他的身上多停留了几分。
不过晏离也不与他计较,只是看着被挂上铁链的大盗,语气平淡地说:“还请这一位去刑部大牢去做客一番了。”
“哈哈,有劳大人给我挑个采光好,干草整洁的房间。”大盗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极为真诚,“如此,我对大人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吟心中的怪异感更加强烈了。
庭理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投向江吟:“我说江吟,既然窃贼已被抓获,您老的好奇心消停了没?师父他老人家让我来请您去殿前广场听法会了。”
江吟闻此怏怏地哦了一声,慢慢吞吞地朝庭理走去。
庭理倒也不急,颇有耐心。晏离看着这对难兄难弟,像乌龟般迟钝地往殿前那边走去,清冷的眼底终是露出了几分笑意。
大盗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晏离的神情,随后看向门外:“这位小娘子就是江御史家的闺女吧。欸——着实很我般配的很。”
“聒噪。”晏离平静地扫了他一眼,脸上浅薄的柔色收了起来,又成为了一个难以接近的晏大人。
每次佛诞日,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上都挤满了前来聆听教诲的群众。
讲经台上还没有法师的踪影。江吟揉揉额角,连个开头都没翘掉,难道自己还是走太快了吗?
她生无可恋地坐在她这几年的专属位置上,旁边是同病相怜的庭理。
一尊大型的青铜受水型刻漏从殿中搬了出来。
在大衍朝,主要的计时工具就是刻漏。刻漏有泄水型和受水型之分。其中泄水型由于壶中水量由满至浅,水滴流速不一,因而不大精准。
而受水型滴漏因为漏壶水位保持几乎不变,滴漏的速度相对稳定,根据受水壶来判读时间,相对比较精准。
江吟望着那一座青铜器漏刻,真心觉得讲经的时间格外漫长。
按照惯例,今天上午讲经一个时辰,午时休息,下午未时到酉时,两个时辰。
惠果大师主讲第一天上午。他一上台,江吟的颓靡之气一散而尽,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仰望着台上的师父,脸上挂着对知识的渴求。
就连时常不着调的庭理背脊也挺直了些,惠果大师看向下方的群众,眼神在江吟和庭理这一对弟子身上停顿了一下,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江吟坐在前面,离漏刻很近,她仰着脖子,伸个懒腰就能看到箭标上的刻度。
不过她也是多此一举,在刻漏前有专门的小和尚来观察时间,完全不需要她来操劳这个。
法会才刚刚开始,加上第一个讲经的是俊美的惠果师父。江吟还是精神充沛地度过了第一个时辰。因为听得认真,她中午还多吃了一碗饭。
庭理斜眼:还不是惠空师叔烧得一手好菜。
“怎么没肉啊,都是素的!”一个微尖的声音不满地说道。
庭理翻着白眼斜看过去,想知道到底哪个蠢货竟然在寺庙里抱怨饭菜里面没肉。
江吟望过去,这个男人身材瘦小,皮肤粗糙,出身看上去一般,但是穿着昂贵的丝绸锦缎,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庭理嘴巴里含着一口毒液正打算向那人发射过去,几个看上去像世家侍从的人直接把人给架了出去。
江吟看着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庭理笑道:“快吃吧你。”
庭理矜傲地捏着箸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江吟倒是觉得刚才的人有些奇怪,一个能说出在寺庙吃肉的人想来是不信佛的,而一个不信佛的人竟然能来参加漫长枯燥的法会,难不成也有人逼他来吗?
不过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江吟只是那么一想,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正打算回房的时候,有一个清雅的声音叫住了她。江吟觉得有些熟悉,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眉眼秀气,肤色白净的郎君。
江吟停下脚步,向对方行了一礼:“文大人好。”
“娘子有礼了。”文小郎君眉眼弯弯,笑得有些可爱,“娘子是独身一人来听经吗?好似不曾见到江兄。”
“家兄不喜法会,只有我一人。”江吟轻声回道。
文郎君理解地点了点头,面露为难之色:“我也不爱佛理,若不是家母强烈要求,这六个时辰的法会当真要吓退我。”
江吟看到他心有余悸的样子,感同身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是嘛!”
