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各自在床上躺了一会,长夜漫漫,穆清余提议看一部电影,他挑挑拣拣,在一众片中宠信到了《少年游》,据说是得奖的名作。
陆归晚看了眼电影名,讶异地努努嘴,欲言又止,这部他曾经粗略看过一点。
是挺过线的一部剧,他有印象。
穆清余点击播放,镶在墙上的巨幅屏幕咻得暗了下去,紧接着,漆黑的画面被撕碎,一点亮光逐渐蔓延,人物登场,故事娓娓道来。
开头冗长沉闷,主角扮演一位年少辍学的打工者秦小游男性omega,随大流流浪进城,片中年纪只有十八。
起先,他躺在床上打着电话,镜头由近及远,逐渐让人窥见这间狭窄逼仄的出租屋全貌,堆得如山高的衣物挤压人的生存空间,窗帘紧闭,房间一片幽黑。偶尔间,才有亮光努力挤进窗户缝,但又很快被满屋的漆黑融化。
光是看着这一幕,就让观影者不由得呼吸绷紧,本能产生一抹不适。
秦小游翻了一个身,面对镜头,嘴角勾起一点蛊惑的笑,骂了电话里的人一声:讨厌,就知道欺负我。
哎我去,声音好柔啊。穆清余咬了一口薯片,拿肩撞撞陆归晚,这个秦小游长得不错,是不是别人经常说的什么,就那个嗯,电影脸!
陆归晚品了品他的话:你觉得好看?
穆清余点头:好看啊!这怎么不好看了,跟你哥一样好看,
陆归晚转过身,不怎么想说话了。
穆清余此时反应迟缓,陆归晚的异样如同不起眼的毛毛雨,他继续咬着薯片看下去。
故事逐渐铺展开,秦小游在荣成大学附近的餐厅找到一份端盘的工作,与此同时,经人介绍他结识了大学生姜震元,经过一周的试探,两人很快结成情侣。
真好看。穆清余又夸,我想认识他。
陆归晚抢过他的薯片倒进嘴里,愤愤地嚼着,他过一会忍不下去,冷不丁开口:其实我跟我哥长得很像。
什么?穆清余从剧情中短暂脱身,刚才没听清。
我说。陆归晚深吸一口气,我跟我哥长得很像,我们像吗?
不像啊。穆清余仔仔细细地打量他,好吧,嘴巴有点儿像,但是别的八竿子打不着,omega会更像妈妈,alpha比较像爸爸,你像你爸。
陆归晚问:所以你喜欢我哥那种小白脸类型的?
是吧。穆清余说完看了他一眼,又严谨地补充,白不白脸的其实也无所谓,主要是我喜欢O。
陆归晚立即转过身,继续寡言。
电影播放到后半程,穆清余把眉皱得死死的,突然觉得不太对劲:等等,这里面激情戏怎么这么多。
他后知后觉似乎选错片了,这部电影前头手法含蓄,着重刻画的激情片段并不多,到后面像干柴碰烈火一触即燃,色气满满。
画面切到下一个镜头,明暗对比的构图充斥整张屏幕。
公路旅馆、咯吱作响的床、摇摇晃晃的灯、铺陈下来的白月光。
若有若有的声音,在黑暗里像一座醒目的灯塔。
穆清余诧异睁大眼睛,哎,哎,哎哎哎陆归晚。他喊陆归晚的名字,抓了抓他的手臂。
陆归晚侧身,看向他。
有点尴尬啊哈哈。穆清余单手捂住眼睛,另一手紧张地揪着沙发皮,就,没跟好朋友一起看过这种东西,挺稀奇,我自己一个人看的时候不是这样。
陆归温坏心眼地逗他:只是一部含蓄的文艺片,你这都受不了?上次谁还说喜欢大人之间的游戏,我还以为你有这么这么浪。
这部片不挺开放的嘛。穆清余喃喃,不肯松开捂紧眼睛的手,耳后根慢慢染上一层红,都漏光了你还说含蓄?反正我不看这种,我一个人可以看,跟别人不行。
就是啊,本来就能看这种片,他连更惹火的都看过,但并排坐着的对象换成陆归晚之后,穆清余看着这些画面,心里面生了点无名火,浑身难受,热。
还有几个月成年。陆归晚突然问。
嗯穆清余认真去想,四个月吧,过年那会是我成年的生日。
四舍五入已经成年了。陆归晚故意把电视声音调高,让整间房间充斥此起彼伏的呢喃,又和指缝里传来的目光对视,流氓似地笑,穆清余,那你装个鬼的纯洁哦。
混蛋,王八蛋。穆清余气急败坏地骂他,又不解气,伸腿想要踢他的腰,陆归晚眼疾手快地握住,往上一抬。
穆清余痛得发出惨叫:放我下来,放放放我下来啊傻逼!
柔韧度怎么这么差。陆归晚嫌弃地松手。
我能劈叉。穆清余气咻咻地扫他眼刀子,我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舞蹈。
芭蕾。他补充,我可以给你原地劈个叉。
陆归晚抓起沙发抱枕扔向他:看你的电影吧。
电影快要接近尾声,在往后的三分钟里,混乱的房间、凌乱的床单、缱绻的拥抱和高亢的声音不断反复。
穆清余故作镇定地抄手,盘腿靠在沙发背上,绷紧脚背,挺直后背,面无表情地评价:这个跟秦小游好上的alpha也不错,嗯,肌肉漂亮,身材好,极品。
极品?陆归晚咀嚼他的评价,我记得你说自己是直男。
当然。穆清余点头。
直男还盯着别人的身材和肌肉看。陆归晚说,臭不要脸。
不看他,好,那我看你。穆清余转身迅速掀开陆归晚的衬衣下摆,就着灯光看了一眼,顿时吹口哨,你也不错哦哥哥。
真情实感的夸奖,比穆清余以前大部分话都要用心点。
近距离的直视比以前远距离的一瞥更要诱人,已经成年的alpha斜靠在沙发上,这个坐姿让他的腰腹微微紧绷,肌肉线条漂亮流畅。穆清余在看到的第一眼,脑海里浮现暴力、力量这两个词语,它们完美地和陆归晚融合在一起。
身材太好了。
穆清余屈指在他腹肌上敲了敲,心满意足地放下。
陆归晚从沙发上直起身,理了理衣服,腹肌上温热的触感像牙齿的钝痛一样折磨他的神经,他用余光看着穆清余。
毫无波澜的情绪在看到那人漂亮的脚踝时忽然炸了开来,在他平静的湖面掷下一粒炸@弹,空气里被打了一针青竹味的麻醉针药,陆归晚转过头,眼眸里的浓黑一闪而过。
他的脑子里全是有颜色的废料,思路也都被这些垃圾堵实了,可能是一部开放的电影激发了他被久久压抑的欲@望,不然陆归晚无法给自己解释这种突如其来的冲动,明明刚打过抑制剂。
他迅速起身往浴室走,穆清余古怪地目送他离开,身体慢慢滑下沙发,双手张开,舒舒服服、没心没肺地占据了陆归晚原本的地方。
一个人躺着看电影,爽快。
电影结束,穆清余看了眼时间,陆归晚已经进了浴室有快十五分钟,奇怪的时长,他过去敲门,问:在上厕所?没事吧,怎么没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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