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听点以前我没听过的。”纪飞扬眸光烁烁。

祝依铭几乎要被他炽热的眼神灼伤，躲闪着垂眸：“我，我那晚不是都……你偏偏不要。”

纪飞扬深深地叹了口气：“可能是我太贪心了。”

“我能给的很少，你这么帮我真的很亏。”

纪飞扬抬起祝依铭的下巴和她对视：“我喜欢。”

又是这句！祝依铭哑然失笑：“你这个回答真的好任性！”

她没有看到，纪飞扬嘴唇微颤，默默在后面加了一个字。

从认识她开始，每次他回答的的“我喜欢”……

其实都是“我喜欢你”……

第44章

“咚咚咚——”

敲门声一响,祝依铭吓得一个激灵，立刻反应过来：“谁啊？”

“依铭姐是我，金崇哥说你随时可以出来化妆了,”说完，宋恩成识相地捂着嘴巴说,“我先走了，你们聊。”

纪飞扬指了指手机：“要不要和你妈妈说几句话？”

“这,公然藐视规则是不是不好？”祝依铭陷入了天人交战。

纪飞扬直接调出聊天界面，把手机塞进了她的手里：“规则都是人定的，在这里,我就是规则,你做什么都不需要别人同意。”

祝依铭只当他是安慰自己，接过手机压低了声音对着话筒说道：“妈，我已经在录制节目了,纪飞今天特意把消息给我捎进来,我太高兴了！”

“您现在一定很辛苦,我会好好努力的，等待着我们一家人团聚的一天。”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又红了，转头看了看纪飞扬：“我最近情绪有点不稳定，怪不得你之前说每次见我都在哭,以后我得坚强点。”

纪飞扬伸手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不需要,这样就很好了。等你爸妈回来就苦尽甘来了。”

“那,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化妆了！”祝依铭抬眸眨了眨眼睛，“你一会是不是也要走了？”

她哭红了眼睛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兔子，声音也轻轻软软的，纪飞扬的心都化了：“我,会想办法来看你的，有什么事要帮忙你直接去找侯夏元，如果太辛苦了……直接掉头就走也没关系。”

祝依铭成功被他逗笑：“噗，我走去哪啊！”

“回家……”刚说完，纪飞扬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补充道，“回我们住的那里。”

看着纪飞扬脸上有些担心的神色，祝依铭知道他是怕“回家”二字再次刺激到她，自己哪里会这么脆弱呢？

她笑了笑：“嗯！你说的对。”

出去之后金崇已经靠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游戏，看到他们两个立刻恢复到了工作状态：“刚才我听恩成说了，你们是要先录入座和导师介绍环节，因为公司就来了两个人，为了避免被剪掉，还是得有点特色。”

宋恩成跑到祝依铭身边，指了指头上的红色蝴蝶结丝带：“金崇哥帮我编了头发，他一会给你编一个一模一样的翻转版。”

金崇刚拿出一条红色丝带，纪飞扬突然抬手：“还有其他颜色吗？”

“有啊，我准备的可齐全了，”金崇从箱子里翻出了一个小夹子，里面有各种颜色和其他材质的，“今天她们都穿公司的制服或者私人服装，我看都是白裙子觉得红色会亮眼一点？”

纪飞扬蹙了蹙眉头：“刚才排队的那些人里很多都穿的是红色的衣服……”

“大伙都想吸引眼球，难免的，”金崇打了个响指，“现在网上嫂子的呼声很高，节目组肯定会给她特写，与众不同也是好的！”

祝依铭伸手拿出了一条绿色的缎带和一条银色的：“这样搭配怎么样？”

“我觉得不错，”金崇拿着在她头发边比了一下，“你们俩红配绿也挺有梗的。”

“你觉得呢？”祝依铭咬着唇从镜子里通过反光注视着纪飞扬的神色。

纪飞扬弯了弯唇角：“好看，清水出芙蓉的感觉。”

金崇在祝依铭的脸上涂涂抹抹，揶揄着笑到：“嫂子下次千万别哭了，眼睛都肿了，心情不好直接打人，飞哥不会还手的。”

“又不是他的错……”祝依铭嘟哝着替他澄清，“是我家里的事啦。”

金崇笑笑：“我再去拿个夹子，等我一下。”

见他离开，纪飞扬低头捉住祝依铭的手，往自己胸膛前捶了两下：“那也是我带来消息惹得你哭，你打我。”

“喂喂喂！”祝依铭张大了嘴巴，“金崇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啊？”

“嗯。”

“你是没学过初中物理的九漏鱼吗？”祝依铭哭笑不得，“我打你我也会疼好不好！”

