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学做人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4(2 / 2)

每天都在学做人 桔桔 4833 字 2023-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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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还有点底线,不会搞得地主家里都没有余粮。

常辉把脑袋埋到胸口,耳廓都红了,讷讷道:“我也讨厌这样,可是怎么改呢……”

傅光洲的话让他后背发寒,不敢问霸总当年吃了多大的亏,直觉那会是个惊天巨雷。

傅光洲笑够了,抹去眼角的泪,感叹道:“你比我运气好。”

至少这倒霉孩子身边有个真心实意为他着想的小教练,虽然不太靠谱,却误打误撞地对症下了药。

如果当年有人拉自己一把,他也不至于从一个坦率正直的热血青年变成游戏人间的风流浪子。

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但给迷茫青年指点迷津还是可以的。

他又点了一颗烟,长长地吸了一口,缓声道:“我们做自动化设备的,电磁阀的灵敏度至关重要,你做人也一样,不想吃大亏,就提高自己的灵敏度,别让人蹬着鼻子上脸。”

常辉眨着眼睛,努力消化他这套理论,夏云则却秒懂了,拊掌感叹霸总不愧被社会毒打了这么多年,都是沾着血泪的宝贵经验!

至于怎么提高灵敏度,这可是他的强项——上辈子在宫里整天看别人明争暗斗言语机锋,就是一头猪也无师自通了。

常辉这样无私奉献的小暖男,平时揩他点油他习惯忍耐,但如果直接拿刀子给他放血,他再圣母也会奋起反抗。

夏云则不介意把自己敏感多思的性情匀给他点儿,让他自觉培养出“这些刁民要害朕”的警戒意识,说不定将来也能进化成被踩一下尾巴都要跳三跳的娇气包。

据他观察,锱铢必较的自私鬼都生活得挺好,倒是慷慨仗义的老好人免不了被人温水煮青蛙。

送走傅光洲,夏云则一边带着常辉撸铁一边给他面授机宜,努力让他改弦更张,抛弃圣母路线,跟自己手拉手在作精的道路上高歌猛进。

这与他多年来受到的教育相悖,常辉本能地想反驳,对上小教练理直气壮的眼神又秒怂了,只得心虚地擦一擦汗,收拾自己碎成饺子馅的三观。

“可是……”他弱弱地插了句嘴,“太作的话,没人会喜欢吧?”

谁说的?陆哥可喜欢了。

夏云则想起他男朋友就眉飞色舞,抬着下巴傲骄地说:“被作跑的都不是真朋友,不是真朋友你还在乎他们做什么?”

人不为己天打雷劈,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不坑别人就够意思了,凭什么任由别人坑自己?

真朋友没有只索求不付出的,就算财力不匹配,受了人家的惠也会力所能及以其他方式回报。

他也不求人见人爱,去芜存菁,双向淘汰才是交友之道。

常辉胸口一抽,被这套闻所未闻的理论捶打得丢盔弃甲,表示他要回去好好想一想。

当然,回去之前,他还是想把课时费结算结算转给傅光洲。

夏云则对他彻底无语了,好说歹说,保证把他的课置换给傅光洲,只要煌世没破产,霸总随时回来练。

常辉一拍手,觉得这个法子两全齐美,也让他暗暗松了口气——那点私教费对傅光洲来说九牛一毛,对常辉这个学生仔还是蛮有压力的。

学生仔拎着一袋子面包蛋糕兴冲冲地离开又兴冲冲地折返,带回两杯奶茶,一杯给他,一杯给帮忙调课的前台妹子。

夏云则几乎被他身上的天使光辉闪瞎狗眼,甚至产生了见贤思齐的念头,颠颠地跑上楼去闹他陆哥。

陆远非见他进来,未语先笑,眼中漾着温柔的暖意,问:“来摸鱼?”

客气,来摸你。

他捧着奶茶坐到老板大腿上,一手揽住对方的颈项,一手把吸管怼到人家嘴边,声音软绵绵地拖着长腔:“哥,新出的芝芝芋泥,你尝尝。”

陆远非十动然拒,嫌弃地偏过头去:“我不喝这玩意。”

夏云则不信这个邪,磨了半天也没磨开陆远非的尊口,只好自己享受,含着吸管边吸边抱怨:“一点甜食也不吃,你太没口福了。”

“谁说的?”陆远非凑过来在他唇角亲了一下,“我明明最有口福了。”

夏云则呆呆地咽下一口奶茶,轰地红了脸。

哎呀,再被陆哥撩下去,他的柜门可就关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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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总下线,挥手帕欢送,小常开始重塑三观,小教练表示作精不稀罕人见人爱,只要陆哥的爱~)傅光洲:辣鸡作者脑袋里都是天雷,我一个工具人何苦让我承受这么多(摔剧本

