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婉:“………………”
不是钱啊!!!败家玩意!!
看着常婉痛心疾首的样子,楚长青嘴角微微弯起,“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自己喜欢了。”
“我再送你一份大礼,这次,你应该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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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风宗那边如何了?”沈叶翻了翻文书,表情阴郁着问。
他身形挺拔,然而吊三角眼,鹰钩鼻,显得十分不好相处。
底下弟子唯唯诺诺道:“……派出去的人都……死了。”
“死了?!”沈叶勃然大怒,他掀手翻了桌子,笔墨纸砚劈头盖脸撒了那弟子一身。
那弟子半分也不敢躲,生生受着。
沈叶深深吸了一口气,“怎么死的?给我说清楚!”
那都是他派出去的心腹,上一任掌门就是死在那些人手里,他才能顺理成章的继任……
如今折损,宛若刀刃被折断,怎么能不让他心疼。
“是……是被野兽杀掉的。”弟子低着头,小心的说。
“……”沈叶表情狠辣,他冷笑一声,“怎么?和我妹妹死的一样?”
“是的。”暗探低头,随后又低声道:“不过……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
暗探目光微微一闪,说:“我发现……那位常长老……似乎被人夺舍了。”
沈叶一惊,“什么?”
暗探低头,把一份文书放到了沈叶的桌子上,他低声道,“接了您的命令,顺便去查了戚掌门的藏书暗阁,结果发现了这个……”
沈叶打开一看,冷笑了,“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这次,我看你——”
他的话并未说完。
一支燃烧着白焰的利箭刺破夜色,穿喉而过。
弟子听掌门半天没说话,有些奇怪的抬起头,然而就在抬起头的一瞬间,瞳孔微微一缩。
白火瞬间蔓延到他身上!
他人生结束前的最后一幕,就是从脖颈处烧起来的白色掌门,以及那还未死去的眼瞳里,懒散靠在他背后窗前的少年。
等到两个人都死了。
楚长青望着洒脱月色,手上白火悄然熄灭,他吹了吹手上不存在的烟尘,微微勾手。
桌案上的那份文件便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中,他打开随意一看。
上面详细写了常婉解药的事情。
常婉为了救人,曾经向夏长老讨过一份解药,却讨来了一份毒药,因为真正的解药,在她自己手里。
可是她却像不知道这回事一般。
还有一个叫秋笏的弟子给的日常报备,看似一切正常,然而秋笏一直服侍原来的常婉,其安魂香之毒病入膏肓,直攻灵魂,偏激邪门,患此毒者时不时会头痛欲裂,然而常婉讨假解药之后,没有半分头疼动静。
细微之处可见真章,然而戚冰不动声色。
楚长青随手一抬,白火燃烧,灰飞烟灭,他侧眼,看着窗外底下如临大敌的赤火宗弟子们。
他们警惕的看着他,却不敢靠近半分。
因为在沈叶死去的一瞬间,令人战栗的威压滚滚压下!
强大可怖,不似凡人!
“你是何人!”有人鼓起浑身真元,大声问出口。
楚长青侧头,微微一笑。
夜风吹起了他翩翩长发,俊美的面庞笑意风流又温柔,仿佛不含半分杀机。
“我啊……”他顿了顿,“是楚斯年。”
他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被赤火宗的箭射死的沈叶,“是个……从不杀人的大善人。”
火焰烧起的时候,也是这般,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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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婉这几天磕了瞌睡丸都睡不好了。
梦里总是有个男人,喜欢摸她的头发,笑如三月春风,写意温柔。
再仔细看看。
马鸭,楚长青!
常婉再一次从梦中惊醒。
她看着晒进来的太阳,惊觉日上三竿,随后想起来今天不用去夫子堂……
她叹了口气,觉得人生沧桑了不少。
她头疼着起来,秋染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似乎是有很重要的消息给她,表情微微有些古怪。
“怎么了?”常婉问。
“……”秋染表情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说:“赤火宗新掌门……死了。”
常婉刚睡醒,正想着一会儿溜到人间买点小点心什么的吃吃,闻言敷衍的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赤火宗掌门不是早就死了么。
秋染看向常婉的目光肃然起敬。
长老这知道消息的速度简直太快了!
