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回到房间关上门,靠在门上,乱七八糟的情绪席卷着我的思维,我失魂落魄般的沿着门滑下去,环着膝盖靠在门上,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一粒粒砸落在我的手背上。
感情上的退进维谷。耐力上的左右为难,棋逢对手的博弈,我支离破碎的抉择。
似是睡着了,再睁开眼的时候全身冰冷,我扶着墙壁缓慢的站起来,听见骨头清脆的声响。身体酸痛的不行,挪蹭到床边,掀开被子钻进去,一侧身,窗外的天已经不在漆黑如墨,透着一丝的深蓝,混合着看着不那么沉重,现在是几点?我按亮手机屏幕,凌晨三点。
放心不下,我又起来跑到孙谦的房间,他的门虚掩着,隐隐的透着一丝蛋黄色的光线,开着台灯,我轻轻推开门进去,孙谦靠在床头,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窗外的一片夜色,看不出焦距,一床被子团皱在一旁,柜子上放着一烟灰缸的杂乱烟蒂,和一个空掉的烟盒。
我被这幅画面吓得失了神,反应过来朝着孙谦大声的说“你干什么,你在生病你知不知道,你还抽烟,熬夜,你找死吗?”
孙谦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来看着我,愣愣的,我一下就开始害怕了,不是给我吓坏了吧。
“你....你没事吧!”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坐在他的床边。
“哦,没事。”孙谦哑着嗓子,几乎说不出声音,那是感冒加上吸烟的恶果,憔悴的不像样子。
“你怎么这样,真是的。折腾什么.....”说完我才发现这罪魁祸首应该是我。就特别内疚。
我跑到厨房,倒了一杯开水,还放了两片柠檬片,这样应该对嗓子好一点吧,然后又跑回去,递给孙谦。
“喝点水吧!戒烟,必须的把烟戒了....”我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说。
孙谦看着我轻轻地笑,点点头,嘴角的弧度上扬,干裂的嘴角看起来有些许疼痛。
“你怎么还没睡?”孙谦做着口型,基本都发不出声音,他痛苦的摸了摸喉结。
“我都睡醒一觉了,来看看你有没有发烧,谁知道你在这胡闹.....”我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顺遍摸摸他的额头。竟然还在发烧。
“孙谦,你让我怎么说你?”我皱着眉头看着他。
“没事的,别担心。”他笑着,我跟着心疼。
“对不起....”我低着头,甚至不敢看他。他的眼睛对我来说是惩罚。
孙谦向前倾身,推推我的头。皱着眉喝了一口柠檬水。
“热吗?”我问他。
“看见你我都热。”孙谦坏笑的低声。
我轻笑。“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我去给你那块冷毛巾,你有点烧。”
孙谦拉住我。他说“别弄了,我讨厌在头上放毛巾,看着和回天乏力是的。”
“嘿,说什么那?你以后不能吸烟了。你听听你的嗓子,还能不能要了...”我瞥了眼桌上的烟蒂,嫌
恶的转过来看着孙谦。
“一下子戒掉也不现实,换味道淡一点的慢慢来,那个额薄荷味的万宝路还可以,你可以从这个开始。”我认真地看着他,像是在说真理一样。
“呵呵,你还假装挺专业的。”孙谦已经喝完了一杯温水,把杯子放在柜子上。
“还喝吗?”我问他,他摇摇头。
“你还真别说,这烟吧你还真未见有我抽的种类多。”我洋洋得意的看着孙谦。
他翻了个白眼撇撇嘴“你还会抽烟?”
“你忘了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那时候经历的,我戒烟的时候也是换着来的,不过我是薄荷味的爱喜。”我无奈的苦笑。
“那你还一直说那个不是你,现在又承认了......”孙谦撇撇嘴,喝了一杯温水,他的声音缓和多了,不再那么森然。
“且,就好像,我不承认你就真相信那个不是我是的。”我没好气的反驳,每次都装大尾巴狼。
第119章盲
“好了,快睡吧,明天要不就请假吧,我早上给你妈妈打电话。”我打着哈欠问他。
“墨白,你去睡吧,不用管我。”孙谦笑笑。
“别,你快睡,睡着了,我再回去。”
孙谦点点头躺下,我帮他拉好被角,坐在床边看着他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起伏的胸口,颤动的睫毛。深深憔悴的脸庞,浅浅蹙着的眉毛。
落寞,让人心疼的落寞….