纪飞扬瞥了一眼正在化妆箱那边拿东西的金崇和宋恩成，趁着他们不注意，执着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这样呢？”

“……”祝依铭看到金崇回来，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抽回了手，“在公众场合注意点影响。”

“好，”纪飞扬看她害羞的样子只是笑笑，“等你回家。”

金崇听到了最后一句，咂咂嘴：“说真的，嫂子你这次呼声挺高的，要是想等着投票淘汰，估计能苟到决赛圈！”

“噗，没这么夸张，”祝依铭绞着手指，“我……已经答应让节目组把我离过婚的事情公开了。”

“什么？”金崇几乎是被震住了，这件事他从没听纪飞扬和吴迪提起过，“离婚？”

宋恩成皱着眉：“为什么啊！这是你的隐私！”

“不想骗人，”祝依铭倒是很无所谓，“这种选秀比赛到后面都要粉丝真情实感地氪金打投，我不希望喜欢我的人觉得房子塌了，受到欺骗。”

纪飞扬笑着点头鼓励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永远懂得自己，也愿意支持自己，能遇到这样一个人何其幸运。

祝依铭看着金崇为自己编好的头发忍不住开口赞叹：“你也太厉害了，我和恩成两个人真的就像照镜子一样！”

后者有点飘飘然，掐着腰得意道：“飞哥之前总觉得我没有李牧厉害，我特意去韩国进修了两年才轮到能来帮嫂子化妆呢！”

“我原话是说你有天赋但不够细致，”纪飞扬瞥了他一眼，“送你出去学习的钱还是公司批的。”

金崇捂着嘴赶紧后退：“是是是，得感谢公司培养了我！”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去吃个早饭，”祝依铭看了看他们俩，“你们呢？要一起去吗？”

金崇摆了摆手：“唉，我帮你们做完造型之后还要去监督其他的化妆师，这是我的工作。飞哥的话，他一会还得回公司吧……你们自己去吃就好了。”

“哦……”祝依铭有点过意不去，看着纪飞扬，“你为了给我带消息进来起那么早，也没休息好，下次不用特意跑来的……”

“我喜欢。”

“你又是这句！”祝依铭嘟着嘴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大白兔塞进纪飞扬的掌心，“我走了。”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金崇过来推了推愣在原地的纪飞扬：“飞哥，不是吧……嫂子离过婚？！”

“那又如何？”纪飞扬挑挑眉，剥开糖纸把奶糖塞进了嘴里。

“就，觉得你这条件，不应该……”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纪飞扬的神色，生怕说了什么惹他暴怒的话被炒鱿鱼回家。

“我条件也没多好。”

金崇咧着嘴摇头：“你如果不好那就没有好的了！”

纪飞扬的脑内闪过当初那个皮肤晒得黑红，手上满是茧子，被父母当做骗子去验了DNA，最后不得不领回家的小孩。

被新市巨富圈看不起，被当成私生子的小孩……

竟然是他。

“你知道她叫祝依铭，她爸爸叫祝盈添，”纪飞扬从手机里搜索出资料递给金崇，“新市最大的地产商。”

金崇看完资料手都跟着颤抖起来：“卧槽，嫂子家是巨富啊！家道中落的白富美……”

“我认识她很多年了，”纪飞扬每当提及往事，神色都会不自觉地温柔几分，“别说她离过婚，就算她有孩子，就算她老了，我都不太在乎，我只希望她过得好。”

祝依铭结婚请柬送到纪家之后，纪飞扬预备了一份大礼送去，但当时的祝依铭只沉浸在新婚的幸福中，根本没有注意过。

纪飞扬在婚礼时看到了那个眼中只有顾隽清的女孩。

他想的很简单，有个人能让她天天开心就好，他不在意那个男人是谁。

可既然顾隽清伤了祝依铭的心，那，让她开心，给她幸福的人，为什么不能是纪飞扬呢？

***

祝依铭和宋恩成从化妆间走出之后感受到周围的视线都被吸引了，两个女孩就像从最精美的画册中走出来的娃娃，精致得没有一点瑕疵。

看着后面还在排队的女孩，祝依铭看着欧阳哟和卢子琪笑了笑：“我们先去吃饭了，谢谢你们刚才站出来说话。”

“我没在开玩笑，你们考虑一下，”卢子琪靠在墙边压低了声音躲避着摄像头，“咱们组队没一点坏处，基本可以锁三个出道位，你同队的女孩也非常有希望。”

欧阳哟就温柔许多，伸手在她鬓边抚了抚，帮她把翘起来的一缕头发重新整理好：“不组队也没问题的，等后面测评完毕咱们能多接触一下，当个朋友也是好的。”

