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负债小可怜》TXT全集下载_2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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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人的怀抱很温暖,跟昨天夜里的雨水有着天壤之别,让她只想要依靠和诉说委屈。

“没事的,我们马上去医馆。”荆殊将她抱在怀中安慰,“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我该更谨慎些,也该更早回来的。”

乐谣愣愣由他抱着,已经失了说话的力气。

过了一阵,马车停下,荆殊掀开车帘的时候,乐谣隐约闻到那种苦涩的草药味。

她眼前蓦地一阵发黑,整个人霎时间失去所有知觉,直直晕了过去。

第46章

乐谣昏迷了很久。

她被绑架那天夜里恰好下着雨,她穿着湿衣服担惊受怕过了好几个时辰,一被救回来就发起了高烧。

好在她身体底子好,加上荆殊从泰然商行调出各类名贵药材,在经过了初始的危险期之后,性命便无虞了。

这段时间里,她偶尔会昏昏沉沉醒来,但坚持不久又失去意识,偶尔,她能依稀感觉到周围有很多人在围绕自己转悠,其中最熟悉,存在感最强烈的,就是将她救回来的荆殊。

每每感觉到他的气息,乐谣便会放任自己重新安眠。

等到她终于真正转醒,能清晰看到桌边坐着的人时,她便感到一阵干渴。

好在正守着她的乐阳立刻发现了她的异状,端了碗温水直接送了过来。

乐谣拒绝了他要来扶自己的手,自己勉力半坐起来,靠在床头。

接过水喝了几口,缓解了口中燥热之后,她询问道:“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乐阳低声说了个日期,乐谣算了一下,发现距离自己被绑架那天已经足足过去五日。

她的声音还十分低哑:“你怎么从码头那边过来了?其他人呢?酒楼那边怎么样了?”

乐阳愣了愣。

“荆大哥把我接过来的……”他应道:“你生病了,该要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些烦人的事情了。”

他这番别扭的话中藏着掩饰不了的关心,乐谣顿觉有些安慰。

养了这么久的小孩,总算不是白费。

但安慰归安慰,正事还是不能忘。

“不想这些,我们吃什么?”乐谣将空了的碗递回去,“再说,我醒了,便证明没什么大碍,可不是要开始操心酒楼那些琐事了?”

乐阳目光下移,盯着她没什么血色,但沾染了一抹湿意的双唇。

“前几日大夫说,说你差点要死了……”他悻悻道。

“嗯?”乐谣有些没听清。

“姑姑那时候,嘴上是挂着笑的,她说自己要死去,就好像是要去享福一样。”乐阳接着道,“但你不一样,你一直在挣扎,发烧的时候整张脸都是红的,但眉头一直在皱着,拼了命想要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乐谣终于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和原身。

她是穿越过来的,这里只有乐阳知道,因为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姑姑在自己眼前死去。

那时候原身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来去,想到自己要离世,心中全然是解脱的快意。

但是乐谣不一样,她不想死。

陷入昏迷的时候,她迷迷糊糊中做着梦,梦中全是她牵挂的东西。

梦里有她好不容易拼搏下来的家底,有正欣欣向荣的酒楼,还有荆殊,有乐阳江胜,桩桩件件,都是她需要挂心的事情。

在日子已经开始转好的情况下,她怎么舍得就此离开呢?

乐阳这孩子从小就沉默,但内心并不是一无所感,这番对比给了他很多的思考与震撼。如今他看乐谣的眼神,在以往复杂的畏惧亲近之中,又带上了些许敬意。

乐谣尝试着扯了扯嘴角:“我早就说过,自我放弃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不是吗?”

乐阳点了点头。

乐谣正要继续问些正事,门外传来一声响动,像是有另外的人要过来了。

乐阳突然上前,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了声:“你要好好活着。”

乐谣的目光定在推门而进的荆殊身上,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他说了什么,他便又退开了。

荆殊满脸惊喜地凑过来:“乐谣,你终于醒了?”

他将手上的药盅放到桌子上,上前便开始为乐谣检查起来。

对比了一下两人的额头温度,他松了一口气:“果然不烧了。”

乐谣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不知为何被堵在了喉咙口。

荆殊转身对着乐阳道:“乐阳,你去厨房那边跟厨娘说一声,就说你姑姑醒来了,今晚准备些好消化的米粥和吃食。”

乐阳点了点头,乖巧地离开房间,甚至连房门都小心关上。

他走了之后,荆殊这才转过头来,专注地看着乐谣。

乐谣清醒让他的心情好了许多,他笑问道:“怎么呆呆的?刚醒来还没有清醒吗?”

