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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暴-乱
果不其然,在齐虞离京之后,项琪就收拾行装,只一人一骑,孤身去到了江疾的封地碧阳。那一夜皎皎明月高挂夜空,项琪牵着一匹白马叩响了宁王府的大门。
家老见是项家小姐,立刻就将梦中的江疾唤醒,拽到府前,留他二人相顾无言,泪流满面。
那夜之后,江疾就向京中递了请求皇帝赐婚的折子,伊束大恨,一掌拍在桌上,江昭硬着头皮准了。第二日,他的亲信就被伊束借故贬斥,去了兴安岭一线,永不能回京。
可当伊束冷静下来,却又从高泉宫千挑万选出了一件难得的珍宝,一颗鸽子蛋大的东珠。与皇帝圣旨一道送到碧阳,赐给项琪做新婚贺礼。
洞房之时,江疾醉眼迷蒙的望着梳妆台上的东珠,只觉眼睛被晃的生疼。只道太后真是好谋划啊,意在送项琪重礼,却要我江疾承你的情。
二人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半晌,项琪才道:“我只要公子做你自己。”
江疾不解,问她何意。项琪则唤来家老,将这东珠送到府中佛堂敬上,等到时机成熟,再以贺礼名字返还高泉宫。只不过这期间少不得项琪吃斋念佛为太后祈福,让江疾每每看到,心里都不是滋味。
没过多久,京中就传来晋阳暴-乱的消息。
起初是三年前,中北与东齐交好,两国与南楚初生龃龉,贸易来往摩擦甚多。正当此危难之时,晋阳又因长久以来的以战养战而导致民生崩溃,市面上缺乏大量的生活必需品,在来年开春之前,都只能由官府从别的地方购买,以供民生。
正是那时候,晋阳有价无市的现象被南楚富商刘琪一一看在眼中,窥得其中机遇。于是他纠集与之交好,常有生意往来的柴、陈、赵三大家族,将手头的数十万石粮草,通过长长的商道,送进了晋阳。
由于价钱还算合理,被当时的晋阳王府照单全收,后以平价卖回市面,便将饥荒扼杀在了摇篮里。
而这刘、柴、陈、赵四大家族从中牟取暴利,有了在晋阳扎根的本钱,也就顺势在此落脚,通过边缘手段将南楚的资源运往晋阳。又因中北政策优待外来商旅,在这短短三年之间,他们抱团取暖,竟不知不觉壮大到掌握了晋阳经济命脉的程度。
当晋阳王府反应过来时,情况已不容小觑。
在这三年之中,南楚也没闲着,楚国臣属四处奔走,意欲与列国结盟,遏制中北大势,最终得到了两个盟友,中山国与九黎大部落。可因他们忌惮着齐北两国交好,便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联兵驻扎在晋阳的云浮城外,日夜练兵震慑王府。
正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南楚国都宜阳传来消息,丞相时昂查出一条输送商品到晋阳的黑路,将一应商品,全都扣押下来。后经查实,正是四大家族在背后掌控。
等到刘琦返还宜阳时,商品输送已断了足有一月,晋阳又陷入缺衣少食的境况,街上时有流民懒汉纠集闹事,令国府很是头痛。
时昂听罢,从心里生出一条毒计,若是能以收缴社会资源煽动流民在城中闹事,令国府掌控不及,到那时他们再发兵攻城,岂非呈里应外合之势,如此还愁晋阳不败吗!
