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教授互撩的日子》TXT全集下载_1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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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这里已经是市区,街道两边都是灯火通明的店铺,只是今天天气不好,客人寥寥无几。

雨夜的街道像是另一个世界,安静又孤独,倾盆的大雨隔开了一切,望出去都是一片茫茫的雾,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漫步在这个小镇上。

谢宜珩慢悠悠地走着,问他:“你怎么会来加州啊?”

“西海岸太冷了。”他给了个近乎是敷衍的借口,抬抬下巴,问她:“你呢?”

谢宜珩的答案本来就是“多伦多太冷了”,在多伦多的冬天,她老是被冻伤,脚踝的位置像个红萝卜。但是重复一个敷衍的答案就是敷衍的二次方——敷衍到了极致。

谢宜珩深思熟虑,说:“有朋友在这儿。”

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突然弯下腰来,很认真地看着她,问她:“上次的问题,想得怎么样了?”

两个人凑的极近,几乎是呼吸相闻,谢宜珩可以看见他分明的睫毛和琥珀色的眼瞳。黑雪松的气味扑面而来,有一瞬间她差点以为他要低头吻下来。

记忆里的片段被严丝缝合地接上,她又重新回到了酒吧的那个晚上。

——“你是怎么想的呢?”

她低着头不说话,显然裴彻并没有放她走的意思,两个人在瓢泼大雨里无声地僵持着,是一场单打独斗的对峙。

谢宜珩慢慢地喘了一口气,说:“我做不到原谅。”

他知道她从来就不是轻易妥协的人,这个答案确实在意料之中。裴彻反而松了一口气,说了声好。

她停住了脚步,仰起头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湿漉漉的光,像是刚刚那条柏油路,说:“我没办法原谅自己。”

他看着她,耐心等待着她的下文。

“永远不要和自己和解,永远不要妥协。”谢宜珩轻声说:“犯过的错就该要记清楚。”

她说的不是故意来扎他的气话,裴彻“嗯”了一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语气诚恳:“你这是逃避。”

“我都没说完呢。”谢宜珩笑了笑,把那句没说完的话补上:“然后悬崖勒马,赶紧改正。”

裴彻没接话,只是很轻地说了声:“你别动。”

他的手臂突然擦了过去,就这么环着她的背,热度熨贴着衣料,又传递过来,是一个久违的拥抱。她心脏砰砰直跳,抬起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的指尖刮擦着伞面和伞骨,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敲在谁的心上。姿势持续了几秒,裴彻才松开她,把一缕头发重新放下来,解释道:“你的头发不知道怎么绕在伞骨上了,我怕你这么一动扯到自己,会很疼。”

伞往她那侧歪,那侧的伞骨就会低,头发就容易绕上去。

所幸他动作很轻,谢宜珩都没怎么察觉到。

她拢了拢裴彻的外套,看着他,说了声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俩王者互搞,叹为观止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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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巴山夜雨(3)

点到为止。裴彻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再问下去了。

两个人紧紧挨着,在这场让整个世界缄默的大雨里,把这条繁华的商业街慢慢地走完。

路边有一家还没打烊的花店,好几个木制花筒被随随便便地堆在路边,千叶玫瑰和玛格丽特花彼此簇拥着,粉色和白色的花瓣掺杂在一起,像是春天的巴黎街头。谢宜珩眼睛尖,看见莱斯利在花店里弯着腰挑火红的玫瑰花,于是她赶紧拉了拉裴彻的袖子,小声说:“快走快走,莱斯利和康妮在花店里。”

两个人这么在街上走着,怎么看都是一部纠缠不清的罗曼史。谢宜珩像是十六世纪的贵族小姐,半夜三更跑出来幽会,被古板严苛的长辈抓了个正着。裴彻看得好笑,很配合地走快了几步。

谢宜珩踩着高跟鞋,万分艰难地跑了几步,才觉得自己的慌张有些多余——就是因为莱斯利要约会,她才和裴彻一起回来的,现在躲着莱斯利干什么?