乐谣终于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不是……”

荆殊帮着整理了一下她身上的被褥:“几位大夫都说你今天就会醒过来,但我没想到这么早……药我端来了,但还是有点烫,放一会儿再给你喝。

“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要不要我把他们叫回来再给你看看?”

乐谣摇了摇头:“不用。”

她抚着额头:“我哪里都好,就是睡多了,现在头脑有些混沌。”

“那是,你整整睡了五日。”荆殊心疼地看着她又消瘦了一点的双颊,复又打气道,“不过没事,醒过来就好了,头脑混沌是正常现象,过两日便能好。”

乐谣点了点头。

这几句关怀的话说完,两人间静默了一瞬。

乐谣想起之前的事情,微微垂下头:“那人……被我杀了吗?”

她还记得那个兵荒马乱的清晨,她为了阻止男人抓到自己,用手中的铁棍捅破了男子的胸膛。

她并不知道自己造成了怎么的伤势,但却清晰记得男子是见了血的。

荆殊听到她提起那人,面色顿时便难看了起来。

但他依旧温言细语道:“没有……你很厉害,当时已经把他伤到了。我的人后来扑灭了火,又轻松制服了他,将他扭送到官府去了。”

话题既然已经开了头,他便干脆全盘托出:“之前,张氏钱行中流放的犯人逃了三个,他们不知用什么手段联系上了绑架你的那个人,想要跑到他那里去躲藏。

“但那三人没有成功,在半道上就被重新抓住了。

“那人等不到自己的同伙,便自己查探了消息,找到你这里来了。还好,还好你留下了很明显的线索,我们很快就找到那边去,将你救下来了。”

乐谣想起那夜自己鞋底的蜡泥,轻轻点了点头。

荆殊正向为她拨一拨鬓边的碎发,便听到她又问:“酒楼那边怎么样了?我昏迷的这几天,可是直接关门歇业了?”

荆殊的手顿在半空。

他叹了一口气:“你才刚醒,就关心起这些事?”

他无奈笑了笑:“放心吧,酒楼没有关门,我安排了人,加上伶红那边派来的帮手,将酒楼继续经营了下去。

“你生病的这几天,酒楼的利润节节攀升,每日都热闹得很。”

说完那边的情况,荆殊朝她眨了眨眼:“怎么样?我做得不错吧?”

乐谣愣了一会儿,片刻后才答道:“嗯……很好,有劳你了。”

“光说说可不行,你得奖励奖励我。”荆殊道。

不等乐谣拒绝,他便倾过身子,小心地环过乐谣的肩膀,将人抱在自己怀中:“我抱一会儿,不过分吧?”

乐谣没有挣扎,顺势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

荆殊继续说着话:“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你也安心躺着就是了,别为那些琐事烦心,一切有我呢,你知道的。”

乐谣眼神晦暗:“我感觉身体其实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你的感觉可不准。”荆殊反驳,“你得听我的,多休息,多吃饭,把这阵子瘦下去的肉再一点一点补回来。”

他一下一下拍打着乐谣的后背,语气轻柔得像是在诱哄:“乐谣,你已经够累了,我不知道你从前经历过些什么,但今后的苦难,有我陪着你一起好吗?

“放心把事情交给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乐谣克制不住地咬住下唇。

汹涌的酸涩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喉咙和鼻头,很快,她感觉到有湿润从自己眼眶溢出,轻易爬了满脸。

这波眼泪来得猝不及防,连带着她的身体也开始细细颤抖。

荆殊正抱着她,第一时间便察觉到她的反常。

他小心坐直,扶着乐谣的肩膀着急询问:“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怎么哭了?哪里难受了?”

即使没有镜子,乐谣也能想象到自己此时狼狈的模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泣,拼了命想要将眼泪憋回去,但效果并不好。

于是,她只能带着浓烈的哭腔开口:“荆殊,你知道吗……”

荆殊蹙着眉:“知道什么?”

