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我一看见你就会想起她,奇怪吧……”转眼她就安静下来,白肉肉的腕子上套着个嵌了珍珠和绿宝的金镯子,宽且厚的样子,若是纤细的孟榴带了便没这么好看。
孟杉的下颌特别柔美,是那种富足安逸的美,她善良没心机,孟柿喜欢她,便道:“那你也把我当朋友吧”
她点头“我早就这样了啊”
吃了午饭,丹凤听说小伴姨被人推倒了,本打算是过来看好戏的,最好脸上被个石子或树枝划破了相吧!
进门竟看见两张花一般的脸孔挨在一起午睡。惊得脚下一顿差点栽前头去,回头便看见守在一旁坐在藤椅里的芦花婆竖起手指嘘了一声,两人悄悄的出去,廊下,丹凤勉强笑着问:“我没看错?怎么三小姐睡小伴姨床上了?她怎么来的,两人也不认识啊,这……实在不像话,要是老太太知道了肯定不答应。”
芦花婆做出无奈的表情,“没办法,三小姐同我们姨娘一见如故!说一句高攀的话,好的跟姐妹似的,她自己非要陪着姨娘过来,我总不能赶人走吧,要不姑娘帮我去劝说?”
丹凤眼神闪了一下,虚虚的笑,她才不会轻易得罪人,大房的人连老太太都要拿捏好分寸才开口的,哪里轮得到她一个下人去说。
说大房的老太太是宋氏的克星也不为过,从样貌、家世、地位、威望,甚至财富上都胜过她,最气人的是人家从来懒得同她比,不屑于比,宋氏倒是总爱关在屋里掰着手指头跟人计较,可惜几十年来就没出现过例外。
不过,孟杉在青茂居的消息还是要传回去的,于是她心不在焉说了几句废话就走了。
第34章不躲
晚饭前,孟杉院里的小葱跑过来找小姐,将一个折得整整齐齐的蓝布包带过来,孟杉看了问:“这是什么?”
小葱上前一步凑在她耳边说:“邓七爷叫带过来的,说不能说是他,是小姐的就行,这里是药!是奇方!”
孟杉不觉得有什么,邓括是七叔嘛,临时照顾一下侄儿的人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孟柿却看着那个包儿一点点红了脸,那布上居然印着两条红鱼啊,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
孟杉在她这里住了三天,走的前一晚孟柿思前想后,终于忍不住拉着她的手说:“我有个疑问,没什么根据,但是我觉得很要紧,你要不要听?”
之前,孟柿已经将那天去见汤旭蓝的话全数带给了她,孟杉也把之前和汤家少爷的事说了,两人无话不谈,无意间勾起孟柿前世里的一些回忆,当时她不曾留意,如今却觉得大伯母的病或许不那么简单。
“你说呀”孟杉还是没心没肺的。
“你娘亲的脸是什么时候不好的?”
孟杉绕着发梢想了一会儿,“有五年了”
“之前,你娘同那个方姨娘可亲近?”
“亲啊,方姨娘对娘恭顺极了,爹爹和祖母都是满意的,说她最没有非分之想恪守本份还勤俭,吃穿用都特别节俭,从来不戴金首饰,也不穿贡缎缂丝那些好料子,颜色也喜欢素淡的,时鲜菜品也不碰,让人很是放心!
不然,我爹爹三个姨娘,凭什么是最年轻最没经验的她出来管家?爹爹一直是偏爱她的,当时纳她的时候祖母是不同意的,因为我娘已经是续弦的了,前后两房太太都生了嫡子嫡女,她说大家里嫡庶子女混杂,家长又难免偏心,教导不均最后定然导致家门不和,便提出若方姨娘放弃生子才可进门,况且……我家的大姨娘还是老巡抚家的庶女呢,那气派都不输嫡女!”
“爹爹对她一直心有愧,所以我娘病了后,就叫她管家了,一开始叫大姨娘在旁协助,后来大姨娘不愿意和她同出同进,就她自己了”
孟柿看向窗外想了半晌,大祖母果然是有手段的,也是狠心的,可是,放弃了生养的方姨娘真的能甘心吗?
“你娘的脸最早是怎么不好的?”
孟杉神色灰暗下来,“她这人最爱惜她的颜面,原本皮肤是很好的,就有一次食了一种螺肉,那壳子像鲍鱼壳有点彩色的光,第二天便开始生红藓,掉皮,其实中间治好过,可是后来不知怎的又发了,好好坏坏断不了根!”
“你方姨娘家里是做什么的?”
“嗯……”
孟杉皱眉想,“方家是做蔗糖生意的,一次爹爹经过她家时看见她坐在院中吃甘蔗,顿觉自己口渴便要了一根,相谈几句便觉得这女子清新可人口齿伶俐,后来身边的人投其所好,将人弄了来,方家知道是他是孟家大老爷,自然愿意的”
孟柿听了不语,孟杉觉得奇怪,便拉了她的手指问:“你要说什么?”
