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仙很是无奈,算了,把司马儒这讨厌鬼送回城里他再走,不然被司马儒发现了自己要跑,准没得安生。
“这天儿真是越来越热了。”司马儒靠在窗子边,打着扇子,依旧热得身上黏黏的,“喂,我送你的‘金蚕宝衣’怎么在霍水灵身上?”
“主母瞧着宝贝,就给嫡女拿走了。”
“其他东西也就罢了,‘金蚕宝衣’你就让别人这么给拿走了啊?不识货!”司马儒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扇子,跟霍仙科普起来‘金蚕宝衣’的江湖地位,“它最珍贵的可不是它有什么作用,主要它是前武林盟主的宝物,你能得到它,走在外边,别人看着衣服的份上都要敬重你几分的。就跟皇帝的大玺宝印似得,宝贝吧!”
真的?霍仙眉头皱了起来:“你没诓我?”
“我诓你干什么?就算你不知道武林盟主,不知道落兵台,不知道那宝衣的江湖地位。只单独说那宝衣穿在身上夏天不觉得热,冬天不觉得冷,火烧不化水湿不了的,也不能是个随随便便给别人的啊!”
“我开始送给你,就是想让你穿着它,光芒四射,在一群贵女俊男中脱颖而出的。”
“噢!”霍仙恍然大悟,“所以霍水灵穿着它,就被武小侯爷从那么多人中逮住抓了起来?”
司马儒得意洋洋的点头,京城第一美人算什么,还得我的宝衣加特效。
“呵呵!”霍仙跳起来掐着司马儒的脖子往死里摁,“好你个司马儒,一口一个好哥哥的占我便宜,转手就要把我给卖了。你说说看,出卖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武士倾赏你一起多人运动吗?”
“咳咳咳,没有,没有的事……”司马儒拼命地拍打着霍仙的手臂,小脸通紫,“解释,你听我跟你解释。”
“说!”霍仙手上力道松了些,却没急着放过这司马儒,他可狡猾的很!
“是我没顾虑到还有一个武士倾搅屎棍,其实我让你穿那宝衣,是想让摄政王能注意到你。”
“是嘛?”霍仙手又收紧了一些,卡得司马儒直咳嗽:“好弟弟,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你掐死哥哥真是恩将仇报。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搞这个什么祈福活动,其实是为了给摄政王选王妃的。摄政王近期肯定是要娶王妃的,如果你要能被摄政王一见钟情,就不用嫁给武士倾担惊受怕了。”
被摄政王相到更受怕!霍仙继续掐着司马儒的脖子:“你怎么知道摄政王近期要娶王妃,他为什么突然要娶王妃了?”
司马儒在想要不要把摄政王怀孕的事告诉霍仙?实在是男人怀孕的事太过于惊悚,人在应激的状态下总是会做出让事后后悔的选择。霍仙要是被吓到了,退缩了,跑了怎么办?
圣德庙大殿后边的客房,主持的院子里,摄政王坐在主持和尚的对面,一颗黑子在手里捻了许久,迟迟不见摄政王落子。主持和尚低头看了一眼四平八稳的棋面,再看摄政王一脸的愁绪,问道:“刘施主这是有心事?”
摄政王和圣德庙的主持也是十年的老朋友了,主持一生参佛,对生活看的比较透,算是摄政王的人生导师。十年来,摄政王遇见了什么自己开解不了的问题,都会来找主持和尚下棋。
“有。”这次,摄政王确实遇到了大难题了。
摄政王双眼无神地随意将手里的棋子搁在棋面上,主持和尚看了一眼一转颓势的黑子,摇了摇头。
“我是来向佛祖请教我的罪业的。”摄政王无意识地将手掌附在了肚子上,忧郁的眼神中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这一生杀戮太重,也做了许多的错事,身背十年的罪业,最近突然又迷茫了。”
“阿弥陀佛。”主持和尚双手合十打了一句禅语,“刘施主出兵排夷,是功是过,相信我佛公正自有判断。”
“为国为民之事,我也从不后悔满身血腥。”摄政王一声叹息,仰头看着一队雁鸟从头顶划过,给广阔无垠的天抹上一道侠意,“不知主持师父,可听说过落兵台?”
