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杜如玥不相信他,为了让他宠幸鲁国公府安排的女子,不惜行那下药之举。
至于母后冷待她,小九去打砸鲁国公府,也是恼杜如玥伤了自己身体在先。
曾经的恩爱夫妻如今两相嫌恶,固然有他没给对方一个孩子的原因,可是除了这件事,他自认没有对不起杜如玥之处。
杜如玥走到今日,也是她一步步选择的恶果。
事到如今,赵稷已经不想再看到杜如玥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出杜如玥寝宫,对着平安吩咐道:“太子妃胎相不稳,需要安心静养,从即日起,封闭太子妃寝宫,没有孤的命令,任何都不得探视。”
平安躬身应是,连忙下去着手这件事情。
赵稷转身,再度看了一眼杜如玥的寝宫,甩甩袍袖,毫不留情得走开。
眼下再在宫中,他只感觉无比的压抑。
他唤出自己的暗卫赵风,“准备一下,孤去一趟宣平侯府。”
==
赵稷到宣平侯府的时候,宣平侯府众人正守在谢菡的房门前,面上都是担忧之色。
赵臻更是在房门前来回踱步,心思完全静不下来。
赵稷就是这个时候到的。
当看到他出现后,众人脸上都是一阵讶异。
赵臻疑惑道:“皇兄,你怎么来了?”
赵稷肃容道:“先前听你说谢菡情形危急,孤心中担忧,特意过来瞧瞧。毕竟谢菡腹中所孕的,是孤的侄儿。”
“多谢皇兄关心。”赵臻道,心中却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来。皇兄他,对于菡菡腹中的孩子太过看重了。和太子妃腹中所怀的那个相较,显得谢菡腹中这个更像是他的亲儿子了。
若非谢菡受孕那会身在潮州,若非他夜夜痴缠谢菡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他都觉得是皇兄在操着当爹的心了。
谢菡的房门打开,有一太医出来,手中拿了张方子,道:“谢三小姐的情形,还需要几味珍贵的药材,眼下宣平侯府,并没有此药。”
“孤看看。”赵稷接过方子来,在上面扫了几眼,“这几味药材,东宫库房中恰好存有。赵风!”
赵稷唤过自己的暗卫,将方子交给他,“你速回东宫,去找平安,让他找出方子上的几味药,然后带回来。要快!”
赵臻这下感觉更加怪异了,但是赵稷此举也是为了谢菡腹中的孩子着想,赵臻自然不会相拦。
他只好先将这些不对劲给按了下去。
一直到日落时分,几个太医才擦了一把汗,结束手上的施救。他们走出房间,对着焦急等候在外面的人宣布道:“幸好,谢三小姐腹中的骨肉保住了。”
这几个太医也是到的时候,才发觉是给谢菡保胎。虽然这谢三小姐还未成婚,但是看晋王焦急忙碌的样子,太医们也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了。
当时便为自己捏了一把汗,直至后来,太子又来了宣平侯府,他们更加知道,谢菡肚子的孩子容不得半点闪失了。
还好,经过一番救治,总算有惊无险。
“只不过,胎儿虽然保住,但是谢三小姐伤了身子,接下来一段时间需要静养,不得过度劳累,这公务上的事儿,应该是要停一停了。”
若是寻常的女子,自然是有大把的时间在府中安胎。
可是谢菡还是个官身,衙门里的事儿一大堆,若是再劳累伤了身体,这腹中的骨肉就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了。
“安胎要紧,”赵稷道,“明日安排谢菡到京郊的庄子上静养吧,至于她司教部的差事……就说是孤派她前往外地公干,一时无法返回皇城。”
“多谢皇兄。”赵臻道,若是要兼顾谢菡腹中骨肉与她司教部的差事,这般安排是最为妥当的了。
如今谢菡情形稳定下来,赵臻一颗心放了下来,这才有空来寻根究底。
“本王且问,菡菡她是因何导致险些滑胎?”赵臻冷肃着脸,问那几个太医。
几个太医相互望了眼,最终由最年长的那个出列,拱手道:“回晋王殿下,谢三小姐这情况,倒像是吸入云叶香所致。此香气味清淡,几近于无,不靠近它,几乎闻不出它的香气来。可是又对孕妇不利,少则引起孕妇胎相不稳,多则胎儿不保,甚至是一尸两命。”
“不过看谢三小姐所吸入的剂量,对方应该并没有谋害性命之心。”说不准,只是想让谢菡胎相不稳而已,可是偏偏没有控制住剂量,险些致谢菡滑胎。
赵臻双目赤红,他不管对方又没有谋害性命之心,事实是谢菡险些小产,他差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这幕后之人不惩治一番,难消他心头之恨!