她以前见裴彻的妈妈的时候都没这么心虚。

有一次正值学校举办家长开放周,家长们可以在这一周来学校参观教学工作和学生的课余活动。圣安德鲁高中的学生们大多家境优渥,不少妈妈都是全职主妇。因此每年一到了家长开放周,妈妈们就纷纷赶来,彼此间聊天都是明争暗斗的攀比炫耀,堪比大型宫斗现场。

当时谭向晚灰头土脸地在西伯利亚挖化石,谢准又去非洲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会议。没人管着她,谢宜珩活脱脱是一匹撒了欢的小马,每天放了学就和她的朋友佐伊一起在体育馆里打网球。周三那天佐伊有些私事,几局打完,两人去更衣室换回了衣服,准备回家。谢宜珩蹦蹦跳跳地回教室拿书包,正好在路上遇到了裴彻。

裴彻今天倒是很空,挎着包,陪着她走了一段,突然问她:“你要不要见一见我妈啊?”

谢宜珩实在没想到自己十六岁就要见家长了,吓得话都说不顺了:“这不合适吧…”

她当时的神情像极了惊弓之鸟。裴彻觉得这么逗谢宜珩也挺有意思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明知故问:“怎么不合适了?”

“你想啊,”谢宜珩扳着手指,一本正经地列举着见家长可能会导致的悲惨后果:“万一阿姨看不上我,给我五百万美元让我离开她儿子,那我也很为难啊。”

现编的豪门狗血剧本实在精彩,他都忍不住给她鼓掌叫好。裴彻忍着笑意,配合地问她:“你怎么就为难了?”

谢宜珩“啧”了一声,蹙着眉,看起来确实是在深思熟虑:“我可是清新脱俗的贪财灰姑娘,受不了金钱的诱惑,真拿了五百万跑了,你不得伤心死?”

裴彻听着她不打草稿的瞎话,敲了敲她脑袋,口气里满是怀疑:“算了吧,就你还灰姑娘?”

她的剧本正要进一步狗血展开,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声打断。

迎面走来的女士优雅从容,红唇墨镜,栗色的长发微卷,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气质这一块拿捏得死死的,比巴黎时尚周的模特还要时髦。

她摘掉墨镜,露出一张并没有被岁月苛待的脸,喜出望外地说:“劳伦斯?你们已经下课了吗?”

还没等裴彻接话,乔舒已经笑着往她的方向看过来,热情洋溢:“这位是路易莎吗?”

谢宜珩没想到自己的狗血剧本成了真。只是乔舒就站在面前,再扭捏未免太难看了,她干脆大大方方打了个招呼,说:“阿姨好。”

“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乔舒笑眯眯的,把她猛夸了一顿,然后非常体贴地不打扰他们了:“我正好去参观一下新建的实验室,你们忙你们的。”

谢宜珩乖乖挥手:“阿姨再见。”

裴彻被这人装模作样的彬彬有礼震惊了,戳戳她的手臂,匪夷所思地问她:“你平常也不这样啊。”

她眯着眼笑,像只偷到了蜂蜜的小熊,得意洋洋地说:“这叫待人接物的艺术。”

手臂上传来的湿凉把她从回忆里拉出了出来,谢宜珩的手插在口袋里,肌肤感受着布料的纹理。面料挺括又平滑,她摸了摸,冷不丁地开口:“这衣服能淋雨吗?”

裴彻耸耸肩,说:“没事。”

她长出了一口气。

走过这个路口,前面就已经是酒店了。或许因为今天是个坏天气的工作日,大门口只有一辆黑色轿车。侍者礼貌地帮乘客提着行李,一身黑西装的老绅士打着伞,从轿车里出来。

那个一丝不苟的身影太过熟悉,谢宜珩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她和裴彻又往前走了几步,才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亨利教授?”

风度翩翩的老绅士摘了帽子,向她微笑致意,转过身来时才发现谢宜珩身边还站了个裴彻,亨利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谢宜珩看了看老教授撑着的长柄伞,又看了看老教授不太好看的脸色,有些诧异,问他:“你怎么突然来了?”

亨利的目光在她身上的外套和站在身边的裴彻之间来回游移,表情一言难尽,满脸都写着“死孩子你不是跟我说你俩没什么的吗”,最后清了清嗓子,勉为其难地说:“替莱斯利收拾残局。”

谢宜珩才知道莱斯利还兼职萨满,私自召唤了这种级别的救兵。她如获至宝,毫不吝啬地赞美老教授:“那您可真是来的太及时—”

尾音还未落下,莱斯利就搂着康妮走过来了,意大利女士还抱着一束开得轰轰烈烈的玫瑰花。两人有说有笑,还是康妮先看到的亨利,她明显吃了一惊,说:“你怎么突然来了?”

亨利看看左边的裴彻谢宜珩,看看右边的莱斯利康妮,本来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又被刷了一层绿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叹气:“这才几点!这才几点!你们这个时间不在实验室里计算天线的重定向,反而在这里公费恋爱?”

