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堂堂八府巡按,夹着尾巴在他身边做一条走狗。也承诺了事成之后成为他在朝堂上的眼线。难不成他反悔了不成?
想着这个可能,李尚儒握着缰绳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起来,事情来的突然,他不知道这个小王爷到底在搞些什么?不是不是说好给公主一个警告的吗?怎么现在发生的事情让他摸不着头脑。
越想越不对,李尚儒手中的劲儿不自觉的越来越大,他骑在身下了马被他勒疼了焦躁不安起来,发出来一声声惨叫的嘶吼声。
这一幕刚好被马车里的上官婉儿看见了。
原本。他是想从李文斌脸上发现些什么,不过他后面的人却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力。
上官婉儿不动声色的透过帘子细缝看着他表情有些不对,现在还未到盛夏,他居然额头上转瞬之间便出了冷汗。
上官婉儿看着他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按捺下心中的疑惑,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先答应下来先听听他怎么说。“好,本宫答应”
见自己目的达到,李文斌咬咬牙按耐住心中的不悦,向马车靠近了几步,好心的开口建议“小河边儿还是去小树林。毕竟我要说的这些话可不是谁都能听的”
听他说这话,上官婉儿好看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不耐烦的掀开帘子淡淡看了他一眼:“让他们都退下吧、你有什么话此处讲,不用如此麻烦”
居然敢叫自己去那些地方,他是嫌自己活久了吗?
见到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赵文斌抿了抿薄唇,看着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姐姐忍不住心生佩服。
果然年纪大一些气势确实不一样。她方才看自己的眼神,那眸底里高高在上的模样,还有毋庸置疑的语气,确实有几分往皇家威严。
赵文斌看着自己的手下,假装咳嗽了两声给自己找回面子,微笑看了自己旁边的一名蒙面男子,又转头看着身后那些随从。
“你们都听到了吗?所有人没有经过本王的允许不许靠近,违者格杀无论。”
那人听见声音,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说话,伸手。拍了一下,马安腾空而起,一个纵身便消失在树林里不见了。
其他人见了也纷纷往后面退了下去。
骑在马背上的李尚儒看着眼前的发生的事情心里直打鼓。本能的、他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可自己一个文官有名无实又没有兵权。没有办法他也只能先按耐下心来。骑着马跟着那些下人退在三里以外的地方,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公主,您……”站在马车外的青烛,看着眼前的形势不由的有些紧张起来。
此处距离驸马所在之地已经相隔甚远。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此处荒无人烟,对面明显有高手在身边,思及此她倒有些后怕起来。
上官婉儿明白她的意思,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叫她放心。
此次自己出来,父皇派了高手暗中保护自己。再者说自己堂堂长公主,他还能光天化日之下对自己做什么不成?
青烛看着自家公主眼神,默了默向后面的护卫打了个手势,所有人全部也跟着退了下去。
“说吧!小王爷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本宫的。”见所有人都离开,上官婉儿放下帘子,坐在马车里端起桌上的清茶品了品才慢悠悠的开口。
赵文斌看来一直在马车里不出来的上官婉儿,恨不得抽自己两大嘴巴子。自己怕是疯了,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不过最后也只是抽了一鞭子骑着的马屁股走了过去。
刚到马车旁边,李文斌就想赶紧找回面子,看着密不透风的马车狞笑道:“公主姐姐可真沉得住气,遇到这样的事儿,居然还能保持镇定”
可惜事与愿违,又被上官婉儿给怼了回去:“有话快说,本宫可没有时间听你说这些废话,也不想知道你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告诉自己这些”
李文斌听她的语气,咬了咬后槽牙,原本好看的脸,此刻看起来有些扭曲,拍了拍胸口告诉自己再次冷静,开口反问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得知顾言清的身份吗?”
“如果小王爷只是告诉本宫这件事,那本宫觉得没有必要谈了。”见自己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上官婉儿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嘴角,假装表示不感兴趣。
“你先别慌啊!”见自己抛出的诱饵不够,李文斌耐心极好的出声安慰她:“你就不想知道李尚儒是怎么知道,顾言清女子身份的事情?”
上官婉儿愣了愣抿了抿唇,闭着眼睛抬起食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些不敢相信那个李尚儒居然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他了,所以他们的关系果然非同一般。
“本宫能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吗?”
