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即我谋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6(2 / 2)

来即我谋 良好睡眠 4846 字 2023-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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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项琪曾看过《荀子.议兵篇》云:魏武卒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个。但弩机与硬弓原理不同,常人不过操三石弓箭罢了,江疾能拉开六七石的硬弓,可见是很厉害。

江昭还未感受到江疾的变化,笑着指了指一旁的武器架,“那些要轻许多,你试试嘛。”吴斐然换了张初学者的儿童弓,勉强拉满,嗖的一声箭飞到靶上,与靶心相去不远。

江昭连连拍手,“来人!赏!”话音未落,他就回头与一旁的江疾说道:“这吴小哥,赶得上公叔了!”竟让旁人一时听不出褒贬。

吴斐然见皇帝将自己与江子羿相比,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跪在地上谢恩,道:“皇上谬赞,草民愧不敢当。”即便再给他十年,他也不敢接受这样的赞赏。

“待会儿同尘哥哥要与禁卫军比赛一场,你也去?”说着,江昭玩味的看了看吴斐然,他尴尬的笑了笑,连连摆手,“草民手无缚鸡之力,不敢扰公子兴致。”

这是自谦之言,江昭却道:“既然如此,咱们一起看看。”语气颇有几分失望。

此时江疾已去换好与禁卫军一样的铠甲站在场中,二十人穿着相同,头戴面甲,手中着一根半人高的木棍,两头用布包着,上面蘸了熟石灰。

鼓声刚响,江昭就站在一旁的观战台对场中众人说道,“此次比武胜出者,寡人赏金五十两,加五日长假。战到最后一刻,便是胜者!”

五日长假,吸引力着实不小,话音刚落,场中军士便战做一团,其中一人无比勇猛,引得数人一同攻击他,将他围在其中,项琪见他身形熟悉,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江疾。

江疾勇武,技巧无双,然而双拳难敌四手,他仍被乱棍点中,看的项琪握紧拳头,心中默默为他加油。

正在此时,一个禁军找准机会,用棍打中了江疾的手,使得他手中长棍险些脱手,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他狠戾的反手一棍,将那禁军打到在地,再回头一看,他竟是场中唯一站立之人。

江昭见势喝彩,江疾脱下面甲,对着他们的方向报以一笑,不知是对他,还是对项琪。

“大哥!”江昭兴奋的跳了起来,项琪听罢,忍俊不禁的随他一起闹,就像是她自己赢了那般。

江疾来对江昭行了礼便退了出去,天色已晚,吴斐然与项琪也返回高泉宫,牌局正好结束。

伊束吩咐吴斐然送项琪母女回去,三人行至宫门前,项琪小声的对项夫人道:“母亲,江疾快回府了。”项夫人会意,用手拍拍她的手背,对吴斐然笑道:“此行就不劳烦吴公子了,让我们娘儿俩自己回去便是。”

吴斐然见项夫人情真意切,立刻应了声是,便行礼策马回去了。

母女二人到宫门坐上马车,正要起步,项琪就吩咐车夫慢一些,约莫过了二十弹指,江疾就从侧门牵着马出了来,正要上马,便见一旁缓步而行的项府马车,便上前招呼,“可是项府的车驾?”

项琪已等候多时,闻声探出头来,刚换上一张笑脸,还未开口,就被母亲拉了回去,头撞到车窗,响了好大一声,头皮吃痛,却笑了起来。

江疾赶忙牵着马上前行礼:“见过项夫人,见过项小姐。二位是要回府么?正好顺路,我送二位回去。”项夫人听他说话,很是满意,遂掀开帘子,笑道:“原来是公子,既然顺路,还请公子再护送我们母女一次。”

江疾闻言道了声好,翻身上马,一路跟在马车后面,一言不发,项琪忍不住将窗帘掀开一条缝隙,偷看江疾,只见他跟在车后,眉头时不时的皱一下,似在思索,便没有打扰他。

点将台街与宫城离得很近,没过一会儿,车驾到了睿王府门前,正撞见江沛与项仪从府中出来,二人谈了整日,很是愉悦,几人相互打了招呼,江疾今日午后被打得发懵,此时耷拉着头立到了江沛身旁,项仪见夫人眼色,忽然问道:“这两日就是十五了,琪儿不是要拜佛?”

