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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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现世里,时月被曾祖母抚养过一段时间,那时她就是伴着怎么也转不完的“吱悠”声,度过了好几年,还怪怀念的。

林氏眉间染上愁苦:“几万卫人拿命保卫的,可不是一个受他国插手的傀儡政/权,他不是故意拿你出气的。”

时月的注意力被拉回来。

那天将她饿得胃疼的宴,好像就是为了迎这位宁大人回来。

她记得从前读史书,孔先生觉得“卫人多君子”,印象中这个国家很小、很破,没什么名气。

却奇迹般苟到秦皇一统天下后,直到末代卫君被秦二世废黜,九百余年的历史才算画上句号。

如今看来,正是卫人多君子,连林氏这样的女子也通晓大义,才支撑它一苟九百年吧。

时月点点头,没把李丞相的恶言放在心上。

林氏松了一口气,说:“娘拿了一些饼子让你大哥带去军营,他十日一休沐,下次回来都要入春了。”

她像个寻常母亲般絮叨着:“娘的月儿长大了,从前你觉得你父偏心燕玉,现在也会记得他食菽肠胃不和了。”

林氏欣慰地笑:“等你爹想通了,会念起月儿的好的。”

纺车“吱悠吱悠”地转,林氏纺好的纱已经很长了。

“娘。”时月无所谓地说:“阿爹对我有偏见,罢了,有阿娘和哥哥就好,谁管他?”

林氏嗔怪:“父女间哪来的偏见,只是你从前爱挤兑诗兰和燕玉,你爹看不得你欺负弱小。”

欺负弱小?

李诗兰或许是懦弱的,但说李燕玉弱小?

时月想起今天李燕玉的添油加醋,气不打一处来,当时就应该怼她一顿才对!

“咔”一声,纺车忽然停了,纺好的丝线也突然断开!

林氏放下纺锤,有些烦躁:“这繀[suì]车又坏了。”

她上下检查,鼓捣了半天,修不好。

“你一直学不会纺纱,娘今晚还想教教你。”林氏放弃了修理纺车,掸掉身上的碎丝,想叫仆妇把纺车搬走。

“罢了,月儿也得休息了,那娘先走了。”

她话音刚落,天边就响起滚滚的春雷。

林氏望了一眼,说:“春来了,今夜要下雨的,记得叫下人闭紧窗户。”

“娘。”时月拉住林氏的袖子,捡起掉在一边的零件:“我试试。”

她捡起的零件叫锭子,是纺车上一个把纤维捻在一起的部件。刚才故障是因为锭子突然卡住,带动锭子的大转轮却没停,就导致纺好的丝线一再绷紧,最后绷无可绷,断了。

时月将锭子装回去,又调整其余部位,慢慢转动纺车,它又能工作了。

林氏脸上一喜,‘咔’一声,锭子又掉了出来!

时月捡起来,锭子呈上粗下细的形状,细的那头插在纺车里,高速转动时由于上下重量不平衡,细的那头就很容易跳出来。

锭子细头上有不少划痕,看来这架纺车经常跳锭。

她记得曾祖母用的锭子是两头细,中间粗的纺锤形,中间肚子上还开着沟,转动时丝线就不会上下乱跑。

林氏安慰:“它常这样,明日请个木匠来修就好,月儿,没事的。”

“阿娘,你明日找个手艺好些的木匠,带点木料和刨刻的家伙什。”时月指着锭子:“这东西要改,否则慢慢摇还好,一摇快了,它就会掉出来。”

林氏连连点头:“对对!慢慢纺时就好好的,一摇快些就坏了。”

“娘还当这纺车老了,不中用了。”

这架纺车是林氏的陪嫁,跟了她二十多年,她的娘家远在郑国,身边也就剩纺车聊以思念了。

“没事的,把锭子改了就好了。”时月反过来安慰她。

纺车虽然很旧,但木架用的是坚硬的枣木,显眼处还凿着‘林’字,还有花纹呢,虽然很斑驳了。

林氏笑笑:“你从小就不爱学纺纱、女红,诗兰就不一样,总安安静静陪娘纺纱,而你喜欢和定邦去骑马,和锦乐下河摸鱼。”

她抚了抚有些银发的鬓边:“不过,娘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你从小身子就好得像小牛犊子一样。”

时月窒息,拿牛犊子形容女儿,果然是亲妈!

“阿爹说……您太溺爱我了。”时月轻声说。

也难怪原著里原主很是跋扈,娘疼哥哥宠的,腰杆子硬得很。

林氏下意识冷哼了一声:“娘怀你时,和你阿兄阿姐叫敌国虏去,是在敌营生下的你,你大哥为了让娘有碗热汤吃,去砍柴,去烧火,换了一碗麦粥。”

“他是执周礼长大的,哪做过这些?”

