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即我谋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3(2 / 2)

来即我谋 良好睡眠 4826 字 2023-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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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江子羿盯着烛火看了半晌,复抬头对江疾道:“同尘,你带金创药了吗?给我拿一瓶。”江疾闻声,摸了摸胸口,极不情愿的掏出一瓶金疮药放在桌上。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天色微明,快至寅时,江子羿这才起身领着江疾向驿馆行去,正遇上温准赶到,江子羿点头示意。

只听温准清了清嗓子,对众人下令:“众人听令,今夜驿馆附近出现刺客,恐有贼人要杀齐使,保护齐使,不能让贼人得逞!”口号倒是喊得响亮,听得随行不明真相的齐人一阵心慌意乱,驿馆内顿时一片混乱。

城卫得令后迅速将驿馆围了个水泄不通,齐家姐弟听见响动,暗道坏了,被将了一军。而其他齐使只以为真有刺客来袭,只得找到齐家姐弟等待他们的命令。

齐羽对众使摆摆手,道:“你们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处理。”

说完便出门去寻江子羿。

“江悦哥哥,这是怎么回事?”齐羽明知故问,做戏要做全套。

江子羿笑着摆摆手,“没什么,两个小蟊贼,已经被我们赶走了,怕他们杀个回马枪,特地派城卫过来保护你们。”

这话说得体面,让齐羽有些发闷,城卫杵在这儿,不就等同于监视吗?“无妨,武功我也是学过的,区区几个小蟊贼还近不了我的身。”她说话时眼睛忽闪忽闪,可爱极了,见江子羿有些迟疑,又补充道:“再说了,我来时也有护卫,多谢江悦哥哥关心!”

齐羽说得诚恳,几要拉起他的手来,江子羿见状却道,果然姑娘家撒起谎来,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他不知道如何应对齐羽撒娇,索性不接茬,而是拿出那瓶金疮药放在桌上,道:“这是金疮药,你留着备用。有关新军的东西你也不必担心,你走前我会让伊尹抄录一份给你。”话音甫落,江子羿对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才却行离去。

待江子羿下了楼,齐虞才从屋中出来,把玩了会儿桌上那瓶金疮药,才开了口:“姐,他知道是咱俩了。”

齐羽听罢,一言不发回了房,只觉面上做烧。

中北之于东齐有一大优势,在于民众。

中北人个个长身,体格健壮,经过几朝征战,早已人人尚武且不畏死。

齐虞曾在他们与九黎战后偷偷前去勘测战场,发现中北的士兵交战时都是冲锋而死,几乎全伤在要害才倒下,而东齐人崇文,又耽于安乐,若无强制兵役,国中并无多少青壮年愿意从戎去冲锋陷阵。

江子羿很是清楚两国间的国情,所以他并不在乎什么训练精要。

这一笑让姐弟俩都有些不好意思,想起昨夜当了一回贼,刷的一下脸就红了,只是他们年纪尚小,剑走偏锋也是正常的,他并不在意。

反而是昨夜交手之后,他很担心江疾往后又添两名劲敌。

齐虞见姐姐回了房,又盯着那金疮药看了半晌,起身行到窗前去看街上,却瞥见江静娴就在下面,正立在一旁,像是跟着江子羿一道来的,他脑子一动,想到来时探听到的消息,她是皇帝伴读,想来是处理完这件事,要一块进宫,遂跟着下楼出门去送江子羿离开。

“信阳君慢走!”齐虞出了门,拱手笑道。

江静娴听到他的声音,立时从轺车里探出头来,二人遥相对望,轻轻一笑,连空气都甜了起来。

齐虞又张了张嘴,道了句“再会”,却是没发出声音。

江疾立在一旁,将他俩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一想到昨夜妹妹曾问“他受伤了吗?”他就从心里生出几分无奈,就这么一个妹妹,他可舍不得让她远嫁,更何况,谁知道这齐虞是不是个里外都黑得掉渣的。

齐虞见着江子羿和江静娴的车架走远了,这才转身,将将走了两步,江疾就贴过身去,压低声音对他说道:“既然昨夜要跑,就给我安分一些。”满是警告之意。

“哟!”齐虞心下一惊,立刻反应过来:“你知道是我呀?”话到此处,江疾正要开口,又听他道:“那你还敢下杀手,难道是不想结盟了?”话中满是疑惑,面上却全然是嘲讽。

盟约初定,若是因此事搁置,江疾知道自己担不起这样的责任,竟一时找不到话说,怔在那里,齐虞见状,心中暗爽,正提步要走,便听他寒声道:“别打我妹妹的主意,否则,老子梭你两刀。”

这样的狠话,齐虞听过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了,遂嗤笑一声,凑到他耳旁去,一字一句的说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亲自把江静娴送到大齐!”

