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穿越凭什么我是阶下囚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2(2 / 2)

gu903();“来,燕殊,喝水。”李长天坐在床榻边,将水杯递给燕殊。

燕殊却没接,他缓缓抬头,面色平淡地问:“李长天,你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李长天困惑地问:“啊?什么?”

“那我,换个说法。”燕殊语气毫无波澜,“寒鸦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李长天呼吸顿时一滞,浑身僵硬如石头。

“此处是天阙山庄,对么?”燕殊淡淡问,“我被捉上来时,曾挣脱过麻袋,偶然撞见了沈玉树公子,所以我猜测,我应当是被困在了天阙山庄的某处。”

“我之前就觉得奇怪,为何你与沈玉树公子一见如故,关系亲密。”燕殊继续说,“明明你们俩才相识不久,原来你早就知道寒鸦藏在天阙山庄之事。”

“不是的。”李长天慌乱地说,“我和玉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李长天却又说不出,也解释不清。

“李,长,天。”燕殊终于绷不住了,他的冷静悉数破碎,眼底全是失望和悲愤,以至于说出话都在抖,“你……难道一直在骗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白帝城?朔方?该不会是……出予镇?”

仿佛要印证燕殊的话一般,他的话刚说完,厢房门被推开。

阿无走了进来。

他大步走到李长天身边,盛气凌人、居高临下地睥睨了燕殊一眼,随后问李长天:“软骨丸给他吃了吗?”

“软……软骨丸?”李长天还处在被燕殊质问的慌乱中,没反应过来。

阿无眉头一蹙,大骂:“你果真就是个傻子!我就知道人不能放你这!还是得把他囚到牢笼里去!”

说罢,阿无就去揪燕殊的衣襟。

阿无的手刚伸出,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李长天拦着阿无,眉头轻蹙:“别碰他,软骨丸我等等会给他吃的。”

阿无先是一怔,随后猛地甩开李长天的手,带着嘲讽地冷笑几声:“好啊,好啊,李长天,你现在不傻了,是吧?敢拦我了,是吧?”

话音刚落,阿无突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李长天的脖子,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全是威胁和冰冷:“李长天,我把你推下悬崖这件事,倘若你敢和郡主说半个字,我就算是死,也一定会要了你的命,听见了吗?”

燕殊眉头一蹙,正要起身,却见李长天握住阿无的手腕,狠狠下压,趁阿无吃疼不得不松手之际,李长天又将其的手臂扭住,随后将他按在了墙上。

须臾间,李长天便扭转了局势。

“要我的命?你要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李长天挑眉,“话说兄弟,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啊?至于如此狠心,把我推下悬崖么?你威胁我之前,至少得让我弄明白其中的主要矛盾不是?”

“什么仇什么怨?”阿无不怒反笑,“我为什么将你推下悬崖,你心里没数吗?李长天,因为你就是个废物傻子,如果没有你,郡主就不会受制于韩涯!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带郡主逃离北狄,逃离这种种纷争了,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要照顾你这个傻子,郡主才不愿离开!如今你神志清醒,做的第一件事,竟是大闹囚牢,意图带韩大人的囚犯离开,让郡主为难!”

“李长天,你问我什么仇什么怨,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问问自己为什么一直在拖累郡主,李长天,你就死在悬崖底下不好吗?你为什么要重新活过来?你回答我啊李长天,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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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不曾对你有异心

阿无歇斯底里地吼完,厢房一瞬间陷入了寂静中。

李长天虽然还将阿无按在墙上,但手松了劲,阿无的一声声质问让李长天不知所措,眼眸渐渐变得黯淡。

李长天苦笑,喃喃自语:“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重新活过来……”

其实阿无说的这些,李长天早已有所察觉。

李秋水一个身份卑微的柔弱女子,远嫁异族,身不由己,千里东风一梦遥,却还得照顾他这样一个小傻子小乞丐,怎么可能不吃苦,怎么可能不受累。

只是李长天没想到。

这些话,被他人问出、被赤裸裸地摆在明面上时,竟会如此伤人。

李长天看着阿无,看着那名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突然间,产生了一种古怪的错觉。

仿佛阿无变成了另外一个他。

他在厉声质问着自己。

嘲弄自己的无能,讥讽自己的拖累。

李长天忽然松开阿无,平静地说:“你不是看我不爽么?你不是想揍我么?来,我让你揍,我不还手,你揍吧。”

“你……”阿无以为李长天在嘲讽自己,眼底涌起怒意,抬手就给了李长天一拳。

李长天被揍得一个趔趄,嘴角溢血。

他稳住身子,站定,擦去嘴角的血迹,平静地问阿无:“解气了吗?没解气就继续揍。”

阿无怔了怔,没再动手。

“继续啊。”李长天催促,“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该打,你就解气了?”