“你爹呢?他当时在哪?娘反正是不知道!”

林氏想起往事来还是怨,捂着心口:“不说了,叫娘难受。”

“好,好,不说。”时月点头,弯腰把纺车收拾好。

林氏没有呆很久,临走前时月和她确认了明天请木匠的事,她便走了。

时月在门口摇着手,放下翘着的嘴角。

这一家人虽然磕磕绊绊的,但……也挺有意思的。

想明白后,时月乐呵呵回屋:“芄子啊,拿点水,把我的豆芽浇一下。”

她下午留了一小碗菽豆准备发豆芽吃,现在这些菽豆盖着湿布,在隔壁屋子。

“奴这就去。”芄子是个圆脸的丫头,立马打上一碗清水去了。

银杏已经铺好床,对时月说:“奴伺候姑娘睡下吧?”

夜深了,时月打了个哈欠:“好,青奴呢?”

她这院子一共三个丫头,银杏年纪最大,青奴和芄子都只有十三岁。

“奴让她把姑娘的衣裳洗一下。”银杏说着,拧好帕子:“一会就回来。”

时月洗漱完,躺进硬硬的被窝,翻了个身:“不用守着,你们也早些睡。”

“诺。”

这时,棉花还没传进华夏大地,人们多盖各种皮毛,褥子枕头则由木棉填充,虽然也能过,但体感真是差不止一星半点。

想过上好日子真难啊。

时月困了,余光中银杏吹熄烛火,听见窗外‘飒飒’,似乎起风了。

作者有话要说:(初印象)

野哥:身材挺好!

时月:(思考)有这人?

第5章005

夜半,大雨如期而至。

暴雨如帘,一时间天地一色,在远离国都的一个村子里,哀声一片。

几十个族人披麻戴孝,推着简陋的板车从村里出发。

身披蓑衣的老族长匆匆赶来,用带口音的官话大喊:“你们在干什么!要去哪里?”

为首的妇人抹净脸上雨水,道:“他们杀了车周!他们杀了我的儿子!我们要去濮阳,去找封主做主!”

板车上躺着几具用草席遮盖的尸体,老族长挤开众人,颤着手揭开一角,苍老的眼角落下眼泪。

族中的男儿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跟邻族的械斗里,叫他怎么不伤心?

“我……对不住车周他们!”

妇人跪在他脚边,哽咽说:“您别这样说,是负夏他们欺人太甚!”

“对!是负夏欺人太甚!”

“负夏欺负人!”身后族人义愤填膺地大喊。

桑村在负夏郡下游,两地位于西河边。每年春耕开闸灌地的时候,总要先等负夏郡的人浇完,才会轮到桑村。

今年负夏已经灌完地了,却迟迟没有通知桑村。

昨天族长派车周几人去问,却被不明不白打死,送了回来。

妇人的头发被暴雨打成一缕一缕,嚎啕道:“我们不敢叫族长为难,可是……这天地间难道就没有能为我们做主的人了吗?”

“所以,我们要去濮阳找封主!”

每个氏族聚族而居,他们通常是某个大夫的家臣,世代为封主的家族耕作。

比如桑村人姓李,他们的封主是当朝丞相。

“你们不能去!负夏是太子的封地,那些人是太子家臣,你们不能去啊!”老族长大喊,下午负夏人把车周等人的尸体拖回来时,他曾追上去跟他们理论。

那几个小子蔑笑道:“老匹夫,看清我们是谁的人!哈哈哈哈!”

老族长立马就怂了,负夏郡有几千人口,而李姓族人才几百个,实力悬殊。

更何况,负夏还是太子的封地。

“难道就没有法子了吗?”妇人希冀地望向族长,老族长闭了闭眼。

她再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车周……我的儿子!”

一时间,桑村内外哭声一片。

暴雨下得更大了,天黑得仿佛要塌下来。

“都别哭了!”老族长大喊。

怎么可能不哭,走之前还是活生生的人,回来全没了性命。

那几个送尸体回来的负夏人倨傲无比,连为什么打人,凭什么把人打死都不屑说!

妇人恨不能抄起木棍冲去负夏,质问他们,她的儿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打死他?

为什么!

老族长握紧手中的木拐,雨水从斗笠流下来,遮挡了部分视线。

板车孤零零躺在大雨中,没干的鲜血随雨水流进地里,与黄土泥汤混作一处。

他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都别哭了!我……我去濮阳,我去向封主禀明!”