第49章有点怀疑

夏云则喝完奶茶还要腻腻歪歪,觉得陆远非的大腿比沙发舒服,坐下就不想起来了。

陆远非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敲电脑,有条不紊,坐怀不乱,酷得让人腿软。

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气,夏云则出神地看着对方俊朗坚毅的侧脸,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扰了对方的思路。

结果陆远非根本没在工作,啪啪啪上网一搜,给他找到一部家喻户晓的古早电视剧——

西游记。

无数人的童年回忆,每年各电视台还要重播,片源更是遍布网络,但对于夏云则这个没有童年的空降兵可是新鲜货,他很快被剧情吸引,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连男朋友探究的眼神都没引起他的警觉。

陆远非看着他的小教练,眼中疑惑渐生。

夏云则看电视剧的时候坐姿端正,手放膝盖脚并齐,脊背挺直腰板正,活脱脱一个课堂上的小学生,那眼神明亮清澈充满求知欲,闪动着好奇又神往的光芒。

他不知道他比电视剧有趣多了。

陆远非差点以为他真是第一次看,又觉得不可思议,最后只能归因于他家小教练童心未泯,温故如新。

总好过怀疑对方金鱼脑,何况夏云则智力正常,没有表现出健忘的症状。

陆远非的指尖划过他的头皮,揉搓着他脑袋上的疤,又开始思索是不是被杠铃砸得损伤了部分记忆。

以小教练出院之后的言行举止,确实有失忆之嫌,虽然他极力掩饰,有时候仍表现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火星人。

陆远非以前只把他当成员工看待,没兴趣探挖对方的心路历程,如今都把人抱在膝上了,仅维持简单的劳资关系就太说不过去了。

他想知道夏云则的一切,无论是欢乐还是哀愁,期盼还是顾虑,骄横还是忐忑,都可以毫无保留地交付到他的手中。

但是小教练性子又乖又胆怯,他怕问得唐突反而欲速不达,只能尽量改掉单刀直入的做派,使出水磨功夫,零敲碎打地瓦解对方的防线,把所有未知的区域一一探访。

来日方长。

夏云则整个思绪都沉迷在剧情中,与齐天大圣同喜同悲,真情实感,义愤填膺,到傍晚都没觉得肚子饿,还是手机猛震才震回他的注意力。

小冉:夏哥你在老板那里吗?下来拿饭!

夏云则舍不得孙大圣也舍不得男朋友,想问问陆哥腿麻不麻,又怕人家让他马上挪窝,就干脆厚着脸皮回复前台:你给送上来呗!

小冉:……

小冉:你确定?

小冉:我不去,辣眼睛。

夏云则那颗沉浸在电视剧中的咸鱼脑终于开始思考,然后火烧屁股似地弹跳起来,沉痛地回道:我下去!

就算被人撞到过他跟陆哥这样那样,只要没图没真相,他就有义务把柜门摒牢,免得影响陆哥威严霸道的光辉形象。

前台妹子是个厚道人,没给他们到处宣扬,只要当事人别作死,同事们大概还不知道夏云则摘下了煌世最帅的高龄之花,荣升他们的老板娘?

夏云则作为老板嫡系兼煌世元老,不太顾忌同事的看法,目前最让他烦恼的还是怎么过陆哥父母那一关。

他拎着餐盒忧心忡忡地上楼,连喷香扑鼻的筒骨饭都没让他开颜。

“怎么了?”陆远非照例把自己盒里的硬菜拨给他,“还替大圣发愁呢?”

夏云则一脸恍惚,点点头又摇摇头,咬住筷子尖,把心一横,终于问了出来:“陆哥,令尊令堂没催你结婚吗?”

他才二十五,陈女士都为他的终身大事急得跳脚了,陆哥过完生日都要二十九了,他爸妈不押他相亲才怪呢。

陆远非闻言一怔,笑容有些勉强,反问道:“怎么,怕我孤独终老?”