齐虞刚走两步,江疾就要拔剑与他再战一场,就在这时,他却回头,故作神秘的看着江疾:“江子羿是你刺杀的吧。”

齐虞自昨夜与江疾交手后,心里立刻就有了判断,江子羿在珏城受伤,于南楚并无半分益处,而这些日子观察以来,他发现江子羿身旁一直跟着温准,并且还有两名暗卫,再加上在南楚时江疾随行身侧,以这样的配置,南楚人要刺杀他,说是举步维艰也不为过。

昨夜他与江疾交手,已知他并非花拳绣腿,温准和那两名暗卫的实力尚且不知,听闻当日温准不在,那刺客分明有机会一招致命,却偏偏让他活了下来,算来算去,这场事故的受益者,还是中北朝廷。

江子羿受伤后,他们不仅有了谈判的筹码,更赢得了东齐的支持,最后凭借这么一点优势力挽狂澜,硬是一个铜板也没有支付,况且时家兄弟因此生了嫌隙,朝中又分为两派,等他们安抚下来,中北也早已缓过劲儿了,可谓是一举多得。

若此事真是江疾的手笔,那他真算得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天赋异鼎,智勇双全。但话说回来,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测,也有可能是这叔侄二人面和心离,江疾真心要刺杀他,最后没能一击致命。

齐虞越想越是头疼,不知道应不应该将这事告诉姐姐。

江疾见他知道了事情真相,只怕他脑子一热当做捏住自己的把柄,给宣扬出去,遂皮笑肉不笑的应他一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便转身离去。

齐虞见状,知道是八九不离十,也不做纠缠就提步进了驿馆。

原本齐国的使团还能在京城盘桓几日,欣赏这中原风光,但出了“刺客事件”后,齐家姐弟被限制了行动,心中不悦,又自知理亏,便找了个借口,说是要早日回去向齐君复命。

得了江子羿答复后,第二日他们就带着使团回程了。

临行前,江子羿吩咐一百禁军将使团安全送出国境线,名为护送,实则监视这姐弟俩不要做出格之事。

齐羽看着他,眼中竟有几分不舍,“江悦哥哥有空一定要来大齐找我玩啊!”说完展颜一笑,翻身上马。

齐虞听姐姐这样说话,在一旁险些笑出声来,“信阳君,多谢款待,咱们后会有期。”语毕,做了个拱手礼,以示尊重。

“无论你们何时再来,子羿必定扫榻相迎,祝各位水陆平康,就不送各位了。”江子羿回了个礼,众人这才上路。

在此次盟约中,双方都默契的没有提起联姻之事,在他们到达邺城后,齐君将会派遣使臣驻京,以证两国盟约大成。

在离京前,姐弟俩回望高高的京城箭楼,只觉这座城留下了他们一生的眷恋。

☆、尘埃落定

此事尘埃落定,江子羿心中的大石也终于落地,虽然中间有几个小插曲,但这盟约总算是敲定下来了,并且双方皆有益处可循。

齐君不像时俞飞,他有文人风骨,极重信誉,言出必行,以江子羿在齐国时与齐君的接触和列国对齐君的风评,这盟约一旦签订,就不必再顾虑旁的事物了。

难得卸下重任,江子羿迈着轻快的步子,向高泉宫走去,连日来伊束深居简出,拒不见人,也不知道她都窝在宫里忙些什么。

高泉宫殿门半掩,伊束斜靠在软榻上,正听内侍总管四喜给她讲这几日里宫中的趣事,只听得伊束长叹了一口气,分明几个月前,她还是临朝称制的太后,不过一朝粗心大意,就又躺回了高泉宫整日里听这些琐事。

自殿外传来一阵通传之声:“公子羿到!”

伊束对此置若罔闻,示意四喜接着讲下去,反而是之桃忍不住时时探头,透过门缝向外张望。

见此情状,伊束将一颗葡萄扔回盘中,漫不经心的问道:“来了么?”,听不出几分情绪。

“回太后,快到了。”之桃小心应答,半句话也不敢多讲,这些天东齐使团在京,江子羿政务巨万,被缠得脱不开身,只堪堪来过两次,都被伊束使小性子给挡了回去,他们之间缺少交流,感情也并不稳定,这让伊束有些焦躁,不知往后该当如何。

之桃这些天也少有的谨慎起来,毕竟伊束食不下咽,整日里就靠着四喜从各宫打听来的消息取乐度日。

约莫一弹指的功夫,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之桃这才再次望向门外,片刻后就叫了起来:“来了!来了!公子来了!”她很是激动,有江子羿在,这合宫宫人不必担心会被迁怒了。

话音甫落,伊束又扔了一颗葡萄,抬眸寒声道:“告诉这只臭猪!本后在休息,让他晚些时候再来。”她确是有些气了,听闻江子羿与齐羽交谈时,半分不避讳着她,虽说齐地民风开放,可他又不是齐人,总该懂得男女授受不亲吧!