阿无眉头一蹙,一把推开李长天,转身摔门而去。

李长天低头,手指按在淤青的嘴角上揉了揉。

嘶,疼得很。

李长天忽而感到一束炙热的视线,他抬起头,见燕殊正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

李长天笑了笑,问:“怎么?你也想揍我一拳出出气吗?”

燕殊皱起了眉。

李长天舔了舔还在疼的嘴角,从怀里拿出白瓷药瓶,倒了一颗药丸在手里。

他走到床榻边,将药丸递给燕殊,敛眸说:“这是软骨丸,吃吧,你若不吃,会被囚去别处的,你在我这,至少不用受刑。”

燕殊眉头蹙得更紧了,他看着李长天,但目光里却没有愤恨,更多是的探究。

方才一瞬,在笃定了李长天确实是寒鸦的人后,燕殊被背叛的气愤冲昏了脑袋。

可等燕殊冷静下来后,那些气愤变成了深深的疑惑。

如果李长天真是寒鸦的人。

为什么李长天这些日子从来没有对他图谋不轨?

两人在白帝城时,李长天明明有无数次机会能对他下手。

而且从刚才那名寒鸦刺客的话里可知,他确实是被李长天从囚牢里带出来的。

燕殊在等李长天解释。

但李长天却什么也没说。

两人沉默对视,皆无言。

许久,燕殊缓缓伸出手,接过李长天手里的药丸,塞进口中,咽了下去。

“我不烦你了,我出去。”李长天笑了笑。

他明明在笑,声音却在颤抖。

李长天不敢呆在屋里,他害怕燕殊继续质问他是不是寒鸦的人。

他害怕燕殊的冷言冷语。

他害怕燕殊的喑恶叱咤。

他害怕燕殊的睥睨斜视。

李长天原本是不怕的,可在阿无的斥责后,他忽然再经受不住任何非难和诘问了。

他没由来地想起父亲离世后一个月后。

他得搬到大伯家住。

小长天背着大包,拎着行李站在自己家门口时,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里以后,不再是他的家了。

那些曾经再也回不去了。

而他和燕殊。

怕是同样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李长天深吸一口气,疾步走到门前,手放在门框上。

正此时,李长天忽然听燕殊喊他:“李长天。”

李长天身形一顿,随后蓦地推开门。

他不想听,不想听燕殊的苛责质问。

他得走,赶紧离开。

可就在李长天一脚跨出门槛的那刻,他听见燕殊说。

“别走。”

李长天僵在原地,他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着。

李长天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产生了幻听,不然为什么燕殊会如此平静地让他留下。

“李长天。”燕殊又一次喊他。

这次李长天听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别这样离开。”

李长天深吸了一口气,忽而掩上门,走到床榻边,他看向燕殊,急急地说:“燕殊,我没有骗你,我真的记不得之前的事了,我直到现在都没想起来,在遇到姐姐之前,我并不知道我与寒鸦有关,和你同行的那段日子,我从未对你有过异心,我无比感激你一路上的陪伴和帮助,我李长天无愧于天,无愧于地,不曾伤害过无辜,不曾对他人不义,也不曾背叛过你。”

燕殊认真地听完李长天的话,他看着他的双眸,说。

“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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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你亲口问过了吗

“我信你。”

三个字,从燕殊口中说出,看似轻飘,却重如九鼎,李长天没由来地喉咙一哽。

“咳……”燕殊说完这三个字,忽然轻咳一声,整个人头昏脑涨地倒了下去。

“燕殊?”李长天一慌,上前扶他。

“没事,软骨丸药效发作了。”明明是李长天劝燕殊吃下·药,此时燕殊却显得比李长天淡定许多。

燕殊依靠着床柱,强撑着自己,生怕李长天跑了似地拽住他的手臂:“李长天,当年害死我爹的五名寒鸦刺客,早已被我义父送去了黄泉路,而九年前,你也不过是名十一岁的孩童,我再不讲道理,也不该将仇恨和怨气发泄在你身上,咳……”

