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棠明辉将它举起来，感叹道：“以后你跟着我生活吧，决定了，就叫你白老师！”

“白老师，我家这个笨蛋以后还是交给你来教他了。”

白老师不及巴掌大的小脸歪了歪，明亮的猫瞳里满是天真无邪，两只前爪只用软乎乎的肉垫搭在棠明辉的手腕上，乖巧又可爱。

白老师：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只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猫咪.jpg

棠明辉：……

唉，两个问题儿童。

棠明辉放下白老师，又撸了把猫头缓解心情。

白老师爽的眯着眼不断呼噜，还自觉把脑袋往棠明辉手里送，棠明辉要是不动了，它还主动在他手心里不断蹭，“喵呜……喵呜……”

那意思是：继续啊！不要停！

棠明辉：好好好，听你的！

白老师如此配合，他也格外有成就感，再加上毛绒绒的手感不要太好，干脆对它上下其手。

白老师喵喵叫着在他手下软成一滩水，边呼噜着边一头栽倒在地上，四肢大张着冲棠明辉露出雪白的肚皮。

棠明辉挑眉，不客气地接受了白老师的邀请，软和又温热的肚子撸起来着实令人上瘾。

白老师呼噜的没完没了，叫声越发的嗲不说，还甜到牙疼，“喵~”

霍衍目光幽深，他盯着白老师面目狰狞，凶狠呲牙。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白老师小动物的直觉立时警铃大作，它蹭的一下翻身起来，浑身毛都炸了起来，甩着尾巴跑的飞快，一路横冲直撞地跑进次卧，钻进床底瑟瑟发抖。

事情发生的太快，棠明辉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呆呆看了眼自己空掉的手，对重新变作一脸乖巧无辜的霍衍一言难尽。

猫是无辜的，白老师真惨。

棠明辉吐槽：“你……跟猫较什么劲。”

霍衍：？

赶走了碍眼的东西，霍衍心情大好。

他蹭到棠明辉身边，自然地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暗示意味十足。

棠明辉好笑又好气地揉乱他的头发，“真把自己也当猫了啊……待会还要躺下露肚皮不成？”

霍衍的大脑袋在他手心里蹭够后，还真学着白老师，往地上一躺，长手长脚舒展开，成大字型瘫在地上，一副任君采颉的样子。

“喵呜？”霍衍满是期待，连暗沉的眸子都变亮了些许。

棠明辉登时从脖子红到脸颊，结结巴巴地叱了一声：“像、像什么样子！”

他捂住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的心脏，脸上热度越来越高，大脑里更是轮番上演各种18x小剧场。

都怪霍衍！

要不是他的姿势这么容易令人想歪，他才不会想这么多有的没的。

“呜……？”霍衍困惑不已，等了半天，为什么小猎物还不过来？

棠明辉似乎看到霍衍头顶有对无形的耳朵耷拉下来，他眼睫半垂，手脚都失了力气，说不出的委屈……和可怜。

算了算了，棠明辉顿时心软得一塌糊，他胡乱在霍衍硬邦邦的肌肉上摸了两把，“好啦好啦，今天不闹了，该去休息了。”

霍衍起身紧跟在他后面，无论棠明辉去哪，他都像条小尾巴一样跟他在后面，眼巴巴地盯着他的背影。

霍衍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和那只丑八怪的待遇差距这么大？

猎物明明是他的所有物，明明应该只关注他，只对他笑。可是，他的猎物却对那只丑八怪更好。

嫉妒。

深深的占有欲作祟，让霍衍身上蒙上了一层阴郁。

霍衍边努力思考边看着棠明辉吃完药，又检查了遍屋子的安全，最后带着他住进主卧。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山不愿来就我，我可以去就山啊。

瞬间的豁然开朗，霍衍不禁精神大震。

刚一起躺到床上，霍衍就兴奋地扑了过去，对心爱的猎物上下其手。

“啊！”棠明辉小小惊叫了一声，面红耳赤地阻止他的动作。

霍衍的动作看似鲁莽，但在潜意识里，他本能地避开棠明辉肩头的伤口不去触碰。

棠明辉被他无意识照顾地很好，半点没感觉到伤口的疼痛，只有完全与之相反的愉快。

直到霍衍听过瘾了猎物的“呼噜”声，才一本满足地放过他。

棠明辉停下喘息，才意识到下.身发生了一些尴尬的情况。

某人却已经没心没肺地合上了眼，直气的棠明辉牙痒痒。

兴许是今天太过疲惫，也可能是因睡前霍衍的一通胡闹，让棠明辉很快沉沉陷入梦乡，没有多余精力去思考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所遇到的事。

