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在乐谣疑惑的目光中,他道:“你不知道,我刚才听到你说那些话,心里面有多难受,你真该多气气。”
乐谣蹙起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荆殊歪了歪头,“你不会觉得我就这么放手了吧?”
他一股脑说道:“我这两天也纠结了很久,再加上我爹的提醒,我也明白了,或许现阶段,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是最好的。
“你手中的筹码太少,所以你没有十足的底气。我的性子不如你成熟,对于未来没有什么概念,大概也令你害怕了……所以,我们得分开。
“这段时间,你好好发展你的事业,将乐福酒楼开遍锦州各地,我也回家,好好学点大人该知道的事情,好吗?
“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要分开了,我还是你未成亲的夫婿,知道吗!”
他说着,突然放开乐谣,从怀中掏出一张婚书。
“那时候你都答应了,咳,所以婚书我已经办下来了,现在咱们就差成亲这一步了。”他梗着脖子道。
乐谣看着那婚书:“你……从哪弄来的这纸婚书?”
“总之,总之这都不重要,你之前答应过是真的,你别想抵赖。”荆殊道。
乐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她心中乱成一团,荆殊的这番行动打乱了她原本的所有计划,她感觉自己被牵着走。
可奇异的是,口中的橘子酸这时候过去了,她居然品到一丝丝甜意,连带着,连原本胸腔的窒闷也消散了不少。
虽然不满荆殊伪造两人的婚书,但她现在呼吸畅快了不少,甚至想要像以前一样,放下一切坚持跟面前眉目俊朗的男子打闹理论。
“所以,我就当你答应了!”另一边,荆殊下了定论。
他将一片橘子喂进乐谣口中,轻松堵住了她所有抗拒的言语:“接下来,我回磐宁,你留在景康,我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但你得记着我,记着我是你将来要共度一生的人。”
乐谣机械性地咀嚼着。
橘瓣被咬开,充盈的汁水溢满她的口腔,但已经不是纯粹的酸涩。
她感性的那一面享受着短暂的轻松,理性的那一面也在分析着,分开是最好的,等到两人再见面了,或许这个年仅十六的少年就会真正看到自己想要的,不会再纠缠她。
半晌后,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荆殊勾着嘴角:“唉,我就猜到你肯定会答应了,如了你的愿了。”
他明明是笑着的,眼神却十分悲伤。
突然,他向前倾身,直接将乐谣揽入了怀中。
乐谣本就娇小,因着这场病又瘦了些许,整个人轻易被他裹进怀中。
荆殊手劲太大,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来气,正当她想着推开的时候,却发现身边人情绪有些不对。
荆殊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怎么了?”这下轮到乐谣主动开口了。
荆殊憋了好一会儿,才用勉强平静的声音回道:“我们都要分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只有你这种铁心肠的,才会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般吧?”
乐谣抬起手,也不知道该不该落在他背上:“你不是也说了,分开是因为我们各自有事情要做……”
“道理我都懂,但是我还是会难受的。”荆殊嘟囔道。
接着,他又深深叹了一口气:“而且,本来是两个人的事,你一点都不伤心,我便要承受两份难受了,乐谣,你都不心疼我的吗?
“我现在疼死了,比那天在山上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还疼!”
乐谣的手终于还是落下了。
她轻轻拍着荆殊的后背,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荆殊认真想了好一会儿:“那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乐谣无奈道:“你说说,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你可以的,这世界上的事情,只要你想,没有什么是你办不到的。”荆殊不等她说完,便开始列举起自己的要求。
“第一,你不能喜欢别人,如果想通了,第一时间让泰然那边给我发消息,我便赶来见你。
“第二,你得时常记挂着我,我会给你写信,你每一封都得回,不需敷衍,更不需偷懒。
“第三,我不在你身边了,你得好好照顾自己,生意的事你交代下面的人去做,不要老是自己亲力亲为。
“第四,你不许再去见展佳,他那个人没安什么好心,你离他越远越好。
“第五,有什么事情要第一时间叫人告诉我,我虽然不在景康……”
“好了好了。”听到他的要求越来越过分,乐谣连忙打断,“你说那么多,我记不住的。”
荆殊悻悻住了口:“那要么我待会把这些都写下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在乐谣的目光下消了声。
两人做下了约定,之后几日,乐谣便重回了酒楼。
她一边继续着经营,一边在荆殊的帮助下,与泰然那边进行接洽合作。
她与泰然重新拟定了合同,将泰然当做她最大,也是唯一一个投资甲方。
牛二作为泰然在景康这边的管事,参与拟订了合同上的内容。由于乐谣的标准比如今这个时代严格得多,这段日子他每天要为了条款掉不少头发。
签订契书那天,他逮到了荆殊,忍不住吐槽道:“等将来少夫人过了门,这些不都是她的吗……现在真有必要弄得那么详细吗?连每年泰然要派过来的人手都给规定仔细了。”
荆殊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少夫人这是严谨,你按她的规矩办事就行了,知道吗?”
