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笑蕾赶紧拍着纪岫岩的后背帮他顺气：“飞扬你不要惹你爸生气，他最近心脏一直不太好，医生开了好多药天天都要吃……其实你想想啊，娶了嘉丽也没什么不好。她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了解她。就算，就算你有几个情人，这种事她都能拎得清，不会管你的！”
“妈，我爸如果有几个情人，您也会这么平和吗？”纪飞扬挑了挑眉毛，“或者说，如果我和林嘉丽没有结婚，她以后的对象出轨，你们也能沉得住气不过问？”
“不能！”孙笑蕾抱着胳膊摇摇头，“但是不用说我双标，因为我有底气这么回答，不只是所处角度不同，更是因为身份的差距。我孙家现在依旧在大马是首屈一指的富豪，而嘉丽的父母是我们，这就是不用委屈的底气。”
也许在这种事情上，从来都没有公平可言。
纪飞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明白了，您和我爸早点休息吧。”
纪岫岩用温水送服了两粒心脏药物，定了定心神：“过段时间我们就回国过年了，希望你在此之前处理好那些烂摊子，别让你妈替你再费神。”
说完，不等纪飞扬告别直接按断了视频通话。
处理好？他何尝不想呢。
看着微博本来撤掉的热搜换了个格式再次登顶，纪飞扬眯了眯眸子。
***
第一次公演准备期只有三天，这段时间公司推掉了所有外务，给练习生专心训练的时间。
这次依旧是全开麦直播形式，没有一丝半点的容错率。现场也通过抽票的形式在大学城选了五百名在读大学生作为观众参与投票。
听着前台导师落座时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所有人都跟着激动起来。
“我好紧张啊！”宋恩成攥着祝依铭的手微微颤抖。这次她是C位，比队伍里另外几人多了一条绶带，上面缀满了亮晶晶的水钻，非常吸引眼球。
祝依铭回握了她一下：“没问题的，大伙都准备得很充分了。”
宋恩成瞄了一眼周俏，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这次的排练……确实过于顺利了。
众人都怕周俏会有什么小动作，然而除了第二天早晨迟到了几分钟之外，她每天都跟着大部队唱歌跳舞一项都没有落下，态度虽然不积极，但也说不上敷衍。
这让杨乐一百思不得其解，跟在周俏身后观察了两天，也没找到什么破绽。
备场期一群女孩都坐在后场的屋子里，因为直播还要给到reaction镜头。
这时一个穿着T恤挂着工作证的女生走了进来四下张望了一圈，目光锁定到祝依铭身上：“你是祝依铭吗？”
她疑惑着点了点头：“嗯，怎么了？”
“导播叫你出来一下。”
“哦，好的。”
祝依铭起身跟着她走到了楼道里，然而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道水柱冲着她就泼了过来！
她连忙抬手挡住了脸，被溅射到的手没有疼痛和灼烧感，她微微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硫酸……
“你这个bitch，算什么东西？连顾隽清一根头发都配不上！”
“你敢再带着她炒作我就去你家门口泼！”
现场的工作人员终于反应过来：“你们是什么人？保安呢？带她们去保安室！”
“先报警！练习生怎么样？要不要打120？”
听到骚动的厉玥吓得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祝依铭你没事吧？”
“没，没事，”祝依铭看了看身上鲜红的液体，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松了口气，“不是血，大概是颜料什么的……”
“天呐！你这一会怎么上场？”秀导皱紧了眉头惊叫，“快去后台看看后勤老师那边还有没有富裕的演出服吧。”
然而时间太晚，所有的备用道具都已经撤走了。
祝依铭本来和团队一样，穿着成套的深蓝色制服，现在从头到脚都染上了根本擦不掉的红色……
第71章
寄刀片和泼油漆这种行为祝依铭听说过,然而现实中还是第一次见。
工作人员看着一身狼狈的祝依铭：“已经把她们带去保安室了，那两个人都是大学生，是买了其他抽中门票学生的名额混进来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追星能把人的三观带歪到这种程度,甚至丧失了基本的主观判断能力。