听她没有拒绝,再次拾起信心的赵文斌又恢复了洋洋得意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对这个东西好奇”,
说完自顾自的讲起了自己知道事情的经过。至于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厚着脸皮帮她们,李文斌在心里安慰自己,自己也不过是听父王母后的话,为了还小时候自己欠她的恩情罢了。
其实这事儿说起来还真不怪李尚儒,只能说老天捉弄人罢了。这一切都是命,该她们经历的,想躲也躲不掉。
那日他因心中之事烦恼。想着出去散散心。自然而然的那个经常有王宫贵族各家公子小姐出入去马场自然成了他是最佳的选择。
没想到半道上居然遇见了公主的马车,心中思虑一番,他决定一路跟着她们尾随上山来。见她们只是来祭奠先后,李尚儒心有不甘,硬是在外整整忍饥挨饿等了一个晚上才得到这个惊天秘密。
其实对于这个顾家的大少爷,虽然不熟,却也不是第一次见她。只是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生人莫近的模样。想起那时自己刚来北城无权无势又无钱,本来还想着依靠她拿能得一点好处。可惜此人太冷又不善于人来往,所以她不是自己最佳的人选。
没想到阴差阳错,因为一次意外她失忆了,还莫名其妙的抢了公主,打破了自己这么久以来的计划,自己才慢慢开始关注起她来。
本来那日他跟着来也只是想看看他与公主关系是不是传闻的那样没有可能,却没有想到阴差阳错知道了这个秘密。
这个消息无疑对刚刚深受打击的他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一块馅饼。不、应该是直接掉到他嘴里。到自己嘴里的东西他岂有不吃之理。
前阵子自己教唆丞相家那个二愣子去找给她找麻烦,没想到他居然连这点事都办不成。白白废了自己那么多精力。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默默的在暗中找机会把这个秘密发挥它真正的作用。
没有想到老天都如此帮他。因为鼠疫之事,他假公济私杀了一些平时与他作对之人。
当官的那有几个身上是干净的,这个自己深有体会,再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自己随随便便找几条罪就把他们解决了。之后居然被莫名其妙的升了官儿,还与顾言清一同行前去南方处理事情,更机缘巧合的是,他运气太好半道上又遇见了那个神龙见头不见尾小王爷。
听说此人虽然对朝中之事不感兴趣。但是这么多年走南闯北。江湖上的人不知结交了多少奇人。只要自己巴结了他再加以利用,想着自己飞黄腾达的日子就要实现,李尚儒高兴得几晚上睡不着觉。
那一晚驿站趁顾言清熟睡。在几次探清小王爷的习性之后,他大胆的决定把这个秘密作为投诚的条件。所以李文斌这才得知此事。
上官婉儿默默听完,握住杯沿的手指捏得泛白。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起因居然是因为那个从小照顾自己的林姑姑对自己的关心。
俗话说关心则乱。上官婉儿知道,这也是自己在林姑姑心里重要的一种表现。
说起来归根究底这件事情也怪自己没有考虑周全。以为周围都是自己的人,也就放松了警惕,所以才让那个卑鄙无耻的人不小心听了去,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想着这个可笑的原因,上官婉儿紧紧握在自己手上的茶杯。突的手中的茶杯向桌面砸去“嘣”的一声。杯子转瞬之间四分五裂分散开来。
突如其来的声响,把外边的一人一马都吓了一跳。李文斌拍了拍马背安抚自己心爱的後马,在心里有些忐忑不安,难道自己告诉她这个事情不应该高兴吗?为什么要砸杯子?面对这个比自己还善变的女人他突然有些怕怕的。不知道这里这么大费周章给她送这个情报是不是送错了。
马车内,上官婉儿冷着脸看了一眼被茶杯华划伤的手指。对着手指上的鲜血视而不见,阴冷着声音开口质问。
“所以小王爷为什么要告诉本宫这件事呢?你与那李尚儒难道不是一路货色吗?”还是认定自己不敢对他怎样。
听他污蔑自己李文斌赶紧开口解释。“哎我说公主姐姐,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李某人这辈子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也不是什么下流之人,做事出来光明磊落不藏着掖着”
说着说着觉得有些不对劲,越说越觉得自己都不相信,赶紧打住继续开口道。
“李尚儒算什么玩意儿?本王爷从来没把他看在眼里。一个跳梁小丑罢了。想捏死他还不是轻而易举。自己只是无聊想逗逗他而已。把这件事告诉你,我自然有原因,不过不想与你说罢了”
“是吗?”上官婉儿突然冷笑一声,让在外面的李文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上官婉儿长这么大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不成受半点儿委屈。就算是自己小时候失明。那些看不惯她太监宫女也只敢背地里悄悄的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也只有他光明正大的威胁自己。既然如此那就陪他玩玩好了。
“既然你说你是好人,那就好人做到底如何?”上官婉儿阴沉沉的开口。
李文斌:“……”心中突然暗道不妙。他怎么有种好心做事反被坑的感觉。
“不用担心,我只是需要你帮一点小事情而已”上官婉儿勾起唇角,如同在阳光下随风起舞的罂粟花浑身充满了魅惑,令人窒息。
既然他这么想那个位置,自己给他就是,然后自己再慢慢看着他怎么从上面跌落下来,死无葬身之地。
第99章喝酒
夜晚月光高高的挂在树梢上,俯视着大地上的一切。有些树枝上还有些没有被打落不知名的果子在微风中摇曳着。
