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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原反应ABO 烂俗桥段 4766 字 2023-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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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还敢亲你?”

林茶一惊一愣,抬头辨识严明律在黑暗里的轮廓:“你那时在楼上?”

“想着能看你一眼。”

沉默又降临了,不过这次是苦涩的。林茶听见严明律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记忆力很好,或是因为那夜林茶的每一句话对他而言都太深刻,总之他完好地复述了一遍林茶曾说过的:“年轻,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

然后他一道深切呼吸,低沉的声音在林茶耳道里回荡,带着这个年纪的男人才会有的疲态:“但我不年轻了。”

林茶的心被蛰痛。

痛感随着心脏的每一次搏动泵进了血液,在四肢百骸里循环。他一点一点将分量挨到严明律身体上,一字一字地认真喊他名字,“严明律。”

律这个字在唇瓣里成形时生来有种缱绻。严明律应了一声嗯。

“江河不是我男朋友,我没答应他。”

“是,这么小气的追求者,送花都只送一朵,别答应。”

林茶似乎笑了一声,并且预感到在日后某一天自己将会收到一大束从枝头新鲜摘下的花。他的双臂在风衣底下环过严明律的腰,隔着衬衫贴着他的皮肤汲取温热。

活着是这样一件虚无的事,意外随时发生,一条命全由不得自己做主,只有当下的拥抱是唯一真确的可以紧紧抓住的东西。

“原来我在害怕。”林茶说。

“怕意外,我不敢喜欢你,我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你,像我突然就没了父母一样。一直一个人多好,一个人死了就死了,也不要别人难过伤心。”

严明律又叹了一口气,不过这次是因得赦后的松心。什么都可以出错,只要林茶还喜欢他,什么错都可以被纠正过来。

他问林茶:“那你现在怎么想?”

“现在想,如果你真有意外了,我会很后悔,后悔没有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严明律低头吻他头发,几乎是带着诱骗的企图说:“那就不去交换了,冬天——今晚,今晚开始,就在我家住下。”

林茶在严明律背上挠了一记:“干什么整天想着把我留在你家里?”

“你知道。”

“我不知道。”

“那你想我怎么告诉你?”

“什么?”林茶没反应过来。

“浪漫一点的,还是直接一点的?”

“……你都一把年纪了,搞什么浪漫。”

林茶停止拥抱严明律,收回手站直背,尽量以平稳声线掩藏自己的期待:“你直接说吧,我听好了。”

喜欢。

这两个字用严明律的声音说出来会是怎样一回事?

但林茶并未如愿听到答案。

因为严明律的直接真的很直接,与年轻人的情情爱爱毫无关联:“林茶,我希望你能嫁给我。”

第33章我喜欢你

林茶首先是一愣,而后便朝前推了严明律一把:“你不要这么直接行不行?”

林茶的杀伤力是全被卸掉了,就是这样推一把也软绵得毫无攻击性。严明律笑着更贴近了:“不是你说我一把年纪不要搞浪漫吗?”

“但你知不知道,求婚之前要先告白!”

“那么,林茶同学,”严明律细碎的啄吻落在林茶眼角,“DNA由ATCG四个碱基构成,试问要成功表达基因以合成生命所需的蛋白质,我还需要哪个碱基?”

林茶想不到对话会有这样一道转折。严明律的这条问题是常识问题,林茶倒不需要多加思索,但回答时还是十分不确定:“U……?”

“对,你。”

“我就是个碱基啊?”林茶听懂了。

“是生命必需。”

“好肉麻,”林茶笑了,“我不要听这些。”

“那你想听什么?”

“你知道的。”

严明律轻轻笑了一声。

“小茶,我喜欢你,”他说,“我非常喜欢你。”

林茶想起他顺着严明律回家的路线找到了意外现场。救护车的刺耳鸣叫尖锐地划破长空。那是一种肃杀的声音,单凭着声音本身就能把马路扫荡干净。

他停下来,满毛衣都被兜进了秋夜凌冽的风。他从里到外都是冰凉的清醒。

意外是有气味的。汽油、金属、再混杂着血腥。很重很浓的血腥,是人类这具易朽躯体受到外部冲击时一瞬炸裂而出的。

林茶的两只脚往地底生了根,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那辆被冲撞变形的银皮汽车。年轻的缺点在此显现了,他根本静不下心去辨识,这辆车不是严明律的座驾。