“林笑生,最近菡菡在司教部,可有接触过什么可疑人等。”
“有,”林笑生回道,“司教部的刘月珍刘给事,日前方回至司教部。这几日前往谢教丞办公之处,甚是殷勤。”
林笑生将自己这几日的所见提炼出来,回禀给赵臻。
“以下官所见,刘月珍此举,应是想让谢教丞静心养胎,无暇公务,她好趁机顶上谢教丞的差事,从而夺权。”
刘月珍想升教丞,然而并无职位空缺,便只好在已经有孕的谢菡身上动心思了。
既然有了怀疑目标,赵臻自然不会放过,当即便派赵扬前去拿人。
第55章
早在谢菡出事的时候,刘月珍就一直惴惴不安。
她只是想让谢菡动点胎气,无心公务。可是,情况好像比她想象的更为严重。
但愿不要查到她身上来,刘月珍双手交握在小腹面前,安慰着自己。那云叶香味道极轻,她用的份量也不多,一般的大夫,应该诊断不出来。
按照刘月珍计划的,应该是差不到她身上来。可是她忽略了,谢菡腹中孩子的父亲,可不是一般人等,那是当朝的晋王,请太医对赵臻来说,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好不容易挨到下衙时分,刘月珍也没心思去跟旁人道别,赶紧回了家中,打开衣柜,从堆叠的衣服下面拿出一个纸包来。
那里面,是剩下的云叶香。
刘月珍取了火盆,就要将东西给销毁。
“砰!”一声,房门被毫不留情得踹开。
赵扬飞身而入,一脚踢在刘月珍的手腕上,将她手中的东西给踢飞。
紧跟着,他欺身而上,按住刘月珍的后肩,将她给制服住。
紧跟其后的赵帆迈步进来,捡起地方的纸包,掂量了下,将人给带走。
两刻钟后,赵扬和赵帆两人压着刘月珍到了赵臻面前。
“殿下,属下前去的时候,此人正在销毁这个。”赵帆禀报道,随即将手中的纸包递给赵臻。
赵臻取过,递给一旁的太医,让他仔细辨认。
太医打开纸包,凑在鼻尖闻了闻味,随即面色大变,道:“启禀殿下,此物正是云叶香,也是差点致谢三小姐滑胎的原因。”
“可恶!”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刘月珍,怒从火起,一脚踢在她的肩膀上。
刘月珍受力,往后倒了下去。
“敢算计本王的孩儿,本王杀了你!”
他见谢菡寝房的墙上正挂有一把配剑,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一把取下,“唰”得一下将其拔出。
他一手执剑,一手拿着剑鞘,一步步往刘月珍这边走来。
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阴寒冷肃之气,宛如从索命的修罗,让刘月珍心中弥漫着巨大的惧意。
她坐在地上,摇着头一个劲儿往后退去。
“不,不要……”
赵臻走到刘月珍面前,举起剑,就要挥下去。
空中闪过一道寒光,刘月珍吓得闭上双眼。
“小九,不要!”
剑锋下落的时候,赵稷连忙喊出口,与此同时,他走了过去,去握赵臻的手腕。
可是,他并没有将赵臻给握住,赵稷的力道,只是让剑锋的方向偏移了几分。
利刃躲过刘月珍的脖颈,刺入了她的左臂。
一阵刺骨的疼痛传来,刘月珍睁眼,看到自己的手臂已经被洞穿,血水顺着剑尖,滴落在地上。
“啊啊啊!”
刘月珍忍不住呼痛。
赵臻却不肯罢手,就在刚才,他差点以为自己的孩子就要没了。等待太医救治得过程中,他内心的痛苦与煎熬,是此生都未曾体会过的。
当时他便发誓,若是得知谁下黑手,定然将其千刀万剐,才能泄下心头之恨!