翌日天未亮,闹了一夜肚子的李丞相爬上牛车。

他一吃菽就肠胃不和,为了平时不尴尬,一般不会大量食菽豆。

昨天是被气坏了,赌气吃了一小碗,结果一入夜症状就上来了,加之一夜狂风暴雨,腹痛更剧。

林氏也被他吵得一夜没睡,满脸倦意:“老爷慢走。”

李丞相无力地挥挥袖子,牛车慢慢朝宫门走去。

早起,林氏要做的事很多,她得先安排厨下做一天的饭食,还要看几个铺子的产出,算账。

临近中午,修纺车的赵木匠来了,林氏派人去叫时月。

赵木匠行了个礼,把木料放一旁:“这是您要的木料,不知夫人要制何物?”

林氏请他坐下:“不瞒你,这是府中女儿要的小玩意。”

赵木匠了然,李家主母很是疼爱女儿,估计小姑娘想要几个玩物打发时间。

话说间,时月已经来了,李锦乐也跟在身后:“你等等二哥!”

“阿娘!”二人行礼。

家中仆妇把坏掉的纺车搬来,林氏对赵木匠说:“你再给看看这繀车,它坏了。”

赵木匠一早就知道是来修纺车的,随身带着替换的零件,三下五除二就换了个新的。

“这样就好了,夫人。”赵木匠摆弄着纺车,说。

时月指着换下的锭子,说:“师傅没想过将它改个样式吗?就不会一直跳出来了。”

她摇动摇杆,新锭子比旧的坚持得久了一些,但没过多久也突然跳了出来!

那枚锭子打到李锦乐的脚,将他吓了一跳。

“这……”赵木匠不解:“如何改?”

他又把锭子装回去,口气随意:“自古以来,锭子便是这个样子,姑娘在家慢些纺就是了,碍不了什么事。”

“既然可以做的更快更好,为什么不呢?”时月反问。

赵木匠有些生气了:“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姑娘是觉得,你比小人懂木艺吗?”

“自古以来的东西,就是对的吗?”时月捡起他带来的木料,比划着:“将原来的锭子,改成两头细,中间粗圆的样子。”

赵木匠望了眼主母。

他不想做,他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

想起这家主母就是溺爱女儿,赵木匠咬咬牙,拿起刻刀。

给钱就行,东西好不好用他可不管!

李锦乐凑了过来,赵木匠手艺果然很好,随着木花“唰唰”掉落,一枚圆润的锭子很快成型。

他将木头打磨光滑,时月说:“再麻烦师傅,在中间这里,开三条沟,中间深,两头浅,相距近一点。”

李锦乐好奇:“为何要开沟?”

时月解释:“这样转动时丝线就不会乱跑。”

改良后的锭子会很光滑,如果不加限制,丝线就会跑向两头。

赵木匠全然放弃了,麻木地照她说的做。

林氏看着一儿一女和乐融融的样子,不禁露出慈爱的微笑。

家中管事神色凝重地走进来,贴在林氏耳边:“夫人,桑村出事了。”

林氏笑容一凝,听管事说完后,腾地站起来:“带我去看看。”

“阿娘?”李锦乐抬头。

“在这陪你妹妹。”林氏撇下三人,急匆匆出去了。

赵木匠在给锭子开沟,时月问二哥:“怎么了?”

李锦乐说:“好像是桑村来人了。”

“桑村?”时月不解。

“是我们家的封地之一。”李锦乐解释道:“桑村养蚕,可能是族长来给阿娘送蚕丝了。”

赵木匠点头:“桑村产的蚕丝在濮阳城很有名哩。”

他将锭子磨好,递给时月:“姑娘看看,可是这个模样?”

时月接过:“对对!就是这个样子,您手巧。”

她将新锭子装进纺车,拿起准备好的蚕丝,学着林氏的样子慢慢往纺车里送丝。

随着纺车转动,出来的丝线粗细均匀,韧性十足。

它经过大转轮,到达纺车另一端,最后缠绕在纡子上。

时月加快速度,李锦乐自告奋勇帮她送丝,兄妹两个互相配合,出线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赵木匠从原来的不屑,到瞪大眼——

要是用旧款锭子,这种速度早该跳出来了!

可是新款锭子牢牢卡在纺车里,它快速把散丝捻成丝线,很快缠满了一个纡子!

比原来的效率快了一倍多!

赵木匠已经目瞪口呆了。

若不是亲眼看到,他根本无法想象,纺纱还能这么快速,这么顺利?

一个纡子缠满了,时月换了个新的上去。

赵木匠感慨地看着,那枚经他手做出来的锭子正在稳稳地转动着。

他忍不住站起来,对时月行了个大礼:“姑娘聪慧,小人刚才实在是太心胸狭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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