文郎君看到江五官生动娇美,尤其眉眼中的一点清灵之气,让他有些呆愣。随即,他反应过来:“娘子大概还不曾知晓我的名字吧。”
江吟摇了摇头,笑道:“知道呀,大人姓文,名昌邑。文小娘子的兄长嘛,我总是听说的。”
文昌邑脸上露出雀跃的神情:“娘子想必有些倦了,在下送你回禅舍吧。”
……
在客房小憩后的江吟顶着大太阳,提前到了广场。
广场上已经坐满了大半。毕竟大多数人都没有休息的地方。
江吟跪坐在蒲团上,深吸一口气,接下来可就是连续不停的两个时辰。
隔着老远的文郎君在一个美妇身边苦笑着与她挥手示意。江吟也同情地报以无奈的微笑。
为了让讲经的法师对于时间有一个大致的把握,在漏刻前的小和尚每隔半个时辰就会轻敲一击小钟。下午的法会有四次钟声。
江吟在清醒——疲惫——神游——痛苦中反复跳跃。当第二声钟响的时候,江吟已经注意力急剧下降了。
而第三声钟响的时候,江吟是如梦初醒,恍恍惚惚。
咦,好像缺了点什么。
她犹记得第三声钟响是申时过半,在现世就是16:00。这个时候鼓楼上的鼓声应该就会响起。今儿个怎么出了个纰漏?
这是佛寺里的规矩,僧人都会在早晨敲钟,傍晚时打鼓,所谓的“暮鼓晨钟”。
法会上陆陆续续有人离席。这个么也正常,谁没有点生理需求呢?
江吟也在第三声钟响后一段时间,借着更衣去外面溜达了一圈。
她由于之前鼓声没响,便不经意地往东面的鼓楼望去,只是那个像晴天娃娃般在外面晃来晃去的是啥玩意?
她正打算走进了瞧瞧,只见惠空大师的弟子安喜喘着粗气从楼里跑了出来。
江吟吓唬他道:“好啊,原来是你这个小迷糊没有按时敲鼓。”
安喜磕磕绊绊地说道:“鼓,鼓被人弄坏了,可不是我的错。你怎么来了?”
“哦。”江吟随手指着那晃来晃去的“晴天娃娃”,眼睛往上看去,“……”
安喜也随着江吟的手向上看去,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江吟后半句话也吃惊地没说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江吟崩溃:它又来了,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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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驿报》:号外号外!京都狩灵世家叶家第六十代未来家主,谪仙般的人竟然被一个小乞丐打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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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道友先上,在下才疏学浅怕是应付不了这只精怪。”易姝摸摸鼻子躲在男主身后,讨好地说道。
一场厮杀后,男主将要拿下精怪丹元之时,突然金光浮现,阵法结成。易姝双手结印歪头笑道:“多谢道友为在下引怪。”
叶释冷冷道:“无赖。”
————阅读指南————
1、女主活泼可爱耍赖皮×男主清冷高贵有洁癖
2、双C,1V1,HE
3、架空历史,男女皆可成为狩灵师
第37章偷窃·钟声
那个“晴天娃娃”之所以会被江吟看错,就是因为一根绳环套着那个人的脖子,而另一端系在栏杆上。
加上今天的风有些大,他被吹得一晃一晃,像是一个摇摆的破布娃娃。
但他绝对没有“晴天娃娃”看上去那么喜感,相反,相貌十分可怖。
他双目血色,瞪得老大。舌头像地狱的黑白无常般长长地伸在外面。面色青紫,表情狰狞,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江吟问安喜:“你难道就在楼阁上就没有看到这个娃娃——呃,不,死者吗?”
安喜低着头,不敢往上看,嗫嚅道:“我就是看到栏杆上莫名其妙地绑了个绳子,没往下看嘛!”
江吟对他的心大感到无语:“所以安喜你其实是在申时过半之前到的鼓楼,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也在这之前。”
“哎呀!”安喜一拍自己的小光头,“我得赶紧告诉晏大人。”
“晏大人?”江吟疑惑地问道,“他还在寺中?”
她以为在捉到大盗后就会赶往刑部了。
“我来之前还在方丈院那边看到他了。”安喜肯定地说道。于是他撒腿就往方丈院跑去。
等到晏离带着几个士兵到的时候,江吟正在四十五度忧伤地仰望鼓楼。
晏离平静地走到她的身边,陪着她看着那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江吟侧头看着他精致的眉骨,挺拔的鼻梁,微翘的唇峰,棱角分明的下巴,觉得自己的眼睛被洗干净了。
晏离感觉到她让人难以忽视的眼神,轻轻地瞥了她一眼。
江吟接到熟悉的信号,立马扭回头,故作淡定地打量着她观察许久的尸体,从而来回避晏离眼中的疑惑。
我特么怎么知道是哪个混蛋故意和我过不去,总是给我安排着这样的“惊喜”?