牛二哪里敢有异议,哭着脸猛点头。
终于将这些事务弄完,荆殊又找到乐谣。
“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明日我和我爹就要走了。”他神态轻松地述说着。
乐谣一愣。
她这些天有意无意地回避了这个问题,乍一听到还有些迷茫。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嗯,明天什么时辰,我……过去为你们送别。”
“不用了,你别去。”荆殊拒绝,“你别去了,不然到时候,我怕我都舍不得走,要赖着你毁约了。”
乐谣沉默了好久。
她想着,不去也好,不然自己可能也会反悔要人留下。
于是她勾了勾唇:“既然这样……我晚上下厨做一顿晚餐,就当先为你们饯行了。”
“好。”荆殊要求,“那你可得拿出几道大菜。”
乐谣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脑海中的菜谱繁多,虽然现在离晚膳只有两三个时辰,但也足够做上一桌了。
夜里,酒楼提前关门,荆殊带着他爹,乐谣带着江胜和乐阳两个小孩,五个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家宴。
乐谣喝了点酒,第二日醒来得比往常晚。
乐阳亲自为她端来洗漱的水盆,与她说道:“荆大哥和荆伯伯已经走了。”
乐谣似乎还有些疲倦:“是吗?”
“嗯,天还没亮就走了,说是不要吵你。”乐阳道。
他不知道两人约定的事情,于是问道:“荆大哥……还回来吗?”
乐谣摸了摸他的发顶。
她想了想,道:“你好好跟着关夫子那边做学问,等你长大之后,我们去磐宁找他,好吗?”
“磐宁……”乐阳咀嚼着这个地名,片刻后点头,“好!”
乐谣便笑了笑,拧干了帕子洗起脸。
此时已经是深秋,乐阳体贴,端过来的是温水,洗面漱口都再合适不过。
乐谣将温帕子敷在脸上,久久都没有揭下。
乐阳在一边等得有些疑惑,轻唤了一声:“姑姑?”
“没事。”乐谣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哽咽,“这帕子太舒服了。”
乐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转头望向窗外橘黄一片的秋色。
作者有话要说:就……下章完结
第48章
荆殊离开之后,乐谣回到了自己想象中的正轨。
跟现代时候的日子其实没什么太大的不同,她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事业上。
有了泰然商行的全力资助,她不再像之前一样扩张缓慢,很快,各类新的菜品陆续推出,乐福酒楼也随着泰然的步伐,开遍了锦州各城,并逐渐往周边的州府进军。
很多人看到乐福酒楼的崛起速度,惊叹之后发现了它背后的泰然,便都恍然。绝大部分人以为酒楼只是泰然自己的新业务,只是奇怪为什么这种重要项目的项目的领头人是个小姑娘。但真相却是,乐福酒楼以其他相关业务一直隶属于乐谣本人,泰然只是以第二股东的身份吃着红利。
彼时,牛二已经得到升迁,不再单纯负责泰然在景康的生意,而是跟到了乐谣身边,在负责沟通两方的同时,悉心向乐谣学习着宝贵的商业知识。
只有他这样站得足够高,又对两方关系理解得透彻的人才知道,乐福酒楼极速扩张的同时,整个泰然商行也在乐谣的指导建议下,一步步改掉沉疴,焕发新生。
这两三年里,泰然的名号不仅响彻锦州,更辐射到了半个新朝。
两方如今关系深厚,说不清是乐谣更需要泰然的资本力量,还是泰然更倚重乐谣的战略布局。
这一日,牛二照常将各处发回来的信件整理好,之后将最重要的几封挑出,带到了乐谣的书房。
几年过去,原本十四岁的少女已经褪去了最后一点童稚,柳眉如月,薄唇含霜,透露出一种温润却不失威严的气质。