地面上原本不算茂盛的草地又悄无声息的长满了,整个青州城中大大小小的房屋一小半已经快被修缮完成。城里许多房子星星点点的亮起了不少的灯火。
不远处的山坳里,上官婉儿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饭菜,又看了看许久未被掀起的帘子。紧皱起眉毛从未舒展开来。
平日里太阳未下山,如没有其他安排,顾言清便会和那些跟着修缮堤坝的士兵一同回营里。今日天边己满是暮色也不见她回来。
回想着今日在回营时,半道从马车窗口看见李尚儒看自己马车时的眼神,上官婉儿有些隐隐不安起来。
此刻坐在帐内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一个毫无背景的穷书生如若没有点儿手段和关系,短短三年时间不可能做到三品官员。
蓦地起身,上官婉儿快步走出了帐篷,一旁的青烛看着公主突然起身离开,也跟着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一如既往的当好公主的影子,只在需要她的时候,出现就好。
刚出营帐,上官婉儿看清方向便一路急行,一路上向她低头行礼的士兵她都视而不见。
没多久便来到一处士兵的帐篷处,此处是普通士兵所住的帐篷,一个帐篷内有十名士兵。条件简陋,他们自然没有将军的营帐来得宽敞。用木棒简单的搭一个长长的架子,铺上木板,再铺上棉被便可以休息。
见到了地方,上官婉儿心里装着事,未等青烛进去通告他们,便直径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在床上躺着休息的士兵见有人进来,迅速起身想开口询问。仔细一看见是公主殿下。一个个慌忙爬起来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
上官婉儿冷不丁的看着跪在地上□□着上身的士兵,轻拧秀眉有些尴尬。她从来不知道男子睡觉原来是不穿衣服的。自己如此莽撞倒有一些是她的不对。
“你们今日去修堤坝回来,可有谁见过顾将军的”见他们都低着头,上官婉儿没有叫他们起来回话意思,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开口。
听公主问话,跪在最前面的一名士兵回忆了一下他们回来时的情形开口。“禀告公主,属下不曾见过将军”
其他士兵见状也跟着回答:“属下没有”
“属下也没有”
“……”
听着所有士兵的回答都大同小异,上官婉儿的心情有些烦躁起来。
这帐篷里的士兵基本上都被派去和百姓修堤坝,也是自己平时去堤坝见过次数最多的人,如果没有与他们一起,她会去哪里了呢?上官婉儿看着自己面前黑色帐篷心事重重想着。
“公、公主,属下知道将军在哪里”最里面的一个小角落里,突然有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来。
上官婉儿听着这个声音,下意识的就转过身去,发出声音的是角落最里面的一个男孩子,十六七岁的模样。正跪在地上怯生生的抬头看着她。
这个男孩子上官婉儿认识,他家人都被洪水淹了,房子也没有了,一个人孤苦伶仃,后来顾言清看他可怜就叫他参了军。
眉清目秀的一个土生土长的青州人,不过自己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了。现在在城中与其他将士一起修建房屋。
现如今解决了鼠患还有洪水的事情。好些不算严重的店铺都已慢慢地开门迎容。
好些先前跑出去的年轻人听着消息也重新跑了回来,毕竟这里是他们的故乡落叶总要归根。除了特别严重的几个乡镇。其他地方该修缮的修缮,该补偿的补偿都慢慢的步上了正轨。
见他一副怕自己的模样,上官婉儿按捺一下内心的烦躁,耐着性子开口:“说清楚些”
听见公主开口,那年轻小伙原本弯着的腰抬起了几分,有些激动:“今日我从城中和几个哥哥回来的时候,见将军和一个人在城中酒馆喝酒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我叫了将军几声……”
见他一副准备敞开了谈的模样,上官婉儿急不可耐的出声打断了他。简明要害“说那家”语气里有些微怒。
“城中的东面第三家”
知道了具体地址,上官婉儿转身一甩裙摆。掀开帘子便走了出去。
营帐里的几人见公主突然进来又莫名的离开,几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刚出帐篷,上官婉儿闭着眼睛让自己一直烦躁的心冷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对自己身后的青烛开口“叫人去备马车去城中……”顿了顿又道“给那个孩子一些银子”
“是公主”青烛面无表情的低头回了一声是,便转头安排去了。
上官婉儿站在原地看着青烛的背影,又看了看天边的暮色,一言不发的往大营门口走去。
当知道顾言清在酒馆喝酒时,无疑她的心情复杂也有些无奈。果然,自己今日说的那些话还是伤了她。
在上官婉儿记忆里,她不喜喝酒,她只见过顾言清只有两次喝酒。一次是她们成亲,一次是在他们凯旋而归的庆功宴会,她与自己闹脾气……
突然……
想起某人喝酒后的模样,上官婉儿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眉头皱得更紧了。得快点早点她才行,要不然今晚不要想睡觉了。想着上官婉儿脚步走得更快了。
行色匆匆的上官婉儿快步疾行着。正想着一会儿怎么对付喝酒的顾言清。前面突然听见"咚”一声什么东西落地上的声音。把正在胡思乱想的上官婉儿吓了一跳。
看着突然出现在不远处地上一团黑影,上官婉儿藏在袖口里的手指紧了紧,左右看了看营帐都没有人出来,正好此刻也没有巡逻的土兵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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