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在学文艺学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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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终于彻底投降:“好吧好吧!那我们再来一条!”

虞白咧开嘴,笑得比阳光还要耀眼。

我身边的小姑娘都快要晕过去了:“他是不是全世界最好的虞白!”小姑娘牙齿一直在打战,应该是在控制自己,“全世界最好的白白!”她激动地说,眼泪在眼眶打转,“他值得一切!”

我从很早之前就想问了,为什么饭圈总要说“全世界最好的XX”?这个定语的常规理解不是“在全世界各种各样的XX中最好的一个”吗?可是全世界只有一个虞白啊?难道范围其实限定的是全世界所有同名同姓的人?

我一边看着书一边在心里吐槽。

“开始!”

由于虞白前面解了围,这段戏的进度一下子就提高了,而在“绝对不准理虞白”禁令被解除之后,大家的演技都迅速提升了,其中演得最好的当属我旁边的妹妹,她把那种“看到男神了好想看——不行我要低下头——娘的我还是好想看——我就看一眼他肯定不会发现——不行他是不是注意到我了好害羞好害羞”的百转千回演得淋漓尽致,让导演回看监视时都忍不住赞美了。

然而我们运气不够好,这次运镜出了点小问题,拍出来的镜头有点花,必须再来一次。不过大家都信心勃勃,都相信再来一条肯定就没问题了。

在准备的间隙,剧组助理也见缝插针跟我说:“导演让我给你说,你还是应该表现得再惊讶一点。你刚才表现得太冷静了,会让观众以为你早就知道对方会推倒你的水。”

“对不起……”

“没事,”剧组助理很好心地拍拍我的肩膀,宽慰道,“你又没有接触过演戏,很正常。演得时候你尽量忘掉剧本写的后续剧情,如果不行,你再想想你经历过的让你很惊讶的事情——对,对!你现在这个眼神就很惊!你抓住这个感觉!就是它!我去让导演快点开始!”

我坐下来,心神不定地又抬起头。

只有虞白。接触到我的视线,虞白对我鼓励地笑了笑。

虞白的后面什么都没有。

我勉强地笑了笑,心里狂风暴雨。

我刚刚好像看到樊殊了!

我好像看着他,站在丛丛的书架阴影之间,正朝这边看来。但我再次眨眼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了。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难道他也在这里学习?也难怪,马上就要交开题报告了,这层又是人文社科层,过来也是正常的……但是他很快就不在了。

“Action!”

我竭力将刚才那种近乎浑身脱力的感觉甩开,用力地在书上勾画着。我是个好学生,我告诉自己,我现在扮演的时候正在专心看书的学生,专心。专心!

然而,当共同体的诉求是一种整体诉求时,这种诉求将成为庞然怪物,导致人们一致信仰某种意识形态,或屈服于暴虐的官僚式摩洛神……

啪。

我听到了小小的一声,这是在提示我杯子即将被弄洒。我顾不得去思考,赶快做好准备,而正在扮演一个心浮气躁者的虞白,随即将我的杯子一挥手挥倒在了桌子上,要不是我将将扶住,差点就洒了我整本书——

“啊!”

我余光瞥到导演在后面赞许地竖了个大拇指。

然而还是有小半杯水杯泼了出来,而这个时候女主又好像听到了动静,有回头的迹象。男主角赶快弯下腰,手忙脚乱地找纸,结果一不小心又带到了身边的电脑线,联动了桌上本来就摇摇欲坠的书——

前面的设定里,神魂不安的男主角为了克制住这种自己古怪的内心波动,去书架上一口气拿了很多书,这些书被堆在男主角和他对面的女生,也就是我所扮演的角色之间,其实也是男主角为了提醒自己不要没事老偷看我扮演的角色背后的女主角。

虞白是这场戏的关键,他必须要时刻沉浸在状态之中,所以这堆书事实上每次都是我主动帮忙摆的。我一向是将书压在电脑线偏桌子边缘的一边,这样虞白掀动的时候,书可以像雪崩一样被带倒在地上,让场面看上去更混乱,戏剧效果更强。

然而刚才,由于我心神不宁,我没有管书。书是虞白自己摆的。

他似乎将书压在了电脑线靠我的这侧。

于是在剧情的指引下,虞白掀翻了所有的书,雪崩的方向却直冲我而来。而刚刚才被我给扶起来的水杯被排山倒海的气势所裹挟,冲着我的怀抱汹涌而来——

哗啦——

为了在镜头前显得更真实、和季节更配而专门刚接的滚烫的热茶水,紧紧地洒了我一整个胸口,还有至少一大半的水,溅到了我脸上。

我的瞳孔条件反射地放大了。

“卡——!”