常婉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好的葡萄架,理解完信息的大脑突然空白了一秒,“……什么玩意儿?”
……秋染刚才说得好像是……赤火宗新掌门??!
不是被暗杀的那个,是新掌门?
常婉想细问的时候,看到秋染崇拜的目光,那句“怎么死的”忽然不好意思问出来了。
“……”
秋染道:“而且,上任的新掌门为了道歉,还特地把火山矿脉签下来送给我们青风宗了呢!”
但常婉觉得稍微有点梦幻。
就像是一直压在你心头的一座大山突然就没了,不仅没了,还下了一场美妙的及时雨!
但常婉很快就从这个美梦中醒了,“……等等,新掌门那么快上任了?还给我们送矿脉?为什么啊?”
“不知道。”秋染看上去也很迷茫,随即又说,“不过他说今天会来拜访青风宗,亲自签下转移协定……并且指定要您出场来着。”
“……”
……好像有点古怪啊。
为什么呢?这些东西还要她签?
很快常婉就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新上任的那位掌门。
他叫楚斯年。
常婉:“………………”
少年一身掌门服,显得风度卓然,一双桃花眼含着温柔三分笑意,似乎真的只是个年轻有为的新任掌门。
常婉签下条约的时候,还有点恍惚。
少年掌门靠在她耳边,声音轻柔。
“这次,喜不喜欢?”
常婉:“……”
签约仪式很快就结束了。
所有人都在恭贺这位少年掌门,打听着他的来历,一开始常婉还有点担心,因为在场有不少人知道他是楚斯年,一个冒出来的驯兽师,摇身一变变成了赤火宗的掌门,怎么想都有点不太靠谱的样子。
但是楚长青用实力证明常婉的担心是多余的。
“其实斯年是我派一位楚姓宗师在外历练多年认下的玄孙,如今学成归来,御兽颇有法门,如今野兽横行,兽乱狂灾,把掌门之位交给斯年,那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常婉瞧着赤火宗的一个大长老情深意切的说着那好像比真的还要切实的履历,一时无语。
少年成为了座上宾,就坐在她旁边,玩着酒杯,手指修长漂亮,看着底下的人被长老唬得一愣一愣的,嘴角笑意浅浅。
“……你怎么突然变成掌门了?”常婉终于忍不住了,压低声音问。
楚长青侧眼看着常婉。
少女睫毛纤长,皮肤白嫩,耳朵微微泛着细嫩的粉色,让人想要吻一吻,尝尝其中滋味。
他心里蠢蠢欲动,睫毛却微微垂下,微微一笑,“他们非要我做掌门,拒绝的话,有点不给情面了。”
他自然把赤火宗昨日濒临灭门之灾的事轻描淡写的掩藏了。
好理由。
常婉几乎要给他竖起大拇指了。
然而还没等她多问点什么。
耳尖忽然微微一软,稍微温热的触感。
没等常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周围已经有人发出了“嘶”的抽气声。
常婉回过神之后,身体也僵硬了。
众目睽睽下,少年轻柔的吻住了她的耳朵。
很轻的触碰,像丝绸,软软的温柔。
常婉:“……”
他点到即止,声音轻柔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常婉骤然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楚长青的眼瞳是灿烂的金色,恍若流淌着的黄金,他似乎只是低低的呢喃和感叹,眼里却是独一无二的坚定。
常婉大脑空白了两秒,“蹭”的站起来,落荒而逃。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常婉已经来到了火龙山。
她跑出院子之后想都没想就御剑走了,满脑都是离这里远一点再远一点……
她摸了摸通红的脸颊和耳朵,心脏几乎快跳出来了,还有点气恼。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怎么能那么说啊!!!
系统:“没人听见的。”
常婉依然有些惊魂未定。
肖零扒着鸟笼往外看:“……你跑得还真够远的。”
常婉:“你闭嘴。”
肖零:“唉,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曾经的情郎被夺舍,而且夺舍的人还喜欢上了你……诶,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招人喜欢啊。”
“我真想看看你怎么那么厉害。”
常婉当时就特别想把这该死的鸟笼子扔出去。
她的心扑腾扑腾跳得厉害,必须找个人转移一下注意力。
那个人说……
他喜欢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如果楚长青重生的话,不是应该对她恨之入骨吗?