赵臻抽出手中长剑,又要再挥下去,赵稷连忙拦住他。
“小九!”他厉声喝道。
赵臻转过头来,眼眶通红,“兄长,此人是谋害我孩儿性命的凶手!”
他若不加以惩治,如何威慑旁人!
如今有刘月珍前车之鉴,其他人再要针对谢菡,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命来承担后果!
赵稷道:“你的心情,为兄知道。可是此女如今还是官身,而且尚未经过律法审判。她的性命,此时还不能取。”
杀人偿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都是大乾律法明确规定的。
就算是皇子,也不能为所欲为,随意取走旁人性命。
“皇兄难道要让我就此罢手?”赵臻冷声道,“若不给此女教训,还真当本王是软弱可欺的吗?”
刘月珍吓得瑟瑟发抖,哭泣着摇头。
她从来没有觉得赵臻是好欺负,谁不知道这位晋王殿下,一向吃不得亏,别人伤他一分,他定然要还以十分!
她不知道,谢菡背后的靠山,竟然是赵臻啊。
早知道,她根本就不会出手。
赵稷道:“此女的罪过,自然是要追究的。可是国有国法,究竟该如何追究,得律法审过才能知道。”
呵!赵臻可不信这个。
若是律法来审的话,给刘月珍定的罪肯定不会让他满意的。毕竟,谢菡腹中的孩儿保住了。
刘月珍只是出过手而已,又没有真的夺走谢菡腹中的骨肉。
见赵臻眸中决定未改,赵稷又道:“可如今还在谢菡寝房之外,就算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儿积福,你眼下手上还不能沾上人命。”
他实在是不愿意赵臻不管不顾得沾上人命,从而成为御史攻讦的目标。
说到孩子,赵臻才顾忌起来。他思考了些时候,终于作出让步。“好,我不取她的性命。”
闻言,刘月珍松了一口气。
可是下一刻,她就感觉自己肩上一痛。
赵臻手执长剑,刺了她一下。
“小九!”赵稷不可置信叫道。
赵臻阴寒着脸,取出剑来,又给了刘月珍一下。
“皇兄放心,我下手有数,她的命,丢不了。”
刘月珍已经疼的冷汗涔涔,转瞬之间,她身上已经多了好几道伤口。
感觉到处都疼,到处都在流血。
还不如干脆给她一刀,来得痛快呢。
她被折磨的够够得,看着赵臻的剑尖,就想往上撞去。
这时,赵臻却收回了剑。
“想死,没那么容易。”
刘月珍的衣衫已经被血染红,她整个人得脸色也变得苍白许多。
赵臻估摸着差不多了,这才罢手。
让赵扬和赵帆两个将她给带下去,“给她上药,注意点别让她死了。”
赵扬赵帆两个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知道该如何处理,既能保住刘月珍的性命,又能让她感觉到痛苦。
刘月珍感觉自己仿佛是从地狱里走过一遭。
入夜时分,刑部来羁押刘月珍的人已经到了。
领先的一人一身绯色官服,身姿修长,正是刚刚上任的刘俊卿。
赵臻将刘月珍交了出来。
刘俊卿看到刘月珍的情形,她鬓发散乱,衣衫上满是血迹,一看便是受过巨大的折磨。
“晋王殿下,您竟然动用私刑!”刘俊卿道,依据律法而言,任何人都不得动用私刑,赵臻此举,已经是极为不妥。
没能杀了刘月珍,赵臻心里本来便极为不爽。刘俊卿又算什么,他的质问,赵臻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
“怎么,难不成你还要治了本王的罪不成?”
赵臻嘲讽一笑,轻蔑得看向刘俊卿。
“再说,本王用私刑,也是因为此女犯错在先。”
刘月珍可是伤了谢菡的人,就算这样,刘俊卿也要同情对方的话,那他可真的鄙视这个男人的感情了。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跟他争抢谢菡!
他根本就不配做对手。
被赵臻的目光看着,刘俊卿只感觉到羞辱,只怪他位卑权低,不能与当朝的晋王抗衡。
赵稷道:“行了,将此女给带回刑部,一切以律法定夺。”
刘俊卿拱手,应道:“是。”
随即挥手,让身后的两个小吏将刘月珍羁押。
三日后,刘月珍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疼痛也少了许多。
对于她的审判也下来了。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