如是想着,不管刘琦送了多少金银财宝,时昂都拒不动心,让他吃了一次又一次的闭门羹。刘琦无计可施,看着城中每日大大小小的流民懒汉游行,索性说服其余三家以逸待劳,在此紧要关头逐渐减少对晋阳的供给,坐在高处,隔岸观火,静等战后发上一笔横财。
起初流民势小,国府派出几队衙役将其打乱即可,可就是这样的怀柔政策,使得四大家族命人在城中散布谣言,激起百姓恐慌,从而煽动了大量百姓与流民懒汉为伍,成日里在城中打砸烧,甚至攻击官府。
平意顾念着闹事的都是晋阳百姓,不忍心下令暴-力镇压,却因此让暴徒更加肆无忌惮,直到此事无法内部解决,他才下定决心上奏折,请皇帝裁夺。
等到奏折送到京城,中山国也趁机发兵攻打了云浮城,晋阳顿时陷入内忧外患之中,平民百姓每日忧心忡忡,叫苦连天,更兼不断有兵败和战士伤亡的消息传来,无边的战火与饥饿袭来,令人如堕入阿鼻地狱一般。
在奏折到京城前,伊尹就带人去了渭水练兵,意在震慑蠢蠢欲动的宋国。而在奏折到后,经过臣工三议之后,伊束想着晋阳内乱只是小事,出兵镇压即可让这群乌合之众不敢造次,便允了江子羿带兵亲征,景灏用兵谨慎,为副将,可时时劝阻着他。
江子羿念着如今伊束已能独当一面,便甚是宽心的领着六万新军浩浩荡荡的前往晋阳而去了。
傍晚时分,夜幕降临,布下满天星子与一轮皓月,殿外蛙声虫鸣不断,倒是显见明日是个好天气。
已是过了用晚膳的时辰,江昭仍在御书房中翻阅典籍,奏折,很是用功。吴忧原在兰池殿中等候他来,却听王玉前来传话,皇帝政务巨万,今夜也许不来,请元妃不必等了。
吴忧听罢,立时将手中一盏温茶放下,关切道:“皇上可用了晚膳?”想是近来信阳君离京,江昭失了庇护,又得伏小做低的过日子了。
“并未用膳。”王玉应声。
不用晚膳,这漫漫长夜如何能熬得住?吴忧忍不住叹了口气,对左右吩咐,“叫小厨房准备几样皇上常吃的膳食,本宫待会儿送去御书房。”
王玉听着,皇帝今晚的吃食有着落了,连忙恭领的打了个千,嘴里念叨着,“也就元妃娘娘,这么关心咱们主子了。”又嘱咐吴忧两句,方才转身退出殿去。
这厢吴忧刚把吃食送到御书房,还未将菜从篮子中一一摆放出来,门外就传来前线急报。江昭连忙从坐上起身,将军报捏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而后面色大喜,一掌拍在案上,连连称赞,“好啊!好啊!”
吴忧虽不明所以,可见他如此欣喜,也就忍不住自眼中漾起笑意,猜测道:“可是皇上的公叔打了胜仗?”若非晋阳传来捷报,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何事能令江昭开怀了。
“元哥儿说得不错,是前线打了胜仗。”江昭激动的从椅中起身,立刻就被吴忧给按了回去,道,“是啊是啊,前线大捷,可皇上也要吃饱喝足才能给他们发号施令不是?”说着就将手里的莲藕排骨汤吹温一勺,送至江昭嘴边。
江昭从善如流的喝下,又起身快步行至内殿,从书柜一旁的半人高的青花瓷瓶中抽出一面灯草灰底的帅旗,只一臂长短,上面赫然用隶书白字写着一个“吴”字。
吴忧不解,道:“这是什么?”
江昭用力捏着帅旗,面色泛红,语气激动的向她解释,“这是寡人的爱将平意前些年大败中山,缴获的帅旗,是他送给寡人的寿礼!”
“如此说来,这晋阳王倒很厉害。”吴忧不吝赞美。
“是啊!”江昭冷不丁的一抬腿,学着戏园子里的武生,猛的腾空而起转了个身,敌军帅旗被抖得猎猎作响,倒衬得他英姿勃发。
吴忧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低头浅笑起来,手里也没闲着,为他夹了一筷贡菜放在碗中。
只听得江昭的语气又激昂起来,“寡人太渴望这场胜利了!举国上下都在盼着他们不借新军之力赢下这一仗。”说完,他的心气又低沉下去,此战打到最后,若不依靠伊尹,那才真是为帝党长脸,可却不知,公叔是否能够做到了。
听着江昭又叹起气来,吴忧却是有些闹不明白了,忙将牵着按回椅中坐下,哄道,“皇上用膳可好?”说着,就坐在他身旁的位置,用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
江昭想着两党之争,可谓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此刻并未察觉到吴忧是用如何爱怜的眼神在关心着他,他勉强的吃了几口,不知不觉,眉头又皱了起来。
吴忧心头一紧,过了半晌,才开口问道:“皇上可是担心伊尹将军?”她也想不明白,皇帝与将军为何呈水火不容之势。
分明这书中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按道理来说,将军更该尊重着皇帝才是。
江昭将碗筷放下,眼里的亮光又黯淡下去,二人望定一阵,江昭伸手抚着她的脸颊,忍不住苦笑,“何止将军,在他身后,还有根深蒂固的太后。”说完,他就埋下了头。
这话却让吴忧更加听不明白了,她从前在太后宫中就没少听太后念叨皇帝,可在她听来,太后分明是爱皇帝的呀,何至于皇帝戒备他们至此,遂宽慰他道:“皇上不必担心,等公叔回来,太后就会把东西都归还与你的。”
“若是她不想还呢?”江昭忍不住又问一句。
吴忧思忖半晌,只道,“太后明理,哪会不懂有借有还的道理?”