我的心一点点的失控,关掉台灯回到卧室的时候,我都没发现眼泪会掉下来,那冰冷的液体流过我的脖颈,沾到项链上,好凉。
对待感情,我们都是盲。没有方向的逃窜,直到头破血流以后躲在角落,仓皇失措。
早上六点四十我像平时一样张开眼睛,隔着轻纱,依然看得见窗外初升的太阳。我爬起来,头痛的像是灌了铅,孙谦还在睡,睡梦中的他还是皱着眉头。我烧了开水,熬了粥,放在电饭煲里保温。
把药丸拣好放在餐桌上,在孙谦的床头柜留了字条,告诉他,早餐在餐桌上,记得吃药,还有我会通知阿
姨来照顾你,晚上来看你。
涩涩的风,吹进我迷蒙的眼睛,依然赶不走我的睡意。我行走着几乎都是在梦游,早自习我帮孙谦请了假,然后整整睡过了一个自习,上午的课混混沉沉的,除了困,还是困,任课老师该开始还会走到我的桌子旁高声讲课,或者敲敲桌子,但是对我却没有丝毫效果,最后也不做徒劳无功的挣扎,像我一样。
给孙阿姨打了电话,她愣是盘问了我半小时,我还总是听到他跟孙叔叔说,你快点,快点。
有时候会很羡慕孙谦,有那么爱他的父母,那么优越的环境,但是有时候有觉得没什么可羡慕的,每次看见那么大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
晚上本来打算去看看孙谦的,但是成堆的课业压得我喘息不过,孙阿姨大学校给我送了好多好吃的又匆匆回去照顾孙谦。
回到寝室我躲在被子里给沈奇打电话,喧哗的背景音震得我耳膜痛,模模糊糊听不清沈奇的声音,只是觉得他微醺。
“你在干嘛?”我皱着眉问。
“你说什么你大点声,我听不见。”沈奇模糊的声音气得我不想说话。挂掉电话,钻出被子,气的死命捶
床,靠,尽然跟我说听不清?就不会找个安静的地方那?回家了不忙了吧!照样不给我打电话。
三分钟以后,手机在被子里震动,接触到像是点击,我不高兴的拿起电话,按下通话键不说话。
“墨白,刚才太乱了,你别生气。”沈奇的声音柔的像水一样。我原本烦躁的心情略有缓解。
“跟你那群狐朋狗友玩又把我忘了。可不可耻你。”我不悦的抱怨。语气完全是矫情的撒娇。
“呵呵…想我啦!”沈奇轻笑,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让我沉沦。
“且,刚到家就不消停,不许出去用你的美色勾引无知少女。”我想着沈奇的样子就特别开心。
“我没有,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的。”沈奇认真地回答“但是总有美色出卖自己来勾引我。”在他的声音下映衬着稀疏的车鸣声,我想他一定是靠在栏杆上,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那你也要学柳下惠,坐怀不乱知道吗?”我提高分贝,不知道是恐吓还是什么。
“呵呵…原来你也会害怕我被人抢走了啊。”沈奇的声音突然听起来很低落。
“当然啊,你是我的,我的,你要明确自己的从属关
系。不要给我出去招蜂引蝶。”我义正言辞的说的无比流畅,并对此完全没有丝毫的汗颜。
“恩,我早就明白了,只是你那?墨白你明确你的从属关系吗?你明确一个男朋友没在身边的女孩子怎么处理和异性朋友的关系吗?比如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沈奇也说的像是读课文一样,我思维混乱这是原本就打好的腹稿等我一步步陷入那个预设已久的陷阱还是沈奇的思维真的这般严谨,滴水不露?
第120章签啊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突然电话那边传来动荡的声音,接着手机挂断了。
我立刻回了电话过去,提示音是无人接听。再打过去的时候我接到了一条短信。
内容是:墨白,我跟朋友们喝酒,你早点睡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我特生气,这算什么?凭什么没跟我说完就挂电话,是不是欺负我脾气太好?
我回了一条,不要在给我打电话了。短信再回我跟你姓。
结果沈奇回了一条更绝的:你本来也的跟我姓。还有孩子也的跟我姓。
天天看着空空如也的座位想孙谦是不是好一点了。
再见到孙谦是他生病后的第四天。
像是消瘦了,刀削的轮廓更加清晰,但是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看起来却是鲜活的,他说病了一场变得更帅了。还有孙阿姨叫我去吃饭,犒劳我们好好应对期末考。
我把笔记放在他的桌上“这是这几天帮你抄的笔记,你不懂的可以问我。”
孙谦看看笔记,在看看我,一声不吭的从桌洞拿出眼药水滴在眼角,转过头看着我一脸感激的说“张墨白,你太让我感动了….”
“且,你敢不敢演的像点,至少不要让我看到你滴眼药水的过程啊!”我不满的瞪他一眼。
孙谦的眼睛亮了一下用双手揉眼睛,然后梨花带雨的看着我问“这样可以吗?”
