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混乱，一时半会找不到答案。

柳如卿发现了季甜的沉默。

她似乎清楚一切，却保持着站在界线之外的距离，什么都不去探究。

柳如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转而说道：

“我这边都弄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去拍定妆照了。”

她自然地打断了季甜的思绪，将她从混乱的回忆和情绪中拉了出来。

“啊，好、好的。”

季甜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

柳如卿她看出季甜的情绪有些低落，便小小地开了个玩笑：

“说起来，现在的我应该属于‘原真’，是一名男性，那么。”

她微微侧身，用单手邀请到。

“——女士优先。”

“虽然故事的结局不太好，但希望此刻，你能给予我这个礼让的荣幸。”

“我亲爱的，文瑶？”

季甜知道柳如卿说的是故事里的文瑶和原真。

被这么一调侃，她心里那点杂乱的情绪顿时消散了不少。

“原真可不会这么叫文瑶。”

季甜走了过去。

“如果他能像柳小姐一样绅士一点，或许我们就用不上道具师手里的标本了。”

“喂，我都听到了！姐就算了，怎么甜甜你也跟着吐槽啊！”

刘恣抗议道。

“还有姐，把你脸上那副表情收一收！给我拿出你上课时的样子来啊！”

“上课的样子？”

季甜看了一眼一旁的柳如卿。

既然是教授的话，应该也会有不少需要站上讲台的时候吧？

季甜想象了一下柳如卿站在讲台上的样子。

多半也是一副温和沉稳的模样，和现在没什么区别。

说不定还很受学生欢迎呢。

刘恣看见了季甜瞟向柳如卿的那一眼，当即就无情地推翻了季甜的猜测。

像是为了报刚才被吐槽的仇，刘恣故意大声地对季甜说道：

“别看某人平时一副仿佛随时都能去出家的温和样，黑历史可多着呢！”

“比如之前受邀在不列颠国那边的大学开了一门课，结果成了全欧洲该专业挂科率最高的一门。多少曾经满绩点的天才，为了不挂她这科，天天在图书馆待到凌晨一两点，发际线都直接熬秃了好几厘米……”

“刘恣。”

柳如卿试图让她停下，见季甜看过来，她轻咳了一下，解释道。

“没有她说的那么夸张，只是稍微会严格一些。”

“才不是！”

刘恣拆台道。

“什么叫‘严格一些’，这话要让你以前的学生知道了，怕不是能直接哭出第二个太平洋。”

她转头对季甜抱怨道。

“我跟你说甜甜，别看我姐现在在你面前装得温柔，她平时对我可凶了。”

“就说她那些学生，哇，上她的课就跟上战场一样，她刚来的时候，不少学生被她外表蒙蔽，跑去问她问题，结果回来之后全是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直接自闭。”

刘恣本来还想继续说，可她眼角余光瞟见柳如卿眼底淡淡的警告时，瞬间背后一紧，满嘴的话都被噎了回去。

但她就是不甘心，又被怕听到，只能小声地嘟囔：

“本来就是嘛，还不让说了，平时问你下论文都不给抽空，学生找你就是不在，再问就是那么简单自己多看下书，现在对着人甜甜倒是耐心得不得了了……”

说到这里，刘恣顿了顿，见柳如卿在和季甜交谈，没有注意到这边。

她撇了撇嘴，敲定了结论：

“——哼，真是虚伪。”

作者有话要说：控制不住自己写新股的手，说好的剧情还是没写到（绝望）

你们对柳教授好热情

柳教授其实是所有股里面年龄最大的一个（柳如卿：有被冒犯）

如果好奇其他股年龄的话哪天我整理一下发在作话好了哈哈哈

困得睁不开眼啦，晚安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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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刘曦作为专业的摄影师,拍照经验丰富,效率也高。

在她的指点下，季甜和柳如卿很快就拍完了定妆照。

跟上次在公园替季甜拍的不同,这次刘曦总共拍了十几张单人照，还有好几张双人的合照。

刘恣则把剧组的人都拉到了一个微信群里，照片发在群里让大家投票。

所有人一致决定,最终得票高的那几张就留作定妆照,等着晚上发剧组的官博宣传一波。

季甜和柳如卿也被拉进了群。

季甜看着群里那些照片，照片上的她看起来和高中几乎没有区别,但更让她感到惊讶的是柳如卿。

虽然不知道柳如卿的年龄,但季甜估摸应该是比她大一点的。

而照片上的柳如卿神情冷淡,和镜头外完全不一样,英伦风的校服扣到最顶上的一颗,气质样貌介于少年和成人之间,俨然一副禁欲清冷的学霸模样。

季甜忽然就有点好奇,去掉妆容后平时的她会是什么模样。

柳如卿侧过头，见季甜一直盯着她的单人照,垂眼看向那张照片。

“有什么问题吗？你看了它很久了。”