他只想着,怎么又来了一次。

命运又将一个重要的人从他生命里摘走,连血带肉地剜出去。

如果用失去时的痛感来划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重要程度,那么严明律原来已占据了最高层。

失去他时候的痛感极为鲜明强烈,那是一把利锐的锥直接刺进心脏,胸腔里全是血水在漫流。这种痛感或许会随着时间钝化,但它在出现的那一刻已经扭曲了一个人正常的自我塑形。受害者的余生都是在往这窟窿里填漏补缺。

严明律很重要。

重要到林茶必须直面对意外的恐惧,掘弃对未来所有的隐忧,只去珍惜当下的每一次心跳。

从车库出来打开客厅灯光时,严明律才看见林茶的泪痕,一道水亮的渍,贴在半边脸颊上。

林茶不是个爱哭的人。

如果他的眼泪是很轻浮的事物,说来就来,那么他们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发展。

林茶只需利用好严明律心软的特点,在被揪住真实性别时大肆落泪,情节就会演变成两方各自隐藏着同一个秘密,走廊遇见时也只擦肩而过,眼神都不交集。

错过一个人既容易也不容易,其实只看芯子里是否两相契合。林茶牛蒡一样浑身刺,注定要勾在严明律身上被他带着走的。千丝万缕都纠缠起来,归根也就四个字:命中注定。

林茶抬头朝严明律笑,泪滴陷进酒窝里。他今晚的所有回应好像都慢半拍,接连而来的冲击让他有些脚不着地,不过这一次是因为开心,太开心了。“严明律,”他说,“我也喜欢你。”

没有换洗衣物,只能先穿严明律的。领口过于宽松,怎么摆弄都露锁骨。林茶一出浴室就扑棱棱地掠过严明律的肩膀钻进了床,只露出个脑袋。

他也不是没有穿过别人的衣服,实则他就是捡拾着亲戚剩下的衣料子穿大的,衣品才会这么糟糕。

但他方先从镜子里观见自己,竟然觉出了一丝羞耻,觉得自己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一想到这个大人和自己的关系,一种乱伦的禁忌感便直面扑来,伴随着对未来的焦虑。年龄身份地位心智成熟程度,他要和严明律谈恋爱,简直道阻且长。

不过这种焦虑是好事,是一种清醒的证明。林茶心想自己算是有进步的,至少不像之前那样满心是恋爱了。

严明律让林茶明天请假,但他自己要照常工作,睡前还回覆了几封电邮。

等他也躺进床,将林茶揽进怀里,一只手撩起他的衣摆,将手掌覆上他的腰,林茶便将还没了结的话头接起来继续说。

“我不能答应嫁给你。”

严明律很平静地嗯了一声。

林茶接续:“我才十九岁,你不能就这样把我一辈子给捆住。”

严明律当然清楚林茶是个很有主意的人,提出求婚并不是要一个即时的回音,而只为将自己的最终目标与他交代,让他明白自己的长远打算。

严明律在择偶这件人生大事上还是谨慎的,林茶是可以一起商量未来的人,彼此底牌亮清,再各自深思熟虑。如果林茶就此答应,严明律反而会不适应。

“你慢慢想,我有时间等,”严明律说,“我的一辈子就在这了。只是要和你说清楚,我是望着结婚去的。”

“尽量不让你等太久,”林茶抵着严明律的脖颈,小声呵着气,“还有一件事,也是现在就必须和你说清楚。严明律,你的最终目标是结婚……你可要想好了。”

“嗯?”

“我不可能让你永久标记。”

永久性标记象征着备孕期的开始,Omega的性器官将会进行二次发育,用平权主义者的话是正式成为一件生育机器,单单是体力的衰退就完全无法支持Omega进行其他工作。

“严明律,我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不可能被你永远留在家里,给你做饭洗衣服生孩子。”

“小茶,”严明律停下把玩林茶细腰的手,摆正了林茶的脸,深深地看进他眼睛,“我什么时候勉强过你?”

床头灯是暖黄色的,在黑暗里熔穿一片光域。

严明律的一切都被收进林茶的眼睑里,他说这话时微微聚敛的眉心,郑重的目光,轻抿成一线的双唇。

眼前这个人是值得交托的,如果他还不值得交托那么有谁可以?即便是欲望最为深重的那一夜严明律都没对他下手。

“不标记,但也可以做,”他小声说,“你不要那个进我生**里面就行了。”

“那个是哪个?”严明律装不懂。

“那个就是那个……”

“哪个?”