我扑哧一声笑开,有点小无奈,又觉得挺好玩。
“尽管你帮我抄了笔记,我也不会在考试的时候让你的。”孙谦一仰头斗志昂扬。
“哎呦喂,谁要你让,就好像你真的比我好是的。”我翻个白眼开始整理课桌上的书本。
“那打赌敢不敢?”孙谦一挑眉,轻轻扬起下巴,嘴角挂着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看起来格外的欠扁。
“好啊,赌什么?”我也来了兴致,同样回赠一个睥睨的眼神不以为意。
“这个,输的人答应赢家一件事就好了?”孙谦笑笑伸出一根手指缓缓向前移动。
我本能的向后倾身,和他保持距离。总觉得这不是阴谋也是个群套,颇有与虎谋皮的悲壮,我看着他目光些许迟疑“什么事?”
“没想好那?你看吧,你就知道自己得输!嘿嘿。”孙谦笑笑悠闲的转动手中的圆珠笔,变换着各种技法。
“诶,我就是怕你后悔,你这人怎么揭竿上那?”我心虚的瞥他一眼,转过来合计着怎么推过去比较漂亮。
“你不用管我,愿赌服输,哥玩得起,就是看你敢不敢玩。”孙谦晃晃头,像是斗胜的公鸡,估计我现在在他眼里的大小就和那一粒米是的,基本就是消遣用的。
“那,,,,那,,,,,那要是杀人放火的,还破坏社会安定了那。”我急中生智说着自己都没底气。
“不为难小姑娘,你不敢算了,没事。”孙谦长叹一口气“哎…姑娘就是姑娘。”接着打开笔记手托着腮,轻蹙眉头。
“且,有什么不敢的,到时候你别不认账。”我把书往桌子上一拍,突然想起了大风歌,壮士一去兮,不
负还。我还真拿不准能不能考过这小子。
“真的啊,来来来,写个凭据,白纸黑字才靠谱。”孙谦坏笑两声,从笔记本背面扯下一张纸来,兴致勃勃的开始写条子,我看着他,目瞪口呆的。
这是发烧烧坏了吗?
“来吧,签字。”孙谦嘴角挂着笑,把纸片放到我面前,一歪头,示意我可以签字了。
“签啊!张墨白,在这里….”孙谦指指空白地方,一直朝我点头。
第121章慕词分手了
“催什么催。”我咬咬牙,扭曲着一张脸写下来我的名字,第一次觉得这个名字这么有压力。
就因为这个,孙谦都不怎么理我,天天都是埋在一群书中,我开始相信一个阶段书中真有颜如玉。孙谦那小子和大力鸡血是的,全日无休的做题看书,我突然觉得他快死透了,棺材板都快订满丁了。
就因为他的热血,我也被鞭笞的和那千里马是的,生怕比他少点什么,这要是输了,我怎么就觉得我能写悲惨世界了那?
很快,时间真的是杀猪刀,考完最后一科的时候我还觉得这次孙谦死定了,姐考的很满意,什么叫天道酬请?这吧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孙谦垂头丧气的走出考场,看着样子郁闷到不行。我就特幸灾乐祸的走过去,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签着我俩大名的纸条在他面前弹弹。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啊!”我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一幅怜惜的表情。
孙谦不说话抿着唇,眼神黯淡。
我觉得出于人道精神我该安慰安慰他,就当我要拍着他的背告诉他胜败乃兵家常事的时候,孙谦突然转过身,面目狡黠的看着我,眼睛神采奕奕,他说“张墨白你说我该怎么整你那,哈哈….哈哈…”说完就欢快的跑走了,我愣怔在原地,傻了眼。
这是什么意思?瞬间我的脸色变得难看,我甚至可以预知我悲催的输掉以后的种种命运。
放假回家,这是最幸福的事,同样还是坐孙谦家的豪华车,第一次坐这个车的时候,我就特想哭,但是我忍住了。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让人看到自己在阴暗处溃烂的伤口。那种怜悯的目光谁能说就不是一种讽刺?
在我还小的时候,我也是坐着这样的车,从车窗看到其他小朋友背着书包缓缓的行走在人行路上的身影,欺艾自己没有所谓自由,但是当我真的开始站在人行道看着一辆辆轿车的时候,我才明白,这不是自由,是无奈。
羡慕,与被羡慕交织相错。我们的幸福都在别人的眼睛里。可惜吗?
“嘿,想什么那?”孙谦挥手在我眼前轻轻晃动,我
轻皱着眉回了神。
“没什么?”嘴角牵强的扯出一丝弧度。
孙谦不在说话,把头转向一边,手肘架在车窗上,偏着头,看匆忙后退的山峦。我看他颤动的睫羽,像是看自己一段旧的发黄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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