导演狂热地大叫:“好!太好了!这条完美!所有人的表情都完美!极限地真实!”

有毛巾被快速递了过来。

我想要接过然后说我没事,但我实在说不出话。衣服上还好,但脸上真是太疼了,我有点怀疑我是不是被烤熟了。我觉得我已经感觉不到下巴的存在了。

“你没事吧!”

我抬起头,这才发现递毛巾的竟然是虞白,他看上去很紧张,眉毛都拧起来了。我尽力扯了扯嘴角,刚想说什么,忽然一片黑影掠过,像是一片旋风,它太快了,快得我们所有人都看不清——

“你在干什么!”

“樊师兄!”

“这个同学你在干什么!”

在所有人的尖叫中,将近两米的樊殊不知道从哪儿冲过来,揪住虞白的衣领,一拳打在了虞白的腹部。

下勾拳往上。

极限地真实。

然后,他将冰凉的毛巾往我下巴轻轻地按,牵起我的手,在所有人能够反应过来之前,以一种不由分说的姿态带着我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存文的时候,手贱点了不保存

当时我⊙0⊙以为我要die了

还好飞速地翻自动保存找回了

这里也给大家说一下,一般word是自动保存十分钟。如果点了不保存,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翻自动保存文件夹,这样一般来得及。不然就……

PS:这篇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后面还有个女二出现。不是田梦

☆、重逢

又一次了。

我想这半年我可能真是流年不利,否则我也不会上医院当回家。

我抬着下巴,一边看着校医院的医生给我上药,一边在心里想。

还是第二次被樊殊带到校医院。

不过他这次很克制,没有说要带我出去住院,没有在医院急疯爆炸。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他只是带着我上了自行车后,飞快地把我送到了校医院,敲开了急诊室的门,平静地和之前的暴力举动完全不同。

樊殊站在我旁边,替我和医生交涉着。

这次的医生和上次我摔倒的是一个,或许是上次樊殊凶神恶煞的样子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医生上药的举动都轻柔了很多,消毒也更加仔细,细细地用药水擦了一遍又一遍——这倒也不全是好事,至少更疼了是真的。

好不容易上完了药,又听完了注意事项,医生放我走了:“……拿好这些药,记得每天涂一次。烫伤是比较严重的事情,所以一定要记得涂,感觉快好了也不能偷懒停。好了,就这样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

樊殊陪着我走出了诊断室,又帮我取回了药。

我坐在椅子上,等到他回来,看到他把药放到我旁边:“樊……”

“下巴受伤就少说话吧。”他的声音很冷淡,“我联系了鹿萌,她会来接你回寝室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

我本来还想说句谢谢,还想问点什么的,但也只是目送着他离开。

为什么我们变成了如此尴尬的局面呢?

我叹了口气,埋头看着脚下的地面,抱着头想静静。

有人拍拍我的肩膀。

我没抬头,没精打采地说:“鹿子你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让我缓缓……”

“小森,你怎么了?”

不是鹿子的声音。

我有点茫然地抬起头,发现是另外一个人,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我完全没有想到的人,正蹲在我面前:“阿白?”

虞白摘下口罩,咧嘴笑了:“是我。”他笑得很温暖,和回忆中一模一样。

周末的校医院几乎没有人。空荡荡的走廊里,任何点滴的声音都能造成回声。为了省电,走廊也没有开灯。

“我很担心你的伤势,所以就来了。你没事吧?”虞白坐到我旁边。

“我没事。”我摇摇头,“阿白,你没事吧?”我总觉得这段对话有点奇怪,但是又很自然地进行着,导致我一时也想不出来。

虞白的眼睛亮晶晶地:“你说的是我被打的事吗?”