棠明辉睡着后，无意识蹭到霍衍身边，依偎在他怀里。

来自爱人的安全感，让他睡得更沉。

霍衍在棠明辉呼吸平稳以后，重新睁开了眼。

黑暗中他的一双红眸格外明显，他在被子里摸索着握住小猎物的左手，而后长久地凝视他不动。

只是这样看着属于他的小猎物，霍衍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但偏偏有不长眼的来打断室内的宁静，霍衍的耳朵里清楚听到了屋外传来的咆哮声，来回拖行的走动声……

霍衍轻轻坐起身，他舔了舔唇瓣，满心的不愉，因愤怒而起的杀意在他眼中跳动。

他跳下床要继续往外走时，却被手腕上的纱布所绊住。

纱布被他这下的扯动，叫棠明辉也被惊醒了几分，他眼皮颤动，唇角也溢出两声梦呓。

霍衍立时僵住不敢动，直到棠明辉重新睡稳，他才松了口气，对腕上的纱布泛起了难。

他试着解开，却被上面打的结难住。

这是小猎物送给他的，霍衍舍不得破坏。

霍衍想了半天，犹豫了半天，耳里听到的噪音越来越多，让他暴躁起来，还是伸手划过纱布，尖锐的指甲让长长的纱布从中间断开，断口平整光滑。

霍衍在往外走时，莫名有点心虚。

他面对紧锁的房门，回忆了番棠明辉曾做过的。

而后他模仿记忆里的事，先是推开堵门的柜子，再是拿过钥匙插.进门锁里转一圈，最后摘下防盗链，按下门把手。

门开了。

霍衍迈步而出，他收好钥匙，轻轻关好房门。

屋外的走廊里、楼外空旷的小区里，到处游荡着身体残缺而狰狞又丑陋的丧尸。

就是这些东西聒噪的很。

霍衍冷冷扫过他的同胞，眼里快速掠过一道红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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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不合格的丧尸王（八）

几乎是在霍衍出现的同一时刻,附近嗅到他身上与众不同味道的丧尸都纷纷不自觉的瑟缩恐惧。

离得最近的丧尸生前明显是一名中年男性，他身上还穿着上班族的衬衣西裤，只是这会衣服上到处都是干涸后变黑的血迹,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他个头偏矮,体型偏胖,挺着一个硕大的啤酒肚。脖子侧面则有一处狰狞的伤口,那是一个被咬出的伤口，他的脖子侧面少了一大块皮肉,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组织。

中年男丧尸的右腿则被人为打断，从膝盖处凸出森森白骨。他的右小腿完全扭曲，脚面反折,走起路时脚面会和地面互相摩擦发出声音。

霍衍所听到的物体拖行的声音，便源自这只丧尸。

这只丧尸原本在楼梯口附近徘徊,这会拖着条断腿瑟瑟发抖的想往楼上挪。

他的直觉告诉他,前面的那个是属于和他们不同阶级的同类。

阶级不同所带来的威压，也一同带来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求生的本能让这只丧尸想要离开霍衍周身，只是他断了条腿的僵硬身体实在不给他面子,磨叽了半天才走出五六步远,距离通往二楼的第一阶台阶尚远。

当霍衍冰冷的红眸锁定住他后，打从心底而起的颤栗更是让他僵住不敢动。

霍衍猩红色的竖瞳在黑暗中显得愈发可怖,他目光冰冷,只有几许杀意自眼尾透出一二。

他一步一步朝丧尸走去,作战靴踩在地面上发出嗒、嗒的脚步声,这声音不断在走廊里回荡。

他的步伐不急不缓,一边走一边抽出白日里顺走的匕首。

霍衍反手握住匕首，锃亮的刀面上反射出他冷酷的神情，全然没了在棠明辉面前的柔和温驯。

这时候的他,倒是更像一只丧尸。

距离越近，压力越大。

男性丧尸几乎要站不住身体，他两腿抖如筛糠，磕磕绊绊的朝后退，但空间总共就那么大一点，很快他就没了后退的余地。

他浑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靠近的霍衍，随着霍衍不停的靠近，他从恐惧的身体紧贴墙壁到弓起背肩膀前倾，色厉内荏地嘶吼警告：“吼！”

他若是只猫，这会恐怕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霍衍的步伐没停，杀意反倒愈发高涨。

他会杀了他！

中年丧尸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但逃已无处可逃，任何生物都有的求生本能让他还不想就此放弃。

他选择拼死一搏！

“吼！”

