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她,是因为我看那男的不顺眼,就跟我看你不顺眼一样。还想打架?”
林诃抬了抬胳膊,正打算一掌劈过去,被男人四两拨千斤的回了过来:“别胡闹,我知道你现在就想找个人发泄,我回头便陪你打一架,但不是现在。”
“怎么你还想再送我过去一趟?”
秦平之挑了挑眉头:“猜对了,走你。”
他又比了个剑指,如法炮制的打算把人送去轮回。
但这次林诃修了佛缘,自然冲破了一层缚魂锁,当即化做原型孔雀,一张血盆大口便想把秦平之给吞了。
幸亏秦平之有所准备,点地一跳便离了原位:“你最好板板你这个脾气,如今好不容易多了一份佛缘,莫要再给自己折腾进去。我说了做完这一套,等你修满了想去哪儿去哪儿,我管不了你。”
孔雀一张翅膀,便顶到了大殿的顶端,刚羽与石顶摸索,到底是砖石弱了三分,整个九殿都落了石灰:“我爱怎么样怎么样,我想做就做,你逼我我还偏不做!”
“你会做的。”
秦平之没再与他多言,法术有上下之别,如今林诃半数能力被锁,再加上灵魂被分于无间地狱之内,自然受他操控。
他如法炮制的把人一道金光送进了轮回台,空荡荡的主殿只剩下了些孔雀骂街的余音。
“再过些日子,我就管不了你了,你可怎么办啊。”
被送走的孔雀又经历了一番轮回路上的折腾,到了地方还没喘口气,先是硬生生的从胸腔里咳出了一口血来。
她听见自己声音喑哑,气若游丝,半捂着嘴的手拿着帕子微微颤抖着:“你们,这是要活活气死哀家!”
作者有话要说:纪小姐的故事完结啦,感谢一路看过来的小可爱们。
下一世的故事明天开始,希望大家也能喜欢,爱你们。
第17章太后她有话要讲(1)
殿上落的一地的金银玉器,上好的水头都碎成了渣子。
旁站了一溜的宫人,各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唯有座下一姑娘,头戴点翠凤钗,见座上祖母吐血,忙着爬到祖母的座前:“奶奶,奶奶你这是怎么了?都愣着干什么?还不传太医?奶奶——”
林诃瞪红了双眼,伸出去的手抖了三抖,又抖了三抖,最后只好两脚一蹬“晕”了过去。
“玲子?玲子?该你出来不出来,不该你出来的时候天天在我耳根子旁念叨是不是?”
林诃逼着眼睛装晕,封闭了气息,在脑子里念叨着玲子。
这回秦平之那真是更能耐了,连前情提要都不给她机会看了,直接给她扔到了这事端上来,就算她是神仙也难救场。
幸好玲子素来是个听话的,林诃没叫两声便出现了。
只是她不好出现在众人面前,也只能和林诃识海传音。
“来了大人我来了!如今这情况我也不明朗,只能给大人讲一下外面的情况了,这只见外面金光摧残……”
“给我闭嘴。”林诃的身子正被人端着回屋,晃悠的不行,更听不得玲子在这儿念叨一堆没用的玩意儿,“我现在掏不出来手来看怎么回事,你就不能去给我查一查么?你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用?”
玲子劈头盖脸的得了一顿骂,当即挥洒着泪水去翻生死簿了:“大人你吼我做什么啊——”
孔雀听了想吃花,但想想又嫌难吃。
她倒也并非全然无知,方才不过扫两眼,大概也对当下的时局了解了几分。
这儿多半也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地方,处处镶金戴玉,她不太识货,但之前跟了纪兰笙一段日子就,也算是分得清贵贱。何况鸟类好美,是否真材实料倒是一眼便知。
追着她一路上嘤嘤嘤啜泣的,想来是个千金大姑娘。
这么个作派,是什么人惹了老太太吐了一口生血?
“仙人想来从未下过凡,不清楚皇家如何,天下事又如何?”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她的识海中传来,林诃先是一怔,又瞬间明白过来,收了控制身体的力量,整个人潜入灵识之海,在那苍茫一片里,见到了一个老人。
老人家年代大了,佝偻着背,见她来了还摆了摆手,笑着道了一句:“小姑娘长的还挺俊。”
“你知道我是谁?”