江沛看向江疾,“同尘可知京城附近哪个寺庙灵验?齐使初来乍到,你若有空,就去为他们引路罢。”午后他与项仪交谈时,听他对江疾夸赞颇多,像是有招他为婿的意思,此时见他抛出话头,索性顺水推舟,再者说,这年轻的小儿女们凑到一块儿,总能让人生出愉悦。

中北人崇道居多,江疾又是在道观长大,自然也不例外,他想了想,京城附近有名的寺庙,就数慈安寺了。

可他心里还有旁的事,便下意识的答道:“不知。”话一出口,他抬眼对上项琪期待的眼神,不知怎的,又将推拒的话咽了回去,挠了挠头,道:“明日当值,我去问问道録司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少年的温柔是迁就。

☆、青青子衿

第二日,江疾照常进宫当值,午膳时找到机会就去了道錄司,向司丞询问寺庙之事,在司丞为他讲解之后,他在心里一番比较,仍然决定带项琪去香火鼎盛的慈安寺上香。

十五一早,江疾在家做完早课就牵着马去了项府门前,项府的家老洞悉主人心思,早对江疾上心,在侧门等候多时了,一见他到,就立刻吩咐小厮去准备要去城外的车马。

此时后宅,项琪正在房中挑选衣裳,她的伴读丫鬟疑云原本守在园中,这厢听小厮传话,连忙来催:“小姐,公子疾已经到了。”她跟随项琪已有多年,从未见过她对谁家公子这样上心,即便是对齐虞,她也是时常摆脸的。

项琪对着镜子正试衣裳,左右转了半圈,并不满意,遂嘴巴一撅,道:“让他等着吧。”说着又去拿别的衣裳。

“小姐,若是易生公子,您就是让他等个半日也无妨,可这公子疾,您听他名字,就知道是个急性子。”疑云一边苦口婆心的劝着,一边为她整理妆台。

项琪听着,只觉得这解释新鲜,没由来的笑了起来,指着丫鬟手里的那件杏黄色外衣道:“就这个吧。”然后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确认没有瑕疵后,才对疑云道:“我啊,就要磨磨他这急性子。”

“是是是,您慢慢磨,把他像麦粒一样,碾碎了揉烂了,磨得没脾气。”疑云附和着她,一边为她换上衣服。

待主仆二人行到门外,只见江疾仍然站得笔直,牵着他那匹毛色发亮的大黑马,一见项琪,他就行了个拱手礼:“见过项小姐。”而后自上而下,细细打量了她,一身齐地贵女打扮,薄衣广袖,及踝长裙,以杏黄为主色调,衬得人像是白的发光,挽了一对百合髻,很是可爱。

项琪对他盈盈一笑,见他并不恼怒,反而腹诽起来,这个二五眼怎么不知道叩门进去,竟还不如齐虞胆大。但面上却是朝他蹲身行礼,“青筠失礼,让公子久等。”语毕,就上了马车。

江疾翻身上马,随行一侧,两人仅隔一层木壁,江疾在嘴里细细咂摸她的一字一句,“小女青筠”,真是好听,青青的竹子,宁折不弯。

项琪经过前几日与他相处,已然对他芳心暗许,因为向往江湖,她很是中意江疾这样武功高强又有侠气的少年,在遇见江疾之后,从此她的话本男主都变得具象起来。

如今这位少年与她同行,她欢欣雀跃的忍不住要唱起歌来,遂倚在窗户旁,低声哼唱起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是她幼年时学会的第一支歌,那年父亲远行宋国,她在书房听见母亲轻声哼唱这首歌,那时她不解其意,只是好奇的问:“母亲,这歌是什么意思?”

彼时母亲只是将她抱上膝头,捏了捏她的小肥脸,笑道:“等琪儿长大就明白了。”

后来啊,齐虞拜入她爹门下,齐人都道她与齐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时她懵懵懂懂,只觉得旁人说得不对,可却无从反驳,直到遇见江疾,她好像才懂得,母亲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歌声不大不小,正好萦绕在江疾身旁,将他裹得紧紧的,直达心灵深处,他的手指不经意的,幅度微小的和着节拍打在缰绳上,项琪透过车窗缝隙,对上那双错愕的眼,忽然就红了脸。

就这般沉默着拜完佛,在下山的小道上,二人并肩前行,秋风起,卷起一地黄叶,置身其间,江疾心里泛起许多迫不及待,正要开口,却听项琪对他道:“公子能带我飞吗?”她实在很想体会一次,飞檐走壁是什么感觉。

江疾听罢,不禁哑然失笑,他回头望了望随行的丫鬟婆子,道:“中北不比齐地,被我抱过,你就得嫁给我了。”这话虽然孟浪,可他却忍不住要说。

项琪并不恼,只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话音甫落,她的心就猛烈的跳了起来,她不敢去看江疾是何反应,只是提着裙子向前跑,她急切的想要甩开身后那群人,就留她与江疾两人。

江疾愣在原地,还未回味过来,项琪已跑出去很远,只听一声呼哨,黑马挣脱小厮手中的缰绳,向江疾奔去,他骑着马追上项琪,伸手将她带到马上,坐到自己身前,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二人就这样,策马而去。