男丧尸怒吼一声，他完好的左腿弯曲，脚掌猛蹬地面，身体快速朝霍衍扑去！

霍衍面色不变，他脚下一个轻巧的错步，膝盖微曲，身体一矮，银发便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弧度。

而后他自然而然地挥动手臂，行云流水般送出手中的匕首。

全程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地方。

流畅而富有美感。

当霍衍重新站直的时候，一切尘埃落定。

中年丧尸无头的身体晃了晃，很快栽倒在地，他躺在霍衍身后的身体还在细微抽搐着，做最后的挣扎。

当他的脖子挨上薄薄的刀刃时，一切都结束了，分不清是霍衍割下了他的头颅，还是他自己主动将头送上。

男丧尸的脖子上多出一个断面整齐光滑的伤口，一颗大好头颅滴溜溜滚出老远，他无神又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霍衍的背影不放，嘴里还发出不死心的“嗬嗬”声。

只是那嗬嗬声也很快消弭于无形。

霍衍蹲下.身，随意的将匕首的两面都在丧尸的衣服上擦干净。

其实那匕首并不脏，丧尸的心脏早已不会跳动，全身上下的血液也都干涸，不再流淌。

他如此做与其说是嫌弃匕首脏，倒不如说是习惯。

霍衍把玩着擦干净后的匕首，那刀子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自如的在他的指间与掌间翻飞，好似一只翩跹飞舞的优雅白蝴蝶。

他自小与武器打交道，无论是刀剑棍棒还是现代化的枪械，都是他赖以生存的好伙伴。

霍衍本该憎恨武器，他的父母、他的家庭都是毁在武器之下，他也确实憎恨武器和战争。

但与此同时他也比任何人都要依赖武器，武器予以他的安心感是任何人事物都无法取代的。

即使是转为丧尸的现在，霍衍也无法忘记武器。

一声枪响便唤醒他刻进骨头里的对武器的依赖。

霍衍一边转着匕首，一边往回走。

他目不斜视地踩着丧尸的尸体前进，好似脚下只是踩过一只蚂蚁，而不是他的同族。

中年丧尸的头在路中间挡了他的行走路线，便也被他随意踢开。

那颗死去的孤零零的头颅便撞到墙上，又反弹着咕噜噜滚远。

霍衍却连一眼都未多看。

也不值得他多看。

他对待他的同族没有丝毫慈悲怜悯，除了他的所属物外，不论是人类还是丧尸，在霍衍眼里都没什么区别。

霍衍很快离开了这栋单元楼，他猩红的双眸放眼看去，外面四处游荡着更多的丧尸，各个因找不到新鲜血食而长声哀嚎。

他的眼锋扫过每一只丑陋吓人的丧尸。

——各个聒噪讨厌。

霍衍捏着刀子轻巧地扑入丧尸群中，他如扑入羊群的狼一般，肆意收割每一只丧尸的性命。

无论是哪一只丧尸都逃不过他手中的匕首，每杀死一只，他毫不留恋继续扑向下一只丧尸。

这单方面一边倒的战况与其说是杀戮，更像是霍衍的个人秀，是属于他个人的一场舞蹈。

霍衍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尸群之中，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具具无头尸体。

他杀的越多，越是兴奋，夜色里霍衍亮起的红眸格外显眼。

他是优秀的猎手，没有猎物能逃脱他的刀刃。

死的丧尸越多，霍衍身上积攒的杀气也越浓郁。

这份杀气很快转变为令所有丧尸更加毛骨悚然的威压。

到后来遍地尸首，越来越多在更远处的丧尸也感知到了危险，纷纷四下溃逃，慌不迭地逃离这片区域。

不离开，就会死。

他们的本能疯狂叫嚣着离开！离开！离开！

在死亡的逼迫下，他们均爆发出了潜力，身体的僵硬渐渐减少，每一只都跑的速度飞快。

霍衍视野的边缘里很快只剩下最后一只丧尸，这只倒霉的丧尸因为速度比其他同族慢，成了没能逃掉的最后一只。

他逃了半天的距离，霍衍几个跳跃便赶上了他。

落单的丧尸僵在原地不敢动，他知道自己死定了，连反抗的心都提不起。

“嗬嗬……嗬嗬……”他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气音，向霍衍这位强大的同族求饶。

霍衍衣着整齐干净地站在他身前，神色没有半点变化。他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就要像杀之前的丧尸一样取他性命。

这只丧尸见状突然腿一软——跪下了。

他伏在地上，跪在霍衍身前，身体还在止不住地发抖。

霍衍顿了下，他收回手围着这只丧尸转了一圈。

他不大喜欢这只丧尸现在的姿势。