话音甫落,江昭就将头耷拉在桌上,分明吴忧也是长在高泉宫中的,怎么她就如此天真,不谙世事,别的人却都如太后一般,一肚子玩弄权术的心思。
吴忧瞧不见他的神情,却能听见他发出的嗤笑,直到这时,她才算真正明白了,皇帝所有的痛苦,都源自他的年少不得志和太后对他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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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雨露
第二日午后,伊束用完午膳,刚躺上软榻,就从门外传来一阵哭声,之桃探出头去,一瞧,这人不是皇后又能是谁?
陈嘉乐抹着眼泪进入高泉宫,二话没说就跪倒在伊束跟前,哭丧着脸,高声唤道:“太后。”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自打伊束与江子羿吵了一场,她就深恨自己当初乱点鸳鸯谱而没有顾忌这皇后和左相一家的感受,原本手中可用的吴忧,到头来却让她脱手而去,反而在这宫中拔得头筹,让她处处为难。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每每想到往后还有处理不尽的后宫琐事,伊束就头疼欲裂。
今日皇后又哭花脸跪在她跟前,让她即便是铁石心肠,也得软下几分。
“皇后啊,你先起吧。”伊束从榻上起身,坐直身子,憋着张脸,示意四喜给她找来凳子坐下。她好歹也做这后宫之主六年有余,总还是不愿让宫人觉得她苛待自己的儿媳妇。
陈嘉乐闻言从地上起身,坐在凳子上低着头,继续为自己拭去眼泪,可她无论如何也忍不住要问,这皇帝到底是怎样的不通人情,自上次太后将他送去频阳宫后,他竟两三个月方才露面,并且每次都避着她,如躲瘟疫一般。
想她陈嘉乐从前在家,虽说脑子愚笨些,可也从未受过这般冷待。好在江昭顾忌着她父亲,对她可算是礼遇有加,可他江昭怎么就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与他亲密无间,不要与他相敬如宾。
陈嘉乐抹着眼泪,止不住的哭诉着,“臣妾原不想因此事叨扰太后,可元妃近来恃宠而骄,臣妾在她昏定时说她两句,她还顶嘴。”
话到此处,伊束心里已是不信,吴忧打小性子温顺,向来是与人为善,即便是从前伊禾耍小性子欺辱了她,她也是没怨言的。
怎的到了这皇后嘴里,她就成了那狗仗人势的小人了?
事有蹊跷,应当详查。可眼下,她还是要先安抚这皇后才是。
“来,来本后身边坐下。”
伊束向她招手,又拍拍身旁空出的位置,让她招到自己身旁坐下。而后用手握住她的双手,拍了拍,宽慰道:“元妃自幼长在本后身边,性子最是温吞有礼,若她真顶撞了你,本后自会为你出头。”
伊束先行向她表明自己深知吴忧的性子,而后又道会为她主持公道,可谓是对她们两不相亏。
经过这些日子的冷待,陈嘉乐倒变机灵了些,立时就收敛眼泪,对伊束微微颔首,道谢。
伊束见状,这才静静的打量了陈嘉乐一番,发现这皇后原本肤质很好,白如羊脂,又无瑕疵,可惜败在着胡乱涂抹的妆面上,看着渗人,也怨不得江昭不肯宠她。
见她情绪平复下来,伊束又道,“皇帝即便再宠爱元妃,她也不能与你比肩。”说完像嫌这句话力度不够,遂补充一句:“你是国母,更该大度一些。”
陈嘉乐瞧着告状无望,遂做一幅被说教得心服口服的模样,速速退去了。原本她想将太后惹烦,趁机说上几句难听话刺一刺她,却不料这太后自从与信阳君争执不下后,变了个人似的,性子温柔了许多,耐心也更甚从前。
如此想来,还是给自己一些自在罢。
陈嘉乐退下后,伊束就着人取来了敬事房的记录,这一月皇帝足有二十日都宿在兰池殿,怎的就这般离不开吴忧?
伊束心生疑惑,立刻差人去请她回高泉宫陪自己叙旧。
四喜到兰池殿时,江昭正躺在后殿葡萄架搭起的长廊下,微合着眼,只等着满院的轻风拂过蔷薇,捎来一阵清香。吴忧坐在他身后,用腿枕着他的头,一手轻抚他的侧身,一手摇着扇子,为他纳凉。在吴忧腿边,趴着一条大黄狗,吭哧吭哧吐着舌头。
四喜入内,江昭正昏昏欲睡,只见得吴忧用食指比在嘴边,嘘了一声,示意四喜低声,便轻轻起身让小宫女将一早就准备好的软垫放在江昭颈下,而后她才蹑手蹑脚的随四喜去了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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