高泉宫中,江子羿与伊束听温准讲到此处,反应却大不相同,耐人寻味。只听伊束长叹了口气:“原来是我乱点鸳鸯谱了,我还以为这琪妹儿会中意他父亲那样的男子。”如此说来,斐然当真是没有福分。

项仪斯文羸弱,对应的自然是吴斐然,她竟没想到,江疾这孩子原来这样招人喜欢。

话到此处,温准悄默声退了出去,寻了处不近不远的长廊坐下,静心歇凉。

江子羿听完,不禁感叹,他的少年时代为何就没能有这样的机会去肆意妄为一次,如今听伊束的话,倒是有些心头泛酸,只道:“难道你中意伊石将军那样的男子?”

伊石将军性子刚直不阿,有勇有谋,加以武功高强,无论如何,他是比不过的。

伊束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走到他身前,低头道:“怎么?连我父亲的醋你也吃?”

“你不是说姑娘家都中意自己父亲那样的男人吗?”江子羿说话,带着几分委屈,似在思考自己为何不如伊石。

“我说的是琪妹儿,又不是我。”伊束说着,从身后搂过脖子,侧过头去,幽幽道:“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情真意切,让江子羿心头一动。

二人望定对方一阵,江子羿却鬼使神差的开了口:“如此说来,我真的不如伊石将军?”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说这句,真是犯蠢。

伊束一把将他推开,冷着脸:“别给脸不要脸!”似在警告,江子羿听罢,连忙拉住她的手,用劲一拉,伊束顺势倒进他怀里,只听他笑道:“我说笑的。”说着,就俯身下去。

四周静谧,殿中只能听见他们暧昧的喘息,二人唇-齿相依,伴着香炉中升起的缕缕紫烟,理智也一并烧毁了。

与此同时,长安宫中,江昭正在临帖,他今日写的是颜真卿的《多宝塔碑》,经过连日来的苦练,他终于掌握了一小部分写字的窍门,例如握笔不用掌力要用腕力,写字用心不用时等等。

正练到紧要处,江静娴就从殿外进了来,手里拿着个前些日子江疾逛庙会给她买的面具,王玉正要高声行礼,就见江静娴摆摆手,道:“皇上呢?”

“皇上吩咐过了,公主来不必通传,您进去吧。”说着就虾腰为她引路,江静娴道不必费心,就将他挡在了身后。

王玉自行退回去,继续值守。

江静娴进了内殿,见江昭一身常服,坐在案前奋笔疾书,十分认真,便轻手轻脚行至屏风后面,悄悄打量着他,过了半晌,见无异样,才蹑手蹑脚的上前,拍了拍江昭的左肩。

江昭回头,并不见人,又转到右边,这才见一个红白黑相间,花纹繁复的钟馗面具,一双深不见底的眼,正盯着自己,吓得他大叫一声,连御笔都掉到了地上。

“今天我就替太后娘娘收了你这小鬼!”

面具后传来阴恻恻的声音,江昭的心猛地一跳,只道要坏,她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只得用手将面具拿下,故作镇定的道:“堂姐,你吓死我了。”说完,长舒了一口气。

江静娴将面具放下,趴在桌上,看着江昭的字,问道:“之前太后与楚盟约是你和王嘉舅舅设计的吧?”在伊束出事之后,她一直暗中查访,都没有头绪,直到江疾与伊束关系恶化之后,她才突然理清其中的条理,所以她忍不住要来问个清楚。

“你可别瞎说。”江昭将笔拾起,放在桌上,“你可知这是在挑拨寡人与太后的关系?”他试图用这样正经的责问恐吓江静娴。

谁知江静娴见他如此说话,便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八九不离十了,便张口胡来:“大哥告诉我的。”她只想诈一诈江昭。

江昭听完却是气定神闲,道:“大哥不会说的。”此事江疾并未与他合谋,他有何话说?既然江静娴已经知道了,他也就不再隐瞒了。

“这么说来,大哥也是被你设计了。”江静娴说完,定定的望向江昭,只见他不可置否的点点头,道:“是。”隐隐有几分得意。

“行啊昭弟,是姐姐小看你了。”江静娴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埋头去看他今日写的字:

将欲废之,必固兴之。

这八字笔锋凌厉,却有意收敛锋芒,看起来不似有意为之,江静娴霎时背心冷汗直流,故作懵懂,道:“这是《多宝塔碑》里的?”她竟没想到,江昭的心思深沉,已经到了这等地步。

江昭连忙将纸揉做一团,扔到地上,“瞎写的,堂姐就不要刨根问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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