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在学文艺学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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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时间像是被静止了一样,我等了很久,忽然被推醒了:“……怎么?”我有点茫然地看着主持人朝我走过来。

主持人默默地把票还给我。

我接过票,那票到我眼前的时候正面朝下:66号。

“……”

这也太丢脸了!我羞愧地低下头,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全场有嘘声渐渐响起——要知道生日会是有固定时长的,场子也不能无限期地租。我这乌龙,耽误的是大家的时间。

我捂着脑袋,夺路而逃。

“等一下。”

身后忽然有声音响起。那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我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地停在了原地。

是虞白。他走到我身边,轻轻地、近乎安慰一样的语气,在我旁边温柔地说:“感谢你的支持。”

他本身声音就好听,像是林间的飞鹤翅膀扇动时的声音,而话筒电流的加入,又让他的声音多出了一点颗粒感。

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眼前忽然一暗,浑身被拉入了一个很柔软的地方。

那是一个很轻的拥抱,只是一秒,可是却很温柔,很温柔。他松开的时候,我愣愣地看着他。

他站在我面前,天使一样的笑容在他完美的面庞上展现。背后绿色光芒闪烁,像是摄影技术一样,那一瞬间,背后全部被虚化了,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全场死寂中一声声倒抽的冷气,和看到第三排处,某一米九高个男子冷漠的注视,比平常更加不友好地看着我。

可是我哪儿还有空管他呢!我幸福得都快飘起来了,最后下场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下去的,只记得我晕晕乎乎地下了台,浑似梦游般回到了我的座位。中断的生日会继续,又抽了一轮,表演结束了,表演又开始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什么知觉都没有,直到表演快结束,手机都快被不满的狗师兄在口袋里震爆炸了,才忽然反应过来:

第三排怎么身高如此和谐?

那个一米九去哪儿了?

有人幽幽地说:“好看吗?”

“我擦!”

我后退半步,惊恐地看着自己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樊殊:“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樊殊说:“我同别人换了下位置。”

“哦……”

我本来还想问他是不是脑子烧坏了,为什么要放弃第三排的风水宝座跑到后面来,可是樊殊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倒让我有点心虚,话出口便拐了弯:“那个,师兄,”我顾左右而言他,尴尬地笑,“您也喜欢虞白,啊哈哈,这可真是没想到,好巧,是吧……哈哈……哈。”

樊殊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身体钻出一个洞。

好久之后,他说:“不喜欢。”

不喜欢您来看什么?

“是爱。”他很认真地对我说。

“……”

好吧,是爱,您是师兄您说了算。不是爱咱也不能坐第三排不是?

我其实还挺开心的,毕竟我所在的专业,人人都是学术精英,大家就算要听音乐也多半会去经典小提琴音乐会之类的,像这种下里巴人的娱乐少有人有兴趣,而要将对象进一步限定到虞白,那就更是“空谷绝响,知音难觅”。

所以说,能像今天这样,他乡遇故知一个师兄,而这个师兄很有可能还是跟我一起装病来的,这种一同干坏事的共犯微妙感怎是能用语言来形容的?

“师兄,我……”

“嘘,”樊殊摇摇头,指指前面,“专心看。”

师兄居然比我还要珍惜这次机会!闻言,我更感动了:“嗯!”

“反正您看完还得熬夜补作业,最后的晚餐,总得吃饱。”他嘴角微扬,勾起了一个颇为恶劣的弧度。

“……”

就是这句话毁了我接下来整个生日会的观看体验!我无论是听歌是看游戏是看虞白,哪怕是全场大合唱,我脑海中也反反复复播放着这句话,还有樊殊的脸!

我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接下来的半场演唱会。

直到曲终人散,安可环节也结束,体育场的大喇叭响彻保安催促退场的声音,我也还没有反应过来。要不是樊殊拉了我一把,我估计还能浑浑噩噩个至少半小时:“……什么?”

樊殊没说话,倒是另外一个妹子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原来刚才大家急着退场,人流中,一个妹子差点撞到我。

我挠挠头。

回过头,我看见樊殊正在与前排的缝隙间,一边用手机打着光,一边提着个小布袋,正在埋头捡着什么:“师兄,你在干什么?”