老人家摇摇头,面容慈祥,看她倒像是看孙女一般,瞧得林诃头一次觉得怪害羞的。
她生下来就上须弥山上学佛,连母亲身边都没呆过几日,更是没应对过这种慈眉善目的景象,尴尬的拦了拦脸庞的发丝:“我是须弥山上佛祖座下的弟子,来西天极乐求拜的人不知见了多少,如今也几百岁了,什么国镇没见过,对我而言不过都是更大些的家户罢了。”
老太太也低头:“仙家说的有理,皇家无非就是更有钱些的官宦子弟罢了,但是家大业大,乱七八糟的事儿也就更多了些。我怕是气数尽了,才会叫仙家着了身子,平白无故的替我拾掇着一方烂摊子。”
她摆摆手,叹了几句“造孽啊”。
林诃分了一分灵识去探外面的情况,抬手变了个椅子出来给老人家坐着。
虽然识海内不知疲乏,但看着她佝偻着腰背,瞧着也够累的:“你怎知我是仙家,我就不能是个山野精怪么?”
“人老啦,看人总会相面的,姑娘瞧着就有善缘,怎会是害人的精怪?”
孔雀听了自嘲的笑了一声:“我啊,可是从须弥山上贬下来受罚的,你竟说善缘重?整个须弥山都巴不得去死……”
“非也,姑娘就听我老婆子的,总没错,就好比现在外面哭的那个。你瞧着她哭的伤心,也未必有几分真心,她是个硬骨头,从小读书读的太多了,总想做那女皇女帝,争出一份事业来。可若是真是有那能耐也好,梦是做的够大,才华跟不上有什么用!”
说起自己的亲孙女,老太太是一点都不收敛,但眉眼间也看出些惋惜来。
林诃瞧着她,也能看出些许佛缘来,下一世也能拖胎个好命。
但再一瞅,又确实与纪兰笙的善不同。
人世间当真有如此千姿百态么?
“所以,这是碰上什么事儿了?”
“外面倒是没什么大事,还不是我的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先皇座下就这么一个儿子,没经历过夺嫡之争,以为天下就是他的了,整日里除了与女子沉迷那些事情就是听曲儿看舞,国家大事是一点都不上心!他发妻刚过世,便迫不及待的宠起了宠妃来,放着南边的旱灾不管,千金一掷给那妖精讨了一尊玉珊瑚回来。”
老太太说着没什么大事儿,实际上气的不行,若不是灵识不会咳嗽,这会儿怕是血都要吐了三斗。
“这不外面的那个,元后的嫡长女,听说她父皇如此昏庸,便来找我告状来了。我听了气上心头涌了一口血,还没等骂两句,倒是先把仙家给招来了。”
林诃“啧”了一声,暗叹秦平之这厮扔人没个准头,竟给别人添麻烦。
“我倒是有心把识海的权利交还于你,但总归你被附身,一则是因为你曾经求过佛,另一则多半是因为自身灵魂薄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散了,眼下只能我给你解决了这件事,我走了才能交还于你。”
“劳烦仙家了……”
“可是。”林诃走到她跟前,蹲下来从下面仰着头看老太太,“我不想。”
老太太愣了,不知道这小姑娘什么意思。
“我向来懒于管这些破烂事情,我自有我的打算,等我看够了戏,自然会替你解决,但在我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之前,你也莫要催我。”
——
大公主在太后的床前哭了好半晌,连太医都说了没事儿了,还拉着献帝哭个不休:“父皇!收手吧父皇,母妃已经去了,还要将祖母也气死了才甘心么?”
然而献帝向来也不是个怜惜女儿的。
他一挥手将人轮在地上:“你如今连你父皇都敢指责?我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参了几□□是不是狂的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给我拖下去,大公主今日起禁足府中十天,不得出门!”
“父皇!不可啊父皇!祖母身边不能没有人啊!”
“我难不成就你一个女儿么!”
献帝虽然昏庸,但好歹也还没傻透,那些宠妃平日里在耳边也没给她念叨。
这女儿哪儿都好,就是野心忒大。他没有儿子,她便日日仗着自己嫡长女的身份妄图称王称帝,涉朝理政。
他倒是对于有个能干的女儿替他分忧乐得清闲,整好给了他时间与美人相伴,但他尚且还没死呢,更轮不到一个小姑娘来管教他。
打发了女儿,献帝在太后的床跟前意思意思坐了一会儿,便迫不及待的想回那椒兰殿里同美人吃酒了。
“回来。”
围帐里的声音传出来,还带着些许刚苏醒的疲惫。
老身子骨不劲折腾,这么气了一番,比之前的声音更薄弱了。
献帝虽然是个不经事儿的,但自小被母亲严厉惯了,听了母亲的声音,下意识的回了头,没了半点刚才训女儿的样子了。
“母后……身体可还好?”
“好?”林诃揉了揉脖子,这老人家的身子到底是不方便,僵硬无比,稍微动一下都要废好大的力气,“你气哀家的是,怎么不想想哀家的身子还好不好?”