夏云则摇头如拨浪鼓,郑重其事道:“不会的,我陪着陆哥。”

刚信誓旦旦保证完,表情又转为黯然,哀怨地叹道:“就怕令尊令堂不给我这个机会。”

陆远非定定地看着他,突然伸手揉揉他的脑袋,低声道:“不用怕,我父母早就不在了。”

“啊?”夏云则张口结舌,心中既是如释重负的惊喜,又是感同身受的难过,甚至产生了浓浓的愧疚与自责,为刚才自己一闪而过的侥幸之情。

陆哥一定与他父母感情深厚,所以提及旧事才会如此伤怀。

他羞愧不已,又不知所措,干脆凭着本能行事,筷子一丢,以飞鸟投林的姿势扑到陆远非怀里。

“对不起。”他不敢抬头,红着脸喃喃低语,“我不知道……我不该提……”

他太依赖陆哥了,甚至忘了对方强悍刚硬的外壳下同样是一颗温热柔软的心,更没想到陆哥之所以这样无懈可击,是因为早就没人为他遮风挡雨了。

夏云则心疼得胸口抽搐,说话都带了鼻音:“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努力成为你的依靠。

习惯被人呵宠的小菟丝甘愿为爱成长,只做陆哥一个人的参天大树。

陆远非气息乱了,伴着一声低叹,温柔的吻落在他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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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太短小了羞愧争取明天早点更捂脸逃跑

第50章陈年旧事

他父母是他高三那年冬天出的事,恰在他十八岁生日前夕。

疲劳驾驶,撞到高速路上隧道口,车辆直接翻滚起火,他父母当场死亡,他后来收殓的只是烧成焦炭似的枯骨罢了。

“警察说以那个速度撞上去,应该没受什么苦,人一瞬间就去了。”陆远非紧搂着他,下巴支在他肩上,声音平淡中透着苦涩,“也可能是看我年纪小,安慰安慰我。”

他那时候正在紧锣密鼓备战高考,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接到父母电话兴冲冲地说要赶回来给他准备生日惊喜,叛逆少年陆远非还嗤之以鼻,表示别肉麻了我哪有那闲功夫。

然而生日惊喜没等到,等到他父母双亡的噩耗。

时隔多年,陆远非回想起来还是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

像是老天爷给他开了个恶劣的玩笑,先前还在电话里扯皮斗嘴的人,只过了短短几节自习课的时间,就变成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他当时年少不经事,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像被海水裹挟着的一截朽木,浮沉随浪,颠颠倒倒,任由汹涌的波涛灌入他的口鼻和耳朵,一切旁人的声响都被隔离在水面之上,只留他一个人在冰冷的水底窒息消亡。

他还记得当时班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没拿稳摔了一地玻璃碎片,那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脸上像戴了面具,极力表现出镇定的样子,眼中却充满强烈的悲伤和浓浓的忧虑。

班主任害怕他像那个杯子一样瞬间破碎,甚至叫来五大三粗的体育老师在门外守着,生怕他悲伤过度做出不可挽回的傻事。

“当时高三办公室在六楼,走廊窗户都没装护栏。”陆远非语气波澜不惊,像是在陈述别人的事,“还有几扇关不严,大冬天的,风一吹冷得很。”

冷到他穿着羽绒服都觉得如坠冰窟。

一直顺风顺水,没经历过风雨的无知少年,在十七岁的尾巴上,在即将迈入成年的前一天,失去了他生命中最爱的两个人。

猝不及防,悲恸难当。

他灵魂中有一部分,永远留在了那个属于少年人的冬季,留在了那个限速60的隧道口。

陆远非一夜之间长大了,像个成年人那样保持理性,稳重担当,堪称平静地处理完父母的后事,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崩溃的迹象,让人欣慰又让人心疼。

可是他晚上要吃药才睡得着,一日三餐都赖同桌监督才不至于在机械的咀嚼中忘了吞咽,陷入意识放空的呆滞状态。

成绩也一落千丈,能保持出勤率已是难得,而他除了学校,也确实没有地方可以去。

父母留下的房产由他继承,只是那房子里每一个角落都残留着小别即返的生活气息,阳台上的花还等他母亲回来浇水,他们离开之前晾晒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收拾。

陆远非不敢回去,生怕自己沉浸在似真非真的魔障中,于绝望中期盼噩梦醒来,等待下一秒钟他父母推门而入,拎着大包小包,高声大气地喊他滚过来接驾。

这一家子向来没大没小,陆远非跟老子娘还时不时勾肩搭背哥俩好。

就连最后一通电话,都没忘了互相嘲讽吐槽。

“如果我早知道……”陆远非摇了摇头,气息有些哽滞,“我应该好好说话,多说几句人话。”

陈年事许多可追悔,却没一件能够挽回。

班主任很着急,生怕他从通往大学的列车上跳下去,想尽办法开解他,动员他的哥们儿朋友强拖硬拽,一定要把他拽过高考,拽进大学校门。

老师大概觉得烂船仍有三颗钉,就算心态影响发挥,以陆远非的基础,考个省重点问题不大。

无论遭遇多少挫折,生活总要继续。

哪知道他好不容易平复了心绪投入紧张的复习,亲戚又跳出来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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