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儿翻牌子了吗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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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太后点头,岑嫔的事算是完结了,还额外赚了点权力回来,祁果新乐陶陶地谢过太后,快乐得不得了。

不一会儿,薛富荣端了安神茶进来,一道从大帐外钻出个姑娘,十六七岁的模样,瓜子儿脸俏生生的,走进来行个蹲礼,“奴才萨伊堪,恭请皇太后圣安,恭请万岁爷圣安,恭请皇后主子圣安。”

太后这趟带了娘家哥子的闺女同行,目的是为了让皇帝瞧上几眼,要是一路上能生出点什么情愫来就更好了,回宫大约就要晋位份了。

祁果新也挺理解的,后宫里缺了太后娘家——郭克察氏出身的娘娘,太后心里总归是不安稳。

皇帝和太后虽不是亲娘俩,名儿上担着,皇帝对这位皇表妹总不能显得太过于生疏,抬手招上前来说说话,问问家里的境况。

祁果新在一旁眼睁睁瞧着,宛如腊月寒冬的河水缓慢浸了心头。

太后娘家的丫头,至少封妃是跑不了的,背后又有太后撑腰,生下的阿哥即便能抱给祁果新养,母族太强势,估摸着小阿哥也养不熟。

这下完了,不光要跟皇贵妃比谁先生出阿哥,又冒出了一位一表三千里的皇表妹,自古表哥表妹最是难防,她可怎么争得过?

早知道傍晚给皇帝捏肩的时候就豁出去了,把御前人通通往外一轰,不就是个先脱衣再穿衣的事儿么,怎么就没把握住机会呢!

祁果新悔啊,恨啊,眼里满满是悔不当初,要不是碍着在人前,恐怕要仰天长啸了。

皇帝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萨伊堪说着话,侧头瞄了一眼皇后,皇后不错眼珠地瞧着萨伊堪,笑得僵硬,滴溜溜的大眼里全是醋酸劲儿。

皇帝忽然通体舒畅了,比当阿哥的时候熬垮了大鹰还要得意。

就说嘛,他尊贵无双、英明神武,皇后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但凡是女人爱慕爷们儿,哪有不妒忌的,不吃醋的都成神仙了。

萨伊堪看着皇帝逐渐扬起的嘴角,慌忙垂下了头,耳根子发红。

眼前这一幕稍显刺眼,祁果新为了继续端住笑,手在袖口里攥成了拳头。

余光里瞥见皇后左右袖里各自团出的两个发颤的圆圈儿,皇帝笑得愈发畅快。

萨伊堪头回见皇帝,没想到这位皇表哥生得如此好相貌,而且一点皇帝架子也没有,还友善亲切地朝她笑……萨伊堪羞得咬了下唇,脸颊上红得能滴血。

太后自然是乐见其成,乐呵呵地看着,时不时搭上两句话。

好一派笙磬同音,好一副天伦之乐!

祁果新咬碎了银牙,深吸一口气,转头对太后笑道:“万岁爷这一路都没歇着,刚驻紮就传了臣工,奴才担心万岁爷身子熬不住。奴才想着,不若让万岁爷先回御幄歇下罢,奴才和萨伊堪一道陪您打图纸牌。”

皇帝特特儿想给皇后长脸,太后不会拂了皇后的面子,秋狩日子且长,做媒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太后偏身问底下人:“什么时辰了?”

胡荣生回道:“回皇太后主子,过戌时了。”

太后哎哟一声,“瞧瞧我,都糊涂了。夜了,你们都回去歇着罢,明儿还有得好走。”

皇帝觉得皇后今天应当对他是感激涕零,乃至恨不得对他以身相许。那今夜就顺着皇后,宿在她那儿罢。

这么一想,皇帝也坐不住了,当即起身,“太后先歇着,儿子明儿再来向您请安。”

祁果新也蹲安了,太后说都走罢,赶紧的回去安置。

皇帝已经在往外去了,突然想起了什么,故意转身回来,对萨伊堪低声叮嘱,“朕走了,你好生照顾太后。”

说完也没听清萨伊堪的回话,一门心思瞥了眼皇后,皇后此时因为泛醋意而微微鼓起的脸颊,像极了豆面饽饽。

胸腔里笑意快要满溢出来,皇帝笑得忍不住,大步外帐外去了。

祁果新对准皇帝的后脑勺扔了一百个眼刀子,才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出了帐篷,秋夜的气息带着丝丝凉意,置于其中走上几步,心绪轻易就能和缓平静下来。

皇帝忽然驻足,“皇后,你费些心思,看着找一户合适的,替甘松指门亲。”

无论皇后介不介意,闲话毕竟传开了,万一旁人带着“无风不起浪”的心思来看待这事,总是麻烦一件。

祁果新一愣,说正好,“奴才问过了,甘松还有整两年放出去,先定下来,日子充裕,外头可以慢慢操办起来。御前的人在宫外有脸面,奴才一定会尽心替甘松挑户好人家,您只管放足了心罢。”

有山有水,还有清幽惬意的夜,皇帝觉得此时连皇后都显得可爱了起来,想跟她解释清楚的冲动不知出处,“皇后,朕对萨伊堪没有……”

祁果新眼角突然捕捉到了一星微弱的亮光,一把抓了皇帝的行服纽子,兴奋地叫:“万岁爷,流萤!有流萤!”