“哎？啊，没有。”

季甜摸了摸鼻子，悄悄意有所指道。

“只是觉得贾嘉的化妆技术真好,完全看不出你原来的样子了。”

“季小姐没有看过我原本的模样吧。”

柳如卿轻笑一声。

“如果想看的话,你可以直说。”

被拆穿的季甜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

“那可以给我看看吗？”

她试探地问道。

柳如卿没有拒绝。

“可以，不过我的照片很少，大多比较官方,希望季小姐不会失望才是。”

当季甜看到柳如卿递过来的手机上的照片时，才知道她话里的官方是什么意思。

照片的背景是欧洲某座大学的礼堂，在门口站着一排面容严肃的学者，他们大多年龄不小，不少都戴着老花镜，衬得站在中间的柳如卿格外显眼。

照片上的柳如卿头发垂在后背，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

里面紧身的马甲更是显得她身姿挺拔。

季甜盯着照片上女人的脸，柳如卿原本的样子外貌上和现在相差不大，只是多了成熟的气质。

但不了解实情的人看了，压根不会将她身边这个和照片上的人联系起来。

季甜仔细观察到。

柳如卿长了一双含笑的眼睛，唇薄，原本该是清冷不近人的长相，却在她周身那股文质彬彬的气息下变成了温柔，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两张照片，一个是更年轻一些的冷漠少年，一个是不动声色的温文教授。

季甜有些感叹，现在的教授演技都这么好了吗？

这演出来的反差，完全吊打娱乐圈一半以上的明星。

“不过，柳小姐为什么会来演这部剧呢？”

季甜突然想到，她疑惑地问。

“明明不是娱乐圈的人。”

“这个你就要问刘恣了。”

柳如卿没有正面回答。

季甜闻言看向站在旁边的刘恣。

突然被叫到的刘恣先是愣了愣，弄清楚季甜和柳如卿在说什么之后，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含糊地解释道。

“就、就是之前高三的时候，我学习不太好，姐就答应我说，如果能考上S市戏剧学院的话，就同意我一个要求……”

季甜顿时明白了。

所以柳如卿之所以会来出演这个和她的专业毫无关系的剧，全都是因为刘恣。

“当初你跟我说要保留这个要求。”

听到刘恣的话，柳如卿笑容不变，但刘恣硬是从里面听出了意味深长。

“现在看来，你的要求果真是别出心裁。”

“我我我我先去找道具师去库房确认一下明天的道具！”

刘恣顿觉不妙，强大的求生欲使她抓住道具师撒腿就溜。

被当成借口抓住的道具师一脸懵逼。

刘恣头也不回，照片拍完了，今天的任务算是结束了，她明智地选择先撤。

走之前，刘恣不忘跟季甜喊道：

“明天进组，上午十点在S大的新区见！别忘了哦！”

“等等！这就完了吗？”

季甜震惊地看着刘恣远去的身影。

“她从小就这样，不用在意。”

柳如卿倒是没什么反应。

“她从小就这么，嗯，跳脱吗？”

季甜委婉地问道。

“性格的话没什么变化。”

柳如卿笑了笑。

“是不是觉得她有些太过吵闹？”

“也还好啦……女孩子活泼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季甜想到刘恣对柳如卿的称呼。

“说起来，你们是亲姐妹吗？”

“看上去两位关系还挺不错的。”

虽说刘恣一直叫柳如卿姐，但两人长得实在不怎么相像。

“是表亲。”

柳如卿说道。

“我随母姓，刘恣随父，她父母平时都比较忙于工作，所以常常会拜托我照顾她。”

“大概是因为这个，刘恣对我会比较亲近一些。”

“原来是这样。”

季甜恍然。

她明白后有些佩服起了刘恣乐观的心态。

一般父母忙于工作疏忽关照的话，孩子的性格多少也会受些影响。

能成长得像刘恣这么热情外向的，着实罕见。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精心呵护，生怕磕着碰着才养出来的这么无忧无虑的性格呢。

定妆照拍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季甜看了看身上的校服，觉得就这么脱掉似乎有点可惜。

她看向柳如卿。

柳如卿注意到季甜的视线，配合地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要不柳小姐，我俩来拍个合影吧？”

