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所以相爱,不慌不忙。
快到元月新年,沙鸥的约稿量也明显增多,毕竟无论是年末尾版还是新年新刊,各家媒体都愿意借大佬之笔来为自家这一年的工作画上一个浓墨重彩的感叹号,沙鸥手指滑动鼠标,查看着工作邮箱中一页望不到头的约稿邮件,心累地叹了口气。
不过还好,选择权永远在他这一方。
沙鸥将各家媒体所提供的的新闻源按照轻重缓急和社会热度的不同做了一个划分,而后挑出三家,回复了答应约稿的邮件,并告知了对方交稿日期。
其中有一篇社会类新闻报道的热点正盛,按照这个趋势,借着现在居高不下的社会讨论度,明天出专评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沙鸥打开文档,十指翻飞,开始写稿子。
陆惟名端着一盘洗好的车厘子走过来,将盘子放在茶几上,挑了一颗最红最大的喂到沙鸥嘴里,问:在写什么?
这个时节还能吃到的车厘子有百分之八十都是空运进口的,色泽红艳宛若玲珑玛瑙,咬上一口齿间爆汁,沙鸥舌尖堆积着浓郁的香甜气息,几乎舍不得开口说话,于是将笔记本稍稍调转,含糊道:唔,自己看。
陆惟名在他身边坐下来,扫了几眼屏幕上的新闻。
是一篇关于某省地区互联网+制造业的专题报道,在当地召开的产业大会刚刚闭幕,新闻报道中将会后的产业前景做了空前渲染,对于未来行业的蓝图擘画,期望值不是一般的高。
陆惟名历经过商界浮沉,是典型的商人思维,对此不由发表看法:其实现在不只是制造业,互联网时代下,几乎所有的实体经济都被卷入了网络大潮中,但是就传统制造业本身的行业局限性而言,要真正实现既能满足工业化需求,又能保证深度的产业融合,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不是简单地建立几个工业化大数据中心,打通几家制造企业信息交换的壁垒就能完成的,所以这篇新闻报道的措辞,未免有些虚高了。
沙鸥含着果核思考了片刻,却又不同看法:理论上这么说没错,但是依托工业4.0时代的大背景下,互联网和制造业的这次跨届牵手,是大势所趋更是势在必行,而且,不能因为前路崎岖就不不迈出第一步,更不能因为前期的效果转化不明显就因噎废食,夯实地区网络基础工程、实现行业网络大数据的共享共联、不断深化高新技术的科技支撑,都是必经之路,也是推动传统工业通过互联网+制造业这道门槛,全面突围升级到科技智造业的不二选择。
沙鸥强大的逻辑思维在进行专业探讨时更是无人能及,他说完,目光从屏幕再次转移到陆惟名身上,而后者却只是微微一笑,向他伸出一只手来。
沙鸥:怎么了?
陆惟名没说话,手指点了点他的嘴唇。
哦。沙鸥心领神会,biu地一下,将嘴里那颗果核吐到了他的手心里。
陆惟名扔掉果核,抽了张湿巾擦擦手,又说:正如你所说的,要全面视线产业升级,就要科技领跑的快速航道上始终位居前列,除去必要的基础设施建设不谈,我们单说传统制造业企业对接国内外先进技术,大力实施专业人才虹吸这部分,就是一笔不菲的前期投入,更不要说到了后期要花在科技产业创新上的钱,可是你看报道中的地区,当地新兴科技产业凤毛麟角,只有几个规模不大的集成工业园区,这么薄弱的底子,居然敢说在一年之内建立建成贯通全省制造行业的云计算中心,未免太大言不惭了,他们集中人力财力,一年后能将互联网工业专用的光纤电缆架满全市就不错了。
沙鸥皱眉沉思许久,明显还有不同意见,然而陆惟名却不准备再给他开口辩论的机会了。
哎你干嘛!腰上一股大力突然袭来,沙鸥完全没有防备,身子一歪就被人从地上拖了起来。
画风转变的太快,刚才还在为某地实现制造业产业升级而各抒己见的两个人,下一秒就展开激烈地了推拒互搏。
陆惟名!沙鸥攥住自己的睡衣领口,简直哭笑不得:又不是三岁小孩,聊天就聊天动什么手,你幼不幼稚!
陆惟名嘴边含笑,坦然承认:幼稚啊。说完脚腕一勾,膝盖一顶,惯性之下迫使沙鸥屈膝,整个人正面栽到了自己怀里。
沙鸥气结,下一秒额角一抽,咬牙道:你这个每次说不过就脱裤子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陆惟名:不能,不改。
你!
紧接着,陆惟名倾身,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声色温柔低沉,沙鸥怔然看向他,不消片刻,整张脸突然爆红!
陆惟名厚颜无耻,趁着他愣神的空档,单手一抄,直接将人甩到肩上,扛着他大步走进卧室里。
漫漫长夜,难得相见,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这些与他们无关的事情上?
干点正事不好吗?
刚洗完澡还吃了一颗甜樱桃的沙鸥,他不香吗?
陆总如是说。
陆惟名!沙鸥在失神的边缘竭力控制情绪,低斥道:我一会儿还要写稿子,答应了对方编辑明天交稿的!
陆惟名假性失聪的症状适时上线,充耳不闻,只顾埋头耕耘,在沙鸥清瘦的锁骨上,留下一个只属于自己气息的痕迹。
沙鸥:......
完了,二十四老师从不拖稿的优良传统,看来要止于今夜了。
窗外月影无踪,铅云浓厚,恰好遮掩了这一室春色无边,情到正浓。
.............
后半夜,房间内交缠错乱的喘息声渐渐停歇,陆惟名将沙鸥抱紧在汗湿的怀里,低声问:抱你去洗澡?
沙鸥眼尾还氤氲着一抹绯红,水汽洗过的眼眸愈发清亮,但气息却恹恹飘忽:不用,我一会儿自己去,我......先缓缓......
好,那一会儿我陪你。怀中抱着从来都是一身硬骨唯有在这个时候软成一泓清水的人,陆惟名餍足叹息。
过了半晌,他忽然低声问道:对了,月末那一天,集团要举行年终尾牙,年会过后还有一场晚会,我看过了节目单,外联部请到的明星阵容倒是豪华配置,有兴趣来现场看看吗?
沙鸥闭着眼睛,自己调整了一下姿势,找到了一个颇为护腰的角度,喃喃道:不了吧,月末估计会很忙,而且那天好像是周四,我有课来不了。
哦......陆惟名啧了一声,悠悠道:天凉了,该让传媒学院
神经病!沙鸥哑声笑骂一句,而后沉吟稍许,说:不能陪你一起跨年了,但是春节我们可以一起过,今年,还回丰玉姥爷家吗?
回。陆惟名手指卷着他柔软的发丝玩,你要来吗?
沙鸥想了想说:初一过去吧,除夕夜......我登门打扰,不合适。
陆惟名拨了拨他汗湿的鬓角,轻吻在他耳后:行,你高兴就可以。
沙鸥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嘴角。
当然高兴了。
薄汗落尽,陆惟名问:缓过点来了没?
嗯。沙鸥声线中略带鼻音,可是不想去洗澡了。
腰酸,懒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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