皇帝做阿哥的时候没少在外头晃悠,小孩儿玩的东西也顺带着没少碰,流萤都是夏天多,皇帝带上几个小太监,捉了往琉璃罐里一塞,能亮小一宿,可惜这种玩意儿只供夏季取乐,秋天就没了。

皇帝很老练,一副行家里手的卖弄样儿,“你少拿瞎话蒙朕,入秋多少日子了,还有流萤?”

祁果新手指着不远处的灌木丛上方,一戳一戳的,“奴才亲眼见着的,就在那儿,您瞧,就那儿,忽闪忽闪的。”想到皇帝说入秋了,祁果新忧伤地叹口气,伤春悲秋的复杂情绪一下上涌,“怕是今年最后一只流萤了……”

皇帝盯着她如笋的指尖儿,往远处一点一点的,轻快俏皮。

顺着视线看过去,火光把她落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肩是肩腰是腰的,不说百媚千娇,至少也算婀娜多姿了。

皇帝无意识地舐了舐下唇,脑子一空,脱口一句话结束了祁果新的多愁善感,“皇后,你瞧见的该不是臭大姐儿罢。”

夫妻俩一块儿见证了今年的最后一只流萤,本是多么浪漫的事儿,隐隐往宿命那头靠靠也不是不能够,皇帝这是在瞎说什么毁气氛的话哪?

祁果新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耳朵坏了,不可置信地问皇帝:“您说什么?您再说一遍?”

把皇帝给气笑了,皇帝“霍”的一声倒抽气,“怎么的?你还威胁上朕了?”

祁果新对这位牛嚼牡丹的大爷还不死心,“那亮光呢?奴才亲眼瞧见的亮光……”

皇后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可以退一步赞同她,说是侍卫的火把看岔了也能凑合过,但皇帝偏不,皇帝负手望向远方青黑的山麓,淡淡地说:“你眼睛坏了。”

祁果新几欲心悸,手扶住心口,嘴上呆呆地辩解着,“奴才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皇帝掩饰住心潮的澎湃,面无表情地冷冷打断她,“两只都坏了。”

“您您您——”祁果新指着皇帝哆嗦几下,眼白一翻。

今夜月明星稀,本是阒然无声的大营深处,突然间敲锣打鼓,宫人皆栖栖惶惶,“来人哪!皇后主子晕过去了!快来人哪——”

第16章

帝后刚走了没几刻,皇贵妃立马找上了太后,进了大帐就“咚”一声跪下了,额贴手手贴地伏在地面上,“奴才有罪,请皇太后责罚。”

太后抬起眼看过去,皇贵妃身后领了个绛袄丫头,应当就是那个给岑嫔下套子的曲莲了。

皇贵妃没为自己求情,在大罪名照脑袋扣下前,先把小罪认下了,“是奴才管教不严,让曲莲犯下这等大错,奴才自知罪无可赦,求皇太后下旨惩治奴才。”

有些人就有这种本事,无论再怎么虚假的话,从她口中像模像样地说出来,就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一样。

太后盯着皇贵妃的脑袋,在思考,久久没言声。

皇贵妃就那么一直伏地跪着,一动不动。

良久,太后才曼声开口,情绪淡淡的,“得了教训,这回就算了。丫头留下,你回去罢。”

皇贵妃满脸自责愧疚地走了,几分真几分假,太后也不想追究。

处置个宫女子,用不着太后亲自操心,胡荣生把曲莲带下去了。

时候不早了,图嬷嬷上前替太后摘头饰。

太后对镜轻叹一声,“你觉得我处事不公,是不是?”