“我明白的，”祝依铭笑了起来，她凑到欧阳哟耳边低语，“我不答应是为你们好，过一周你们就知道了，到时说不定你们会躲着我走。”

欧阳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不过我还是很想和你在一起，凭直觉你一定会出道的，我的直觉一直都很准。”

走远之后，宋恩成才拽着祝依铭问道：“她为什么要帮咱们……”

“帮人也是帮自己，”祝依铭抚平衣服上的折痕，“她和卢子琪目标从来都不是出道，而是争C，好的人缘异常重要。捆绑又热度的CP也是增加人气的好办法。”

“那为什么不去找LS强强联合呢？”宋恩成皱着眉头。

祝依铭回头打量了一下队伍里的人：“你没听乐一昨天过来时候说过，塞尚和LS早就聊过了，两队都有人想争C，本质上就是竞争对手。而选我……是因为她们觉得我必定出道且绝不会威胁她们的地位……”

昨晚没有吃什么东西的两个人拿了面包鸡蛋和牛奶坐在桌边，看着空空荡荡的餐厅宋恩成用胳膊捅了捅祝依铭：“姐你明明可以多和飞少呆一会的，时间很富裕呀。”

“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老实点……”想到刚刚给妈妈发了消息，祝依铭已经十分满足了。

宋恩成托着下巴眨眨眼睛：“那咱们初评级到底要怎么办？真的要拒绝塞尚那两个人？”

“再等等，选管那边还没有安排拼团，不着急，”祝依铭撕了一块面包塞进嘴里，“和塞尚拼团大概率要选她们准备的曲目，我们版权费就要打水漂了。”

“姐姐你还在担心这个啊……”宋恩成看着她，“你现在还是很缺钱吗？”

祝依铭叹了口气：“缺啊……我爸已经在恢复期了，医院每天做检查检测就是一大笔钱，我妈都出去替别人带小孩了。”说到这里，她心里又是一揪一揪地疼。

“你来之前没看到短信提示吗？”

“什么？”祝依铭摇摇头，“最近哪有心思”

宋恩成沉吟了一会，有些艰涩地开口说道：“我爸妈其实已经把一半的版权费打到你卡上了。”

“啊？！”祝依铭惊讶得直接站了起来，“为什么啊……”

“我妈说你带我进恒星，肯定也要托人要打点，”宋恩成纠结地搓着手，“她还说你父母不在身边，一个人不容易，缺钱肯定也不好意思开口，所以就……”

“等我有机会再去谢谢宋老师和邱董。”

看着宋恩成靠在自己身上傻笑，祝依铭脸上嫌弃，心里却很暖。

“吃完咱们去现场吧，”祝依铭看了看时间，“越早去越好，起码镜头量会多点。”

宋恩成看着餐厅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赶紧喝完手上的半杯牛奶：“这就走！”

在门口，她们碰上了厉玥。

“吃完了？”厉玥有些惊讶，“组里其他人还在化妆呢。”

宋恩成颇有些得意：“我们可是三点半就起了！”

厉玥若有所思地瞄了一眼一旁的祝依铭，笑了笑：“那去楼上录制大厅吧，到了三楼会有工作人员指引你们。”

两人来到大厅门口，互相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通过候场区和一段长长的走廊之后，一阵耀眼的灯光照射过来。

身后的大荧幕上出现了偶像先锋的巨大LOGO，祝依铭看到里面已经有六个人坐在那里，是今早化妆时排在队伍第一的公司成员。

“大家好，我们是偶像先锋的练习生。”

“小偶像，大梦想，不负初心，勇敢起航。”

“偶像先锋加油加油！”

口号再尴尬也要喊得元气响亮，两个人对着斯坦尼康老师做了个镜像动作，两个人头发上的蝴蝶结跟着一颤一颤的，丝带在空中飘飞再落回发梢，划出一道道弧线。

“入座吧。”现场秀导在旁边指了指座位金字塔。

宋恩成揪了揪祝依铭的袖子：“咱们坐几号？”

第一个坐在上面的团队选了五到十号，祝依铭侧过头问她：“你是想坐得靠前一点还是靠后一点？”

“有什么区别吗？也不是按着这个座位顺序评级啊……”宋恩成压低了声音问。

祝依铭加快语速在她耳边分析道：“如果坐上面，位置少，座位大，拍到的摄像机拍到的时候构图比较稀疏。坐下面……就坐倒数第二排导师身后，倒数第一排会被挡到，第二排正好拍摄导师的时候可以带到咱们的脸。”

祝依铭提前已经做好了功课，只扫了一眼摄像机位置已经得出了最优解。

前面的大座位只有一到四了，而倒数第二排分别是从六十四到八十五号。

宋恩成咽了咽口水：“那，就下面吧……我总觉得高处不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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