“是。不好意思啊。”

“我才要说对不起。”虞白说,“我当时堆书太粗心了,要不你也不会被烫伤了。被烫伤是很难受的。所以我被打,也是活该。”虞白满不在乎地笑笑道,“被打了我还心情好点了。”

“你真的没事吗?”他这么说倒是让我更担心了。

“真的没事。那个人啊,当时也就看着吓人,其实劲都卸了的。”虞白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

我记得在初二的时候,他也是这样。那个时候我们有一个校外选修课,学什么可以自行选择。我从小就学了散打,所以当然报了散打,但是虞白也跟着我去报了——我知道,他属于对疼痛特别敏感的那种人,平时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膝盖就会疼很久,现在来这种每节课都要见拳见腿的散打课,那滋味绝对不好受。

我已经做好了和他一起转班的准备,但他硬是坚持下来了一整个学期,从来没有向我抱怨过,到最后竟然也打得像模像样了。每次课间的时候,当我担心地冲向他时,他总会大笑着对我说:“不疼啊,真的。走吧,食堂开了。”而他穿着散打专用的宽松衣服,手上还绑着绷带。课程结束后,他一圈一圈解下绷带、露出修长的手指的样子,非常少年,非常好看。

这么多的往事,好多我都以为我不记得了。但它们就像是一片天空上的星星一样,你以为它不在了,但只要偶然遇到一个望远镜,举目望去,你就会发现,它还在,它从来就没有从你的记忆中消失过半分。

眼前有阴影在来回晃,我眨了眨眼。

虞白收回手,微笑道:“不要再发呆啦。”

“……嗯。”

鹿子不知道为什么还不来。我和虞白一起不知道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明明觉得很奇怪——虞白一个人过来看我就够奇怪的了,但他还陪着我在这里发呆——但我又觉得这一切一点都不奇怪,仿佛就该是这样。

我听到虞白在喊我:“……咦?”我回过神,“什么?”

“我想问你,”此刻的虞白已经卸了妆,没有上妆那么精致,却仍然是惊艳的少年,并且因为其瑕疵而更显完美,“那个打我的人……他看上去很紧张你。”虞白看着我,声音有点紧,“他是你男朋友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了:“不是。”

虞白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咦?为什么啊阿白?”

“因为,”他托着腮,心情很好地偏头看着我,笑道,“这样我就可以追你了啊,小森。”

这样我就可以追你了啊,小森。

他这样说着。

……

小森,阿白。

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

我这个总是慢半拍的脑子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我们的对话会有这么古怪的自然感了,那是因为我们原本就是这么说话的啊!

小的时候,我的小名就是小森,在家里的时候人人都这么称呼我。在我出生之前,爸妈说好,如果是女孩就叫林册,男孩就叫林森,并用名字以外的备用名字当小名。

后来逐渐长大,再也没有人这么称呼我,我有过很多外号,但都不是小森。哪怕我告诉过朋友们家人都叫我小森,他们也不会这么叫,而是仍旧沿用着各自的习惯。

只有虞白。

那是一个午后,午休醒来到上课之前的间隙,我一边假装趴在桌子上静息,一边小声跟他聊天。我记得我们聊了很多,关于我小名的事也只是其中的一件,但他记住了,并且从那之后,他坚持叫我小森。

阿白也是只有我叫的。这一次,它倒不是小名,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只是我很想能有一个专属于我的称呼,为此绞尽脑汁了一整个国庆假期的时间。收假那天,我忐忑地装作不经意地喊出,说“阿白可以帮我拧一下这瓶水吗”的时候,虞白笑了笑,顺从地接过了水瓶,从此他也便成为了“阿白”。

只有我们会这样称呼彼此,它和整个记忆森林共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四个汉字并列在一起,几乎就代表了那一段过去的全部。

无数次,在睡着的时候,梦中的虞白都叫我“小森”,而那个时候我都会尽力延长着梦境。在充满失望却又不可逆转地醒来之后,我总会想,要是我能再听到一次“小森”,就好了。但大二那次我请虞白做活动的时候,他叫我的却是“林小姐”。

小森。

刚刚虞白叫我小森。

……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声音几乎无法连缀成完整的语调:“你……阿白……”

gu903();眼泪一滴滴地从我的脸上落下,很快就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见了他,看不见了医院,看不见了一切。水滴还在不停地蔓延,从脸颊一直到脖颈,再到彻底地淹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