厉玥看着祝依铭问道：“那边已经报警了，后续你准备怎么做？”
“看她们的态度吧,”她抿抿唇，“都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今天的表演还要继续吗……”姗姗来迟的侯夏元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他实在弄不清楚为什么纪飞扬的心尖尖都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还能频频出事。
祝依铭叹了口气：“化妆老师还有一次性彩喷吗？”
“有的，你要干嘛？”
“给我一罐蓝色一罐红色的,”祝依铭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有色差也没事，舞台打光看不太出来。帮我把头发全喷红吧……”
“你现在不去洗掉颜料？”侯夏元咧着嘴摇头，“会伤头发的！”
祝依铭摇头：“没时间了,我如果临时决定不上场,会拖累一组人,别再耽误时间了，就这样吧！”
旁边的人还想劝她：“……其实一公你表演成什么样都不太会影响排名的。”
祝依铭抬手示意：“但是队伍里有几个练习生在淘汰边缘，我不能太自私。”
“就听她的！弄吧！”侯夏元实在拗不过，只好随她去了,万一纪飞扬追究起来就把这段监控直接传给他……
两个化妆师前后奔忙,好歹让祝依铭身上的颜料变得没那么突兀,她脸上的红印怎么都遮不掉，急中生智化了个伤痕妆。
再回到备场房间，宋恩成看到她略显狼狈的样子赶紧跑了过来，祝依铭赶紧阻拦她：“别碰我，我身上的彩喷没干,还会掉色。”
“我就是想问你啊，为什么突发奇想弄了个红头发……”宋恩成露出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你之前还说咱们的风格不适合染发呢。”
她们要表演的曲目是性感中带着一点俏皮的风格，服饰越简单越好。同组的另外几人都是黑发，只有她与众不同。
“这还用说，人家为了抢镜头啊！”另一组的人毫不掩饰地说着风凉话，“宋恩成你这个C位当的憋屈不？”
宋恩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还行吧，比选不上的舒服一点。”
“你！”对方恼羞成怒，“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知道现在祝依铭在所有追星平台名声多臭么？也就你还和她一起玩！”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们身上。
对方的话堪比自爆，因为在基地所有人都没有手机，按理来说是无法知道外界评价的。偶有几个人出外务，选管也时刻跟随。
虽然大公司会想尽办法托人花钱把消息带进来，但这也是在暗地里进行的，能直接嚷嚷到明面上，这不是在打节目组的脸么？
祝依铭面带笑容，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前：“继续说啊，我名声怎么了？”
“我，我是猜的！”那人自觉失言，开始辩解道，“你排挤队友，看不起其他练习生，还，还逼得资阳整个团退赛！”
“啧，倒都成了我的不是了，”祝依铭抚掌而笑，“我真的很佩服你强辩的能力，但我还是那句老话，看不惯我就拿出点真本事来，要么人气压我一头，要么实力压我一头。我接受粉丝和大众的评价，但同行之间就不必了。你刚刚说的话后台都有留底，我保留追究的权利。”
说完，她一个眼神都没再给那些人，径直回到了队伍的备场区。
“到底怎么了啊？”杨乐一担心地看着她，“我刚听她说你什么外界评价不好……”
祝依铭想起白天的热搜垂着眸子：“现在出的汗流的泪都是当初脑子进的水，现在挨的骂也一样。”
她压低了声音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宋恩成和杨乐一，宋恩成不知从哪拿来了一大叠湿巾，帮着祝依铭抹起了脖子后面不小心溅射到的颜料：“刚刚导播说咱们第三场上，我问问能不能调一下顺序，你能早点回去换个衣服。”
宋恩成话音刚落，周俏就皱着眉头第一个反对：“不行！节目名单都已经发到观众手里了，临时换顺序到时投票号码也会被打乱的，我不同意！”