“别说什么陪我,共渡苦难……”乐谣咬着牙看他,“你的存在,大概就是我今后最大的苦难了……”

荆殊闻言愣在了当场。

片刻后,他找回自己的声音,难过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想答应你!”乐谣道。

她边说,边推开荆殊扶着自己肩膀的双手。

没有了荆殊的支撑,她的上半身稍稍塌了一些,但仍旧保持着挺直。

“我想答应你,不去管其他事情,就留在这里安心养病,安心睡觉,安心被你照顾……”乐谣说出自己方才的心声。

但她很快又改口,瞪着眼睛恶狠狠道:“但你知道,这是错的!”

她的情绪起伏很大,荆殊想要伸手触碰她,又因为害怕伤害到她而缩回了手。

“这样,为什么是错的”他愣愣反问。

乐谣立即道:“依靠别人是多么懦弱无能?

“我,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她捂住了自己不断溢出泪水的眼睛,面上的神情掺杂着悲伤、疑惑、痛苦,显然已经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怪圈。

这么多年,除了小时候和姥姥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乐谣记得自己一直是一个人。

一个人离开那个家,一个人从进城打工妹拼搏成小企业家,又一个人慢慢支撑起自己的商业帝国。

在这些经历中,她也有过一两个伙伴,关系就跟初期的她和荆殊一样,合作着走过一段路。

那些人有的掉队了,有的一直跟在她身边,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站出来说,我同你一起抗击风雨,共渡苦难,更没有人能出来叫她不用担心,他会安排好一切。

荆殊,就好像她这段人生中的一个意外。

越是了解荆殊,乐谣就越欣赏他。情愫暗生可能是荆殊先开始的,但是乐谣无法否认自己也同样动心。

当一切在那夜里顺理成章,为了摆脱展佳,两人确定了进一步关系之后,乐谣其实并没有太明确的概念。

她只是觉得或许情爱也不错,这是非常值得经历的体验,她在现代时没有机会感受,在这里可以尝试一下。

但她还没做好准备,跟另一个人携手,在艰难的人生道路上一起走下去。

而现在荆殊跨了一个大步,蹲在她面前对她说:“来,我背着你淌过这段急流。”

乐谣甚至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但更令她惊慌的是自己居然心动了,看着那肩背,她很想就这么攀上去,管它前面是什么深渊,就靠在另一个人身边安然踏入。

荆殊听了她的话,久久无法回应。

他一开始其实有些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在乐谣心目中的份量确实不一样,毕竟乐谣亲口承认了她内心是“想要答应”的。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愿意跟自己在一起,乐谣又为什么要纠结呢?

但很快,乐谣的状态驱散了他的那点欢喜,他只剩下满心的忧虑。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乐谣,难道要说:“没事,那你就不要喜欢我了,继续做回之前那个独立又坚强的人吧。”

这对乐谣而言,可能是一个可行方案,却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于是他只能安静地陪在乐谣身边,等到她哭得有些累了,情绪也稍微平复的时候,转身拿过了旁边的药。

原本滚烫的药汤已经凉了许多,荆殊感受着指尖那点微薄的暖意,蓦地打了个颤。

“你先别想那些了……把药喝了。”他将碗递到乐谣手中,“酒楼那边,我明日去把账本拿来,你每日喝完药,可以看几刻钟,但不能耽误休息。”

乐谣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他的话,但喝药却不含糊,接过药碗后仰头一口闷了。

荆殊接回碗,又从怀中掏出蜜饯,但这一次被拒绝了。

于是他便将蜜饯放在床头的案几上,轻声道了一句“你先好好休息”,便端起空碗掩上门离开了。

房间中只剩下乐谣一个人,她目光放空发着呆,没有因为荆殊的离开又什么特殊的反应。

就在她准备就这样睁着眼直到身体自己受不了睡去时,又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通过映到窗上的影子,她能判断那是去而复返的荆殊。

她抬手揉了揉额角,感觉自己目前并不想再见到他。

但她没想到的是,荆殊没有进房。

他在距离房门两三步的台阶上,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安静地坐了下去,一边看着庭中落花,一边注意着屋里的动静。

乐谣轻轻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第47章

接下来的日子,乐谣开启了一边养伤,一边注意着酒楼的生活。

她不再要求重回酒楼,荆殊也依言让人每天将酒楼的重要帐薄为她送来,给她审核。

乐谣当初在筹备酒楼时,很多流程制度都是按照现代化的企业观念去建立的,所以虽然这段日子她和荆殊两个重要的领导人物都没有在那边亲身坐镇,酒楼的生意也是一如既往地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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