“这个人我是见过的。”江吟自顾自地说道,“他今日中午在斋房怒斥饭菜里竟然没有荤食。”
晏离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哦?那这个人来法会的目的就值得探寻了。”
“你们几个先回去把参与法会之人看住。”晏离吩咐着士兵,“你们两个过来和我一起上阁楼查看。”
他注意到江吟跃跃欲试的表情,眼角眉梢的冷淡化去,带上一丝让人很难察觉的纵容。
“吟娘若是感兴趣,便与随我们一起上去。”
“呃,分明是大人盛情难却,阿吟这是却之不恭。”江吟扬起头,有些得意。大大的眼睛清澈通透,在阳光下,棕色的瞳仁有些透明,成了更加美好的琥珀色。
晏离看着她,嘴角微抿,掩去了笑意。
鼓楼的并没有供奉神佛,只是内部四周的墙壁上画着佛教中的故事。晏离、江吟、安喜和两个士兵沿着低矮的台阶上去。
江吟一上去就看见那面被利器划破的大鼓,这就是安喜今日没有准时打鼓的原因。
其他地方物品摆放整齐,并没有扭打的痕迹。
而外面栏杆上一根粗粗的麻绳系在上面。
“啊,我来的时候绳子已经系在上面了。”安喜又强调了一遍。
晏离点头:“看来作案时间应该就是在申时二刻之前。”
两个小兵在晏离的示意下将死者小心翼翼地提了上来。江吟上前和晏离一起观察这具死尸。
“舌头僵直,指甲青黑,是窒息而死。”晏离粗粗看了一眼,又将尸体翻过身,“脖颈后有交叉的勒痕,说明是被人用绳子勒死后挂在栏杆上。”
晏离捏了捏死者:“肌肉尚软,应该死了没多久。”
随后,他命人将尸体抬去殿前广场,让香客辨认。
江吟跟随在晏离身后来到广场上的时候,场面已经是有些喧杂。法师已经从台上下来,众人被要求坐在自己位置上,不许随意离开。
一个文弱的小郎君匆匆赶来,士兵严肃地问询他去了哪里。小郎君有些羞涩说道更衣。
当下,坐在最前面的文昌邑见着死者脸上露出惊疑之色:“纪石?”
他站了起来,走上前细细辨认:“他前不久还坐在我身旁。”
“除了你,在场还有谁与他相识?”晏离问道。
几个郎君也站了起来。
晏离带着相关人等进了大雄宝殿,江吟犹疑不前。
“小娘子和安喜小师父都是第一目击证人,也进殿吧。”晏离转身看了一眼江吟。
“此人名为纪石,与你们是何种关系?”
文昌邑作揖道:“我们这几位都是去年科举的同窗。这次是借着法会在普明寺相聚叙旧。”
晏离点头,示意手下将几人带下去,先将文昌邑留了下来单独询问。
“这次聚会是谁先提出?”晏离问道。
“是在下。”
晏离质疑:“法会讲经时间冗长,恐怕你们没有太多叙旧机会吧。”
“在下的几位同窗都是喜爱佛学之人。此次因为普明寺讲经,都兴致盎然。”
“可是听说中午,他在斋房里口出恶言?”
“惭愧,唯独在下和纪兄都对佛学不感兴趣。不过家母倒是恰好也喜爱法会,所以我陪同前来,顺带聚一聚
“死者纪石与你们关系如何?你们之中可有人与他有矛盾?”
文昌邑苦笑:“纪兄性情有些古怪,与我们关系一直都是平平。”
晏离挑眉:“怎么说?”
“这……死者已逝,本该不能说他的坏话,但是纪兄被害,为了寻找凶手,在下还是得坦诚相告。”文郎君有些无奈,“纪兄来自淮海道的一个偏僻农村,家境贫寒。但是在书院念书时,手脚不甚干净。”
文昌邑说得颇有些艰难:“钱兄对此一直颇有怨言。他似乎曾经丢失过重要的东西。我只是不见了些小钱财。”
“还有吗?”
文昌邑摇头:“其他不知晓了。”
“既然你们相处平平,也不齿他的为人,那为何要邀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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