“落兵台?”主持和尚也是江湖人,怎会不知落兵台。昔日天下第一落兵台一夕之间销声匿迹,至今都是武林中最大谜案。主持和尚押了一口茶,等着摄政王继续说下去。
“今日见丞相之女穿着‘金蚕宝衣’,让我想起了一些旧事。”
“噗!”主持和尚第一次这么失态,罪过罪过。主持和尚念了一句禅语,拿起黄色丝绢擦了擦嘴,“是的,霍丞相与落兵台确实有些渊源。”
摄政王瞥了一眼反应极大的主持和尚,神情淡淡,也不过是当年丞相大人还是一个进京赶考的小书生时,路过落兵台的地盘,被绑了山上去,后因长得白嫩被女山主花落强迫了而已。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被强迫这种事,再强的男人都有可能会遇到。摄政王茶杯‘敦’的一下搁在桌子上,突然生气。
“落兵台盟主花落,当年‘金蚕宝衣’在身,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永远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主持和尚还在俗世的时候,也是肖想过的,可惜花落盟主只喜欢长相白嫩嫩的小先生,主持和尚长得不在她的审美上,“落兵台确实可惜,里边消失的高手,搁现在随便一个在武林上都能掀起一阵大风波。”
“落兵台的解散因我而起,是我心中挥之不去的一大罪业。”摄政王也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这些年他身上背负了太多,本来只等着侄儿刘临能早日大婚亲政,他活着也不过是苟且偷生而已。但是现在,摄政王指尖轻轻地划过肚子,竟也有一丝丝的舍不得。所以,他迷茫了。
主持和尚脱离红尘已久,对于十年前发生的事,他也只是听说,并不清楚详情。只是摄政王的为人,他还是很清楚的:“公正自在人心。也许佛祖已经给你递交了原谅书,只是你不愿意去接受呢?”
“主持是说……!”摄政王本是灰暗的眸子,突然射.进来了光。若身中奇毒是他的罪业,那么现在这个孩子是否可以解释成就是佛祖给他递交的原谅书呢?
“阿弥陀佛。”主持和尚清清淡淡的打了一句禅语。摄政王确实真真正正高兴了起来。
“我明白了!”摄政王释然地将双手护在肚子上,这是佛祖给他递交的原谅书。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玩b站嘛,“淑清风”,互关呀,我一般晚上有时间侃大山,除了让我帮忙写暑假作业,都可聊。哈哈哈哈
第20章
司马儒跟霍仙讲了一路的那件‘金蚕宝衣’是多么多么的宝贵,霍仙听着也确实是贵。马车已经慢悠悠地驶进城里边了,既然已经回来了,要不就把那‘金蚕宝衣’拿过来再跑?霍仙在司马儒满怀期待的眼神中跳下马车回到丞相府。
丞相府里,霍水灵圣德庙里被辱的事,可把丞相夫人气到不轻,武小侯爷彻底列入她的黑名单,就连她讨厌的庶女霍仙都不想便宜了武士倾那厮,丞相夫人只要一想到跟这样的人沾点儿关系就觉得恶心难受,胸闷气短。“必须悔婚,霍仙都不能嫁给他。以后丞相府要是跟那武贼人说话放在一起,这不是成心恶心我嘛!”
丞相夫人一边哄霍水灵,一边骂武士倾,说得是口干舌燥,霍水灵自回来后都没有说话,任丞相夫人千哄万哄,霍水灵只低着头搅着她的手帕。
这张手帕还是圣德庙皇帝递给她的那一张,霍水灵回来后就将它洗干净了。夏天的太阳很大,霍水灵撑着手帕在太阳底下将手帕晒干后,就将手帕揣起来了。
丞相夫人看着宝贝女儿低头搅手帕很明显是受惊吓过度的样子,别提多心疼了。悔婚,必须悔婚,她丞相府势必不能跟武士倾那厮扯上关系的!
霍仙自然不知自己的婚姻又被丞相夫人安排了的,他回来也不是为了跟谁结婚的,只要拿到了‘金蚕宝衣’他就走,什么武士倾摄政王,你们爱谁嫁谁嫁,便宜爹和丞相夫人一起打包了嫁都可以!