……就算不是恨之入骨的那种,也不可能……这样啊!!
“他可能……就是在逗我玩。”
“我可没见过谁拿一个门派的矿脉来逗你玩。”肖零摇头晃脑:“一见钟情也不是没有可能嘛。”
“雨女无瓜啊。”常婉踢飞了一块石头,把鸟笼提起来,看着他:“怎么?楚长青一不在你就不老实,是不是觉得我治不了你?”
“哪能啊大佬!”肖零立刻怂了,“您是大佬!我这不是夸您呢!您长得那么好看!”
常婉盯着里面的小元婴:“姑奶奶看着厉害吗?人见人爱吗”
然而对视一眼,常婉却发现,肖零金色眼瞳似乎微微泛着一丝银色。
没等她细想,肖零说,“厉害厉害,人见人爱!”
他可是被那白火烤怕了,如今勉强可以撑出一点小结界挡住白火,不靠近就不受伤,但是常婉要是来个地动天摇,那怕又是元气大伤。
常婉也没准备对他怎么样,吓唬吓唬就算了。
青风宗她现在是不打算回去了,她也不敢看见楚长青了。
肖零似乎看穿了她心底的打算,“要不……啊,这里可是火龙山,说不定能找到矿脉呢!你找找看?”
常婉稍微打起了精神。
主要是,矿这种东西,总是多多益善,没有人会嫌自己钱少啊对不对。
“你说能找到就能找到了?”常婉问。
“这次肯定能找到了!你相信我!”肖零似乎信誓旦旦。
常婉听信了他的鬼话,然而摸索一阵,没什么线索,她也有点心不在焉,最后兜兜转转,回到了那片湖旁。
她把脚丫沉浸在湖水里,凉凉的湖水能让她镇静下来。
“诶,我好像看见湖中有东西。”肖零说。
“……湖里?”常婉抬眼望过去。
什么都没有。
“你看错了吧。”
肖零:“真的有!我骗你干嘛!”
常婉再望过去,果然清澈见底的湖中心,似乎蔓延出了一片模糊的血色。
常婉立刻起来,退了两步,唰得把刀抽了出来。
然而不抽刀还好,一抽刀,更剧烈的血光瞬间从湖中心开始蔓延开来,十寸雨也一反常态的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
常婉瞳孔微微一缩,湖水如同水龙卷一般揭起,猩红的阵法铺刻在湖中心,一刹间,一道巨大的门在常婉眼前倏然敞开!
常婉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却一脚踏空!
前面……是门的幻影!
真正的门在后面!
然而刚刚意识到着一点,她整个人已经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那一霎间,不知为何,她想到了肖零那双微微泛着银光的金色眼眸。
作者有话要说:生死时速。
第62章.。。。。
常婉落荒而逃后,楚长青放出一丝神识跟着。
他……确实,也许,是很喜欢她的。
喜欢她的眉眼和微笑,喜欢她在身边的感觉,如同一缕温柔又不确定的风,捉摸不定,却又让他想要死死抓住。
他想,他是不是吓到她了?
也许……是他太唐突。
他起身,抚平身上的衣褶,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微笑,“失……”
然而下一刻,有人忽然大叫:“常长老被人夺舍了!!”
此话一出,堂内惊变!
“你说什么?!”
楚长青抬眼望过去,说话那人立刻吐出一口血,立时暴毙!
说话的竟是青风宗的一个弟子!
“啊——”
有女弟子惊声尖叫。
“为什么会突然死了——”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常婉长老……被人夺舍了?”
“怎么可能……”
楚长青眉眼微微阴郁下来。
他和赤火宗的人做了交易,却未曾想到,最后泄密的,会是青风宗自己人。
一时间殿中皆是惊疑不定。
“常长老被夺舍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难道一直都是这样吗?”
这时又有人站出来,“空口无凭,他可什么证据都没有!谁知道是不是其他宗门派来的奸细挑拨的!”
“但也不会空穴来风吧!”
“嘘……李粟喜欢常长老,自然会向着常长老说话……”
楚长青眼眸微微一暗,抬眼望去,看到了一个脸色涨红的男子,想来就是李粟。
李粟说:“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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