“在捡相机。”

我猛然想起了我的大白兔,那只自从我乌龙上台之后就被遗忘到爪哇国的大白兔,冷汗刷地就顺着脊背流了下来:“我的相机!”

我赶紧蹲下来,又看不清,想要翻我的手机,可是越急越找不到:“师兄师兄,”我着急地拉樊殊的胳膊,“你找完了能不能把光借我点?我相机也不见了,我也得找找……哦。”

樊殊扬了扬塑料袋,那里面躺着我的大白兔。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大白兔的残骸,正以一个主体和一堆零件的姿态,死不瞑目地横尸袋中。

☆、没事,还能修

小白兔,地里黄,等不到三两岁呀没了娘,才半岁呀就没了样。

这相机,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先是头朝下玩了一把一米跳板,然后又被其精X上脑的主人激情做了一把大脚板马杀鸡,最后还有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故意的路人貌似无意的几个脚印……

太惨了。

最惨的是,它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它的主人却差点就忘了它,这能是人干事吗?

我欲哭无泪地蹲在地上,任凭樊殊如何拽我我也不动摇:“别理我,”我凝视着黑乎乎的地面,就像在凝视心中的深渊,“让我静静,我想好好看看它。”

“那您别看那,您看这。”樊殊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

“……”

我垂头丧气地跟樊殊出了场,坐上了公交车,觉得自己真是太傻了。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我这么傻的人呢?

你看,我费尽心机翘个课,被当场抓包不说,爱豆也没抽到,照片也没好好拍,还把我游走饭圈的家伙事给丢了。虽然说有个比金子还宝贵的拥抱吧,可是,可是……

我忽然感觉脑袋上方落下了一片阴影。

我福至心灵地抬起头。

这是我见过的最诡异的运动轨迹,没有之一。

只见樊殊的手高高地举在我的头顶上方,然后以一种托马斯回旋的姿态在空中划出了一条半抛物线,最后精准地握在了……他自己面前的把手上。

“……”

这机械运动做的无用功怕是有点多?

不过我也理解他。樊殊个子高,而且不是一般的高,是直奔着两米的高。刚才他坐下来的时候,那大长腿差点没被蜷折了,如今整个人姿态有点别扭,也是可以理解的。

樊殊轻咳一声:“师妹,别难过了。”

他看着前方,像是智者一样,声音辽远,回声悠扬:“在俄罗斯有一句诗,说:其实,苦难就像是土壤——”

我忽然有点慌了。

在我们所里,樊殊的身份有点特殊。他好像以前一直是在俄罗斯住,大学期间去了西欧的大学,读研的时候才回的国。

正因为如此,樊殊的外语好,非常好。而且不是普通的非常好,是超越任何档次语言考试能计分的最高值,能像母语一样吟诗作赋的好。

当然我说这话的隐含意思就是,他汉语其实不太好。

换句话说,汉语对于樊殊来说是一门半外语,是那种说话应用之前必须要先过脑转换一下的存在。平时交流还好,一旦大发感慨或是怒气值UP的时候,樊殊的汉语,就会瞬间退化为——

“灿烂花朵会被意想不到地获得如果您愿意把内心的感受放在土壤里面的话,那种感受就是隐忍。”

“……”

“……”

“咳,”樊殊又咳了一声,面瘫着说:“总之,您别担心,这相机还能修。”

别逗了,大白兔都粉碎性骨折了,这还能接上不成?

“这些我先拿走,过两天还给您。放心吧,还能修。”

“师兄……”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你不是俄罗斯归国华侨吗?”

“是啊。”

“那你怎么冒充德国人给我打包票?”

