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亢奋过头的结果就是翻来覆去,彻夜难免,天蒙蒙亮了才睡过去。
第二天霍珹是被谢淮青叫醒的,眼睛都睁不开,谢淮青把他弄去洗完脸才稍微精神了一些。
谢淮青自己昨晚也有些失眠,早自习一下课,两个人双双趴在桌子上补觉。
郑浩慈和雷斌在一边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他们俩的后脑勺。
郑浩慈小声说:珹珹里面穿的短袖,是昨天那件。
真的假的?雷斌一脸震惊。
那还有假,我反复确认过了。
这他没回家?昨天晚上他们干什么了啊。
啧啧,郑浩慈连连摇头,我说他们去网吧了你信么。
靠。震惊过后,雷斌对着那成双成对的后脑勺感慨道,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羡慕。
同为单身狗的郑浩慈表示:我也有同感,其实和男生
两个人纷纷一顿,缓缓转头看向对方
然后同时呕了一声,双双被恶心走了。
谢淮青和霍珹昏昏欲睡一个上午,中午终于清醒了。一清醒就想起昨晚的对话,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谢淮青总觉得霍珹看他的时候眼睛在冒绿光。
反正挺吓人的。
下午第一节课是音乐课,在音乐教室里上。预备铃打响的时候,一个男老师走了进来。
谢淮青拿着音乐书的手下意识攥紧了。上次楼梯上看到的人,果然是他。
霍珹没有察觉到谢淮青微小的动作,随口说:换新老师了啊。
谢淮青没接话。不过他向来话少,霍珹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新来的音乐老师看上去四十多岁,穿着衬衫西裤,头发梳得油亮,正在向同学们介绍自己:同学们好,你们陈老师因为快到预产期,去休假了,之后的课由我来给大家上。我姓曹,曹伟江。
他一边说一边环顾教室,目光落在最后一排的谢淮青身上,表情明显有些惊讶。
谢淮青回视,目光冰冷。曹伟江向他笑了笑,宣布开始上课。
音乐课对于课业繁重的高中生来说就是用来放松的,发呆打瞌睡或者做其他科目作业,很少有人会认认真真听老师讲那些无聊的音乐鉴赏。
谢淮青原本是少数会认真听讲的人,这一次却趴在桌子上睡觉。因为看到前面讲课的那个人,会让他想起某些不太好的经历。
可新来的老师却对他很有兴趣。
曹伟江走到谢淮青桌边敲敲桌角:同学,请你来回答一下,舒伯特的魔王讲了一个怎样的故事?
谢淮青甚至没有站起来:我不知道。
好,那我来说。曹伟江自顾自继续讲课,似乎对谢淮青的态度毫不介意。
霍珹终于发现不对劲,等老师走远之后问谢淮青:你认识他啊?
谢淮青沉默了几秒才回答:嗯,以前教过我钢琴。
你还会弹钢琴呢。霍珹惊讶,想起谢淮青昨天说学过跆拳道,不由有些心疼,小时候学那么多东西,一定很辛苦。
谢淮青觉得莫名其妙,霍珹为什么突然用那种怜爱的眼神看着他。但是被他这样一搞,心情不知不觉变好了些。
有些人永远不想再见到,现实却不让人如愿。谢淮青没想到曹伟江也会来冰城,并且在这所学校当老师。
学校就这么大,除了每个礼拜一次的音乐课,偶尔在学校的某个角落也会迎面撞见。
谢淮青去交完英语作业,从梁轶办公室出来,抬眼便看到那个看一眼都反胃的人。
曹伟江挂着看似和蔼的笑,嘴上说着寒暄的话:淮青,见到老师怎么总像没看到一样,也不打个招呼。
谢淮青眼神很冷:你不配做老师。
曹伟江笑容僵硬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那我不也做到现在了吗。
谢淮青面无表情,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
你还是太年轻,当年转学应该挺麻烦的吧。曹伟江说着拍了拍谢淮青肩膀。
谢淮青条件反射般将他的手挥开,一言不发地走了。
和这个人呆在同一个空间令人窒息。
回到教室谢淮青拿出理综卷子来做,霍珹在一边欲言又止。他刚才远远看到谢淮青和新来的音乐老师在交谈,似乎不太愉快,然后谢淮青回来就开始用神一般的速度做卷子,代表他的心情很糟糕。
霍珹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给谢淮青丢了张纸条:[谁惹你不高兴了]
谢淮青写了一个字就丢回去:[没]
说谎。霍珹气呼呼地在心里想,不管是没不高兴还是没人惹他,都是在说谎。
他感觉有点挫败,他以为和谢淮青的关系已经很近很近了,但遇到事情的时候,谢淮仍然总想着一个人解决,不愿意把一切都和他分享。
不像他,什么事都和谢淮青说
不过这么说起来好像还真不是,霍珹突然想到之前给自己埋了一个多大的雷,顿时由生气变为恐慌。
那件事过了那么久,他有时候甚至都忘了还有这一茬。可谎言就是谎言,像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引爆。
他刚才竟然还敢生谢淮青的气,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啊,霍珹心想。这个问题不解决,他永远都会提心吊胆,也许该找个机会,在谢淮青心情好的时候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但是又很怕谢淮青从此不理他,不肯原谅他。可是如果一直这么瞒着,一旦谢淮青自己想起来,后果会不会更严重,毕竟他有这么多机会可以坦白
唉,左右为难。
霍珹不自觉唉声叹气,没发现谢淮青做题速度变慢了。
刚才把纸条还给霍珹的时候,谢淮青转头瞧了一眼,他看到那一瞬间对方眼里的失落。
然后这人现在正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
谢淮青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刚才的敷衍,霍珹不高兴了。
或者要把那件事告诉他吗?可是谢淮青不太想说,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而且他也怕说出来会影响霍珹的心情。
真是左右为难。
第24章
谢淮青发觉霍珹那天状态十分不对,都不怎么看他了。
但他不知道霍珹是心虚不敢看。
最后一节晚自习,梁轶说学校要定制新的夏季校服,让他们把尺寸填报上来,为了方便学生们量尺寸,发了十几把软尺。
梁轶:身高自己应该都知道吧,胸围腰围同桌之间互相量一下啊,放学之前把这事搞定。
到最后一节课同学们早就昏昏欲睡了,哪怕是这种小事,只要不学习,都能让他们激动兴奋起来,教室里顿时变得嘈杂。
尺子递到谢淮青他们这一桌,他说:我先给你量吧。
霍珹点头,手臂微微张开,让谢淮青把尺子环过来,这样一来,两个人不得不靠得很近,他的头顶擦到霍珹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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