献帝理亏,只好埋着头听母亲的教诲。
“方才训常静的那股劲儿呢?这会儿怎么没有了?你多能耐啊,你治国理政的时候怎么不把这些能耐用起来!就知道在后宫里泡着女人。”
献帝想要争辩,但想想母亲向来嘴碎,少说一句话,说不准能少骂两句,还能早点回去。
“哀家也懒得骂你了,明日赶紧把那几个没名没分的,要么打发了,要么好歹给个名分,不然等再闹出个一儿半女了来,你以为你是皇上就好看了?以后还不是要被人编进话本子里?”
“是,儿子谨遵母后的教诲。”献帝左耳朵出,右耳朵冒,站着那儿浑浑酱酱的应着,思绪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林诃往外扫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果真没救。
“行了,你天天闹这些也行,好歹添个儿子出来。结果呢,到现在还不是就那几个半女儿?小心耗空了身子,也得自己注意着叫太医给你调养着!你先回去吧,等哀家有了精神头了再继续训你。”
她把那老太太叮嘱她一定要转达给献帝的话说完了,便摆摆手,那献帝马不停蹄的走了,真是如老太太说的半点都没耽搁。
等她处理完这些,玲子也才冒出来,照例坐在她的肩膀上:“我……是不是回来晚啦?”
“等你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这次九殿大人没来得及告诉您任务,我回去问了一圈儿,大概也查明白了怎么回事。您这次的任务就是……”
“帮这位太后娘娘,解决这个昏庸的老皇上?”
“不是……”谁料玲子摇摇头,飞到她的跟前儿,“帮这位太后娘娘临终前,解决心头忧虑。”
“不是那个皇上?”
“不是。”
林诃脑中的识海停了,老太太已经陷入了沉睡,怎么叫也叫不醒,她无从去问,除了那皇上,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新的故事开始啦,这次林诃终于要“被迫”上身做事了,躲是躲不掉了呢x
感谢大家的阅读,喜欢的话点个收藏,么么啾。
第18章太后她有话要讲(2)
“一个个都呆愣的跟个木头似的!看见本公主回来连口茶都不知道上的么!”
常静公主一回宫便是大发雷霆,把方才在献帝哪儿受的骂统统都扔在了宫人身上。
众人皆知常静公主脾气不好,只能唯唯诺诺的应了,忙不迭的打发宫女去沏茶。
公主往院子里一坐,大口的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静:“他以为他是我爹了就是个东西了?我没有这样的爹!若是他但凡有个兄弟都轮不上他!”
“哎呦,这话可不敢乱讲,万一叫谁听了去,你那虎毒食子的父皇可就要来问你的罪了。”屋里缓步出来一个步伐婀娜的人儿,声音却不似个姑娘。
他坐在常静公主身边儿,攀附着她的胳膊:“公主这么好看,生气了,可就要老了。”
听罢常静公主终于松了一口气,往那如花似玉的人儿怀里一扑:“我被他禁了足,十日都不能出去,等我出去了怕是国库都要被他挥霍空了。”
“诶……你得沉得住气。”那男子抚了抚常静公主的背,给她顺着气,“用不了十日,我定帮你解决了这件事,如何?”
“虞尧……还是你最懂我。”常静公主被人哄的服帖,双手攀着他的脖子,送上了一枚香吻……
——
屋内摆着一盆冰,宫人扇着蒲扇吹着冷气。
塌上的帘子一掀一掀的,老人正一手住着头小憩。
座下有一姑娘,正欢天喜地的吃着冰,打碎了的冰沙拌着碾碎的葡萄汁儿吃:“苏公公,再给我来一碗吧。”
“贪嘴。”林诃扒开眼皮嗔怒了一声,掀开了帘子,“有些凉了,撤了吧。”
小姑娘见祖母醒了,扔了碗跑上来给祖母锤腿:“祖母怎么醒了?”
“你在这儿吵吵闹闹的没个清闲,我还能睡得?”林诃又合上了眼睛,任由那小姑娘给她捏着。
距离刚过来已经过去了几日,她也用这些时间弄清了如今的状况。
皇家事难深入,东七西八的看了好几个人才拼了个大概,累的她半死。
献帝沉迷女色,日渐衰微,可皇家无储,几年了也没下半个儿子出来。
献帝不理朝政,大公主宋常静仗着皇后是丞相之女,母家显贵,借外祖父及堂兄之口,干涉朝政。
“祖母嫌安茵吵,不想要阿英了么?”这个小姑娘是皇后的小女儿宋常茵,活泼伶俐又聪明,没她姐姐那么有野心,但其实更有能力,美中不足的就是……
太吵了。
“我哪儿有大姐姐吵啊,她每次来祖母宫中都是告这个告那个的,我不过是来看望祖母,顺便偷吃两口冰。”
“还吃?上个月吃的拉了肚子,你母后才不让你吃的,忘了?”
宋常茵本来还听着的,等听见了自己母妃的消息,她突然变得沉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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