季甜提议。

生怕柳如卿不明白她的意思，季甜连忙解释道。

“你看，贾嘉好不容易给我们做的造型，拍照留个纪念不也挺好吗？”

“虽然刘曦老师已经拍过了，但总归感觉不太一样嘛。”

柳如卿没什么意见，欣然应允。

自拍合完影后季甜问柳如卿介不介意她把照片放到微博上。

“正好今晚剧组要在官博放定妆照，我们可以一起放，这样流量会大一点。”

话音还没落下，季甜猛地想起柳如卿不是圈内人，只是碍于刘恣才出演了原真的角色，并不需要配合剧组宣传来提升人气。

她啊了一声，歉意地看向柳如卿，刚想说抱歉是她多此一举了。

柳如卿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确实，这样的话看到的人也会更多一些。”

季甜完全没想到柳如卿会是这个反应。

她忍不住问道：

“你不介意吗？如果我把和你的合照放到微博上的话……”

正常来说，像柳如卿这样专注学术的人——更别提她还是一名教授。

这类人通常都比较低调，对于娱乐圈这样充斥着各种关注和争议的地方，应该会本能地感到排斥。

起码也不会同意她用这样的方式来提升人气。

“如果是这个的话，季小姐不必担心。”

柳如卿当然知道季甜的顾虑，她表示自己并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并反过来宽慰季甜道。

“毕竟是为了宣传，季小姐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无需感到自责。”

柳如卿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介意，主动和季甜添加了联系方式。

“麻烦季小姐，有空的时候将今天的照片也发我一份吧。”

季甜看着微信里多出的联系人。

柳如卿的微信头像是一个钢笔手写的L，似乎是随手写在信笺纸上的。

简单且随性，给人一种平静沉稳的印象。

就像柳如卿这个人一样，相处起来毫不费劲，让人感到异常地舒适。

季甜随手点进柳如卿的朋友圈，发现里面内容不多，一些研究的资料，研究室的见闻记录，偶尔会夹杂着几张去国外讲座时与其他教授的合影。

相比起来季甜的朋友圈就要平常得多。

她微信加的人不多，发的大多都是开工收工的消息，平时路上看到的猫狗，一些有趣的事，以及街边的风景等等。

以往下面评论的也只有汪镇小霜和几个比较常接触的群演。

而前两天发的在家腌渍糖柠檬的朋友圈下边，原本只有汪镇说让她少放点糖，小霜则是问什么时候能吃的评论。

点赞也都是两人点的。

现在，却多出了一个新的赞：

[L：很漂亮的糖色。]

季甜下意识地抬头去看柳如卿。

只见她放下手机，也抬起头，恰好与季甜目光相撞。

随即，季甜看见她似乎勾了勾唇角。

她听到对方礼貌地说道：

“这边应该没什么事了，季小姐如果有事的话，可以先行离开。”

“啊好、好的！”

季甜接下来没什么事，但她确实也准备离开了，连忙应道。

“那么，麻烦季小姐坐过来，我替你卸妆。”

一边的贾嘉听到两人的话，边说边打开了化妆箱。

季甜坐过来后，贾嘉让她闭上眼睛，一边卸妆一边叮嘱道：

“刘恣刚刚在微信跟我说，让你明天提前换好衣服过去，S大的新区比较大，虽然会有工作人员在门口等你，但这样的话就算迷路了目标也比较明确。”

季甜一听就知道这种话只有刘恣才说得出口。

横竖她无所谓穿什么，这套衣服也没什么不能穿出门的，提前换好也能节约点时间，便应了下来。

卸完妆后，季甜拎着换下来的衣服，和刘恣提前准备好的真正的剧本，跟他们说了再见。

剧组租的摄影棚就在S市戏剧学院旁边，和S大只隔着一条马路，往来很是方便。

但距离季甜家却有些远。

和刘恣这边的负责人确认好合同的汪镇早就等在了门口。

见季甜出来，汪镇先是带她去签了合同，然后便和小霜一起将季甜送回了家，让她在家好好琢磨下剧本。

季甜到家后照例洗了个澡，她去摄影棚的时候是中午，现在已经快要傍晚了。

简单地解决了晚饭，季甜就认真看起了剧本。

中途她收到汪镇的消息上了下微博，发现剧组已经将今天拍的定妆照修好后放上了官博，意料之中地只艾特了她一个人。

季甜点进官博，并找到刘恣一并加了关注。

她才发现刘恣竟然已经关注了她。

刘恣的微博写着《暗恋》作者编剧兼导演，粉丝数还不少，大概是季甜的几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