亨利用长柄伞愤怒地捅了捅地,大义凛然:“我要告诉爱德华,现在LIGO的工作人员的心思都不在探测引力波上。”

莱斯利没好气地睨他一眼,直接呛了回去:“正好,你和爱德华一个套间,有的是时间跟他打报告。”

谢宜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对话间隙,见缝插针,立刻为自己开脱,语速快到卡壳:“我我我我我没谈恋爱啊!”

亨利被和爱德华同屋这个消息气晕了,无视了她的辩解,直接提了箱子就走,根本没想到自己这么气冲冲地走了,只是更快去见爱德华。他走了几步又特地折返回来,板着一张脸对谢宜珩说:“早点休息,这件事情我明天再跟你聊。”

谢宜珩老实点头,说:“你也早点休息。”

莱斯利和康妮还要去酒吧小酌,谢宜珩深刻地感受自己的精力与两位老教授的差距。她实在是很累了,于是便谢绝了他们的邀约。

康妮转头来问裴彻去不去,裴彻看了看还在打着呵欠的谢宜珩,礼貌地摇头:“不来了,我要先送路易莎回去,她没带伞。”

莱斯利和康妮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勉励似的拍拍裴彻的肩,说:“不错,你们也早点休息。”

这个“不错”里揶揄的情绪太明显,她刚打完呵欠的嘴才合上,脸又莫名其妙地烧了起来。

从大堂到住的地方,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裴彻照例替她打着伞,两个人一起走在鹅卵石的小径上。路过那丛熟悉的栀子花,裴彻突然问她:“怎么办?”

嗓音里带着三分无奈七分戏谑,他低低地笑着,琥珀色的眼瞳里闪烁着细碎的光,神情是难得一见的温柔。

仿佛是怕她没听到一般,裴彻俯身下来,在她耳畔又重复了一遍:“怎么办?”

尾音拉的很长,整句话都是不可言说的情愫,像是令她束手无策的,溃不成军的咒语。

亨利,莱斯利,还有康妮都以为他们在谈恋爱。

他在问她怎么办。

她被笼罩在杜松的味道里,错觉地以为自己漫步在雨后的伦敦街头。谢宜珩脸是烫的,耳朵也是烫的。她想了又想,听到一滴又一滴的雨水砸了鹅卵石上,像是被具象化了的时间在流失,最后她神使鬼差地说:“我们确实谈过恋爱啊。”

这句话说完谢宜珩就很不解风情地后悔了,心里的退堂鼓打震天响,她看了看不远处那栋楼,找了个理由溜之大吉:“我先回去了?”

裴彻已经对这人的鸵鸟行径习以为常了,他噙着笑,把她送到连廊下面,很轻地说:“晚安。”

谢宜珩点点头,也说了句晚安。走了几步她才想起身上还穿着人家的衣服,赶紧跑回去拦住他。

裴彻根本就没走,他一直伫立在廊下,安静又缄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的轮廓。听到高跟鞋的声音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裴彻担心她一不小心摔了,连忙收了伞,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问她:“还有什么事吗?”

谢宜珩其实挺纠结的,她脸皮还没厚到就这么把他的衣服穿走了。但是还给裴彻一件湿答答的外套,实在显得她过河拆桥。

她踌躇了片刻,抬起头问他:“这件衣服…”

“你先穿回去吧,”裴彻直截了当,帮她做了选择:“明天再给我也可以。”

她点点头,说:“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裴彻“嗯”了一声,又对她重复了一遍:“晚安。”

一位著名的散文家曾经说过,浪漫的本质就是浪费,譬如莱斯利每天送给康妮新鲜的玫瑰花,又譬如她和裴彻翻来覆去重复着的“晚安”。

谢宜珩回了房间,全身都泛着潮意。她洗完澡,把头发吹干之后,打开了床边的落地灯,认真地研究着外套上的水洗标。

看到那个空心的圆圈之后,她一拍桌子,怒了。

这衣服明明只能干洗。

裴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脸不红心不跳地骗她这衣服能淋雨,让她现在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愧疚。

她看了看衣服上的标签,想赔他一件外套的心思立刻烟消云散——上个礼拜谢宜珩刚刚支付了损坏噪声探测仪的赔款,现在生活比姜翡还要拮据。

谢宜珩愤愤不平地把西装外套挂起来,关灯准备睡觉。思来想去许久,她最后还是摁铃叫了客房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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