“突然出了状况谁都不想，”宋恩成想要努力说服她，“一会依铭姐还要配合警察去做笔录，早点表演完早点处理好……”
“凭什么让我们所有人迁就她一个？反正我不同意！”
“她说的也有道理，”祝依铭拍了拍宋恩成的肩膀，“没关系，也不差这一会了。”她笑着，努力忽略头皮传来的刺痛。
第一组表演完之后并没有立刻下台，进行了一轮拉票之后，台上的练习生要和线上观看直播的观众互动，由导播随机截取问题来回答。
而问题大多数都非常刻薄——
[你觉得你们队伍表演能打几分？刚刚唱高音唱劈了球球以后别来折磨我们的耳朵了！]
[C位你心动值还没有队友高，不觉得自己很可怜么？]
[这舞跳得什么，猩猩打狗？还好意思吹舞担？]
第二组上场的卢子琪看完撇了撇嘴：“只能自求多福了，网友真的很不给面子。小哟，依铭，恩成，加油昂，等着看你们了。”
灯光一黯，从舞台中间走出了六个剪影，穿着红色的皮裙，卢子琪站在中间微微抬起下巴，对着镜头挑眉轻笑，随后镜头切到了广角。
“这组应该稳了，”肖阳羡慕地赞叹，“卢子琪气场太强了。”
确实……
这个镜头都可以直接截成gif格式用来当安利了。
祝依铭看着一旁的宋恩成，其实她的popping和Locking都有专业水准，功底也扎实，相较于卢子琪只差舞台经验和这份气势。
然而这两项又非常玄学，很多练习生学一辈子都学不来C位该有的那份感觉，往台上一站自动变为背景板。
表演确实好看，应得满场欢呼，卢子琪右手抚胸微微鞠躬，随后笑着和台下的粉丝挥手致意。
弹幕也和谐了许多——
[啊啊啊啊啊在电脑前发出鸡叫，子琪你好帅啊！我会继续给你投心动值的，你能对粉丝说点什么吗？]
[好炸！嘿嘿，想问卢子琪你期待的排名是多少？]
“我当练习生已经七年了，从始至终我都只有一个目标，就是C位，”卢子琪指着金字塔的顶端，“希望我的粉丝以及喜欢这个节目的观众能够给我一个机会，我会给你们展现更多优秀的舞台。”
祝依铭在后场卖力地鼓着掌，杨乐一无奈地扯了扯她的袖子：“走啦，导播叫咱们去备场了。”
马上要直面几百人的视线，祝依铭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表情。耳麦里响起导播的一声“上场”，几个人卖着步子走向了灯光明亮的舞台。
她在亮处，台下的观众在暗处。
可台下的荧光棒都在向他们挥舞，有的人带来了灯牌，恍恍惚惚她看不清究竟是谁的名字，但这种气氛很容易调动人的情绪。
如果有一天，台下的尖叫和掌声都为她响起，祝依铭也会纪董到流泪吧？怪不得那么多爱豆和艺人放不下舞台……
想到这里，她笑得更明快了一些。
[666少妇姐姐来了，大伙冲！]
[三儿怎么还有脸上台？没人扔点烂菜叶子西红柿？]
[哎哟，车轱辘那么多天还没完事啊？顾隽清工作室都出来辟谣了，人家从来都没和刘潇晴谈过好吧？]
[所以是和少妇姐姐谈过？Woc真的假的……]
[没出道的糊比能不能少来倒贴你们顶流爷爷？清蜜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你们还蹬鼻子上脸，是讨饭的吧？]
[粉丝嘴硬不认，兔区都有人扒出来少妇姐姐当初留学时候和顾隽清在一个地方，还有人见过他们俩，当初就在一起，后来少妇姐姐结婚了，顾隽清才是小三破坏别人感情吧？]
弹幕瞬间就刷满了几方混战的话，然而最醒目的还是满屏飞过的彩色弹幕——
[用户飛对练习生祝依铭送出一万次心动]
[用户顾对练习生祝依铭送出一万次心动]
……
[又来了，大佬粉丝在线battle]
[唉不是，你们就，没发现，这个“顾”？是不是顾隽清啊？！]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网络上观众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了大半，祝依铭她们组也开始了表演。
[这组没啥看头啊，除了少妇姐姐全员糊比……]
[其实那个宋恩成还挺强的，就是没啥镜头]
[你们看这个镜头给的，其他人都是全景和半身，就到少妇是切近景大脸，抢C，是抢C吧？]
导播看到这条弹幕也不免捏了捏眉心，祝依铭的衣服色差明显，真像其他人一样就穿帮了……
[就她染发？节目组皇这么明显生怕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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