她垂首在案上写着什么,用的松墨是商队从南方带回来的上等货,自带凌然木香,价值不菲。但偏偏她自己一头青丝半点不讲究,只用一根素簪挽成最干净利落的模样。
牛二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起头来,朝他点了点头:“牛管事。”
“乐姑娘……”牛二朝她行过一礼,熟练地将东西都摆到她惯取的位置,“这是今日的信函,还请您过目。”
乐谣轻轻“嗯”了一声。
她看着自己刚写到一般的新计划,随口问道:“都有些什么要紧事?你简单与我说说吧。”
“是。”牛二道了一声,之后便侃侃而谈起来。
近来并没有什么风浪,泰然和乐福的扩张都井然有序,牛二说的事情乐谣心中都有数。
她一边完善着自己的计划,一边口头将某些简单的决策一一定下。
牛二也习惯了这种呢办公方式,竭尽所能配合着她。
等到今日的事务告一段落,他正想禀告些别的事情时,突然听到乐谣道:“酒楼的事务,我准备交接给江胜那边,他这几天就会上任,你通知一下泰然那边的人。”
“啊……是。”牛二愣了片刻,应下后又问:“酒楼的事情……全都交给江公子吗?”
乐谣点头:“对,让他自己试试手。”
她以为牛二有所顾虑,便又道:“你不用担心,初期我仍会看顾着他,不会让酒楼经营出现问题。”
“姑娘误会了,我倒不是担心酒楼的经营,有姑娘在,哪里有亏钱的事。”牛二解释道,“我只是奇怪,如果姑娘不管酒楼,是要……”
乐谣指了指旁边的书籍:“我这几年一直记挂着当初从关夫子那里买来的书,之前在筹备资本和扩张酒楼,一直没能付诸实践。
“如今酒楼已经在锦州扎下了根,我也终于能抽出手,做些别的了。”
“原来如此。”牛二了然。
乐谣“嗯”了一声,挥挥手:“如果没旁的事,你就先下去吧,等我做好了详尽的计划,再把你叫过来。”
“额……姑娘,其实我还有一件事……”牛二搓了搓手。
乐谣问道:“何事?”
“就,就是……倒也不是公事……”牛二十分扭捏,“就,就怕打扰了姑娘正事,要不,要不我明日再来?”
乐谣挑了挑眉。
牛二很少有这种作态,乐谣能猜出事情应该是跟还在磐宁的某个少年有关。
她重新垂下头,藏好自己的表情,随即道:“没事,你说。”
牛二这才有了勇气。
他咳了咳:“咳,是这样的。就,少主子明年就要及冠了,这,这年岁渐长,成家之事便不容继续耽搁了。侯爷和夫人已经催过好几回了,您和少主子那边都没有什么动静。
“这一次,侯爷放下了话,说,说是今年之内,这事情必须有个分晓……”
战战兢兢说完,他不住地偷瞄向乐谣,询问道:“您,您看呢?”
乐谣沉吟了良久。
她一直没有抬头,牛二便以为她是犹豫上了。
想到自家少主子对自己的嘱咐,牛二只能硬着头皮规劝起来:“您看啊,您与少主子本就有婚约在身,如今您二位都不小了,比起寻常人成亲的年纪已经迟了两年,呃,属下不是说您必须向寻常人看齐,但,但自古便有成家立业的说法,您,您近来只光顾着琢磨立业,是,是不是有些舍本逐末之嫌?呃,属下的意思是,嗯,您要不仔细考虑考虑。”
另一边,乐谣也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她抬起头来,对着牛二道:“我知道了。”
牛二第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啊?”
乐谣将笔放下,解释道:“其实我本来就有计划,这次开启新的产业,要到磐宁去选地方建厂投资。
“只是这计划书我还没写完……本来准备过两日再叫你们准备……”
“哦哦,原来是这样。”牛二面上纠结的表情一扫而空,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去了,“我,我就知道,您是个有注意的,怎么会忘了这种大事呢!
“属下先走了,您忙!”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