“就是——”林茶躲着严明律的眼睛,比了个开枪手势,“biu。”

严明律埋头深深吻他。林茶将手臂勾上他的脖颈。一切裂缝皆被修复至完好如初,承载得起加倍的浓情蜜意。林茶假装抱怨:“严明律,你怎么这么会亲人?你一定和你的前男友亲过很多次了。”

严明律坦白:“是亲过,但也仅此而已,还有——”

他忽然掀被子起身,走向卧室角落的置物柜。林茶也坐起身来,不解的目光跟着他移动。

严明律是去拿手机。

“我和他讲清楚了,”他滑动着微信荧幕,“以后不会再和他有任何联络。”

林茶读着两人最后的文字交集,其实只有四个字。

严明律的语气完全是对待陌生人的语气了,生疏而且不客气,决绝得不近人情:

到此为止。

严明律的爱是独一份的,这世界花花绿绿,他从来不多浪费一点心力,所有的好所有的宠,从今以后只供给林茶一人。

林茶翻过身,一下搂住了严明律的脖颈,坐上他的大腿。严明律的手自然是放在林茶腰间的,感受着亲吻时林茶的扭动。

腰部线条呈现出曼妙到要人窒息的弧度,即便空气里没有信息素严明律也可以有反应。到了这个年龄,终于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癖好。

严明律将林茶宽松的睡衣往上推至肩胛骨,食指顺着他略微凹陷的腰脊来回抚弄,手掌又贴着柳枝条一般的腰里外环合,把这截细腰开发出了无数妙趣。

他面上还一本正经:“放心,我不会标记你。你去做自己的事,不需要有任何改变。”

林茶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那你还不让我去交换,要把我留在你家里。”

“因为那个计划我看过了,工作量很轻松,学生体验为主。一个月也短,难做正经实验。你这是逃避意义多于学习意义。”

严明律的年龄到底在那,林茶确实感觉自己的动机被他看穿。他有些不服输:“学不学得了东西得看人怎么参与,海大那么多知名学者,我积极主动一点,一定学得到东西。”

“我也算是知名学者,”严明律提醒,“二十八岁就评上副教授的人不多吧?”

林茶不搭他话茬,自顾自地说:“我会算是一个。”

“但到那时候,我说不定就是院长了。”严明律当真把底牌亮清,连在事业上的野心都袒露无遗。

“非去不可?”他又问。

“我已经递了申请了,我说过要有独立的精神世界。我不能长成那种,离开你就会死的人,”林茶想得很清楚,“而且我们这段关系开始得乱七八糟。我离开一段时间,两个人都缓一缓,重新再来。”

“好,重新再来,”严明律按灭了床头灯,将林茶重新安置进被窝里,落下今日最后一道吻,“你好好读书,我来追你。”

第34章严家小姨

严家三个儿女性格迥异,大姐严桂枝有副懦弱讨好的性子,小妹严辛欢却与她截然相反,矫激泼辣得十五岁就敢独自去给家里讨债,牵了条狼狗堵着那赌鬼亲戚,一口尖牙利齿全是恶毒诅咒。

严明律嘴够毒了,但都是零星几枝暗箭,冷不丁地给人一下。严辛欢是一个排的火炮架上了堡垒,对准目标三二一炮轰,烽火冲天。

“这肉里怎么还有血丝呢?”严辛欢一手一根筷子,拨开猪颈处的软骨,“大姐,你来看,这是不是血丝?”

严桂枝一看,还真是。她心里一阵怕,怕的不是这生肉吃进肚里会闹不舒服,是怕严辛欢这副绝不给人占便宜的性格。

严辛欢与严明律都是Alpha,很有这个性别的野性。当初与前夫那笔烂账她都瞒着严辛欢的,就怕她两眼通红要提刀杀人。

“算了算了,一两条血丝而已,不吃就行了。”她赶紧劝导,但严辛欢已经拍了筷子,说那可不成:“这立刻就得撤下去上盘新的,我出去叫服务员,怎么这样啊真是的。”

严明律也是烦小妹的这点脾气,走到哪闹到哪,丁点小事也能给她吵翻屋顶。他出声喝住她:“你别去了,让小田去。”

“啊?”小田从米饭里抬起头,“我呀?”

上头大姐逆来顺受,下面小妹针锋相对。严明律排行第二夹在中间,却不是个承上启下的过渡综合体,而自成一副乖僻性格。

用严辛欢的话说,是聪明人都有些乖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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