四喜见状,立时住嘴退去一旁,只手里拿着的那根拂尘随微风摇荡,这么一闹,高泉宫又陷入一片幽静之中,只叫人头皮发麻。

“这?”之桃原本有些为难,见她面色不佳,连连点头应道:“是,太后!”语毕就拔腿而去。

伊束本就好使些小性子,转念一想,又道:“你回来!我去!”之桃听罢,立刻回身将她从软榻上扶起,复像一旁的宫人内侍使了个眼色,众人就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伊束站起身来,对着殿中左侧一人高的铜镜理了理头发和衣服,见很是干净整洁,瞧不出方才的颓靡,才又坐回榻上,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翻阅起来。

江子羿到时,正见合宫宫人内侍有条不紊的往外退,想着应是伊束在里面等着他,而后看见之桃跟在最后,遂开口问了一句,“太后呢?”

“在批奏折呢。”之桃颔首,老老实实回了一句,复向江子羿蹲身做了个福:“公子万福。”

江子羿抬手道了句“起吧”,便径直进入殿中。行至案前才停下来,一道黑影压下,伊束心满意得抿嘴笑了笑,待整理好表情,才肯抬了抬眼,道:“来了?”半分不耽误她翻阅奏折,似乎根本不在意他的到来。

这几日对我如此冷淡,还不肯承认生气了?江子羿想着,对她复命似的道了一句:“齐国使团走了。”话一出口,他就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说这事让她堵心,当真是个宝器。

伊束闻言抬眸,带着几分疑惑,揶揄道:“公子的婚事谈得如何?”

“什么婚事?”江子羿有些讶异,原来她竟还在为联姻之事吃味,可从始至终,他们就没提过这事,遂对她笑道:“我只与你有一桩婚事。”

“公子舌灿莲花,倒叫本后不知如何应对了!。”伊束说完就不可自持的笑了起来,而后放下奏折起身,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这几月过来,她竟没发现,他已与往常大不相同了。

从前他是不会为这些琐碎小时而浪费口舌的,而今却能与她斗嘴,当真是其乐无穷。

“这是事实。”江子羿温声道,“为何要与我争辩?”

说到此处,伊束又想起当日宴会之时齐羽对他的吹捧,虽不怀好意,可那一番话却是说的情真意切,叫伊束大为光火,于是忍不住讥讽一句:“不对,公子是天神下凡,伊束只是这俗世寻常之人,担不起公子抬爱。”难不成你忘了,那位花魁是什么下场吗?

“生平不喜怪力乱神之说。”她说话阴阳怪气,怎么也这般可爱?江子羿被逼得走投无路,却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像揉碎的星星放进他眼中,亮极了,也动人极了。

伊束看他笑,也忍不住与他笑作一团,半晌,她才仰起头来,与他四目相接,“你爱我吗?”

“我爱你。”

“有多爱我?”

江子羿俯下身,顿了顿,直视着她的眼睛,温柔而坚定的道:“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搭把梯子摘给你。”话音未落,她已被江子羿搂进怀中,止不住的用脸去蹭她的脸,像是狗儿在向主人讨赏。

伊束愣了一刻,第一次有了想要将心完完全全交给他的念想,可她是将军府的女儿,他们之间生来就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渐渐的,她的眼前蒙上一层水雾,她伸出手,把江子羿抱得很紧,她无法想象,自己手中无权,往后会不会有第二个齐羽。

若有第二个,她该如何?

一不做二不休,伊束打定了主意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她无法忍受自己成为一个无用的花瓶,况且当初江子羿能高看她一眼,不就是为的她这点从不服输的心气吗?她很能明白,一个身无长处的摆设于自己,于他而言,都是不具有说服力的。

她很渴望有一日能不再仰赖他的庇护,成为与他分庭抗礼之人。

送别使团,伊尹快马回到上将军府,换上便服就去向伊石请安,经过这些日子的静心调养,伊石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只是有时劳累下来仍然会胸闷气短。

如今伊石已被完全隔绝在权力中心之外,无法再名正言顺的过问政事,可他戎马半生,全然闲不下来,便只能通过伊尹来请安时讲些事给他,供他琢磨,打发闲时。

今日伊尹将结盟之事讲与他听后,伊石沉吟半晌,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长长叹了口气:“我儿,上将军之职被撤回战时,也是好事,如今与齐结盟,举国沸腾,你再捏着虎符,可就是功高震主了。”他知道伊尹交兵符时心有不甘,可只有兵符回到江家,他们才能安全。

伊尹是天生的弄权者,手中无权便觉心神不宁,不免皱起眉头,伊石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为父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如今子承父业,你当记得这个教训,往后谋政,谋权,也该有些分寸,不可咄咄相逼。”

“是,孩儿谨记。”伊尹颔首低眉,自打妹妹出生以来,父母都是偏疼她的,将她捧在手中,入宫前全然不知人间疾苦,她哪里懂得波诡云谲的宫廷生存之道?如今她独居深宫,强敌环饲,经此一事,父亲必定更加心疼于她,他如何不知道要把握分寸,护住这个还未开窍的妹妹。

伊石念着先前之事,不免心惊,可他也知道,他的女儿,从来不会任人摆布,她是独立而坚定的,想到此处,他浑浊的眼中泛出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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