图嬷嬷跟了太后几十年了,手上没停,摇头答道:“奴才不这么想,主子行事自有深意。”

对图嬷嬷太后没什么避忌,话说得敞亮,“外人只道宫里头是富贵窝,我和你都在这里头活了一辈子,背地里利刀子扎人可不少见。皇后性子软和,将来手段要是不强硬些,我怕她镇不住。”

图嬷嬷懂太后的意思,太后想再看几轮皇后和皇贵妃斗法,从中挑一个厉害的角儿掌后宫。

图嬷嬷倒是不这么想,皇贵妃心眼子是要比皇后多些,架不住万岁爷眼里没放人啊。皇贵妃都册封进宫这么久了,皇帝跟皇贵妃说话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多早晚瞧见皇帝为皇贵妃分心思?就端看今日,皇后主子的尊荣是跑不了喽。

一夜过去,几位主子轻描淡写的几句往来,岑嫔的事儿就这么不声不响地了结了。

第二日天明,随行嫔妃无声无息的少了一位。宫里有消息灵通的,知道是岑嫔半夜里被送回宫去了,虽不知是犯了什么过错,这辈子总归是讨不了好了,下辈子投生再努把力罢。

开拔前,胡荣生回禀太后说皇后主子醒了,太后忙赶过来瞧祁果新。

祁果新还在被窝里,忙找鞋要下床请安。

太后把她了按回去,坐在榻前关切地问:“听说昨儿皇后晕过去了,是怎么一回事?要不要紧?”

“谢皇太后体恤,奴才身子不碍的,就是……”就是被您的好儿子给气撅过去了!不过这种话怎么好意思当面说,祁果新眼里含着阴恻恻的笑意看了皇帝一眼,意思很明确:你闯的祸,你自己解释。

皇帝轻易不放过每一个坑害皇后的机会,哂然答:“皇后让儿子看臭大姐,儿子不屑瞧那玩意儿,就给皇后气着了。”

太后愣了一愣,“臭大姐儿?这都什么跟什么?”

皇帝能随意呲哒祁果新,祁果新却不敢在太后眼前明着说皇帝半句不是。

祁果新朝皇帝大度一笑,眼波款款会说话:“我气量大,等会子再跟您计较。”

皇帝眼光一暗,阴沉得惊人。

祁果新假装没瞧见,专注地盯着太后,将昨夜的事情缓缓道来:“奴才昨儿瞧见一只流萤,万岁爷不信,说奴才蒙人,还说入秋了只有臭大姐儿。奴才思来想去,既然主子爷都这么说了,那定然是奴才眼花看错了。”

言下之意呢?皇帝霸道不讲理呗!

太后听明白了,是小俩口斗嘴儿呢。

不论怎么的,都不会说是皇帝的不是,当然也不能拂了皇后的面子,太后拉过祁果新的手,“皇后,只你一人瞧见了流萤,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天爷眷顾你,是你的福气到啦。”

昨夜夫妻俩在岑嫔的事上心灵相通,因为是一致对外,今儿共同的敌人没了,帝后又掐起来了。

祁果新等不及要报复了,心里憋出个蔫儿坏的招。

暂且忍耐下坏笑的冲动,没前没后的,祁果新突然问:“皇太后,您爱听八角鼓吗?”

漫长寡淡的深宫长寂里,人人都得自个儿学着找乐子,挣个热闹。八角鼓是自旗人戎行里发扬光大的乐器,对老太太来说意义非凡,听单弦儿前总让人先来一段岔曲,太后连点头说爱听,“八角鼓是咱们自己的东西,这个好。”

“奴才会拍八角鼓。皇太后,您听过民间唱的调儿么?”祁果新逗老太太开心,捏了弋腔清唱几句:“八角鼓,响叮当,八面大旗插四方……”①

太后听得眉开眼笑,拍掌合拍子,听完了也很是捧场,连连夸皇后声口好,似林籁泉韵。

猛一通赞扬后,太后又忙着安排,皇后给她唱曲儿是彩衣娱亲,自然是不能让国母当着众人卖唱逗趣。太后说:“等过了崖口安顿下来,让随行的内廷供奉排个八角鼓戏,找在籍的来唱。把大家伙儿都叫上,一齐热闹热闹。”

说罢太后点了皇帝的名儿,“皇帝要是不忙也一道来,八角鼓对咱们意义不一般,不能忘。”

皇帝当然不会扫太后的兴,应下了。

又说了会子话,苏德顺进来说外头都预备停当了,只待万岁爷一声令下。

太后说先回去了,让皇后准备准备好出发。

皇帝起身送太后离开,不一会儿又从帐外进来了,话里冷硬得跟严刑拷问似的,“你会八角鼓?谁教你的?”

似乎自觉折返回来的举动有些不自在,皇帝搬出惯常的帝王威势,一脸严肃,“朕怎么没听额尔赫提过?”

祁果新想:皇帝的说法未免也太过鸡蛋里挑骨头了,难不成祁公爷会一本正经的往奏摺里写:“奴才额尔赫启:闺女果新,会击小鼓。”

不过什么理由都无所谓,祁果新正等着皇帝开口问呢,笑欣欣的,设下了套等皇帝往里钻,“回万岁爷,奴才的八角鼓常年疏于练习,只可供奴才自娱,登不得大雅之堂。万岁爷赏面儿要听的话,奴才只能献丑,敬献一支七弦琴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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