不过怎么拿到金蚕宝衣,霍仙为难了。这丞相夫人不要脸的很,指望她能把‘金蚕宝衣’还给霍仙那是不可能的。现在最快的办法,直接偷得了。
霍仙发现那金蚕宝衣就收在霍水灵院子的小宝库里,霍仙准备了一套夜行衣,准备晚上穿上它去霍水灵的小宝库偷宝衣。武侠剧里那些穿着夜行衣的高手飞檐走壁,霍仙自己马上也要体验一把,想想还怪刺激的。
夜黑风高,黑灯瞎火,高墙树阻,还有偶尔巡逻的府卫,霍仙一路往宝衣之地摸去,竟然没想到的顺利。不过就快要偷到了宝衣了,没想到竟然碰到了同行。霍仙身子一转,隐在了黑暗里。
同行的身形慢慢清晰,霍仙看着来人下巴拉了下来,没想到!
“花落,你还真是阴魂不散。”霍仙没想到竟然是便宜爹,他也要来偷宝衣!只不过听便宜爹的说法,他似乎和‘金蚕宝衣’之间还有一段因缘。
但见便宜爹伸手,手指缓缓地从宝衣上划过。‘金蚕宝衣’果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只要碰到它的地方,都格外的出彩,便宜爹的手也不例外。
霍仙这还是第一次躲在一边暗中观察他的这位便宜爹,虽然便宜爹已经人到中年,不过霍仙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便宜爹真的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霍水灵是京城第一美人名声大噪,但是霍仙觉得也不过是继承了便宜爹八分的美貌,却是少了他两分的儒雅与精致。
只见便宜爹修长的手指划过‘金蚕宝衣’的地方,淡淡的在发光。一段一段的,仿佛在讲述着一个美丽的故事。
花落,落兵台,金蚕宝衣古人的旧物,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呦呦呦,霍仙忍不住舌尖在上颚打起了节拍。没想到啊,便宜爹看着一本正经古板老套,在外边也有一段风流佳话呀!
便宜爹回顾了一段故人,将宝衣取了下来。霍仙心中一紧,这宝衣要是丞相带走了,那就不像霍水灵这边好偷了啊!便宜爹拿着宝衣出去了,霍仙跟了过去,看看路上有没有机会将宝衣抢走,可不能放进了丞相的宝库里去了。
不过霍仙多虑了,没想到这便宜爹也是奇怪的很,偷偷摸摸的将宝衣从霍水灵的小宝库里搞出来,竟然将宝衣团起来裹着一个大石头给扔进了荷花池里。霍仙全程看得一愣一愣的,不过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便宜爹走了,霍仙轻松将宝衣从池子里给捞了起来。
这‘金蚕宝衣’滴水不沾污渍不染,霍仙捞起来后,宝衣干干净净的,上边连水都没有,确实是个大宝贝。所以霍仙对便宜爹将这么一个宝贝给沉到荷花池里感到很疑惑,便宜爹究竟跟‘金蚕宝衣’之间有什么渊源?让他大晚上来偷衣,只是为了将宝衣扔进湖里,再也不见。
霍仙掂了掂手里的宝衣,有机会打听一下这个落兵台花落什么的。
司马儒熬了一碗堕胎药,黑乎乎的药汁,荡来荡去,终于荡到了摄政王面前。漫天的腥臭味,仿佛一碗奈何桥前的孟婆汤。
“你要的堕胎药。”司马儒将药碗推到摄政王面前,“摄政王请放心,我司马儒亲自熬的药,保证一喝下去,就算是如来佛肚子里怀的大鹏鸟,也能给他打下去。”
“喝吧!”司马儒借着推药碗的动作,盯着摄政王的反应。
“不要哇!”还没来得及看摄政王有反应,荆十八却是扑通一下扑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苦求摄政王不要,动作之夸张,司马儒甚至都怀疑摄政王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是荆十八这傻小子的吧!啧啧,如果是荆十八的,那这孩子真的不能要,生出来多半的可能是个小傻子。
“王爷请三思!”荆十八哭得感天动地,“王爷这个孩子,不仅是您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司马儒:嗯???
“他是王爷的孩子!我的孩子!我们大家的孩子!摄政王府所有人的孩子!”