“……”

我捂着脑袋,怕他打我。

我也不想KY啊,可是小时候看过的意林段子太多,对什么日本的碗,德国的机器,还有俄罗斯的飞机都记忆犹新。我实在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掌握了修相机这门手艺啊。

不过人实在是好意,所以我伏低做小地滑跪了两句,表示残骸您尽管拿去,千万别客气。

“我真能修。”樊殊有点不高兴,似乎是觉察到了我的不信任。

“嗯嗯。”我随口敷衍道。

“您怎么还低着头?都说了能修了。”樊殊扳过我的头,不让我再低头看地板,“这样容易晕车。”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

唉,你不懂。

其实无论是出洋相还是相机狗带了,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虞白生日会前排的票一票难求,我来是背负了整个站子的期望,是要出图的。现在相机毁了,我也什么都没拍到,我还怎么跟大白鱼们交代呢?

搞不好最后还要被饭圈打成骗票典型,被挂大字报鞭尸三天三夜。

“这样吧,”樊殊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您今天太累了,关于作业的事……”

我骤然恢复了精神,期待地抬头望着他:“我就先不交了?”

“那不行。”

“……”

樊殊:“我是说,您可以迟十八个小时交。”

“……”

他轻快地说:“我算了算,您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八点起床,一个小时吃早饭,开始写。一份报告字数不多,也就六千字,正常人写作学术报告的速度是一小时一千五,慢的时候一小时一千,您还有整整八个小时,哪怕再吃一小时午饭,也完全够了,还能让您睡个午觉。”

他认真地跟我做数学题的样子,让我好生感激涕零。

这可真是好美好美的师兄妹情。

“……您觉得怎么样。”他还敢问我觉得怎么样,配上他全程使用的“您”,让我觉得他对我绝对是在明讽。

我说:“师兄,我好早之前就想问了,你为什么要用‘您’来称呼我们?”我觉得自从认识以来,在我和他有限的说话经历中,我就没见过他用别的指示代词。有的时候用的还颇怪怪的,很不符合表达习惯。

反正我才不会称他“您”呢。

樊殊挑了挑眉:“被用尊称不是好事吗?”

“我觉得好慌。”

“在俄罗斯,人称代词ТЫ(你)和вы(您)分得很清。您看俄国小说就知道,‘你’只用于好朋友、至亲、恋人之间,或是上级对下级。我是助教,不是你上级。至于其他三种……”樊殊居高临下地乜了我一眼,“您觉得您属于哪一种?”

我觉得我哪一种都不属于。

樊殊撇撇嘴,不再理我。

我们学校离生日会的场地还是有将近一个小时车程的。樊殊不说话,我也跟他没什么话说,之前本来想交流一下追星友谊的,现在也被樊殊讨债鬼一样催作业的举动气没了。公交车摇摇晃晃,我昏昏欲睡,单手撑着头,看着车窗,想看看夜景清醒一下。

车窗上,樊殊完美的侧脸倒映着,让我看风景的想法变成了泡影。

……所以说人比人就是气死人,都说“人丑就要多读书”,可有些人就是“好看也要多读书”,让我这样发愤图强的人拍马也追不上。

要我说,这么高的颜值,这就是老天爷在赏饭吃,为什么还要来文艺所催我交作业呢?

他甚至都不用戴眼镜。

我盯着车窗上,他玩着手机,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扇着的翼动感,悲伤地往上推了推自己的大黑框。

马上就要到站了,我和樊殊提前到后车门边上。我搂着栏杆,继续在车门的倒影上被迫观察樊殊——没办法,我要是不看倒影的樊殊,就得看真正的樊殊,那还是算了吧。

我看到他看着手机,皱了皱眉。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师妹,手机给我一下。”他忽然说。

我递给他。

樊殊在手机上划了一下,皱起了眉头:“您还是要有点安全意识。”

“啊?”

“您连解锁密码都没设,要是手机丢了怎么办?”

“等等,”我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划开了我的手机屏?”

“……您的反应还可以再慢一点。”

我劈手夺回手机,嘴巴上还不饶人:“师兄我教你一句中国古话哦,叫不告而取是为……谢谢师兄!”

手机屏幕上,拥有完美的虞白在舞台上挥手的样子被精准地抓拍下来,他的眼睛里有星星。那构思、取景,还有那比我相机找出来还好得多的画质,皮肤就像是牛奶一样……

这甚至还是初修过的图!

于是我的声音也像今天樊殊的手一样,进行了一次高难度的托马斯回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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