“慢些说,慢些。”李长天瞧他这虚弱的模样,实在有些慌。

“但是李长天。”燕殊忽而话锋一转,“可你,终究与寒鸦、与韩涯有关,而我与韩涯素来势不两立,若你执意归顺寒鸦,那我与你,正如常言所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李长天说:“我没有归顺寒鸦,我……”

“方才,我听他人与你的对话,猜想你的姐姐应当就是那位消失了半年的北狄和亲郡主,对吗?”燕殊问。

李长天一顿,点点头。

“如今郡主隐匿在此,以至于朔方边疆外北狄对着中原虎视眈眈,所以和亲郡主必然与韩涯在密谋什么。”燕殊说,“你若心向郡主,就算不曾归顺寒鸦,也同样与我各从其志。”

李长天沉默下来,无法反驳。

因为燕殊说的一点没错。

燕殊继续说:“李长天,人活一世,各有去处,此为抉择,你无法事事求得两全,你得去了解、看透眼前纷杂之事,再以自己的立场、自己的想法去做出自己的决定,李长天,别被任何人蒙蔽双眼,别随波逐流,别顾左言他。”

燕殊说得很平静,但对李长天来说,却振聋发聩,醍醐灌顶。

他确实该好好思考下自己的立场。

不过燕殊未免也太冷静了,明明是当局之人,却如旁观者一样清楚。

“你竟然……不骂我?”李长天挠挠头,有些反应不过来,“我都做好被你揍的准备了。”

燕殊眉一蹙,目光落在李长天的嘴角上。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上李长天那处的淤青。

“嘶……”李长天小小声吸了口气。

燕殊失神怔然片刻,收回手,突然道:“李长天,你方才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任那人欺辱你?”

“啊?”李长天觉得燕殊似乎有些生气。

转念一想,李长天又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毕竟知他与寒鸦有关后,燕殊都能沉着冷静地和他讲一堆大道理,这样的燕殊又怎么会因为这种事生气。

“我姐和我说,我以前是个傻子。”李长天仰头笑了笑,“所以你不觉得那人说得很有道理么?我确实拖累了别人,所以该挨这样的打,该受这样的骂。”

“我不觉得有道理。”燕殊冷冰冰、硬邦邦地说。

李长天:“……咦?”

“你为何要听信别人的片面之词?”燕殊问。

“也不算片面之词吧。”李长天挠挠头,“毕竟我也觉得自己……”

“李长天。”燕殊突兀地打断他的话,“你问过那些人吗?”

李长天一怔,眨眨眼看向燕殊。

燕殊:“那些你觉得自己在拖累的人,你亲口问过他们了吗?问他有没有把你当累赘了吗?”

“不是,这也不能问吧……”李长天有些懵,“我……”

“那他们在想什么,你如何知道?”燕殊不依不饶地说。

李长天:“……”

是的,李长天从未问过。

他自顾自地钻着牛角尖,捂住自己的双眼,拒绝温暖,拒绝光明。

所以他一直不知道。

在他向外婆要走学杂费的钱后,外婆会和隔壁的老人家说。

“哎呀,我那个外孙,读书可厉害了,人也乖,特孝顺,有他在,家里热闹多了呢。”

在他住进姑姑家的杂物间后,姑父会和姑姑说。

“长天也太懂事了,你瞧瞧那杂物间整理得,太干净了吧,可惜我们家没多个房间,让他住杂物间,真是太委屈他了。”

在他被请假的伯母送进医院后,伯母会打电话给公司说。

“我家有个孩子生病了,嗐,工资扣就扣吧,钱能有孩子身体重要吗?当然得陪着孩子啦!”

那些无可奈何地辗转。

真的是因为外婆身体不好,怕照顾不了长天。

真的是因为姑姑家太小,怕长天住得不舒服。

真的是因为大伯家太吵,怕影响到长天高考。

仅此而已。

他们从未把他当作累赘。

他一直是他们的血浓于水的家人。

只可惜,李长天从未问过。

“我能不能就住这,不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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