呼。司马儒松出一口气,跟着点头。荆十八说的没错,这个孩子确实是整个摄政王府所有人的希望。十年了,虽然摄政王一再忍让,但太后一党想霸权,一点儿都容不得摄政王。他们想要摄政王的命,整个摄政王府的命,和摄政王沾边的所有人的命。但摄政王还在,他们就忌惮摄政王,如果摄政王死了,太后一党得势,摄政王府就彻底的完了。摄政王生前的名誉也将会被打进无尽的深渊,说不定他们会丧心病狂地将摄政王的尸体刨出来鞭打暴晒……
最主要的还是他司马儒,摄政王死了,他不再是偶像言情小说霸气侧漏男主身边无所不能的神医了,要是被打成大反贼身边的走狗,那得多难听啊!
所以摄政王的孩子,就是整个摄政王有关的所有人的希望。摄政王只要有了孩子,燃起了希望,为了孩子为了后世,跟太后一党斗起来,司马儒觉得别看太后一党现在怪嚣张跋扈的,碰上稍微想努力一下的摄政王,他们都是废渣渣。
但一切的一切,这个孩子还得是摄政王自己一心想要留下来的才行,只有激起摄政王的斗志了,这个孩子才是摄政王府的希望。如果不是摄政王自己坚决地想留下孩子,这个孩子不要也罢,留下来也是受苦的命。
司马儒端起药碗,扫见了摄政王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忍心,司马儒心中有了数,笑眯眯地抓起摄政王的手,将药碗强塞到他手里。摄政王的手摊在桌面上任司马儒随便摆布,他已经魂不守舍了。
“只要这药一喝下去,孩子就没有了。”或许这样一句话太简单还不够直观,司马儒道,“这药物打胎啊,先是在肚子里将那么一大点儿的孩子给毒死,等孩子死了,你的肚子就检查出来他是个不需要存在的东西,然后就把死孩子给排出来。可能会流很多的血,孩子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被人害死了,怎么会不流血呢?”
“喝吧,喝了之后,可能过个半个钟头肚子就开始痛了,药物在肚子里慢慢见效,孩子碰到堕胎药,也不是马上就能被流出来的,他要先死了,然后从胳膊腿开始融化,要一点一点的化了,才好流出来的。”
无良医生说的都有点儿口渴了,司马儒端起旁边的一碗茶水,咕嘟咕嘟。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咕嘟咕嘟喝水的声音,在安静地屋内,格外的清晰。
“荆十八!”司马儒喝完了水,转头对着后边的荆十八大声吩咐,“这药苦啊,去,端一盘蜜饯来备着,你们王爷喝过堕胎药后就可以吃蜜饯了。”
“我不去!”荆十八死死地瞪着司马儒,势要把他这个讨厌鬼的背瞪出一个大窟窿来。
“诶,我好像有耶。”司马儒从怀里摸摸索索,竟然真的掏出来一个装零食的小布包,撑开小布包里边躺着几颗晶莹剔透的酸梅子。“是酸梅,正好是摄政王最近很喜欢吃的。酸梅啊,酸葡萄汁啊,枇杷啊,摄政王最近喜欢吃的都是酸的啊!俗话说酸儿辣女,摄政王怀的应该是个男孩儿吧!现在时间还有点儿短,要是再等一两个月,我就可以通过把脉看出来是男孩女孩了。”
“是啊是啊,我们王爷最近确实特别喜欢吃酸的。”荆十八连连点头,“上次的白沙枇杷吃完了,最近宫里又送来一些龙脑青梅,摄政王昨天吃了好几个,很合胃口。送梅子过来的公公千叮咛万嘱咐过的,如果王爷喜欢一定要告诉他,这次福建那边进贡了好些青梅。”
“酸的还可以刺激食欲。妊娠反应前两个月是最困难的时候,熬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是啊,是啊。”荆十八和司马儒两个津津有味地聊了起来,“上次从宫里抱回来的那只孕猫,开始的时候小鱼干都不大爱吃,最近胃口突然变好了,一个上午要喝三四回羊奶。照顾她的嬷嬷说,这是猫肚子里的宝宝需要营养了。猫肚子里的四胎宝宝都长得非常茁壮,嬷嬷说不出一个月,猫就要生宝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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