孟柿道:“你最好能约了你弟弟一起回去看看,暗地里好好查问查问你娘日常用的吃的东西,将身边的人换掉,像她这样反反复复的发作,并不寻常!”
孟杉直直看着她,脸色凝重,“你是想说”
孟柿在她耳边说:“我只是怀疑,并没有实证,你方姨娘未必如面上看见的温良,不然她为何为敢抢你的婚事?还有,你回去悄悄打听一下,她会不会已经有孕了……”
“啊?”
孟杉睁大了眼睛,“不会的!我祖母不许她怀的!”
“此一时彼一时,你祖母不是前一阵身体不好去山里住过一段?你大哥哥去湖广上任也快一年了,你爹爹又那么宠她,难保不心软,她也才二十几岁,女子极盛的年纪,若是真有了,只怕你爹还帮她瞒着你祖母,依我看,你和你弟弟不能再外住了……”
“而且当初我听我”
娘字差点脱口而出,孟柿定了定说:“给我口茶喝,渴了”
孟杉忙到了一杯凉茶亲自喂给她,“听婆子们私底下说,当初你要住过来,并不是你娘提的,而是你爹爹,但是你爹爹毕竟是个男人,哪里想的那么细,推测一下,说不定是那方姨娘出的主意”
孟杉怔怔的,眼泪就下来了,一把抱住她问:“可我该怎么办呀?我和我娘一样是个没大作为的人,我们不会害人,便也不知道怎么对付会害人的,我大哥哥不在家,祖母身体又不好,我可怎么办呢?”
她突然又说:“我想起来了,大哥哥一直不喜欢方姨娘,曾经对父亲说过,这个女人进门……要当几分心,可惜爹爹听不进”
孟柿想了想说:“这样!你立刻派人去你大姐姐家里求救,你大姐姐能干,定有法子助你!”
孟杉不自信的问:“她也不是我娘生的,会管我娘的事吗?”
“你糊涂,难道她不是孟家的姑娘?娘家有事她能不管?你还叫她一声大姐姐呢,那方姨娘算什么?再说了,你不求怎知她不肯,她就算有心回来,家里没人叫她也不好自说自话呀”
孟杉听了点头,“那好,我这就去写信!”
孟杉走后没多久,就叫了丫头送东西过来,先是消淤去疤的药,然后是新奇的吃食和小玩意,孟柿对丫头说叫小姐不必费心,丫头答:不是小姐,是七爷让送的。
过了两天,孟杉突然自己跑过来说孟枝得了消息立刻叫了马车来接她回府了!她态度鲜明的站在孟杉这边,时间紧急,孟杉按照她教的说辞去跟郗氏告假,郗氏哪有阻拦之理,一口答应她随时可以回去,还好生叫了几个人跟着去。
孟杉看着她的伤说:“我也同婶婶说了,求她对你好一点,哦对了,她正在查推你的人,那日穿了你说的绛紫色裙子的人倒有好几个,暂时还没眉目,不过,也逃不出这几了……”
继而担忧道:“只是我一走,你可就危险了,所以我留了小葱在你院里,她是我的人,在这家里来去一般没人会管,你若有什么不便的,就叫她去找邓七爷!七爷看在二哥哥的面上一定会帮忙的”
……
孟柿养着伤,就这么看似平静的过了七八天,孟续成还有一天就考完了,算上一些必要的拜访和告别,再加上回程,最多五六日就能回来。
天气渐凉,晚饭后起了风,芦花婆陪着她坐在院里,拿着柄蒲扇为她赶小飞虫,看着一点点消失的落日道:“今年中秋太太说就马马虎虎过了,二爷不在家也热闹不起来”
“嗯”孟柿看着西北边的天空,“二爷可受苦了,不知瘦了没有?”
“中午我碰到老太太屋里的丫头了,说徐家六小姐又要来了!”
“嗯?”孟柿有点意外。
她以为孟续成得罪了徐二太太,这事就算黄了。
“那徐太太呢?”
“她不来!是咱们老太太邀请她们娘儿两过来赏菊,徐太太推了,但是六小姐却答应了”孟柿咬了咬唇,六小姐主意挺大啊,敢违背母亲的意思二访孟家。
“哪天来?”
芦花婆道:“十九到,就是二爷前后脚回来的日子”
“这么说,六小姐是看上二爷了”孟柿淡淡一笑,孟续成还挺招女子喜欢的嘛,细想也不奇怪,别的不说,光样貌就是一等的清俊了。
芦花婆点头,“大家都这么猜的”
门口传来一声男人的咳嗽声,二人望去,竟然是邓括站在门口,肩头还有一点残阳的光辉,孟柿的咚咚几下快跳,芦花婆忙起身迎过去,朝外面看看似乎只有他一人。
他眼睛只瞧着孟柿道:“可否请姨娘到门口来,我有几句话说,说完就走”
芦花婆回身看着孟柿,孟柿慢慢从竹椅上站起来,向他走去,晚风吹动她轻薄的衣裙,行若翩仙,芦花婆提了个小木桶跨了门槛出去,给院墙外两边的兰草细细浇水。
邓括就在门槛里面,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孟柿,问“好些了没有?”
孟柿娇娇道:“哪有这么快?不过开始结痂了,有些痒,淤青散了些,谢谢你叫人送的药膏,还是挺有用的”
“嗯,那就好。”
他温和的点头,眼光似羽毛,在她的脸庞上轻拂,孟柿发现自己不太敢接他的眼神,那是一种绸密的缓缓流动的带着吸引的眼神,若是看久了就晕晕乎乎的,难保自己不会做出什么不好收拾的事来……
远处传来下人们交班换牌子的声音,白日里劳作了一天的要去吃晚饭然后歇息,守夜的懒洋洋过来,还有漫长的一夜要熬,相互寒暄并交流一下当天的见闻,然后内院一层层就要开始锁门闭户。
邓括这时候来也是最合适的,他垂着的衣袖动了动,说:“明日中秋,世兄会回来过节的”
这当然不算是个好消息。
“你别担忧,我也在……不过,你那舅母可能也会来,你手伤的事她还不知道”
小姨娘点点头,“还有吗?”
还有一个对她无所谓,对他来说却是比较糟糕的消息,孟燕芳也会来。
“没什么了”
孟柿眼睛眨了眨,一阵风把腮边的头发吹进嘴里,她要抬手去撩,想起右手还绑着,正要换手,一只大手已经到了面前,未征得她同意就捻出那丝头发,慢而细致,然后顺着她润洁的耳廓别好,她面上迅速烧起一捧火焰,四目相对,危险而又克制。
邓括前倾身体看着她,极轻的说了一句:“我这么做,你不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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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摊牌
孟柿顿觉那火势又大了,燎得她无处遁形,轻轻的啊了一声,落荒而逃。
邓括望着她逃跑起来格外撩人的身影,似水中被惊扰的红鱼,那腰肢细得惊人,橙色的纱裙飞舞着也像鱼尾一般,心情真的很好!
更不用说别那丝秀发的时还顺手碰了碰她的耳垂,上次吻是无意,来不及品味,今儿个摸是有意的,回味很长……
他摸了摸手指,将手背过身往外走去,芦花婆正浇最后一点水,他经过她身边时,芦花婆唤:“七爷”
“嗯?”
他料不到她会唤他。
“姨娘处境艰难,七爷应当知道吧”
邓括看着她平淡的眉眼,“我知道”
她低头屈膝,“内院人多口杂,嫉妒她巴望着她出事的也不少,还望七爷保护姨娘的名声”
邓括抬起下巴看她,面色有些难看,但她一直低着头,姿态谦恭却说着这样提醒的话。
“你,只管当好你的管事,我待人处事是凭个人好恶,不敢说一定没毛病,但有一条,不管惹出什么,我全盘包涵了便是,这世上没有我想担却担不下来的事。”
说完往宋氏的院子走去。
宋氏院里晚饭摆的差不多了,方桌上放着葱香鲫鱼,姜汁焖鹅,还有葱姜爆炒的河虾和肚子,凉拌豆芽豆腐汤,满穗在说:“明儿老爷回来吃晚饭,老太太多与他说说话,母子哪有隔夜仇的,再怎么的,也不过是个小妾,大不了你再给他张罗一个”
宋氏正拿了丝帕在擦首饰,她最喜欢的都放在这个嵌螺钿的红木盒子里,上下三层,每隔一段便要打开来边欣赏边擦拭,偶尔掏一个在鬓边比一比,顺便跟身边人絮叨些陈年往事,有的说过几十次了,满穗和丹凤都耐心听着,当做第一次听,适时提问。
“话照理是你说的那样,可这回吧,我瞧他是真上心了,那天一听说人给了成哥儿,他急眼的样子,这么多年都没见着”
她拿起个海蓝色椭圆戒指看:“唉……原先觉得这个色顶好,今儿怎么一看,还比不上那日刘小姐的耳坠子?”
满穗道:“天暗了,你在窗下看自然比不了灯下的”
“是嘛?”
宋氏不信,忙拿了戒指走到灯前,来来回回的照,摇头:“确实是不及那个!她那个蓝,越往里看越觉得深,一层层像不见底似的,碧晃晃的勾人,这个,一眼就看穿了,不行!经不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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